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双刀






    此时,二玲已回滚练习至最后一招,攻池有问。她面对着一盆圆形灌木大盆栽,单脚一跃而起上削枝叶,再将左手抵住右手腕,侧刮余枝,随后围着这圆形灌木大盆栽转了一圈,将剩余凸起的枝叶“唰唰唰”修剪的园形如初,只不过,这灌木大盆栽已然成了一个小盆栽。

    “二玲,你这倒是给园丁省了不少事啊。”江尔姝开口说道。

    “娘!你回来啦。”二玲雀跃地跳到她母亲身旁,“嘿嘿,看我修的盆栽,怎么样?”

    “女孩子家的这么顽皮,得找人好好治你。最近家里来客人了吗?”

    “是呢。前几日哥哥带来一位月锈山庄的人,名叫殷雪玉。”

    “这好,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你去叫来那位姑娘,我们一同喝个茶。”二玲听罢,便应了一声好,也未多虑,便又欢呼雀跃的跑去萧雅院喊她这个新姐姐来。雪玉也应声而去。

    外头的太阳依旧高高挂起,二玲一边挽着雪玉的胳膊,一边笑嘻嘻地向着大堂走去。此时江尔姝已坐在大堂之上,正要喝一口刚刚沏好的龙井绿茶,她轻吹了口气,后抬头一望,两人已走了过来,雪玉白净的脸庞依稀可见,估摸这姑娘的年纪应与二玲相仿,差不了两岁,二玲今年方十七。

    “娘,雪玉姐姐来了。”

    “总镖头好,镖头夫人好。在下月锈派殷雪玉,路上碰巧遇到胡一浪,于是就冒昧来到贵府了。”雪玉淡淡地说着,但眼中藏不住那一丝忧伤。

    “月锈派早已有所耳闻,曾经。。。”胡练达说道,然话峰一转,“啊,月锈派乃剑侠流之首。既然有缘分到这,你就先在这住一阵,把这当成自己的家里一样。不要客气。”

    江尔姝却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想挖尽雪玉所想,转向二玲说道:“二玲,你这么粘着雪玉姐姐,太不礼貌了。”

    “二玲待雪玉十分好。雪玉感激,不过只是暂住几日,过几日便打算离开。”雪玉不自觉地紧握了下她的剑,答道。

    “先喝茶吧。”随后突然将手中的紫砂茶杯“呼”得掷向雪玉,幸好雪玉眼疾手快,柳眉一锁,看准便出手一握,杏仁透眼中多出一分闪烁。

    “镖夫人。。。我”还未等雪玉开口,这江尔姝又忽然站起拿起大刀,说:“姑娘身手不错,不如让我瞧瞧有几分力。”说罢锵地一声拔出刀来,直指雪玉。这可吓坏了一旁的胡练达和二玲,先前在自己的跟前闹闹也就罢了,与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章 卵击石否() 
二玲也在一旁跺着脚喊道:“娘你干嘛啊?”

    “镖夫人!那雪玉多有得罪了!”雪玉见这阵势,也来不及多想,只明白爹爹说过的,遇到事情,都要有面对和抵抗的勇气。只见她迅速从剑鞘中抽出金秀金刀,刀划入空中发出“嘤”的一声,闪现一阵金光。

    “好刀。见招!”只见江尔姝挪动脚步,每两步手中便出一刀滑向雪玉下盘,雪玉立即反手为守,那三尺长一寸厚的的马姝刀与金秀金刀碰撞出刺耳的声音,“这一招,叫一马平川。”

    雪玉只得步步为退,半晌不知该用哪一招去应对,用她那金色刀刃去接着这已倾泻而下的杀气。“啊。”雪玉不禁叫出声,这一次,不似二玲的玩笑,而是略带狠劲的出手,稍不留神,命丧刀下也是极为可能,况且她资质尚浅,完全抵不过江尔姝几十年深厚的内功,况且,她只习得灵枢心法和天元心法两本月锈派内功。此时,雪玉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绿豆般大的汗珠。

    “这一招,叫二马奔腾。”江尔姝向后退了一步,再次使出剑招,脚步依旧挪动,后右脚跃起一剑刺向雪玉左肩。雪玉方才还未缓过来,此时又来一剑,她依旧甩过金秀金刀去接招,不料,腕力过于孱弱,“哐当”一下,金刀落地。雪玉的身子也“扑通”向后一仰,一坐在了靠近身旁红木椅上。

    “够了!尔姝。点到即止。”一旁的胡练达终于忍不住开口。

    “行了。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姑娘的武功如何。”江尔姝面无表情的说道,顺便将刀收入剑鞘,“丫头只能勉强接我一招,还得多练练。”

