青楼皇妃,妾本良人 作者:田小璃(红袖vip2013.05.21完结)






    她又是一笑,身子俯低几寸,发丝落在他脸上,带着盈然体香。

    “我爱你。”

    他这次是真的听清楚了。

    我爱你。

    三个字柔柔软软,从嫣然红唇里吐露出来,莫名其妙地带上了千钧力量。

    他一时动弹不得,耳中轰然回响着这三个字,目中她的容颜越发清晰。

    精致的眉,微紫的眸,挺括秀鼻,柔软的唇。

    仿佛烟花在脑中四绽,他猛地环住她的腰身往下一压,一转眼,两人的姿势已是倒过来。

    男上女下,他喘息剧烈,在夜里听来清晰分明。

    “你爱我?”暗哑。

    她两颊嫣红,却没有因为羞怯而别过脸。仍是正正对着他,眸子里掬着水光潋滟,薄嫩的唇瓣微微张开。

    “嗯。”

    他目中一暗,倾身吻下去。

    她的味道是记忆中的甜美,他吃过世上珍馐百味,没有一样比得上她。

    柔软的唇舌,青涩的回应,她仿佛一朵将开的夜昙,任君采拮。

    他吻得越发大力,纠缠着丁香小舌,直吸得她舌根发麻。唇间吞咽的声音不绝,这样赤。裸的昭示他对她的渴求。

    “唔……”

    他眼中更沉,箍在她腰间的手一动,拉开系带蹿了进去。指尖落在细嫩的肌肤上,激起一阵颤栗。

    他不敢大力,生怕弄坏了她,可是又忍不住,脑中巨响,只想狠狠地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手掌往上,落在她的柔软丰盈之上揉捏。松开她的唇,他顺着她已然敞开的衣襟一路往下吻过去。

    湿热的吻落在身上,肌肤灼热,她难耐地蜷起身子。

    他唇齿间发出一声模糊的不满,动作更加强硬。偶一抬头,看她乌发在榻上铺散,衬得身子越发白皙。他肌肉僵硬,直想揉碎了她。

    女子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双瞳迷蒙地瞧着帐顶,身体里的空虚几乎将人淹没。

    她虽曾是青楼女子,但对房事一事实在不通。唯一的经历,也不过是初夜那次。

    这种没莫名的空虚让她难受,她抓住他结实的胳膊,在上面掐出一道道印子,终是忍不住低下头。胸前湿热,他含住白雪红梅,那样子实在***至极。

    她脑中“轰”地炸开,终于忍不住低低啜泣。

    他一顿,自那方白雪中抬起头,目中情欲满满,却生生被他压制住。

    “小、小楼……”他问得断断续续,仿佛有几分委屈。

    若是此刻她哭着让他滚开,他想来……想来也是要滚的。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弄得她不舒服?他有些懊恼,抿抿唇,委屈得很。

    小楼睫毛上都是湿润的雾气,睁着明眸看他。

    “阿祉……”她带着哭音,“你会好好的么?”

    “……”他不解,看她鼻尖头红了,怜惜地倾身上去吻了吻。

    她抽咽道:“一切都会好的,是不是?”

    他隐约感觉出她的情绪,勾了勾唇,两具躯体贴紧。

    “是,一切都会好,”他偏头吻在她额头,“我也会一直爱着你。”

    顿了顿,“只有你。”

    她眼中涌上泪意浓重,抬起脸想对他说些心里的话,却见他额角青筋凸起,脸色难看,似乎忍得很是难过。

    “阿祉,你怎么了?”她柔嫩的小手摸上他的脸,“你好像很痛苦?”

    他压下她作乱的手,瞧着天色隐隐发白,怕是快要到卯时了。于是挤出一抹笑:“我没事……你先睡吧。”

    小楼缓了那么一会儿,身上的难受劲儿早过去了,于是乖巧地点点头,依在他心口睡去。

    迷蒙中身边的人似乎很不安稳,那一双大手拥着她,僵硬绷紧。

    等到醒过来,天色已是大亮。身旁被褥发凉,想来已走了很久。

    她爬起来穿衣,低头时发现身上一片红斑,瞬时吓了一跳。转而明白过来,又是一阵脸红。

    等穿戴洗漱完毕,禄升从门外进来,眼珠子滴溜溜转:“姑娘,从章华殿来了几个嬷嬷,说是太皇太后传旨,命太极殿所有宫婢都到章华殿去。“

    小楼一怔:“太皇太后?”刚说出口便想起来,如今阿祉成了皇帝,当初的太后自然也成了太皇太后。



☆、第一百七十六章 砌成此恨无重数(六)5000+ 2/2

    禄升道:“要不然奴婢先去向方公公禀一声?”

