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会放过皇后,放过月和紫罗吗?”
傀的行事手段在这几天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达目的不罢休,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许下的承诺,又怎么会放过皇后,留下不可预估的隐患,纳兰的下场可见一斑。
“的确,他必定会对皇后下手,如此方能让月顺利成章的继承王位,而且他不会浪费这个机会,必然在处刑我父亲的时候动手,再一次坐实父亲反叛的罪名,届时王权易主,北叶国皆在他掌握之中,现在只能等诺赫叔叔不对”
诺言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突然反应过来,对方怎有可能不知道诺赫已经率军赶来,可自己方才所见,他却悠然从容,好似完全不在乎。
北风城到落日城最多不过一日,离得非常近,落日城的城主是莫兰伯爵,他一向与诺兰交好,平定之战时他也曾发兵助阵,可诺兰曾经随口提过一句,莫兰是一位能锦上添花的人,但你绝不能奢望他雪中送炭。
“糟了,诺赫叔叔来此必定召集麾下封臣领主,但这其中不知有多少已经被劝降了,铁卫军已经离开十二个小时左右了,难道说不行,我要赶去落日城告诉诺赫叔叔,肯定来得及,铁卫军起码还要半天时间才能赶到,我可以坐列车去,最多四个小时就能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封臣对诺家还有多少忠诚可言?
诺言越想越觉得心焦,他还以为对方打算王权易主之后,再对他们诺家出手,现在看来,对方早就设下死局,只等他们跳进去。
“你觉得有可能吗?”
墨玲儿无奈的反问道,诺言心急她可以体会,但想要坐列车前往落日城,这个想法本身就不可行,他现在顶着叛贼身份,别说坐列车了,走在大街上恐怕都要被卫兵追捕。
诺言自嘲的笑了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居然这种蠢办法都想出来了,现在这个身份想要走正常渠道离开北风城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徒步前往落日城,没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也不现实,何况时间来不及,又是束手无策。
“难道不能用信鸦吗?”
墨秋年不解的问道,从古至今信鸦的作用一直没有被取代过,各个家族都会培养许多信鸦,就连墨家也是如此,在他的印象中信鸦不是可以把信送到任何地方吗?
“信鸦不是人,送信不过是归巢时的顺带,并非我让它们去哪就去哪,风息堡内养的信鸦只能来往白狼城或鹰枭城,到不了落日城。”诺言解释道。
“我去吧,诺言你身份敏感,但我的身份仍是灵宛的学生,帝国的骑士,就算那人知道我的存在,可我身上没有实质性的罪名,他们无权阻拦我出城,今早五点的列车,最晚到下午,我应该能够在铁卫军之前赶到落日城。”
这一趟有多危险,墨玲儿心知肚明,但诺言来不及,秋年肯定不能去,蔷薇老师虽然身为大灵士,可墨玲儿不太希望把她牵扯进来,毕竟这件事本身和蔷薇没有任何关系,若是让萧殊去也不妥,守城军倒戈,风息堡失守,墨玲儿自认保护不了秋年和诺言。
“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你们大可以和我撇清关系,甚至把我抓去冬日宫,王权易主与你们并无关系,那人只是想要扳倒诺家,我不太明白。”
诺言忽然觉得很讽刺,霍伊背叛,方夜背叛,就连守城军都背叛了,诺家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依旧可以毫不留情的反咬一口,此刻到了绝境,陪在自己身边的反倒是几个认识不过一个月的人,彼此互不了解,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
