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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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汪越朝着自己天灵拍落的左手,他不闪不避,持剑挡之,无论生死,剑心不悔!
“剑君闪开!”
就在此时变故骤起,十八颗红色珠子四面八方朝汪越射去,瑜子涵一惊,下意识身形急退。
汪越失了右手,唯有左手抵挡,但一碰到那佛珠手上元力便不由自主的消融,根本没有任何阻力,再想闪避却慢了一步,被连续击中肩膀,双腿,其力道之大,直接贯穿而过,汪越只觉体内元力顿时消散大半,功体重创,再难站立,跪倒在那残破的天地道牌之前。
这一打断,瑜子涵死志已去,唯有剑心圆满,手中红叶剑朝空中一掷,淡红色的剑罡蔓延数丈,拉起黑白二使一跃而上,仅一个呼吸便消失在天边,空留汪越一人跪坐在废墟之中。
但汪越丝毫不怒,虽遭此变故,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从身上拿出一瓶丹药服下,身上的血洞逐渐复原,盘坐调息了半刻便再次站了起来。
伸手一指地面,地面的泥土顿时被其摄在空中,缓缓变化,最后化为一只手臂的模样接到了他的右臂上,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血洞周围的朱红色血纹却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
看了看周遭,那方才击穿自己身体的佛珠却也不知去了何处,不过汪越不着急,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真正恢复,这些都可以解决,方才瑜子涵心结已破,此刻飞升在即,保得了他们一时,却保不了他们一世。
一招手,那三人高的鼎炉再次化作一光点被他收入袖中,原本翻滚其上的白色液体也被收在了葫芦之中。
阳光下他的影子不断的翻腾,漆黑色的雾气化作一人高的身影,站立在汪越身前,没有言语仅仅是注视着他,不同于汪越一身仙风道骨,黑影出现时煞气无匹,宛如妖魔在世。
“七十年都等过来了,何须着急?”汪越说道,一挥手将那黑影散去,再次融入自己影子之中。
“天劫近了,莫要再拖。”如渊深沉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汪越脑海。
再说那瑜子涵御剑而行,带着黑白二使片刻便至云虚山下的一处村庄,耗尽的元力让他再也难以为继“此处是我定居之所,那两个孩子想必是跟着你们来的吧。”
白使一看周围,正是上山之前让萧殊他们待的村子,却不曾想这两个人竟遇到在此隐居的剑君,将这些事情一串,白使清楚了为何瑜子涵会在自己危难之时出现,却也不是真的为了救自己二人,不过为了解心结的顺手而为罢了。
三人行至一处草房前,这本是瑜子涵旧居之所,但此刻却空无一人,方堇和萧殊均不在此处。
“这”
三人面面相觑,不管他们怎么打听,怎么搜寻也没有任何线索。
就在此刻随着心境圆满,瑜子涵愈发感受到自己和此界的隔阂,便如同被拘束在水中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而且一股莫名的牵引力越来越强,他心中明白,自己恐怕真的难以久留此界了。
抬头看去,不同于方才人为引发的天地异象,此刻是真正的自然伟力,方圆千里尽成夜色,一道道紫色雷霆自云头劈落,狰狞而可怖。
“老朽劫数到了。”瑜子涵此时再也难以顾及其他,一个纵身化作剑光远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渡劫,但若在此,周遭村庄必然遭难。
“怎么了?”黑使问道。
“我此刻才明白为何玄非会说,他不想局限于此。”白使双眼空洞,遥遥注视着远方万道雷霆齐落的震撼场景。
黑使默然无语,今日一战他只感受到了无力,原本的自信此刻连粉末都不剩。
雷霆之中唯有一道剑芒逆天而上,剑君从不低头,他的剑亦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天晴云散,余雷尽熄,一把红伞幽幽飘来,落在白使身前。
第7章 青衣道人·凡尘登仙不夜天()
莫约十分钟前。
萧殊正和方堇在屋外拿树枝对练演武,十八颗念珠突然从空中落下,萧殊一看正是自己的念珠,正惊讶之际,未曾想被一个披头散发的道人给抢走一颗。
“好宝贝!好宝贝!”那人身穿脏兮兮的青色道袍,发簪歪歪斜斜,一头灰白长发披肩散落,疯疯癫癫的拿着一颗念珠又笑又跳。
