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双刀
一下,手中的金刀如圆盘般转动在手,邹单耳的裤子腿被划出一道狭长的缝,险些被那金刀给刺到肉中,他见势张嘴锁眉,双脚跃地而起,将石矛甩于身后,立于他处,看了眼那被划破的口子,说道:“小妞,几日不见,身手见长啊。”
“休得无礼!”雪玉提高了她的嗓门。
只见邹单耳弓着背,用大拇指擤了下鼻子,脖子两边一歪,“咔嚓”两声,听得内有骨动,发出如臭猪般的哼哧声,说道:“无礼?那看来你还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无礼。”
雪玉听罢,不由分说地疾步向前,一个转身背向邹单耳,想用刀柄刺及他,不料被他那石矛一挡,“锵“,一刺落空。雪玉遂出左拳直面邹单耳的颈部,不料又是一挡,这一回,雪玉的手已不觉初次剧烈的生疼,而是多了几分韧力。
“小妞,出手有点重呀,你这是想至我于死地嘛。”
“少废话,既不是英雄好汉,我也没有什么英雄礼可给你的。”说罢,雪玉转身挥起金刀,向方才一样,撇捺两划,再由南至北,由东至西两划,空中留下凝结的金色刀光之气,向邹单耳袭去。不过,邹单耳这回面无惧色,他心里有了准备,这雪玉的攻势再猛烈,以他的武功来对付,还算是游刃有余。他吸一口气,运行体内的真气,双目一瞪,倏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握矛向那金光一推,雪玉反被自己的利气所伤,她连退两步没能站稳,险些撞到那老太的身上。
老太此时却是一言不发,紧闭双唇,牢握手杖,眼中夹杂着一眼望不尽的心算盘。
“才那么点功夫,就受不住了?”邹单耳见状肆意地嘲弄着,“小妞,一来我就说了,今日我不是寻你,是寻你身后的那位老太婆。你若识趣,我大可饶你不死,不然。。。“
“你。。。欺负一个老人家,我殷雪玉就不会坐视不理,任你是谁。”雪玉见他如此厚颜无耻,武功却又在她之上,想着,如果可以再强一点,就不怕被这等人欺负了。
但是即便如此,雪玉依旧没有撤退的意思,她跃身如光影般跳在邹单耳前,依旧以拳携刀直直刺向邹单耳的腹部。可是仅凭三两下又怎能击倒一个手握石矛的六尺汉,他手中的那只石矛,足足有三桶装满水的水桶那么沉,若没有十年专攻于臂力,怕是一点儿都抡不起来,更何况是雪玉。
“还有点儿脾气,呵呵。可惜今天没有功夫陪你耍了,你既然这么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了。见把你给灭了。再议这老婆子的事。话说回来小妞,你这是何必,本来今天就是三下两下的功夫,我放你走,就没你的事了。哎。”这邹单耳假惺惺的叹了口气,只见他已运起体内的真气,向举起石矛,如同捻起羽毛一般,轻巧地掂在手中,举肩成一直线,随后猝不及防地刺向雪玉。雪玉眼中直望着那矛尖圈着红缨从一个小点儿越变越大,她的双眼也越睁越大,直勾勾地看着矛头向自己刺来,身体却好像已经被固定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矛头快要刺到她的时候,她一闭双眼,以为可能就要一命呜呼,脑海中闪现了爹爹亲切的身影。就在此时,雪玉眼皮下的眼睛似乎感受到了刀光之影,随后是一回“锵”击响在雪玉的耳边。
雪玉没有马上睁开眼,以为刚才那“锵”击就是地府的响锣,想要深呼吸片刻,再来接受这眼前的新景象。她缓缓地睁开眼,阎罗王没见着,倒望见一个头戴蓑帽,脸蒙着黑布的人,连那眼睛都瞧不清楚。雪玉望着那人,未思索出是否曾相见,只见这蒙面人手握紫色刀柄,替雪玉挡开了那只石矛,对立与邹单耳的面前。
“你是谁?”
