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GL)豪迈仙生
翟烟儿正在对镜卸妆,把头发都散下来,拢成一束,免得睡觉时不舒服,也把白天脸上抹的百花露什么的洗掉。她温柔的笑着,白皙细嫩的手拿着一把乌黑的木梳,缓缓的梳着长发:“好啊。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
“明日一早就走,每次朝会之前我会回来沐浴更衣。”
翟烟儿轻轻的嗯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方依土无奈的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
翟烟儿柔声道:“你的习惯有很多,但都很好。”
方依土呵的笑了一声,心满意足的说:“烟儿~你总是这么温柔。”她顿了顿:“我以前把,不管到哪儿都喜欢寻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埋点金银财宝,或是金疮药、衣服、什么的,外面都用机关遮掩,那些东西留着会伤人。”
翟烟儿眼睛一亮,她早就想说这事儿了,只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而且有时候想想在凡间留些财宝,这样以后下凡投胎也有些钱花。方依土在穷的时候至多埋十两银子,可她在富了之后在国中几个地方预备了无数金银财宝,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道泰翻脸不认人的时候自保用的,那时候被烧的娘娘庙后面地道里就有无数金银财宝、甲胄粮草,这样大的地方还有几个。而藏个几千两黄金,藏个珍宝美玉的地方,则更多了。她实在是居安思危。
翟烟儿分外纠结的问道:“止归,是去拆机关以免伤人,还是把东西也拿回来?”
方依土非常非常财迷的哼了一声:“当然是都拿回来。”
“那,你要带人去吗?”
“不用了,我想顺便看看人间百态,这样有益修行。”
第二天一早,方依土穿了件锦袍,头上束着玉冠,足下是蹬云履,袖子里几个乾坤袋里装满了衣食,好多的肉!然后给自己用了个障眼法,叫凡人看着自己是个又黑又瘦一脸穷苦的中年农民,就高高兴兴的上路了。
她在太行山中溜达了好几圈儿,也没找到藏宝的地方。只好落下云头,徒步进山,凭着残存的一点印象顺利的找到中空的大树,一刀劈开一个住够自己进去的洞,从地下摸到铁环,用力的拽开石板,翻身跳进深洞。
一般这种似乎枯井直上直下的深洞,都是在最下面布置上刀从等着人落下去,只有撑住墙壁两侧才能在被扎透之前停住。但方依土修的这里不一样,她修的这机关之内,是洞壁上布满了抹有剧毒的断刺,而直接缩手缩脚或是直直跳下去,就五米深,没轻功都摔不出事儿来。顺着这小径往里走也是一样,一步踩中机关,那就是万箭齐发——都是没有箭头的圆头木棍,打在身上有点疼,不过挡住脸就不会受重伤,可是一旦后退就会掉入翻板。
这里机关只有三处,非得是不防备不迟疑直接往前走才能过去,一旦后退、躲闪,就惨了。这法子看起来简单,可是来寻宝来盗墓的,对着黑不见底的深坑谁敢直接跳进去?不得用手脚抵住两侧慢慢滑下去吗?对着万箭齐发,谁能不后退一步,摆开架势来防御?红漆大门上靠着死人的尸骨地上写着毒烟二字,谁敢直接去拉开大门?
方依土顶着箭冲过去,一脚踹开机关门,就看到两扇小官儿家用的红漆大门,一个尸骨的手穿过门环,青石板的地上用鲜血写着毒烟二字。这时候身后的门关上了,地上冒出浓浓的烟雾,方依土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把整个儿尸骨拎起来晃了两下,架在腋下拉开大门,看到里面依旧是珠光宝气,金山银山。
她进去关上门,倒不急的收拾金银,却摆弄着这个浑身骨骼还连在一起的白骨,笑道:“过了百年,这东西倒还结实。”这是那个杀光方家寨的官员之一,被她剔出全身的骨头,叫巧手匠人转眼相连接,用野蚕丝搓绳子浸藤油相互连接,把散碎骨头一个个的绑在一起,像是还活着的时候筋骨相连一样,还能动。这种绳子据说千年不腐,方依土当时是半信半疑,因为自己也没法验证,就只好信其无不如信其有,用了,拿来不布置机关。
高高兴兴的把所有金银珍宝宝刀塞进乾坤袋里,这些可是她当时留待重振旗鼓的后路之一,非常不少,光是金子就堆满了一屋子,有几千斤至多。——这也是方依土其实木有过于清廉但似乎很简朴的原因,钱都存起来了。
第一一九章()
方依土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遍;虽然在哪儿埋了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也有不少徒劳无功的时候。不过算了算,倒也只是些散碎的银两,藏在山壁的沟壑之间,大概也是哪个采药人偶然发现了,倒也是一桩美事。
大批的金银除了那山洞之外;另有一处;方依土刚一踏足就觉得情势不妙;不仅地上白骨累累;石壁上也溅满了血的褐色瘢痕;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肉腐烂和硫磺的气味;其中硫磺是她留下避虫子的,其他味道则是尸骨。
按说这时候要翻检东西;自然是用刀来拨动尸骨,以免手上沾上了不该有的东西。
不过刀魄在她的手摸上刀鞘时,一声厉啸:“你要是用我来拨动这玩意,我死给你看!”