    “镖夫人的刀法。。。”不等话说完,雪玉便觉得左肩生疼,好似被人用砖头拍过,刚才虽然未刺及她,但确实已被剑气所伤,她停顿了片刻,强忍着疼痛说道:“镖夫人的刀法精妙,初次见识连环刀法,甚是高兴。”

    “你看,雪玉多才,两招已认得你的剑法。你也是想帮她吧,日后,你多教她几招便是。”胡练达说道,心里想着尔姝怎么变得越发不讲理。

    “嗯,待我空了的时候教你也无妨。”

    “多谢。雪玉感觉有些乏,先回屋休息了,告辞。”只见她唇色已发白,一面咬着牙,一面想回到萧雅院。二玲想上前帮忙,却被她娘一个明确的站住眼神给制止,待雪玉走远后,尔姝又问,“谁给她安排在萧雅院的?”

    “我啊娘,哥哥让我好好招待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萧雅院啦。”

    “你呀,什么都听你哥哥的,他那一股劲儿冲上脑袋的念头也就你听的进。”江尔姝边说边坐下,了紫砂茶壶盖,向另一个茶杯中倒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喝了下去。

    “我。。。”二玲听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哥哥让她好好招待雪玉,娘这边又责怪起自己,做的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郁闷的撅起嘴来,双手叉着腰说:“我也累了,我回房了。”

    “诶。。。站住。”江尔姝一把叫住她:“我话还没说完。”

    二玲定住脚步,两手拽着辫子,转身望向她娘。

    “你今年有十七岁了吧。”

    “昂。”

    “嗯,我和你爹商量了,准备给你订门婚事。”

    “啊——?”二玲惊讶地张开了嘴,好似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另一边,雪玉她略感疼痛的左肩,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穿过长廊,回到萧雅院。她没有立即进屋,蹲在了院子边的一花盆旁边,与那蝴蝶花独自对话起来。

    “花儿啊花儿,寄人篱下都要遭遇这番境地吗?”雪玉轻声悠悠地问道,可惜花儿不曾理睬,花瓣被风一吹,微微抖哗了一下。

    “方才那几招,我从未见过,便被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况且那婶婶只出了两招。”这紫芯白花瓣再次打了个激灵似的,抖得更加厉害了。

    雪玉边自言自语道,边又揉了揉她的左肩,眉头不禁皱起。“以前在月锈山庄的时候,与那些兄弟姐妹练剑,也从未像这般一样。难道他们都是让着我的?还是我的内功剑法真的太弱了呢?”最后,只见这紫芯白花瓣禁不起风吹,自然地从中央的花芯上掉了下来。“啊,小花瓣,连你也这么觉得是吗?”雪玉见这花瓣掉落在地上,便摊开右手,伸出白皙细长的中指将这掉落的花瓣缓缓地踮起,靠近自己的鼻尖,不行,我一定要变得更强才行,雪玉抿了抿着嘴唇,在心里默念道,随后起身推开萧雅院的房门,将床榻上的东西全部收走放于桌上,便准备打坐运气。

    她双腿盘坐于塌,两手掌心朝上分别放于膝上。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心想,那就从灵枢心法开始,和天元心法比起来,此本较容易些,姥姥说过,越是简单的东西,越不可以小看,这两次交战,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缺的应该就是气。气从何而来,便是这内在功力。

    剑侠流之绝妙虽在于刀法,但亦不可忽视内力的扎实稳固。若内功增一倍,刀剑所出之力便多出两倍,若内功增两倍,那所出之力便可至四倍。故剑侠流中的心法若运的好,可以使刀剑威力递增数倍。

    幽静峡谷门,自下而上;通至阴都关,从逆至顺;中舒四满节,汇于一脉。。。雪玉心里默念着心法,约一炷香的时辰后,两只手心感到逐渐发热,并散发出红烟,这正是聚神之表象,只有正当火候时,才会出现此景。忽然,雪玉感到有些不适,浑身燥热,目光晕眩眼冒金星,一睁眼,便瘫倒在床上。

    不一会儿,二玲正欲找雪玉用晚善,推开房门一见此景,惊的一个箭步冲上前,推着已倒在床边的雪玉,使劲喊道:“雪玉姐姐你怎么了啊?姐姐你醒醒!”一边又是掐人中,又是揪胳膊的,“来人呐!不好啦!哥!哥!”

