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洱的是茉琳女士,而杀死尼洱侍卫的则是瑰莉公主的侍卫,当我们发现尼洱身死,而且证词指向奎尹的时候,哪怕没有证据,恐怕也没有人再相信雪尚君和奎尹无罪了,这样一来,北叶国必然追究到底,不可能再与南玉国联姻,瑰莉公主的目的就达到了,而你的目的却不止是为了诬陷雪尚君和奎尹,我倒是好奇,幽魂的动作非要这么大吗?你的代号是什么?”
在来北叶国之前,佐夜就听说了前一次的风波,险些将北叶国搞的四分五裂,上一次是傀,这一次面前这个莱特又是谁呢?
“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也没有任何证据不是吗?一切都不过是你基于我是主导者而进行的推断罢了,可惜我太大意了,又或者说,是你太谨慎了,第一面就在我身上种下灵纹,你是有多讨厌我?不过算了,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然后救下叶月?又或者死在这?”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莱特消失了,仿佛融入了雨水之中,佐夜没有惊慌,她的手中浮现出一根黑色的木杖,轻轻一挥,雨水骤停,无数的水滴悬浮在空中,汇聚在佐夜的面前,化作一颗圆形透明水球,赤红色的子弹贯入其中,速度骤然减慢,片刻之后便失了力,悬停在水球中间。
上空传来轻微的响动,佐夜轻笑“抓到你了。”
悬停的水珠连成一线,化作无数冰链,朝着空中那一闪而逝的身影扑去,密密麻麻,而且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一眼看去,数之不尽的冰链自佐夜的周身延伸,目之所及皆成冰域,仿若一朵逐渐盛开的巨大冰花。
莱特抬手一枪打爆了即将缠绕到自己脚踝的冰链,数次借力,穿梭在雪杉树之上,但他没有选择逃离,而是尽可能的靠近佐夜,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在二十米左右,这个距离太远了,灵道境界越高,所考虑的就越多,特别是当两人境界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任何细节都可以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手。
“只存在理论中的灵导枪,威力是不错,但你若技止于此的话,呵,冰凰!咬杀他!”
庞大的灵阵浮现在空中,不知何时,那看似杂乱的冰链彼此勾勒,在空中描绘出了一副立体的图案,佐夜木杖一指,尖锐的鸣叫声响起,无法言喻的灵力波动朝周遭扩散,雪杉林瞬间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一时间飞雪飘散,叶月强撑了片刻,便被冻得昏了过去,他实在承受不住了。
“九阶咒术冰凰,以圣灵士的灵力,维持时间为三十秒,这段时间注意躲闪,绝不能被触碰到,距离十五米,圣灵士瞬发咒术为六阶及以下,斩杀距离为八米,突进只需要半秒,她来不及释放高阶防御咒术,其他保命手段暂时未知”
必须躲闪三十秒,等到冰凰消失的瞬间,她会出现刹那的灵力真空期,以圣灵士的灵力储备和调整速度,最多只有三秒钟,虽然很短,但足够了,莱特脑海中浮现出了精确的数字,不过他很清楚,既然自己能够算出来,那么佐夜只会更精确,又或者她想要在这三十秒内决出生死?
冰凰只有半米大小,即便展开翅膀也最多一米,可它的体积虽然小,凶猛程度却比狼虎更甚,铺天盖地的寒气笼罩四野,方圆百米皆成冰域,别说血肉之躯的莱特了,就连北方独有的雪杉树都被冻的裂了开来,地面更是光滑的像面巨大的镜子,站都站不住。
砰!砰!砰!砰!砰!