    “怕是来不及了,”小楼对着菱花镜瞧了瞧,并没发现不妥,才道:“我先去,你等人走了,再去找方公公。”

    禄升连忙应下。

    她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宫装,混在一群宫婢之中,低着头,只怕就是阿祉,也要好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她。

    跟着传话的嬷嬷去了章华殿,进到大殿之内,太皇太后坐在最高处,下首第一人是静太妃,也就是以前的静妃。小楼眼角扫了一圈,都是些先帝的妃嫔,并没瞧见南宫琉璃。

    呼啦啦一行人跪下请安,等了许久,几个上位者互相说笑,竟恍惚没有看见她们。

    但所有人都是屏气凝息地跪着,一句话都不敢与旁人说。

    过了不知多久,打外头进来个女官,恭敬请安:“禀太皇太后,人已经带到了。”

    “叫她进来。”

    女官应声传唤,小楼不动声色地看向门口,却见进来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嬷嬷,穿着朴素,竟是皇陵那儿的人。

    她一怔,瞬间明白过来今日是为了什么。五指蜷着,攥着袖角。

    太皇太后身边的桂嬷嬷走到她们面前,语声淡漠:“都站起来,排成两排,抬起头。”

    小楼骑虎难下,只能随着众人起身抬头。

    太皇太后一手抬着茶盏,一手捏着杯盖,目光在她们身上滑了一圈,方对那进来的嬷嬷道:“颂英,你瞧瞧,是哪个。”

    颂英嬷嬷应声,端着身子从她们面前慢慢走过。先是第一排,她看得很仔细,几乎要将人面貌都刻在心里似的。

    待走到小楼面前,却反倒没看那么久,只是一眼确定,转身对太皇太后道:“回禀太皇太后,便是此人。”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射在小楼身上。

    太皇太后低低“嗯”,呷了一口茶,一抬手,身边的宫婢即刻接过茶盏。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冷声道:“你站出来。”

    小楼低头从人群中走出,站在最前,跪下:“奴婢给太皇太后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

    殿中一声女音,“是你?”却是静太妃。

    转而冷笑:“亏得先帝对你如此看重,你竟私自从皇陵逃回来,实在是罪无可赦!”

    太皇太后睨了她一眼,静太妃一顿,闭上嘴。

    小楼背脊挺得笔直,闻言眉眼不动。

    太皇太后道:“颂英,你可看仔细了?”

    “奴婢瞧得千真万确。”

    她颔首,一眼将小楼从上至下扫了一遍,目中微有暗色:“抬起头来。”又瞧了瞧,轻笑道:“便是了,你从前替先帝到哀家宫里送过东西,难怪觉着眼熟。”语声一转,脸上的笑全都消失,“你可知罪?!”

    小楼语声淡然:“奴婢不知。”

    “哦?”太皇太后冷笑道:“皇上下旨命前太极殿宫人全数陪着先帝去了皇陵,你如今却在这里,莫非是哀家眼花了?莫非是所有娘娘眼睛都花了?!”

    小楼连忙伏低身子,“奴婢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静太妃冷笑,“先帝在时你便恃宠而骄,本宫原觉着你虽骄纵,却好歹是个尽忠的,劳心劳力照顾先帝直到皇陵,不曾想你竟这般!”面上似有得色,却强忍着不露出来,“皇上登基以来勤勉为政,几乎夜夜宿在崇明殿,可昨儿个却一日有大半日都在太极殿中逗留。本宫原不觉有异,可见到你——定是你个狐媚子从皇陵回来媚惑皇上,乱政朝纲!”

    她一开口便是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小楼几乎忍不住笑出声。

    便是太皇太后也觉着过了些,斜了她一眼。偏生静太妃不自知,仍是满面自得。

    “咳……”静太妃下首有一女子轻咳,转而笑道:“静姐姐,皇上生性聪敏,凡事自有分寸,我等切不可……”

    点到即止。

    静太妃面上一僵,不仅不感谢,反而狠狠瞪了女子一眼。

    那人也不恼,笑了笑,转回头去。

    太皇太后赞许地对她点了点头,看向小楼:“你既不承认有罪,那哀家问你,你如何从皇陵中出来的?”