“那是我的,还我。”萧殊小心翼翼的剩余十七颗念珠收了起来,这佛珠对他而言十分重要,若非亲近之人,完全不会让他人触碰。
“少年人好大的气性。”那疯道人嘿嘿一笑,反倒将念珠收在了袖中。
“你这人好不无赖,这就是小殊的,你这样明抢算什么?”方堇气的伸手就去抓那疯道人,却连那疯道人的衣角也摸不到。
“身法不错,却有个好师父吧,可惜还不够纯熟。”那疯道人身形变幻,时不时伸手摸一把方堇的脸,把方堇也弄得一脸灰尘。
萧殊却没有急于动手,他依旧冷眼旁观,去寻那疯道人破绽,手中树枝伺机而发。
但片刻之后他便放弃了,非是察觉不到破绽所在,而是自己根本无力跟上这个疯道人的动作,上一刻的破绽瞬息便成了下一刻诱敌的点,若自己能够更强一些,能够有白使那般出剑的速度,此刻局面便大不一样了。
“前辈,这真的是我的,能不能”萧殊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得服输,但话还没说完,那疯道人却不买账,嘿嘿一笑,转身就跑。
萧殊哪里肯放过他,立刻追了上去,奈何不管他于方堇不管跑得再怎么快,眼前疯道人和他们的距离始终不变,好似有尺丈量过一般。
也不知跑了多久,方堇早已精疲力竭,萧殊此刻也有些脱力,虽说这几个月的修炼让他们在武功造诣上远超了寻常武者,但内劲真元却是个长久的活,非一朝一夕便可修成,他二人不过起了个头,若说黑白二使的内劲真元如江海浩瀚,那他二人不过三尺小潭罢了。
一番你追我赶,三人行至一处乱葬山岗,这些坟多年都未曾有人祭拜,只因此处时有闹鬼之事,更别提添土修缮,坟头上均是被老鼠野猪拱出的洞,雨水一冲,连棺材都露在外面,一些棺木腐烂,其内的陪葬衣物被一些不知名的动物撤的到处都是,唯有乌鸦不嫌弃此处,停在枯树上不知是哭是笑,叫的人毛骨悚然。
那疯道人咬破手指,以血在一处无名墓碑上一点,整座乱葬岗顿时鬼气一散,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颗颗参天青松林立,淡淡白雾让一切都看不真切,在朝前走去,是一处陈旧的道观,道观不大,仅一厅两房,淡淡异香弥散。
而让人惊奇的是,其内并无供奉仙佛道祖,只有巴掌大的一块木牌,上铭天地二字。
“你你是神仙?”方堇完全消化不了眼前所见的一切,方才所见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不是神仙,我是疯子。”那疯道人笑的头上的发簪都掉了下来,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笑红的眼睛,又把那发簪歪歪斜斜的插在乱糟糟的头发中。
“前辈带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萧殊心知他抢夺自己念珠不过是为了把自己带来此处罢了,但却不知为何。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道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你我相遇,自然便是有缘。”那疯道人笑着将那念珠抛还给萧殊。
“哦?道长还要度我不成?”萧殊伸手接过念珠,好似有无形丝线串联,袖中的十七颗念珠一一飞出,呈环状逐渐收拢,再一次套在了萧殊手腕处。
“这串念珠你是从何而来?”疯道人看着念珠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你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萧殊反问道。
“若我说,我知道这念珠的一些底细呢?”疯道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笑嘻嘻的看着萧殊,他一眼便看出了萧殊根本不知道这串念珠代表着什么。
萧殊闻言,脑海中再次想起了梦中的红衣人,自己到底从何而来,自己的娘亲是谁?父亲又是谁?只是这伤感之情,根本无法在此刻的萧殊心中留下半分痕迹,忘我心境最可怕之处便在于此,所谓情感不过负累,对敌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自古意境万千,忘我最是伤心,少年人,莫忘初心啊。”那疯道人见萧殊无我无情,心知他已难回头,能做的也仅是一句提点罢了。
然而心入忘我的萧殊根本不为所动,疯道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若要说这念珠的来历,却还得先让你们知晓境界之分,你们可知登仙道?”