不需要瞄准,每一发子弹都精准的打在了冰凰的翅膀上,但没有丝毫用处,子弹上附加的咒术甚至还来不及爆发,就已经被冻成了冰坨,寒冷程度可见一斑,子弹尚且如此,若真被它给咬到,哪怕只是擦到,即便他身为化魂灵武巅峰,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冰凰的速度极快,如同一道蓝色匹练紧紧的跟在莱特身后,完全无视了灵导枪的威胁,所过之处草木成冰。
“二十三二十二”
莱特一边躲闪,一边计算着冰凰消散的时间,他虽然灵法水平不高,但这些数据和咒术的资料却早就烂熟于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佐夜显然没有打算给莱特喘息的机会,她就是要在三十秒内决出胜负,木杖再挥,一道风刃将莱特脚下的雪杉树拦腰斩断,地面皆是冰晶,莱特心知,就这么直接掉下去的话,一旦被缠住,这冰凰只需朝自己身上一扑,就结束了。
“二十一,距离九米二十,距离十三米”
莱特没有慌乱,他左手朝着身下开了一枪,右手朝着冰凰开了一枪,同时双手环抱,紧紧的护住了身躯,在一个极限的距离,两颗子弹上附带的咒术同时引爆,恐怖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斜推了出去。
“十九,距离三十三米十八,距离三十九米呵,算了。”
冰凰被炸的四分五裂,须臾间又恢复如初,它愤怒的尖啸着,双翅一展,无数冰凌腾空而起,紧随其后,朝空中的莱特扑去。
“结束了。”
佐夜算得很清楚,这段时间内莱特总共换弹三次,两把灵导枪皆是六发的,刚才那两枪打完,距离他上一次换弹,正好十二发,他已经没子弹了,空中无处借力,换弹也来不及,到此为止了。
九阶咒术冰凰非是爆发性的咒术,但它的威力绝不逊色,哪怕只是轻微的擦碰,都会被寒气所侵,虽然莱特一直在闪躲,但寒气无形中就会对他产生影响,让他的反应变得越来越迟缓,此消彼长之下,这种闪躲是有尽头的。
只要莱特被冰凰咬住,他便会瞬间冻成冰凌,任你化魂灵武,想要挣脱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
灵阵浮现在佐夜的脚下,地面的冰晶霎时碎裂,凝作一根根尖锐的冰枪,木杖一挥,冰枪如暴雨般朝空中的莱特刺去,无处可躲!
第199章 心魔之劫·虚灵石篇()
“是啊,结束了。”
佐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莱特身上,须臾间,炽热的火焰从她的脚下涌起,瞬间将其吞没,数十米高的火柱冲天而起。
冰域散去,冰凰碎裂,无数冰枪也化为漫天雪屑,莱特一个翻身落在了雪杉树上,淡金色的眼眸注视着火柱的方向,佐夜的气息已然消失。
出手必见生死,他开的第二枪便埋下了伏笔,那颗子弹虽然被佐夜拦下,却并未被引动咒术,佐夜显然没把那颗子弹放在眼里,但很可惜,它是莱特为数不多刻印着九阶咒术的子弹,若是能够拖到冰凰消散,他本不打算浪费这颗子弹的。
同为九阶咒术,炎噬属于瞬间爆发的类型,引动的刹那吞没周围的一切,佐夜虽为圣灵士,但全无防备之下,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莫约持续了十秒钟左右,火柱渐渐变小,世界恢复了宁静,诡异的宁静,方圆三十米的雪杉林皆化焦土,烟雾弥漫,水汽蒸腾,余火不休,热的仿佛蒸笼一般。
焦黑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这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只是一具冒烟的焦炭罢了,微风拂过,时不时有火蛇冒起,她双手护着头,这是她最后能够做出的反应,但来不及了,炎噬爆发的刹那,血肉成炭,虽仍直立着,但已失去了生机。
“朱,我的代号,我们地狱再见。”
莱特走到她身前,淡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有条不紊的换好子弹,抬手便是一枪,子弹贯穿了佐夜的额头,将她的身躯砰然碎裂,火星飞散,灰烬洋洋洒洒的飘落。
“被波及了吗?”
叶月不见了,只余下一地的灰烬,想想也没错,虽然叶月处于炎噬的边缘位置,但连圣灵士佐夜都抵挡不住,更何况一个毫无灵道基础的孩子,这一地的灰烬大抵就是他尸体的残留物了。
“所以我才讨厌收拾烂摊子。”
莱特掸了掸灰尘,收回了灵导枪,转身朝罗兰宫走去,算算时间这场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是时候让‘月’出来收尾了。
短短十几分钟,但这段时间对萧殊来说漫长的无以复加,单单维持剑域便耗尽了心力,可他依旧无法稳住道身,只需松懈片刻,等待他的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剑域已然是仙道手段,何其强大,即便丹元被束缚,可为何会连区区的毒素都压制不住,连道身都稳不住?
