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你疯了?虽然你是白痴这点毋庸置疑,但别不至于难过的自杀吧?(手语)”空一脸嘲讽的看着鬼。
鬼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右手在脖子前做了个横划的手势,然后又比了数十个手势,大部分都是废话和反击空的嘲讽,最为重要的只有一个问题“我刚才到底怎么了?(手语)”
“大圣灵士,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幻术啊幻术,你真以为这儿所有的布置都只是为了镇压天狐吗?可惜我和零都告诫过你,谁让你死活管不住自己的嘴,怪谁啊?(手语)”空无辜的摊了摊手,锅是甩干干净净。
鬼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空“你说这种话真的不亏心吗?零让我来协助你,具体什么任务零让我去问你,可你倒好,事先什么都不跟我讲,每次事到临头了才肯说,难道你还要怪我吗?我来之前可是做好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准备,可你呢,天天嫌弃我不说,好处全你捞走,每次需要扛刀了就把我推出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手语)”
“我?所以你在怪我之前没跟你说清楚吗?鬼,我没记错的话,从你到我那的第一秒钟起,你的嘴基本上就没停过,从来只有你说的份,我哪插得上嘴(手语)”
通常人们争吵总是喜欢喊得震天响,仿佛声音越大就越有理,各种脏话方言层出不穷,但眼前这两位的争吵就显得非常诡异了,空还好一点,简单的手语把话说清楚就行了,可鬼就不同了,他一旦开始根本停不下来,手舞足蹈的跟抽筋似得,明白人知道他在交流,不明白的还以为他癫痫发作。
“行了,我现在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你吵架,你非要争论的话等回去再说,先把事办完你干什么!?”空的手势还没比划完,脖子突然被鬼给扼住了,而下一秒血淋淋的拳头已经从他的背后贯穿而出。
“空,你刚才是不是说我中了幻术,那你为什么不先证明一下我已经摆脱了幻术呢?”鬼漠然的注视着不断挣扎的空,眼神中杀意凌然,仿若换了个人死的,空的伤口血涌如注,眨眼就在两人的脚下形成了一汪血水。
“什么幻术能拍一下肩膀就被叫醒呢?让我想一想啊,啊对了,好像就连幻术等阶最低的催眠术,也没有弱到被人拍一下肩膀就叫醒的地步,可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可是湫和零封印天狐的空间,连我都能迷惑的幻术,你居然拍一下就把我叫醒了,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鬼缓缓把右手抽了出来,使劲甩去血水,继续说道“没你这句话,我还真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怎么了,毕竟连我都能陷进去的幻术实在不多。”
空双目圆睁,嘴里不断往外冒着血沫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幻术的种类很多,但归根结底呢,它不是攻击性咒术,本质上是伤不了人的,最多进行诱导,弱一点的比如催眠术,只要足够坚定就能抵抗,甚至能凭借意志力自己醒过来,幻的意思呢,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换言之,你不过是我内心的投影罢了,刚才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因为说话中了某种咒术,你就突然出现拍醒了我,用手语交流,这是不是太突兀了点?”
鬼满不在乎的看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空,脸上写满了嘲讽,毕竟机会难得,他连幻境中的空也不想放过,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鬼心里还是很生气的,那两混蛋坑自己坑习惯了,这次下来绝对是故意没告诉自己,他甚至怀疑之前那两人之前堆自己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故意引导自己陷入幻术。
现在的问题在于该如何摆脱幻术?
他虽自大,但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轻而易举摆脱湫设下的幻术,这不太现实,但一时间想不出办法,不代表鬼就会坐以待毙,等着空和零来帮他,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不过能让他都陷进去的幻术,那么大抵得八阶往上了。
可就在鬼脑海中冒出试破解幻术这个念头的瞬间,他只觉得思绪开始混乱,这种感觉就好像,梦里发生的一切,无论多么夸张,你不会觉得错愕,可一旦你醒过来的时候,如果还记得哪怕一点点梦中的内容,都会觉得错愕,自己怎么会觉得那种东西合理?怎么会意识不到那是梦呢?