    小楼垂眉敛目:“是方公公亲自带人将奴婢接出来的。”

    众人一怔,似是没想到她连个理由都不编,直接抬了方德言出来。

    既是方德言去接,那自然是皇帝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沉默,太皇太后清了清嗓子,“为着什么?”顿了顿,目中暗沉,“莫非真如太妃所说,你与皇上之间……”

    小楼道:“奴婢伺候先帝时战战兢兢,直到先帝去时,都是奴婢守在身边。皇上不过怜惜奴婢一片赤诚,担忧皇陵凄苦,是以将奴婢接回来。奴婢身份卑微,万不敢肖想。”

    她说的并无错处,倒叫人没法子反驳。

    静太妃目中闪过一抹冷厉:“先帝妃嫔无数,个个都愿随侍身侧,若不是你狐媚了先帝,如何会至于他去时身边只有你一人?!”她是真的恨,面上勉强维持着端庄从容,可眼底恨意惊心,似是恨不能将小楼拆骨入腹。

    太皇太后冷声呵斥:“静妃!先帝已经去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静太妃一震,急忙起身跪下:“是臣妾失言。”

    太皇太后理也不理,转对小楼道:“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哀家如何能信?!无论如何,规矩不能坏,桂嬷嬷,你将她待下去好生看管。待哀家向皇帝问明原委,再行处置。”

    桂嬷嬷大声应下,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三人一齐冲上来便要拿下小楼。

    名头虽是等着问明原委,可若真的进了章华殿的黑屋,岂知可还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小楼抿着唇,手摸到腰间藏着的东西时却犹豫住,不知该不该拿出来——这是先帝给她的护身符,不到最后一刻,她实在不敢轻易用掉。

    转眼间三人已到更前,两人直直钳住她的胳膊,桂嬷嬷正伸手要揪住她的头发,忽闻殿外一声“皇上驾到”。一个愣神,小楼已经推开另外两人,往后退了几步。

    太皇太后眼中一抹讶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看向殿门,来的却不只阿祉一个人。

    大将军李胜、太傅韩常……另有几个文官,一进殿便齐齐朝她跪下:“叩见太皇太后!”

    韩常老神在在地站在那儿,他是三朝元老,先帝早有圣旨许他不跪。那老头一向倔得很,不屑与后宫打交道,今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会来这。

    李胜为昊泽立下战功赫赫,亦是圣许可不跪妇人。当下只是一抬手,算是请了安。

    太皇太后舒展了眉心,抬手止住一众文臣的呼声,笑了笑:“几位大人快快起来。”

    看向阿祉:“皇帝,这是……”

    阿祉笑道:“皇祖母,朕与几位大臣在崇明殿中议事,太傅说起自朕登基之后,仰仗皇祖母帮扶,才使后宫平静,前朝安稳。”顿了顿,道:“再过一月便是观音寿诞,几位大人想为皇祖母做一章表文,呈入观音庙中。”

    太皇太后眉间浮上一抹淡喜,笑道:“你这孩子……哀家为昊泽做什么都是应当的,哪里用得着如此啊。”

    阿祉笑道:“皇祖母圣慈天下,自然应当广昭世人,共沐恩泽。”

    一干太妃连连称是,逗得太皇太后笑意更浓。

    阿祉忽地一顿,“这是……”

    语声戛然而止。

    韩常这时才打起些精神,看向那一众宫婢。

    阿祉目光扫过去,忽地一笑,“皇祖母,朕有一事要说。”

    太皇太后眉头一跳,却无法回避,笑道:“哦?”

    他走到小楼身边,竟弯下腰,朝她伸出手。当着后宫妃嫔、文武大臣的面,对一个宫婢做出这样的举动,连李胜眉头都皱了皱。

    小楼一怔,笑了笑,伸手搭在他手上,任他扶着站了起来。

    “小楼从前在父皇身边服侍,尽心尽力,父皇常夸赞她颇有母后遗风。”他眸子晶亮,笑道:“本来她随着父皇去了皇陵,可是朕刚登基,手边可用的人实在是少,于是自作主张,派方德言将她接了回来。事前未向皇祖母禀明,还请皇祖母不要责怪。”

    太皇太后脸色有些难看,可仍是挂着笑:“皇帝说的是什么话,既然喜欢,便留在身边吧。”

    阿祉笑道:“皇祖母心肠堪比菩萨,众爱卿写表文时定要细细描绘,不能漏了一丝一毫。”

    几位文臣当即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