虚无之境。
“你在害怕什么?”
白发男子站在虚空,他的长相与萧殊一般无二,他在笑,笑的凉薄,笑的淡然,好似天边苍云,不染半分烟火。
“害怕?”萧殊微微皱眉。
“若非害怕,以你的能为,如何会压制不住这种程度的毒素,如何会连道身都控制不住?你在害怕,你害怕做出选择,害怕失去自我,为何剑道有缺,为何剑域敌不过白君,便是因为你怕了,凡性未能尽褪,如何称仙?”白发男子反问道。
“我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一心,何来二身,为何要分你我?要分仙凡?你我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萧殊很想反驳,但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无论是心魔也好,明悟也罢,正所谓相由心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面前这个人更了解自己了,无论承认与否,这都是事实。
“你我本为一心,但忘我之后,我是我,你是你,凡尘尚能融洽,然小堇死后,忘我大成,你顺利突破天人境,渡劫成仙,我便是仙,而你不过是凡性的残留罢了,你其实很清楚,前路已断,该消失的是你,担心什么呢?什么虚魔,什么白君,什么虚灵界,全都交给我就好了,若再犹豫,不消片刻,你我便会身死道消,如此你便甘心吗?”
声音回荡不去,仿佛心底响起,抬头再看,哪里还有什么白发男子,虚空无边,唯自己一人而已。
他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萧殊久久没有言语,心中茫然,刚才这番话是谁说的?是萧殊吗?若他才是萧殊,我又是谁?
七情为何?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为何?生、死、耳、目、口、鼻。
七情不存,六欲尽绝,仙佛真的如此吗?
原来我才是心魔,难怪我时常犹豫不绝,若真成仙,又怎会贪恋过去,又怎会害怕,斩了便斩了吧。
心念起,白发男子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伸手一指,虚空万剑丛生。
“有此觉悟,你才是我,你才是萧殊。”
白发男子伸手虚握,万剑如雨落下,萧殊不闪不躲,只是闭目静待,无论是对是错,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切众生,皆具仙佛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若离妄想,则一切智,自然智,无碍智,则得现前,非是寂灭,而是调伏欲贪,断欲贪,越欲贪,于诸惑业及魔境,世间道中得解脱;犹如莲华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
千万青莲盛开,剑雨落在其上尽数消散,伤不到萧殊分毫。
“何必如此,他若寂灭,你的劫数自消,我亦是在救你。”
白发男子见状不禁长叹,他甘冒如此风险,明明只差一步,难不成天意如此,任你修为通玄,也难猜天数。
“万般皆有定数,此劫落与不落,又有什么分别,天道非你我所能左右,他若寂灭,我倒为难了,不如顺其自然。”红衣人笑道。
“唉,不该是你的,荒诀一事本就蹊跷,要我说这哪是什么劫数,分明是”
白发男子话未出口,虚空砰然碎裂,血色雷霆横贯天地,煌煌然如天劫一般,径直朝他的头顶落去,红衣人见状素手轻挥,一朵青莲稳稳的接住了雷霆。
“玄尊慎言。”红衣人沉声道。
“罢了,罢了,你自是历尽千劫,早已堪破,我虽称尊,这方面却是不如你看的透彻,待你劫归,再叙吧。”
话虽如此,可玄尊心里何尝不明白,此劫哪里是说渡就渡的,这一次再别,也许就真的是永别了。
玄尊离开了,红衣人沉默了良久,挥手散去青莲,修复了萧殊识海的裂缝,方才发生的一切对萧殊而言不过瞬息间,他只听到了红衣人说的第一句话,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却全然不知,只知道剑雨消散了,白发男子也不见了,面前只剩下红衣人。
“你的心魔因忘我而起,因方堇之死而深陷其中,因渡劫登仙而分化二身,无论你怎么选择,终有缺失。”
按理来说,心魔之劫需自渡,外人不能插手,否则心境难以圆满,这也是他之前没有回答萧殊的原因,偏偏玄尊给了他一个帮萧殊的理由,又或者说,这种程度的心魔已经超出了萧殊自渡的范畴,他不得不插手。
“为什么要帮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若非这个红衣人,自己早就死在凡尘了,可他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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