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咲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她盼的就是这一天,不过除她以外却无人敢应声,仔细想想,萧老师虽然严格了一些,但他讲解灵道的确很透彻,总是能以不同的角度把看似复杂的咒术分解到每一个步骤,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只会照本宣科,也不管你懂不懂。

    “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第一天你们只许用火灵咒术,第二天则是水灵,以此类推,五天后你们可以随意练习,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那么现在,开始吧各位。”萧殊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便不再理会咲夜。

    “那个萧老师,炎球术我还有点不明白,明明灵阵就是对的,但就是用不出来。”一位戴着眼镜的金发小胖子弱弱的举起了手。

    “铭墨同学,炎球术我应该侧重讲过吧,算了,你用一下我看看,其他同学还在等什么,都有问题想问吗?那也要一个个来,我说了,现在,马上,立刻给我开始火灵咒术的练习。”

    话音才落,没有人敢继续发呆,只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担心,正如咲夜所说,教室太小了,二十九个学生挤在一起,别看只是一阶到三阶的咒术练习,威力真的不能小觑,特别是火灵这种破坏力极强的咒术,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意外。

    点点灵力汇聚,铭墨努力控制着灵力的走向,不出片刻便已是满头汗水,堪堪将炎球术的灵阵画完,正当他打算询问萧殊之时,却忽然看到萧殊身后,三四颗偌大的炎球径直砸了过来。

    “小”

    心字还没出口,炎球已经撞上萧殊的背,铭墨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在勾勒灵阵,心神恍惚间炎球术的灵阵已经散去。

    但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炎球术撞到萧殊后,就像是一颗石头扔进了无底洞,连个回响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无影无踪,若非咲夜身前的灵阵尚未散去,铭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萧老师你没事吧?”铭墨不敢置信的问道。

    “有空关心我,不如多练习一下对灵力的控制,灵阵是没错,但炎球术以火灵为基础,可你牵引的不仅仅是火灵,三四种灵力彼此冲突,如何能成功?咲夜同学就做的很到位,你暂且别练习咒术了,先给我复习一下如何分辨灵力特性,这不用我再教了吧?”

    萧殊一眼就看出了铭墨的问题所在,典型的没打好基础就开始了下一步,就和他当初凝结道身之时一样,完全不顾各种灵力的冲突,强行控制,如何能够成效?若非铭墨境界太低,恐怕还会遭到反噬。

    “这他到底做了什么?”

    咲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二十九个学生,如此之多的火灵咒术齐放,竟然根本碰不到课桌椅,只要一释放出来,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所分解,再一次恢复成散乱的灵力状态。

    “我也不清楚,但萧殊他说的出就做得到,一向如此。”

    墨秋年百无聊赖的勾勒着灵阵,他完全不担心会出现意外,哪怕他把咒术对准别人的头,恐怕也伤不了那人分毫。

    “你认识他?他说自己是助教,难道说他是当初和你一起来教室的那个男孩子,那也不对啊,年纪差太多了吧,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湫老师都那个样子,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快点告诉我!”咲夜小声的问道。

    “你就别问了,萧殊他迟早要走,你真的没必要刻意和他作对,他一向都是这样的。”墨秋年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说,他是你朋友?”

    咲夜显然没有察觉到墨秋年情绪不高,依旧问个不停,她的确很好奇萧殊的身份,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湫老师都为之让步。

    “朋友也许吧。”

    若不是萧殊,他墨秋年早就死在岚宇镇了,他自然是把萧殊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什么外魔,他不懂,他只知道萧殊一直在单方面帮他,仿佛有萧殊在身边,他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天塌下来都没事。

    可他要走了,墨秋年这时才恍然察觉,自己到底是有多么依赖萧殊,是了,他一早就说过,总要离开的。

    回过头想想,自己从未帮过萧殊任何忙,一直都是在给他制造麻烦,命悬一线是萧殊出手相救,绝望无助时是萧殊把自己骂醒,现在他要离开了,自己却还在想着该如何挽留他,这真的是朋友该做的吗?