鬼此刻就如同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了不合理的地方,也意识到了这是梦境,但却无法醒过来,如果他不能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象,很快又会重新陷入幻术,忘了自己刚才想到的一切。
幻境之外,鬼怔怔的站定在原地,无神的双目忽然动了一下,空的手始终抵在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早已经湿透的衣袍,虽说早有准备,但还是吃力无比,甚至没办法去分神提醒零,鬼已经意识到了他正处于幻境之中。
鬼并没有猜错,他的的确确又被这两位给坑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当初湫设下的可不是什么幻术,而是一件鲜有人知晓的灵器,荒灵魂灯,否则意志力强如鬼这般的人物,哪怕没有防备,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幻术所迷惑。
零此番亲自前来,一者是为了天狐和那颗核,二者便是为了这荒灵魂灯,其实再提前知晓的情况下,想要保持住意识不陷入幻境并不难,零创造的大脑封闭术便足以对抗所有幻术,用以抵御一切外界精神力量的渗透,施咒者需要放空大脑,理清思绪,最后封闭情感和记忆,没有任何咒术能够令一位施展了大脑封闭术的人陷入幻境。
无可否认,大脑封闭术用以对抗精神方面的灵士非常实用,但相应的,练习过程也是非常痛苦,甚至可以说煎熬,但可笑的是,幽魂组织内只有鬼没学过大脑封闭术,毕竟当初连蝶都没办法令其真正陷入幻境,他对自己的意志力和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有人对他使用幻术,这将是那个人一辈子犯过最蠢的错误。
显然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个愚蠢的人是他自己,而他也正在为自大付出代价,不过话还得说回来,如果幽魂内所有人都学会了大脑封闭术的话,零今晚想要收回魂灯恐怕还得费上一番手脚,唯有鬼被魂灯所迷,陷入幻境,他才能凭借这一丝微弱的波动找到魂灯,空需要做的则是将两者产生的联系反馈给零,同时护持住鬼的心神。
零的虚影已经在湖边站定了很久,他双目紧闭,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如同睡着了似得。
荒灵魂灯是一件非常特殊灵器,也正是因为其特殊性,湫才会放心的用它来镇守此处,不同于其他荒灵,魂灯具备完整的自我意识,换言之,它是荒灵中唯一可以交流的存在,也是唯一没有被湫镇压在秘境中荒灵,零尚在星月议会之时,曾亲眼见过魂灯,它可随意变化,或人,或兽,或物品,诡异的令人无法理解。
微弱的波动在零的感知中忽隐忽现,飘渺的仿佛风中的一粒灰尘,稍一分神就会前功尽弃,零眉头微蹙,脸上多了一抹疲倦之色,他不久前为了召回朱的灵魂已然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眼下又迟迟不能捕捉到魂灯的踪迹,着实有些不耐烦了,他忽然开口道“湫死了,虚魔出世,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您真的还要与我捉迷藏吗?阿斯托利亚阁下,念在曾同为议会的一员,还请您出来见我一面。”
寂静
毫无回应之声
但只有零自己知道,刚才他话一出,那忽隐忽现的波动突然就变得明显了起来,零可不会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他的左手以非人的速度结印,一圈又一圈的灵阵自他脚下扩散,同时右手朝前探出,如同抓住了什么东西似得,紧握成拳。
“既然您不愿意见我,那我亲自来见您吧。”
话音才落,原本站在湖边的零凭空消失了,只余下地上那一圈又一圈晦涩的灵阵还在不断旋转。
“不用担心我,如果我十分钟内还没有回来,你叫醒鬼,然后离开这里去找傀,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零的声音透过魂吟印记在空脑海中响起,虽说让他不要担心,可空依然觉得零这种做法实在太冒险了,能不能真正找到魂灯还得两说,况且以大脑封闭的状态强行进入幻境世界会遭到非常可怕的排斥和反噬,他虽然不担心零会迷失在幻境中,可他知道零的身体其实撑不了多久。
第320章 极阳剑域·破碎篇()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或许我真的会死在你手上呢,可惜了,神魂不灭我便不会死,倒是要多谢你帮我打碎了这鬼东西,睡也睡够了,是该活动活动了。”