这位蒙面人未出声。
“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来了这么多爱管闲事的,这又来了个哑巴?”邹单耳将石矛向地上一跺,凹出个坑来。
蒙面人依旧未语,他高瘦的身体隐藏在那布衣之下,外表虽与常人无异,却好像蕴藏地难以靠近不可侵犯地真气在内。只见他未多言,只举起剑来,向邹单耳张剑而去。
只见他脚步平移极稳,快中有慢,慢中有快,你不知他何时慢下步子,又不知他何时加快脚步人捉摸不透的步伐,无从攻击下手,也无从抵挡可御,再配着手中的有缓有急的剑法,若收若刺,剑气刚劲有力,一碰即伤。这可让邹单耳看傻了眼,他手中笨重的石矛在这儿显得有些碍事,丝毫起不到杀出作用,刺向左边,这人与剑又移至右边,刺向右边,人剑又退到后边,这打也打不着,刺也刺不到,着实让邹单耳火冒三丈,嘴中念道:“格老子的!”
蒙面人始终未做声,他见缝插针趁邹单耳瞪目跺地时,手握长剑上下齐摆,如若游鱼,剑刺腰喉,跃起咬物。
“额啊!”邹单耳被此种了腰部,他握住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程。
蒙面人原可以拿他命,却未再下手。邹单耳咬着唇,弓着腰未再语,拿矛尖指着蒙面人片刻,便踉跄夺门而逃。而这时,雪玉刚想上前与蒙面人道谢,那人压低帽檐看了一眼雪玉的面孔,便也出门而去,未留下片语。这人是谁,为何要救我?雪玉心中百般疑惑。
坐着未挪过身子的老太也开口说道:“丫头,看不出你的身子骨一般柔弱。脾气到也是犟。”
“啊,老奶奶,您没事吧。”
“哈哈哈。”老奶奶豪气地笑了两声,“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呼。。。没事就行。那好吧,我先走了。”说罢雪玉便退身而去,关上了屋子的木门。
雪玉走在回府的路上,方才还惊魂未定地从鬼门关走回来,这又想着出手相救的蒙面人使得招式,拿着伞比划着,觉着那几招实在妙,之前从未见过此等剑法,想得入神的时候,差一点没有听到有人在喊她。
“雪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章 以伞为剑()
正当雪玉还沉浸在方才摸不着头脑的剑法中时,隐约听见有人在远处叫喊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地向前一望,原来是一浪,那眼珠子好似是看着他,又好似是看着别处,手中的伞依旧没有停止舞弄。
“你上哪去了?”一浪见到雪玉,心中的石头才落下,两三步奔向雪玉,两手自然地放在她的双肩,低头看着雪玉的双眸,眼里流露出火烧眉毛之光。
“一浪,我没事,刚才又见到了邹单耳。这家伙,实在太歹毒了,居然想对一个老奶奶下毒手。”
“你怎会遇到他?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一浪音调上升了一个八度。
“没有,我扶了一个老奶奶回家,不一会他就出现了,好像还想抢什么东西似的。”
“接着呢?”
“接着幸好有个蒙面人出手相救,我刚想问他是谁,他就离开了。”
“这般蹊跷。”一浪小声说道,随后又问:“你可曾看清他的面容?”
“没有没有,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样子。舞出的剑法十分飘幻,今天之前,我都从未见过。”雪玉转着眼珠,绞尽脑汁回想着方才的步子。
“你可曾记得一招半式?”一浪问道。
“嗯,记得一点。”雪玉点点头答道。
“那好。你与我比划看看。”随后他们来到了城郊的燕尾湖附近,雪玉在胡岸边迈着她只看过一遍的步子,划地而动,以伞比剑,在没有对手的攻击下,她显得轻松自如,仿佛那伞便是刚刚的手中之剑,幻化出刀剑之利器。此时艳阳已西下,留下的是金灿灿的落日辉映,这如金袍般的落日仿佛如毯子盖在雪玉的身子上,原本乌黑的头发显现出了几分栗色,瞳仁也映得如琥珀般的珍贵,更衬了几分迷媚。一浪在一旁原本只是托着下巴看着招式,却不知不觉地被雪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所吸引。
他对着雪玉喊停,上前贴近雪玉的身子,与雪玉保持同样的姿势,也用右手握在伞柄上,轻轻擦过雪玉的手,却又未握及,两人的肌肤初次相碰,雪玉此前也从未被男子触及到身子上的一片,只见她整个人好似被针戳了一下,挺得笔直,雪白的脖颈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一浪轻轻笑了一声,那笑非刻意,只是见到雪玉这般模样,嘴角便自己向上翘,他低头在雪玉的耳边轻声问:“方才的剑法是这样的吗?”还不及雪玉回答,他便带动着雪玉一同舞起剑,忽快忽慢,忽张忽驰,虽只习得蒙面人剑法其形,倒也有几分相似,雪玉点点头随着一浪的步子一同挪动,一浪心里有了数。胡一浪虽总是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地样子,但是对于各门派剑法多少也是有所了解,这是出自峨眉派的剑法,以无形示有形,以无序示有序。
一浪始终在雪玉的背后,正当他准备要松手时,他悄悄举起了左手,在雪玉光洁似剥皮鸡蛋的左脸上轻轻一碰,随后马上撤身跳向一边,呲着牙在一旁看着雪玉发笑。
但是此时雪玉已经像炸开毛的狮子,大喊一声:“你干嘛呢!”只见她左手捂着刚被碰及的脸蛋,似被火烧了一般,那一瞬间浑身好似被冷水泼了一样打了个激灵,右手握着的伞尖直直指向一浪的鼻尖。
“停停停。”一浪双手形似扶着伞的两侧,“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要一命呜呼了。”眼中对雪玉的邪魅之情依旧毫不闪躲,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说,你方才想干嘛!”