    胡一浪此时也正朝萧雅院走来,想着又发现了什么好玩儿东西想告诉雪玉,一边嘿嘿地傻笑,还没到院子,便听见他妹妹的叫喊,赶紧小步快跑的过去,进屋后见这番景象,大声一吼:“这是怎么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章 青城医馆() 
胡一浪吼完即刻大步流星跨到雪玉身边,眉眼焦灼,万分急切。他坐在床边,将雪玉昏厥过去的软绵身子搂在怀里,用手背体感雪玉的额头,想拍拍她的脸庞却又收回了手,只得喊着:“雪玉,雪玉。”可是雪玉依旧无力睡去,丝毫没有变化,哎,这可怎么办,一浪在心里那个干着急,停顿顷刻,若有所思地问道:“大夫,二玲,你可知京城最好的大夫是谁?”

    “哥你别急,我想想。”二玲蹲在床边,将右边辫子的末端咬在嘴里,“想起来了,有位叫李眉风的大夫,听说医术精湛,望绳听脉,刀不见血!”

    “当真这么神?那这人在哪儿?”

    “青城医馆。”

    “行,咱们这就动身。”说罢,便将雪玉两手臂置于自己双肩之前:“二玲,帮个忙,把雪玉给扶住了。”

    “好的。”二玲说罢便帮着把雪玉推上他哥哥的大脊梁背上。

    “你小心她的脑袋,靠着我的脖子背。”一浪边说边双手利落地圈住雪玉的两条腿,“这丫头,看着苗条,倒还有些分量。”随后,两人便匆匆忙忙地跑出院子,遇见他们的娘时,被问道:“你们这是要上哪去?”

    “晚些时候再与您说,二玲咱们走。”一浪头也不回得背着雪玉直向门外走去。

    “额,娘,雪玉姐姐可能病了,我也跟去帮个忙。”二玲双手握住放于唇前说着,随后像只兔子一样跳出大门。

    他俩就这样跑到大街上,却不知道这青城医馆在哪,一阵慌乱:“二玲,那青城医馆在哪儿?”

    “这。。。我也没去过。。。”

    一浪一跺脚,说:“你我分头问问。”看见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婆婆便逮住问:“老婆婆,你可知青城医馆在哪儿?”

    只见那老婆缓缓地抬起头,睁开耷拉着的眼皮看向一浪,答:“啊。。。。。。你。。。说。。。啥?”却遇到一位耳朵不好使,说话比乌龟跑还慢的路人。

    “我说青城医馆,您听说过吗?青城医馆在哪儿?”一浪着急的清清嗓子,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又将方才的话语复述了一边。

    “噢噢。。。青。。。城。。。医。。。馆。。。呀,好像。。。在那边儿。。。”这老婆婆慢悠悠地答道,抬起手指向北边。二玲见这架势,也着急地拉着他哥哥,俯身对老婆婆说:“谢谢您。”转身对他哥说,“哥你别着急,我们边走边问。”

    “行,先往北走。”一浪又将背上的雪玉向上抬起让她在背上坐得更稳些。此时天色将暮,再不快一些,就怕是要打烊了,一浪加快了步子。后来,二玲相继询问不同的街边药店老板,得知青城医馆在西边偏北的一座宅子中,所幸二人够机灵,终于找到了这屋子。

    医馆门前并不十分好寻得,只因大门小而简朴,放眼望去只在那片白墙中不起眼的一个门面,双开黄木门上方挂着两只红灯笼,再无他。连那青城医馆四个字,也是用毛笔站着墨横着写在一块普通的四方木板之上,挂于灯笼之上。

    此时大门敞开着,两人便直接闯入,一浪大喊一声:“有人吗?这儿有病人!”

    “阿墨,看看,是谁。”里头一个声音吩咐道,绵柔却又不失刚劲。

    “是,师傅。”

    胡一浪和二玲两人到了院子里,只见一个面相敦厚的男子走来,眉眼温润下巴略圆,身穿藏蓝色棉袍,他两手作揖,清朗的声音从口中发出:“二位好,今日医馆的已经排满了,恕不接待。”

    “嘿小兄弟,你没见着我背上的姑娘昏过去了吗?这可是人命关天呐!”一浪听罢猛地吹胡子瞪眼。

    “这。。。医馆里的规矩。。。”在青城医馆,老百姓都知道每日只接待一百二十八人,开馆一日,闭馆一日,开馆五次之后,第六次开馆是留给皇宫内的贵人们看病。所以一大清早,常常能看到青城医馆门庭若市,老大爷老大娘常常搬着小木板凳坐在门前等着拿看病的病,一至一百二十八,均写于手掌大的方形竹牌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