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你做什么!?”
哈林显然还没有睡醒,将迪克当成了丹尼尔,他甚至没看面前站的到底是谁,一把就拽住了迪克的衣领,对着脸就是一拳,明明睡的正香却被吵醒,换了谁都要发脾气,他也不例外。
“”
丹尼尔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咽了口口水,心里已经开始替哈林祷告了,冬日城敢对迪克动手的除了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之外,恐怕就只有布兰登了,他完蛋了。
“迪迪迪克大人怎么怎么会是您我”
当哈林看清自己打的究竟是谁之后,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原本还有些困意,这下算是彻底醒了,也许是太过害怕了,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一时间竟是忘了松手。
“力气不小,倒是让我醒了醒酒,怎么,你难道还想再打我几拳?”
迪克罕见的没有发怒,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惊恐的哈林,站岗期间偷懒睡觉,这种事太稀松平常了,他和布兰登以前也是惯犯,没少因此被处罚。
“迪克大人。”
克劳利试图帮哈林求情,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错就是错,没什么好辩解的,
狂风呼啸,月光暗淡,他们五个人的影子渐渐被更大的阴影所吞没,虚界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迪克正想说些什么,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他转身朝黑森林的方向望去,他不说话,丹尼尔等人自然也不敢说话,死一般的沉默,只闻风声,哈林的心情也随之沉入了谷底。
片刻之后。漆黑的夜色中升起一点宛如萤火的光芒,随之四散开来,迪克面色微微一变,这是科林的信号箭,通常来说会在凌晨收队的时候使用,可现在连午夜都没到,那只能说明一点,布兰登遇上麻烦了,不得不立刻收队。
“丹尼尔,敲警戒钟!还愣着干什么?去啊!你们几个去把他们都叫起来,布兰登遇上麻烦了!”
迪克雷厉风行的下达了命令,随即面色阴沉的快步离开了,只留下丹尼尔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们不敢违抗迪克的命令,执事官不在,整个冬日城便是迪克做主。
不消片刻,整个冬日城处处都点起了火把,钟声回荡不绝,两百多名守境者聚集在一起,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皆是经验丰富,久经历练的老游骑兵,哪怕已经睡熟,也只需一个命令,他们就会立刻从床上起来,穿上铠甲,拿好兵刃,随时准备战斗,对很多游骑兵来说,冬日城早已经成了他们第二个家,就如同迪克一样。
赫兰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忽然听到一声声钟鸣,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身为事务官,很清楚敲响警戒钟意味着什么,虽然心情仍没有平复,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立刻穿好了衣服朝屋外走去,不过当他将要出门的时候,却是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回床边,取下了那把迪克送给他,却从未用过的钢剑。
风越来越大,蛛网般的闪电撕裂了夜空,豆大的雨水随风洒落,落在冰冷的盔甲上,落在锋利的剑刃上,迪克将湿漉漉的长发撩到脑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一扫,正巧瞥见了人群中的赫兰以及他手中的剑。
“事务官赫兰,你负责留守冬日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冬日城由你全权负责指挥,听明白了吗?”
迪克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赫兰却听的分明,他抬头正巧对上了迪克投来的目光,赫兰深深的呼了口气,抹去脸上的雨水,冲着迪克扬了扬手中的钢剑,高声道“明白。”
“哈林带一队,克劳利带二队,我带三队,跟我去黑森林接应布兰登,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用信号箭,我会第一时间赶到,如果找到人的话也用信号箭通知各队,走。”
没有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说,有的只是长久以来的默契和对迪克的信任,两百多名游骑兵整齐有序的分好了队列在迪克的带领下朝黑森林进发。
赫兰望着迪克远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他紧了紧手中的钢剑,随即对着留守的游骑兵道“把城门关起来,你们几个上望风塔,一旦发现任何异状,都要立刻通知我,你们几个把城门关起来,,除非是迪克大人或布兰登大人,否则绝对不要开门,剩余的人带好弓弩随我上城楼!”
