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看来你们还是不明白,这场战争从我选择信任修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法避免了,眼下是北叶国要开战,神临则里应外合,企图吞并我南玉,如若坐以待毙,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立刻召集群臣,我不管他们中到底有多少人投靠了神临,我只要各大家族手中的军队,违抗者,一律作叛国罪处置,全族绞死。”
攘外必先安内,但眼下显然已经没有了让自己安内的时间,唯有施以强硬手段,正如两位皇子所说,各大家族已经被神临渗透,一旦战争开始,保不准就会出现什么意外,可只要能把他们手中的军队控制住,这群人就翻不出什么浪花,这不是为了泄愤而开战,只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战争不是目的,北叶联合各国,仅凭南玉基本上是不可能赢的,但如果加上附属国和同盟国,却也未必会输,而他要的是各个家族手中的军队,只要能拖住,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肃清神临。
也的确该换换血了!
“另外,褫夺兰度公爵爵位,从今天起,兰度家族掌控的主城和军队全部直属皇室所有,你们谁有空就去处理一下,还有,留意一下兰度沐的行踪,但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有发现立刻告诉我。”
国王看了眼窗外微亮的天空,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感到一阵倦意涌上心头,不知不觉天都已经亮了,躲在藏书室的那段时间居然是自己登位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间,至于现在,恐怕已经没时间在休息了,还有太多事要处理,时间紧迫到让他恨不得一秒钟掰成两半来用。
这将是南玉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困境,如果能撑过去的话,或许自己真的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看看他们两个的处事方式,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让新一代去带领南玉国未来的方向了。
“你们害怕吗?”国王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我相信父亲一定能带领南玉国的子民们走出困境,纵然开战又何妨,若是外敌真敢来进犯,只要我还站着,还握着剑,南玉国就不算败,即便身死,我也定要他们付出代价!”大皇子缓缓抽出腰间的钢剑,目光坚毅的说道。
“父亲,是人都会恐惧,有的人恐惧蛇,有的人恐惧虫子,毋庸置疑,所有人都恐惧着死亡,我也一样,但人也唯有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我将为南玉的子民而战,为守护国土而战,流干每一滴血,至死方休!”二皇子同样抽出了钢剑,沉声回应着父亲的质问。
“记住了,你们这些话不是我对说的,而是对南玉国子民说的,好好准备一下,接下来的几天可没时间让你们处理私事了,我知道你们平日里素有嫌隙,但眼下非常时期,要懂得审时度势,该放下的就放下,兄弟就该有兄弟的样子,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国王起身离开了房间,两位皇子正打算跟上,国王却摆了摆手,回头道“趁时间还早,你们先回去休息会吧,再过三个小时召开御前会议,这次你们也过来。”
“是,父亲。”
“明白了,父亲。”
两位皇子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应声。
“真是位好父亲呢,这种时候还关心你们有没有休息好,看他的样子,想必已经在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却也不知道会是名正言顺的你呢,还是更加聪慧的二皇子呢?”女人笑吟吟的帮大皇子脱下外套,言语间尽是挑拨的意味。
“君王之位大多以世袭制传承,长子顺位”
“殿下,这种话您骗骗自己,骗骗别人也就差不多了,何必在我面前说这些场面话呢,陛下素来青睐您的弟弟,您虽为长子,但真要论起功绩和名望却远不如二皇子呢”
大皇子缓缓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面前这个女人,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与你们合作?他本就不该和我争的,什么叫素有嫌隙,他妄图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难道我还要顾虑兄弟亲情?我年长他七岁,亲自上过战场不知多少次,见过的死人比他见过的活人都多,他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从未离开过南玉,衣食住行都需要人伺候的少爷罢了,从来只会嘴上说的好听,这种人也配和我争王位?”
什么叫兄弟亲情?
如果弟弟他真正明白亲情的意思,就不该总是当着父亲的面反驳自己,他这么做无非是了表现的比自己更聪明,更适合王位罢了,所谓的亲情,早就在一次次的争执中消失殆尽了。
父亲也真是老糊涂了,犯下这么大的错,又怪得了谁呢?
人要懂得审时度势,这可是父亲你教给我的,可别怪我啊!
“殿下还请放心,南玉国的王位一定是您的,没有人可以与您争,只需等陛下宣告战争的开始,您就是南玉国的新王,任何反对您的人,都会被处死,不过话说回来,有我们神临在,谁又敢明目张胆的反对您呢?”女人笑道。
大皇子闭目沉思了片刻后,略有犹豫的说道“我不怀疑你们神临的能力,但关键是与北叶国的战争一旦开始,胜算的确不高,北叶和朝灵同为最强盛的帝国之一,联合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是七国联合共讨南玉,哪怕父亲召集所有附属国和同盟国,恐怕也是一场恶战,胜负难料,届时我虽登位,却又该如何结束这场战争?”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叶北虽死,但据传新王叶月丝毫不输他的父亲,手段铁血残忍,若放弃何谈选择开战,以对方的性格又如何会轻易善罢甘休,不打个血流成河,尸骸遍野恐怕很难了结。
女人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殿下何须担忧,联军虽多,但人心却不齐,各国无非是想分一杯羹,可一旦损失大过利益,所谓的盟军便会分崩离析,虽谈不上能各个击破,但只需拖延一二,待新族诞生,区区人族军队便不需要放在眼里。”
“修先生研究了这么久的新族真有这么厉害?难道会比神渊灵武,禁灵士还厉害?”
大皇子显然不太相信,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那些真正强大的灵士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可他更知道仅凭个人力量是无法改变战局的,哪怕强如享誉盛名的剑豪青木,或许他能以一敌百,甚至以一当千,可难道他还能杀光一万,十万,甚至百万士兵不成?