“你有仇要报,我和秋年也是一样,虽然此事与我们并无直接关系,但那人背后的势力却与我有血仇,无论帮不帮你,最终我都会走到他们对立面,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墨玲儿平静的说道。
“与其说是帮你,不如说是帮自己,虽然我很没用,帮不上什么忙”墨秋年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的实力比诺言还要不如,真要出什么事也只能被保护。
“谁说和我没关系的,这事和我关系大的去了,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月和紫罗也是我的学生,虽然我还没见过她俩,但身为老师,我有责任保护你们的安全,这是我的承诺。”
这个理由只是其一,毕竟萧殊当初说过要负责学生的安全,其二便是傀的做法让他很反感,触及了底线,否则真要说起来,这件事与萧殊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大可以袖手旁观放任自流,不沾因果自是无忧。
“骗人。”
蝶的声音在萧殊脑海中回荡不去,这些日子凭借共生术,她的神魂恢复了不少,逐渐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也得亏萧殊的神魂足够强横,若她寄生在普通人身上,只怕不出三天,就得神消魂散。
“你不明白的,褪凡不仅仅是褪去肉身凡胎我不,这番话对于萧殊来说并非谎言,只是对我而言,的确没有任何意义。”萧殊心中回应道。
起初就连他自己也没能察觉,自方堇死后,他渡劫褪凡,心性已然产生了变化,对于生死愈发淡漠,近乎到了无欲无求,宛如枯木一般的心境,这让他很不适应,下意识抗拒着这种变化。
这种感觉很像当初忘我迷失时的状态,但又全然不同,无论是救人也好,与傀做对也罢,他本是提不起兴趣,只是单纯觉得当初的萧殊会这么做,他便这么做了。
即便是他与鬼打斗波及了这么多人死于非命,感到痛苦的只有意识的一部分,就如同神魂中产生了两个意识,但又不分彼此,只是互相影响着。
萧殊越过了仙凡的临界点,本就被忘我意境所压制的七情六欲在逐渐消失,恍惚间,他总是忘记自己曾也是一个会老会死的凡人,也曾体会过爱恨情仇。
反感也好,迷茫也罢,这是萧殊仅存的凡性。
“为什么要忘记?”蝶问道。
“不是忘记,而是不再需要,就如同我上了岸便不再需要船一样,只是我还不习惯,或者说,我还无法完全舍弃。”萧殊回应道。
蝶没有再继续问,她不理解萧殊的话,为什么他既要追寻过去,又要舍弃过去,她只知道,若不想忘记便牢牢去记住,若要舍弃,又何必任凭凡性去做选择,如此矛盾,她实在难以理解萧殊所说的话。
诺言感激的说道“无论如何,你们帮了我,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该谢谢你们。”
第126章 莫楠爵士·傀儡篇()
清晨五点,北风城的天依旧漆黑,北方的夜总是比南方要长的多,但月台上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在等着列车了。
绝大多数的贵族名下皆有产业,不需要亲自劳作便可日进斗金,可普通的民众不一样,许多做买卖的,起早贪黑,甚至每天都需要乘坐列车来往许多个城市之间,只为了那一点点的差价,这也为富人贵族们提供了便利。
财富往往集中在少数人手中,更多的人,每天都要为了生计奔波,但对他们而言,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已经足够了,没有太多的野心,也不敢去想。
伴随着汽笛声,列车离开月台。
墨玲儿靠窗而坐,手中拿着一只木雕的冰原狼,这是诺家的族徽,就如预想中的一样,没有卫兵阻拦她,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她就能赶到落日城。
可到了落日城之后又该怎么办?