喜怒哀乐皆无法表达,它的表情如同被蜡石所封,它记不起自己是谁,更记不起这具残破身体是谁的,但这些并不重要,两百八十三个人,即便在漆黑冰冷的雨夜中依旧是如此的鲜艳夺目,它渴望鲜血,渴望灵力,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着它,吃光他们!
第240章 人造生物·虚渊篇()
布兰登等人离开之后,在索琳消失的那颗黑云树下,无数淡绿色的光点自地面,草木间浮起,宛如千万只随风而舞的萤火虫,它们汇聚在一起,化作眼眸,纤细苍白的手,随着最后一粒光点没入她的身躯,索琳怔怔的站在原地,她想起来了
残破的记忆随着那股令人畏惧的气息逐渐拼接在了一起,她总算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忘记一切
与世无争的贝尔兰,崇尚和平的多诺精灵族,那一天迎来了近百位客人,他们有些是人模样,有些是兽人模样,还有一些则是精灵族的模样,长相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的并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空洞,纵然没有亲眼见过,纵然虚渊已经平静了三千多年,可虚魔纪元的故事总是代代相传,眼前这近百位客人,正是虚魔。
虚渊之外不是有虚界城看守吗?那为何虚魔会出现在贝尔兰?
无论是传说故事,还是书中记载,虽然把虚魔描述的恐怖强大,但至始至终都在强调它们从不踏出虚渊半步,无需太过害怕,可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
索琳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可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虚魔已经出手,精灵族很强大,多诺族也算得上精灵族的一大分支,族内强者数不胜数,他们自信即便是龙族来犯,只要四君不出面,也有一战之力,故此他们没有退却,反倒斗志昂扬,在他们眼里虚魔就是恶的代言词,既然就在眼前,唯有一个字,杀!
当时索琳心中虽然不安,但翠玉荒灵在手,她自然没有任何理由逃避,于是做出了一个让她后悔莫及的决定,迎战
何为地狱?
眼前既是地狱,名唤绝望。
索琳双眼紧闭,不愿意再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明明悲至极点,可她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若非翠玉荒灵守护,她这一缕残魂恐怕也是难逃。
家,没了,族人,死绝了。
可是为什么?
现在的索琳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孤魂野鬼,翠玉带着她逃离了贝尔兰,也幸亏那些虚魔并没有追的意思,失去记忆前,最后萦绕在脑海中的疑惑带着她来到了虚界长城,可她忘了自己为何而来,只记得艾瑟尔一年前死了,在此之前她本就决定要来一趟虚界长城,查清楚兄长的死因,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一拖再拖。
过于惨痛的记忆让她不愿意记起,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记忆出现了断层,索琳下意识认为自己肯定是抽出了时间,前来虚界城查艾瑟尔死因的,这才有了之前的一系列对话。
心绪的波动让她的身躯再一次变得虚幻透明起来,但索琳现在无暇顾虑这些,因为在她的感知中,有一位虚魔就在附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味道,似血腥味,又似腐烂味,其中还夹杂着土腥味。
“虚魔”
索琳恨透了虚魔,为何世界上会存在这种毫无情感,只知杀戮的生物?她之前还在疑惑,为何如此多的虚魔出世星月议会和虚界城竟会全然不知,可现在她明白了,并非是虚界城不知情,而是他们根本不可能知情,横跨千里的长城虽然将虚渊封锁,但绝大多数时候,守境者并不会特别去关注虚渊的动静,巡防的路线也大多是为了警戒外来者。
这才造成了虚魔出世,明明就在眼前,可虚界城却全然不知情,如此想来,艾瑟尔的死十有八九也与虚魔有关,否则这世上有谁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杀死且不留任何痕迹?