萧殊和方堇根本没听说过这个词,什么登仙道?境界之分?完全是一头雾水,俱是摇了摇头。
疯道人将那香炉中燃尽的香火取下,重新点上三支香,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在蒲团上叩首天地,毕恭毕敬,丝毫看不出先前疯疯癫癫的模样。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幽幽,天道煌煌,自古凡尘登仙道,仙贵生,集天地灵韵于一身,超脱己身,蔑天地,故有灾劫,你这念珠佛韵天成,绝非此界之物,至圣至清,非是修罗鬼道,那必然来自登仙道,甚至不夜天,不过你也要小心,如此圣物必然引人窥视,恐有身死之厄。”疯道人语出惊人。
这时远远传来阵阵雷鸣之声,一道道紫色雷霆不时划破天际,再朝远处望去,雷海密集,铅云压顶,惶惶然如天塌一般。
那疯道人看了一眼笑道“你们且看,那剑君渡劫了,凡尘登仙难如上青天,降雷劫,蒙魔障,受苦厄,倘若能一一渡过,方可一窥仙道。”
“这世上真有仙人?”方堇有些不敢置信,这神话传说竟然是真正存在的,那岂非真正可以长生不老,寿元无疆。
“非也非也,凡尘之中传说的仙人,不过臆想罢了,所谓登仙道绝非如此,境界之间有大恐怖,言语不可道也。”疯道人似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连连摆手,不愿再说。
“道长带我来此处到底是为何?”萧殊虽然也很惊异于登仙一说,但他仍不知道这个疯道人带自己来此处到底是为何。
“我在救你。”疯道人嘿嘿一笑。
“救我?”萧殊觉得可笑,这道人莫名其妙抢自己念珠,将自己引来此处,还说是在救自己,这简直比他之前说的登仙道更不可思议。
“你真以为汪越会在此界被杀?”
“你怎么知道?”萧殊根本没想到,这个道士竟然还知晓云虚山之事。
“这你不用管,你只需知晓,你这念珠伤了汪越,若我不带你来此,一旦被汪越先寻到嘿嘿,你这小身板如何禁得起他的手段。”疯道人前半句话还显得语重心长,说到后来又嬉皮笑脸起来。
萧殊心中一紧,非是担心自己,这道人一句话便明说了玄非的计划根本没戏,此刻唯一的变数只剩下那个借走自己剑的剑君,但既然他正在渡劫,想来应该无事才对。
“且不说瑜子涵前去干涉,汪越若真吸收了阴阳灵源,我也不必救你了,不过一切自有定数,汪越有一劫,其关键便在你身上,所以,贫道暂且要你留在此地,待到我说你可以离去时,你才能离开。”疯道人一副万般变化皆在心的得意模样。
“若师父无恙,我当去寻他。”萧殊根本不相信这个道士说的话。
“你若不信,那请自便。”疯道人摊了摊手,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萧殊瞥了他一眼,拉着方堇就朝外走去,可周遭迷雾朦胧,两人走了半天,依旧看不见来时路,回头才发现,自己离道观不过数米之遥。
“若你能走出去,道士自然不拦你,不过这位小哥却无需留在此处,他命中另有缘法,留在此处却非好事。”疯道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把方堇戴着的玉佩拿了去,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又抛还给了方堇。
“你”
方堇刚要说话,那疯道人手一挥,雾气骤起,将方堇卷在中央,下一秒雾散不见人,徒留萧殊一人站在原地。
“你把小堇弄到何处去了?”萧殊见此神色渐冷,他不管这道人是何用意,但这般对待小堇却是他不能忍的。
“安心安心,老道不过把他送了出去,他自有一番机缘,老道强留不得。”疯道人笑道,从那供奉的瓜果中拿起一个苹果,也不洗,只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张口便咬。
“你要留我多久?”萧殊对这个道士一丝好感也无。
疯道人嘿嘿一笑,三两下把那苹果啃光,空留一个果核,又放回了供奉的台盘之上,却见那果核逐渐便大,眨眼又长成了苹果和原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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