    也许太过自私了。

    也许,开心一点,毕竟离开虚灵界是萧殊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事,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该为他高兴才是,成天赌气似得板着脸,刻意不和萧殊说话,仿佛这样他便会留下来似得,哪里是朋友该有的样子。

第158章 南玉使臣·虚灵石篇() 
列车飞驰在广阔的冰原之上,无论春夏秋冬,北境都笼罩在寒风霜雪之中,偶尔下个雨也夹杂着细密的冰雹,车窗外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模糊不清,唯见一片雪白,列车内供应暖气,免费的茶水以及点心,倒是不受外头霜雪的影响。

    温暖的车厢内,绝大多数人都昏昏欲睡,或是斜靠着座椅,或是干脆占着两个位置躺下,听着风雪微弱的声响,逐渐进入梦乡。

    纤细苍白的手用红木制成的木勺轻轻从棕色的小罐子中舀出一些茶叶放入盖碗中,用滚烫的水反复浇淋,蒸汽携着清冽的茶香袅袅上升,心情在这茶烟中愈发平静,霜雪配红茶,自是极好的,沸水反复相沏,最后倒入素白的茶杯中。

    “既是到了北叶国,自当尝一尝这此处独有的红雪茶,据传,不同人能品出不同的感受,也不知是真是假。”雪尚君微笑着将茶水置于那人面前。

    “看你泡个茶也真是费劲,这列车本来就提供茶水,何必自带食物和茶水,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奎尹随口抱怨了几句,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他压根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品的,难不成还能品出个生离死别,爱恨情仇来?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解渴嘛,管它什么味道,下了肚子都是一样。

    “免费提供?哼,车票内本就包含食物和茶水的钱,可他们为了赚钱,提供的食物茶水何等低劣,别说好不好吃,根本就是脏的难以入眼,我不吃,你也别想吃。”

    雪尚君冷笑着,随即取出绸巾拭去奎尹喝茶时滴落在桌子上的茶水,他不能忍受一丁点任何不合心意的事物,做完这一切,他端起茶杯,眺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冰原,细细抿了一口,喝的极慢,似在回味,又似在回忆。

    “吃了又不会死,在乎这么多干什么,我看你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奎尹摇头苦笑道,但他也只能随口抱怨几句,自他认识雪尚君时,这个人便是如此性格,忍受不了任何不顺心的事物,已经严重到,他左手受伤,右手也必须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伤痕,哪怕自残,否则他会难受的睡不着,并且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决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东西,甚至和人握过手,都要洗上七八遍才行,

    “我们和北叶国的关系并非看上去那么友好,北风城更是帝都王城,你到时候说话稍微注意一点,该有的礼仪不要忘了。”雪尚君放下茶杯,湛蓝的眼眸瞥了一眼奎尹。

    “切,叶北一死,北叶国还有什么可怕的,有几个家族会臣服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子,况且你也不是不知道,诺兰遭人算计,险些被处死,他可是北叶国的支柱,你觉得他就没有想法吗?本就人心动荡,一个皇子又能成什么气候,要我说,他们已经是自顾不暇,风雨飘摇了。”奎尹冷笑道。

    “叶北是真死还是假死尚不得知,我们此次一是为了悼念叶北身死,二是代表南玉国祝贺叶月殿下加冕为王,三是代表陛下提出联姻一事,你别以为叶北死了北叶国就会分崩离析,北境有诺家,南方有乐家,敬畏深入人心,他们两家坐镇,谁敢反?别说一位皇子,就是只狗,只要有人肯扶持,一样是王。”

    雪尚君很清楚权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到底就是钱,只要有钱,就养得起军队,有军队就能镇服人心,压倒一切反对的声音,虽然民众是多数,但他们散乱,懦弱,无能,对他们来说谁当权其实无所谓,他们只在乎自己今晚住哪,吃什么,过一天算一天。

    “说起这个联姻我就想笑,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结婚,想想那个画面,他们知道该怎么生孩子吗?哈哈哈好吧我闭嘴。”