方依土甚是无语,拔出到来往入口处一抛,没好气的说:“你去砍一根粗些的树枝,我用法力托回来。”反正外头无人,做法也没什么不行的,卯金刀这才闭了嘴,出去砍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枝,胡乱把树枝上的树杈清理了一下,方依土跟过去的法力裹住树枝,和卯金刀一前一后的飞回她手里。
这个木棍用起来倒是十分顺手,把摞在一起的尸骨拨开,尸体的腐臭味道太冲,就连浓浓的硫磺味也挡不住,还是长满了蛀虫。
方依土叹了口气,驾云越过尸体,穿墙进了藏宝室,她的眼睛一刹那就睁大了。
藏宝室里空空如也!
方依土暴叫一声,腾空而起,在巨大而空空荡荡的藏宝室里转了几圈。终于静了下来,把法力向外扩散开来,粗暴而细致的探查周边十里之内的情况。
这里藏宝室外的机关和别处都是一样的,越是坦坦荡荡心里头不害怕勇往直前,就越不会受伤,一旦躲躲闪闪,向后逃避,才会死。后来进来盗宝的人,看到那层层叠叠的白骨,怎么能不害怕?不谨慎?
可是藏宝室之内没有洞穴,并不是有人挖地道进来的,而且……依方依土的猜想,就算是有人知道内中有宝物,他们也发现不了藏宝室在哪儿——这并不是像盗墓,墓室必须有规格,方依土的藏宝室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她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气,仔细想了想,如果是先有人盗宝成功,后来的人才来几次三番的送死,这也有可能。事情究竟如何,已不可查,只好就此离开了……先把剩下的机关拆了再走。
“虽然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一生一世,入土为安。”方依土喃喃的说,这层层叠叠近乎上百的尸体,毕竟是因为她设下的机关而死。方依土只好给自己使了个幻术,变作个云游道人的摸样,又给这儿使了个幻术。
这道人,身穿蓝绸道袍,外披宝蓝色团花大氅,头上逍遥巾,足下白袜云鞋,肩上搭着褡裢。往脸上看,眉如远山,秋水剪瞳,直鼻阔口,满头白发。方依土觉得自己应该走这个方向,而且是特别强烈的直觉,来到州府衙门之前,看了看此处的上空的气象,倒也算是祥和,心知这里的官员不是混账。打了个稽首道了一声:“无量天尊,烦劳小哥入内通禀,贫道有事求见。”
门上的门子虽然面带骄傲之色,却不骄横,越发显得此处官员的教养来了。“道长从何处来?有什么事?”
方依土想了想,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下道:“贫道居无定所,云游四方,前些日子路过一处恶山,仰观气象,发觉有横死之人甚多,若不收殓下葬,将来必成灾殃。贫道早闻府君行善积德,治下民风淳朴,不忍府君治下横生枝节,故而前来告知。”
门子想了想,道:“道长请入内看茶,小人这便去通禀。”他进去之后,见到因为民风淳朴人心向善以至于无事可做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府君,如是这般这般如是的一说,府君懒洋洋的说:“僧道之流不可信……”
府中的差役等人全都知道老爷的性情,就是这样慢吞吞的,静候他下半句话。
府君又道:“不过……尸体累积却是可以成瘟疫,去把道士请进二堂。来人呐,伺候老爷更衣。”
方依土滋溜滋溜的喝了两杯茶,微微颔首,味道不错。一眨眼的功夫府君就出来了,一打照面倒是十分眼熟,饿……似乎和我小儿子的长相有几分相似,那小子前些年入了轮回,寿数满百。方依土愣了愣,却道:“贫道”
府君直愣愣的问:“本官见过你吗?”