坑洞底部寒冷莫名,一汪融化的冰水呈现着诡异的粉色,一具焦黑干枯的尸体漂浮其中,一缕缕血气自冰水中抽离而出,片刻之后化作一小团的血雾悬浮在半空中,诡异的勾勒着血管和骨骼,肉芽疯狂蔓延生长,转眼间竟已修复了大半个身子。
一袭红衣如血,三尺白发及腰,似蹙非蹙笼烟眉,似喜非喜含情目,美艳的不可方物,全然令人想不到,这样一位女子居然会是鬼道渊杀戮无数的血修魔头,她素手一引,无数晶莹的粉末自冰水中漂浮而起,在她手掌中凝结成了一颗满是裂纹的宝石,这正是封印了她多年的虚晶石,若非雷迦全力一击将虚晶石给打碎了,她想要摆脱封印恐怕还得费上一番手脚。
“玲儿你看到了吗?虚晶石已碎,若我真要吞噬你,只需一个念头”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了下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原本洁白的胸膛处忽然凹陷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虚无的洞,她蹙眉沉思了片刻,单足轻点,飘然离开了坑底。
因为罗喉印记的关系,近来发生的一切她皆了然于胸,但她仍是不以为意,玉京未死虽出乎意料,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天人五衰的半圣,纵然他拦得住罗喉三十年,可三十年后又待如何?
非是她看不起灵道,而是此刻的虚灵界相比鬼道渊和登仙道,简直是襁褓中的婴孩,莫说三十年,就是再给他们三千年,三万年也是无用,鬼道渊五位半圣,无数修者又岂是他们能抵挡的?
“何须三十年,待我修为尽复”
“如何?”
一声如何,剑域成境,然而她此刻脱离了封印束缚,修为远比方才更高,这一剑虽快,但在她看来却是比登仙道的诸多剑仙差了不止一筹,重似山岳的剑域不能阻她丝毫,左手屈指一弹,轻点剑身,右手虚握,无数血丝自她的手臂涌出,对准萧殊的眉心和丹田刺去。
“我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她神色冷然,全然没有把萧殊放在眼里。
萧殊不闪不避,借着她的力道,剑势一变,剑影如狂风骤起将周身血丝尽数绞碎,随即飞身而退,同时心中询问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的真身,你口中的墨玲儿可能已经被她吞噬了,若真是如此,那我也没办法了。”素问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萧殊。
“剑者,我们不妨就此罢手,如此你尚能逍遥三十年,莫要以为我奈何不了你,若你执意找死,我可以成全你。”她轻声细语的说着,飘然落地,红衣不染半点烟尘。
“墨玲儿呢?”
萧殊持剑遥指,眼眸依旧平静如水,不喜不悲,仿佛刚才不惜损耗心境也要救下墨玲儿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不是他变了,而是萧殊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他不是墨秋年这样的小孩,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无用,更不会去做一些毫无意义假设,他明白很多事只能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不是他一个人的意志所能决定的。
“萧老师,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墨玲儿啊。”
她笑吟吟的看着萧殊,面容逐渐产生变化,竟是变得与墨玲儿一般无二,就连声音和语气也丝毫不差,若非那一身违和的红衣和白发之外,仿佛此刻站在萧殊面前的人真的是墨玲儿。
若是换了别人被如此戏耍,恐怕早已经怒上心头,但萧殊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如果她还活着,你放了她的神魂,如果她死了,我保证你走不出灵宛半步。”
“幽若不才,虽未达无相阳神之境,却也修得乾元,我斩仙灭道之时,小子你可还未出生呢,口出狂言,当真是找死!”
幽若素手一挥,身前地面寸寸碎裂,无形压力如海潮席卷开来,乾元境的魔道血修,纵不比当初叱咤风云,却也容不得萧殊这个区区结丹境的剑修如此轻视,若非此前被那虚晶石所封,也不至于落得那般狼狈地步。
“小子,她的境界本就远在你之上,眼下又摆脱封印,恢复了不少,魔道之中血修最是难缠,况且她还有罗喉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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