除了虚魔,不作他想。
索琳沉思许久,她重新唤出翠玉荒灵,轻抚法杖上的伤痕,虚魔的恐怖远超她的想象,竟是连翠玉都在那一战严重受损,如今能保她残魂不散已是万幸,这种维持并不长久,不但消耗翠玉灵力,她的神魂也会逐渐消散,每每心绪波动,都会让翠玉难以为继,灵身溃散。
她很清楚自己要马上将这件事告知虚界城和星月议会,无论是出于仇恨还是为了世间生灵,否则谁都逃不了,贝尔兰的下场仍在眼前。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布兰登一行人已经离开了,从灵身消散到重新凝聚,起码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之久,况且布兰登他们都是经验老道的游骑兵,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想要在黑森林里找这六个人,如同大海寻针,实在无从找起。
她必须抢在虚魔前头找到布兰登,否则以现在的状态,翠玉根本无法支撑她赶到下一座城。
若是平时,她有无数种方法寻人,但现在她要尽可能的节省精力,正当索琳一筹莫展之时,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内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宛如鬼火一样的两点绿光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仿佛在打量着什么。
索琳无奈的笑了笑,冲它招了招手,人脸怪物当即从灌木中窜了出来,一瘸一拐跑到索琳身前,伏在她身前,一副乖巧的模样,如果不是长相实在怪异,其实脾性和猫狗也没什么区别,从索琳踏入黑森林起,它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虽然不知这人脸怪物来历为何,但起码不是什么恶兽。
它低着头呜咽,不断的舔着脚踝上狰狞的伤口,索琳蹲下身子,想要摸摸它的头,可一想到自己此刻并非实体,手便僵在了空中,人脸怪物眼里似有期待,见索琳的手停住,便自己将头凑了上去,宛如一只受了伤寻求主人安慰的小动物,索琳下意识朝后缩回了手,见它仍是一脸期待,不由的叹了口气,泛着微光的手抚过,轻如微风。
它脚踝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痂,虽然听闻黑森林居住着很多外界根本不曾见过的怪物,但这一类长着人脸的怪物,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索琳能够感觉的出来,它身上存在着诸多矛盾,这个世上无论是什么生物,它们所呈现出的样子是千万年来自然选择的结果,为了适应生存环境。
就好比生长在寒冷地带的生物会有厚实的皮毛,以捕杀为主的生物会有锋利的爪牙和爆发性极强的奔跑速度,这些都是合理的,而像它这样的生物,就显得非常不合理,不似自然进化而成,反倒像是东拼西凑出来的成果。
“你转过身去,闭上眼,把手举起来,头抬起来,不要怕,让我看看。”
恐怖的猜想在索琳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看向人脸怪物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如果猜想是真,那该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人脸怪物似是听懂了索琳的意思,它背过身去,不太自然的将手举了起来,昂着头,索琳上前仔细打量着它全身各个关节,果不其然,它的后脊背的毛发下隐藏着一道道遍布全身,蜿蜒狰狞的凸起疤痕,手脚的关节处也是如此,甚至连后脑都有一道被头发遮掩的痕迹。
“会疼吗?”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是错的,它就是天生如此,然而事实却如此的残酷,以动物作为实验对象并不罕见,许多处于理论上的研究项目,比如医治疾病的药物研究,或是咒术创新实验,都只能以动物作为第一实验对象,既能减少风险,又能高效的收集实验数据,毕竟成为实验材料的动物远远没有被摆在餐桌上的多。
但眼前这个例子,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实验的范畴,截取各类生物的肢体器官,最后将其拼凑起来,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生物,这是何其疯狂的做法,虽然现在还只是以动物作为实验材料,但谁又知道,这个实验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甚至会出现集各族特质于一身的生物。
无论对方是为了什么,单单这种践踏生命,有违自然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各族的底线,可以说比研究虚的组织更加不如,即便索琳完全不懂这类实验的原理,但她知道,创造生命绝不是东拼西凑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定然有着难以想象的缺陷和弊端。
人脸怪物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使劲摇着头,用着听不懂的叫声试图表达自己已经不疼了,索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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