方依土断然摇头。府君捻须道:“本官觉的道长似乎有些面熟……算了,道长所言的横死之人在哪里?”
方依土道:“城外西南方向,行不过百里,在一处山坳之中。”
府君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长可知那地方叫什么名字?”
“贫道不知,还请府君赐教。”
“那里叫聚宝盆,相传……本朝的帝姬娘娘,在那里埋过一笔宝藏。寻宝之人无数,有些空手而回,有些从此不见踪影。想来定是机关重重,本官也想拆毁机关以免伤人,可惜那里十分难寻……”
方依土微微一笑,刚要开口忽然问道:“府君是帝姬娘娘的后人不是?”
府君坦然道:“不错,帝姬娘娘正是本官的曾祖母。道长因何有此一问?”
方依土一抹脸,去了幻术,显出在画像里按品级大妆的摸样,飘在半空中,道:“你可认得吾?”
府君愣了半天,揉了揉眼睛,然后歪着头想了想,把中指塞进嘴里使劲一咬,疼的一激灵也不松口,直到咬出血来往眼皮上一抹,才恍然的惊喜道:“啊,曾祖母!”
方依土在空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这稀奇古怪的是做什么!”
“这不是曾祖母您当年传下来的法子吗?凡遇上鬼怪,咬破中指涂血在眼,可以驱邪。”府君认真的说:“前些年有人用幻术骗我,就是用这个方子解决的。”
方依土哈哈大笑,道:“我那是唬人的!破幻术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咬中指,另一个是从百宝囊里沾了朱砂和硝石粉末,放在嘴里呸点吐沫,抹在眼睛上。硝石可以提神醒脑,朱砂能辟邪,谁教给你是咬出血来?”
府君垂头丧气的说:“是孙儿的祖父讲给父亲的……曾祖母,您这是,真成仙了?”
方依土微笑颔首:“承蒙金母娘娘圣恩,我如今位列仙班,只是挂念你们这些世间子孙,故而回来看看。此处你治理的很好,上有吉星,省城之内一团和气,故而我给你送一庄功德来。”
府君恍然道:“难怪您能发现那藏宝之处!盗宝之人前仆后继,您的财宝还在吗?”
方依土不欲多言,只是掐诀念咒,在他面前显出幻影来,指点道:“你叫人配好驱瘟疫的方子,带上硫磺和老醋、棺材、阴阳生从此处顺路进山,在此处入拨动机关,入内泼洒硫磺,静待一日便可收殓尸体。此事无需避人,只是进去的人需要把头脸全身裹住,出来之后脱下外衣就地焚烧,浑身用醋拨过,才可以离开。”
府君连连应声,又问道:“曾祖母,您此次回来是否多留几日?可否将您的仙迹传扬开来?”
“不必告诉外人。”方依土淡淡的叹了口气,心中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伤心,道:“官场繁复,你不要过于深陷其中,如今这样清平安康已经很好,封侯拜相并不是好事。人一生气运有限……”话没说完,她就隐遁了身形。
离了府衙,驾云而去,寻了个山高水寒的地方,从乾坤袋里拎出酒来,封住法力,痛痛快快的大醉了一场。
半醒半醉之间,似乎有些眼泪流了下来……似真似幻。
她这一生,又何尝不是似真似幻。
几起几落,又何尝不是似真似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已经繁荣富裕,明明娇妻爱子弟兄都聚在一起,为什么心中总觉得苍凉,孤单,和悲伤。是为了父母的死吗?是为了方落吗?是不是,一向无所畏惧的方依土,被这两件事打垮了。
又或是看到曾孙也子孙满堂,想起来离开的方牛道泰、流落异国的方笑柔和章华、转世投胎的儿孙们。
她不想深究,只求一醉。
醒来的时候看到三公主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襦裙,坐在旁边眨巴着眼睛,软糯的声音道:“我要出来玩。”
方依土揉揉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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