直接去找诺赫肯定行不通,正如诺言所说,谁知道诺家的封臣有多少已经选择倒戈,就算她赶在铁卫军之前到了落日城,说不定只能见到诺赫的尸体,墨玲儿和诺言都是心知肚明,但即便如此,她也必须要去。
一连几天变故,墨玲儿都没能好好休息过,从得知族人惨死之后,她的神经便一直紧绷着,现在难得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得,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愤怒,也许是这几年孤身一人的生活,冲淡了她对族人和父母的亲近感,
天色渐亮,漫天星辰在初阳的光芒中黯淡消逝。
墨玲儿斜靠着柔软的椅背,拉上了窗帘,微微眯着眼睛,听着列车行驶的声音,没一会就睡着了,但她睡的并不沉,每一次报站都听的分明,况且她买的票就是落日城,第一班没有多少人,即便没醒,乘务员也会叫醒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玲儿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了,睁开眼,窗外不知何时变得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女士醒醒,你是在落日城下车对吗?已经到了。”
乘务员十分礼貌的叫醒了墨玲儿,她早就发现了墨玲儿手上的灵宛戒指,灵宛的学生可不比普通乘客,绝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若换一个普通的商人,她可就没这么耐心了。
“啊不好意思,我太累了,给你添麻烦了,谢谢。”墨玲儿揉了揉眼睛,连忙跑出了车门。
落日城的月台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等车,这座城市离北风城太近了,对商人而言,这既没有挥金如土的富商贵族,也没有独特的产品,地方小的可怜,税收却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他们不喜欢这。
墨玲儿走出月台,来到等候大厅内,望着外头连绵不绝的阴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带伞,环顾四周偏偏也没有人卖伞,正当她有些为难之际,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哦,美丽的女士,你似乎没有带伞,若不嫌弃的话,请告诉我,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
车上走下一位男子,撑着黑色的伞走到墨玲儿面前,摘下礼帽,微笑的朝墨玲儿伸出手,他有着蓝色眼眸,红褐色的头发,身材高瘦,穿着水獭皮上衣,外头披着斗篷,腰间佩带着剑鞘,看上去颇为英俊,他是一位贵族,因为平民可不准带佩剑。
墨玲儿一眼就看到了他衣服上的绣着的灰熊,这是莫兰家族的族徽,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还不知道诺赫到底有没有到落日城,这下倒好,也不用找了。
“嗯。”
墨玲儿微笑的点了点头,伸出手,任由他牵着上了马车,车内的装饰十分奢侈,就连垫脚的毯子都是貂皮制作,甚至还有灵阵咒术持续不断的维持着车内的温度,这位少爷平日的生活有此可见一斑。
“美丽的女士,我该怎么称呼你?”男人面带微笑的问道。
“问别人名讳之前,你不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墨玲儿表现的很矜持,这种贵族少爷的心思她一清二楚,你越是表现的高冷,越是能激起他的兴趣。
“抱歉,你可以称呼我莫楠爵士,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落日城是我父亲的封地,当然了,再过几年我就是这的城主。”莫楠语气没有半分歉意,反倒有些洋洋自得。
“哦?原来你是莫兰伯爵的儿子,可我记得莫兰伯爵有许多子嗣,不知莫楠爵士你哪来的自信能够继承封地和爵位?”墨玲儿戏虐的问道。
大多数的领主都是子嗣成群,少的也有七八个,多的更是十几个,乃至几十上百个,家族内关系乱的不得了,类似父亲娶女儿这种事都屡见不鲜,很少有像诺兰这种,只有一个夫人,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许多人甚至调侃他为苦行者。
这也造成了,许多家族内为了争夺继承权明争暗斗,因此没落的数不胜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名义上规定了长子拥有继承权,除非长子死去,才会轮到次子,但实际上还是治标不治本,反倒加剧了这种斗争。
“首先呢,美丽的女士,还请先告诉我,你的名讳,其次,我是莫家长子,无论如何我拥有合法的继承权,那群废物凭什么和我争,再者说了,论能力我也是数一数二,锻心灵武巅峰,即将突破绝意,父亲没有任何理由另选继承者。”
莫楠并不在意墨玲儿的无礼,对于继承权他有足够的自信,况且对于她这般美丽的女士,他有着足够的耐心和温柔。
“原来是这样,锻心的话嗯还是很厉害的,你可以称呼我枂铃。”
墨玲儿实在懒得吐槽他的灵武境界,看上去起码二十多岁了,居然还停留在锻心,所谓的即将突破绝意大抵是遥遥无期,在灵宛这就是十五六岁孩子的水平。
不过再转念一想也没错,这个时代的人族,对灵道的适应远不及最初,绝大多数的人没有天分,努力也只是杯水车薪,能入灵宛学习灵武,灵法的无一不是天才人物,像他这种贵族少爷能够达到锻心其实已经不错了。
“枂铃这是个假名吧,我猜就知道,女孩子家出门在外肯定不会轻易说真名,但其实你没必要防备我,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莫楠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有枂家,但看墨玲儿的行为举止,衣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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