“我刚才做了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
“记得什么?”雪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脚下又上前一步。
“记得滑嫩的小脸蛋。”一浪说完这话撒腿就向后一跳,雪玉听罢越发面红脖子赤,说道:“胡一浪!你这个流氓!别跑。”
后来,一浪自知无礼,被雪玉狠狠地扭了两下,他撩起袖子,胳膊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红印子。作为赔不是,一浪又提出要教雪玉几招,雪玉这才松手。他教了雪玉自己赤啸天刀中的一招,猛龙过江,雪玉扔下了伞,拔出自己的金秀金刀,仿着一浪的刀法挥舞起来。一浪告诉雪玉,这猛龙过江一招,要的就是快而狠,以攻为主,挥出刀时要记得出凝聚的真气力,在最后回刀时要记得收住已出的真气之力,才能最好的将对方置于要害,这一招一出,若真是用了十分功力,便是由于蛟龙过海,呼啸而起,水溅四方,好不畅快。
雪玉记着蒙面人与一浪的猛龙过江,都只见过一次,便学得其形,一浪暗自点头,心里也觉着是个有悟性的好苗。在雪玉练到一半时,想起了青城医馆的十日之战,问道:“今日离上回到青城医馆给你爹娘开药是第几日了?";
一浪掐指一算:“我方才也想起了这是,应是第九日了。”
“那明日便是交战之日了。”雪玉说道。
“是啊,也不知他们准备如何了。上回见到他们人少力量薄,以我看来,胜算不大。";
“要不咱们去青城医馆看看吧。”雪玉提议。
一浪也是替那位仁兄手心捏汗,应了雪玉,两人一同来到青城医馆,两只红灯笼点着烛高挂在牌匾两边。
“咚咚”。雪玉敲了敲青城医馆的木门,半晌无人响应,又是“咚咚”两声。
不一会,里面便有人的脚步身传来,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谁啊?医馆近日不开张。”是阿墨的回话。
“是我,殷雪玉。”雪玉透着木门对着里头人喊道。
啊,是雪玉,先前救过我的那名女子,阿墨想了起来,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说道:“原来是二位,到访不知所谓何事?我师傅正在休息呢。”
“明日就是十日之战了,你们准备的怎样了呢?”雪玉殷切地问。
阿墨摇摇头,心里也没有个底,回答道:“二位还未用晚善吧?进来说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章 月下风影()
此时夜色已暗,原先眉风和林伍德比武的前院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仅靠阿墨在前方打着灯笼,才看得清脚底下的路。
“师傅,敲门的是一浪和雪玉姑娘。”阿墨说道。他们踏进了正堂,只见李眉风两手背后,眼瞧着地,他来着走两步,又回头踱两步,不似心急如焚,但心事自在脚下,听到阿墨的话便侧过头来,望见了雪玉和一浪两人。
“原来是二位,方才有人敲门时,我还寻思着是谁。”李眉风看着雪玉微微一笑,又朝一浪点点了点头,停下了脚下的步子。
“这么迟到访贵府,打扰了。”不及一浪开口,雪玉抢先说道。
“二位所谓何事呢?看病亦或是抓药?先坐吧。小丰,帮忙去拿些吃的来。”眉风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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