不可能的,他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一场规模庞大的战役中,个人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了。
“殿下未免太看不起新族了,若新族连现今的灵道都无法超越,那还有研究的必要吗?殿下须知,修先生与我们合作研究新族,真正目的不是为了侵略他国,而是为了对抗虚魔,神渊灵武或禁灵士也许无法改变战局,但新族一定可以做到,殿下大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集合各族血脉之所长的新种族到底有多强大,人族不过是蝼蚁罢了,区区蝼蚁的战争又算得了什么?”
“蝼蚁吗?哼,如此最好,不过你这话可连我也一块骂进去了。”
大皇子倒也没有生气,他要的就是这种肯定的答复,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彻底打消犹豫的念头,事到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父亲召开御前议会,身后将再也没有退路!
“是我失言了,还请殿下原谅,不过殿下,现今局势虽在掌握之中,却仍有几个变数,您必须要留意,第一是卡佩家族幕后的掌权者卡佩米尔,虽有情报称卡佩米尔死了,但这个女人心机极重,或许是假死也未可知,第二便是行踪不明的兰度沐,他与幽魂组织达成共识,而且身边还跟着被星月议会通缉的外魔萧殊以及幽魂中的第四座傀,绝不能放任不管。”
早先神临组织借助修的权利早已渗透了各大家族,现在的洛美城可谓到处都是神临的眼线,就连月教教宗卢斯都是他们的合作者,城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他们。
第381章 毁灭之种·蛛网篇()
“殿下是在担心什么吗?”雪莉打破沉默,问道。
二皇子在这个时间邀自己前来,却又一言不发的坐在窗边望着天空发呆,显然被什么事困扰着,结合近来发生的种种,她大概能猜到一些。
“雪莉,平心而论,你觉得我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君王吗?”二皇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殿下”
雪莉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回答,或者说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回答这种问题的,因为无论她说什么,都很可能召来杀身之祸,她不知道二皇子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在提问还是说
“其实我很希望大哥能继承王位,处理起那些琐事,他总是比我有耐心的多,只是很多时候,大哥太敏感了些,又或许是我总说的太过头了,这才造成现今的局面,大概我们两个人都有错吧,”二皇子拿起杯子,将里面早已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父亲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根本无心王位,我只是想为父亲和大哥多分担一些,奈何大哥太在意得失,这王位若是由我继承,南玉必陷内乱,故而这王位其实由大哥继承,由我从旁帮衬是最好。”
二皇子说到这无奈的笑了笑,他转头看向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继续道“只可惜,世事总难遂人愿,大哥他等不及了唉,如果方向错了,就先把脚步停下来,重新辨认方向再继续前进,这是父亲教我的道理,可惜大哥他没有记住,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而偿罪,谁都不会例外,你说是吧,雪莉?”
“难道说大皇子他真的”
“仔细想想,大哥这么选择其实也没有什么错,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开战,那还有什么必要和神临翻脸呢?只要与神临合作就等于变相平定了内乱,但父亲显然打算用更强硬的方式去试图掌控全局,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大哥没有盲目,对方予以他支持,他则予以对方王权的庇护,如此既可以解决内乱之忧,又可以确保王位不落于我手中,何乐而不为呢。”二皇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这是叛国啊。”雪莉不敢置信的说道。
“叛国吗?大哥若继承王位,他便代表了南玉国,代表了王权,他只是背叛了我和父亲而已,雪莉,你觉得亲情和权利相比孰轻孰重?”二皇子问道。
“殿下,若您不是生在帝王世家的话,我会告诉您亲情比权利重要得多,可您身为二皇子,需要承担的远比别人要多得多,权利代表的是责任,更是南玉国子民的信任,但我没有资格替您做选择。”
雪莉思考了许久,慎重的说道。
二皇子没有说话,他摩挲着手中冰凉的茶杯,反复打量着上面精细艳丽的雕绘。
大哥啊大哥,你真的是太敏感了,太在意得失了,这种心态可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心态。
为什么要与神临合作,难道你真的不清楚他们打算做什么吗?
我素来不愿与你争,故而总是退一步,但这一次我不会在让步了,就让父亲好好看看,他口中的兄弟亲情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变得不是我,是你啊,大哥。
“雪莉,你现在立刻去这个地方找个人,告诉对方我答应合作,今天上午八点召开御前议会,神临会对陛下和我出手,如果他不想局面完全失控的话,最好立刻过来。”二皇子说着递给雪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她此行的目的地。
“殿下,这是
雪莉接过纸条一看便发现这上面的字迹不是二皇子的,而且这个地址她不但认得,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了。
“你一个人过去,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行踪,一个小时之内无论对方答复如何,你都必须赶回来,这是命令。”二皇子沉声道。
“是,殿下。”
雪莉将纸条收入袖中,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二皇子轻轻朝后仰去,将头靠在椅背上,直勾勾的盯着天顶的吊灯。
为何人总是喜欢将彼此逼入绝境呢?
哥,这不是我的选择,这是你的选择。
是你把我们一家逼上了绝境,不,或许父亲您也有责任吧,或许我也有错吧。
二皇子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疲惫和不堪,他坐在椅子上,感受着窗外微凉的风拂过脸颊,抬起手扶着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同一时间,洛美城的西海岸。
萧殊立于小船船头,指尖轻点,无形气劲推着小舟前行,晃晃悠悠飘荡在海上,蝶坐在船板上,百无聊赖的用脚搅着海水,几只海鸥似是飞累了,落在蝶身边稍作休息。
萧殊依旧是那般冷淡,看不出任何心绪,但蝶则有些落寞和忧伤,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素问和萧殊一样,对她而言是如同老师一般的存在,值得信赖,依靠,总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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