    奎尹被雪尚君狠狠的瞪了一眼,心虚的停止了这个下流的话题,他忘了面前这个人不只是外表洁癖,还是个心理洁癖,拒绝一切任何污秽的话题,近乎苦行僧一样的强迫自己内心绝对清洁,绝对干净。

    “有什么好奇怪的,国与国之间的政治联姻本就是如此,越早越好,我们现在联姻等于是雪中送炭,一方面表明态度,绝不会趁人之危,另一方面建立盟约,亦是许诺和平,可话又说回来,若是叶月拒绝联姻,无论什么理由,都是赤裸裸的挑衅,到那个时候,选择权便握在我们手中了。”

    雪尚君言语中多了几分意味笑意,能够联姻自然是最好,但若是被拒绝了,却也无妨,无论结果如何,主动权都在他们手里。

    “话虽如此,但现在局势还不够明朗,各国使臣齐聚北风城,想要联姻的绝不在少数,甚至有公主亲自前来也不奇怪,一个不经世事的皇子禁得起什么诱惑?甜言蜜语远胜过刀剑,若能与北叶国结盟,哪怕只是孱弱的小国亦能凭此翻身。”奎尹皱眉说道。

    “这还不简单?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暗流涌动,死上几个人也不奇怪吧,既然选择太多,除掉几个不就好了?况且,叶月不懂事,难道皇后会不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她的选择其实少得可怜,我们真正需要留意的只有诺兰而已。”

    雪尚君嘴角上扬,柔和的金发遮掩了充斥杀意的眼眸,他的嘴唇很薄,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阴柔,如女子般娟媚的容貌透着渗人的凉薄。

    “讲真,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若你是个女人,我都要心动了,哈哈呃,我开个玩笑罢了,你别当真,主要是这车实在太慢了,成天喝茶看雪,实在是没劲。”

    奎尹看的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他也算是情场老手,睡过的女人根本数不过来,可平心而论,还真没有谁能比得上雪尚君,奈何是个男人。

    “劝你一句,到了北风城之后,你别给我玩失踪,偷偷摸摸去找女人,万一要是被人给宰了,我可不会来给你收尸,对了,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不出意外的话虚灵石就在她身上,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再怎么天才,这种进步速度未免夸张了些,杀了也无妨,找到虚灵石就行,你到时候别给我犯老毛病,搞什么怜香惜玉。”

    雪尚君直接岔开了话题,若换做别人,恐怕当场被他挖出眼睛,血溅三尺也说不定,唯有奎尹,他尚能容忍一二。

    “怎么可能,我奎尹会是那种分不清主次的人吗,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奎尹移开了目光,有些心虚的干笑了两声,

    “对,也不知道是谁在妓院里喝个烂醉,错过了新夜祭礼,被陛下处罚喂了三个月的马,还有财政大臣贝罗的女儿罗莎,听说她爱你爱的死去活来,非你不嫁,把贝罗大人气的半死,到处派人找你,就差悬赏通缉了,还有”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一提起罗莎我就头疼,感情这个东西就需要你情我愿才行,上了一次床而已,你说她至于这么追着我不放吗?”

    奎尹双手捂着脸,背都佝偻了起来,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说谁都无所谓,唯独罗莎,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贝罗大人早就安排好她的婚事了,你倒好,非要去中间插一脚,最后搞的谁都下不了台,这已经不是感情问题了,而是关乎家族脸面的问题,若不是陛下出面,你以为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喝茶?”雪尚君笑眯眯的说道。

    “打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就奇怪了,以他们的做事风格,绝不会允许虚灵石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我们都查得到,他们只会更清楚,莫非是刻意为之?”奎尹岔开话题道。

    “二十三年前那人总共偷走了三块虚灵石,借着这个由头诬陷陛下,直接终止了合作关系,销毁研究资料,什么都没留下,做的够绝,这件事成了陛下的心头病,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最后一无所获,谁会甘心,这么多年一直在调查,但毫无线索。”雪尚君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其实一直都知道是谁偷了虚灵石又或者本就是他们指使那人偷的,却刻意放过了他,无非是想借此终止与陛下的合作关系。”

    二十三年前发生的事太过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