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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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诺兰亲口所言?”傀询问道。
“大人,我在诺家当了好几年的侍女,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的声音一听就能分辨出来,肯定是他亲口说的,只是书房内的另一个人,我就不知道是谁了,当时我害怕极了,听了一会就离开了,生怕被他发现杀我灭口,若是我死了,我的家人,我的弟弟可怎么活得下去。”丹尼丝有些梗咽的说道。
“可以了,你不用担心,他再也没有机会威胁你了,你可以和家人安心在北风城生活,若是找不到工作,我会找人替你安排,下去吧。”傀笑着挥了挥手,他对此很满意。
“傀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我才是审判长,我可还没有问呢。”沐白冷声道。
“沐白大人,难道丹尼丝说的还不够明白,诺兰他蓄意谋反,这一切的动乱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行刺陛下,致使陛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只可惜百密一疏,无论他策划的多完美,终究还是露了破绽,否则,在场不知有多少人将死在他的屠刀下,这样一个人如何能饶恕,别忘了,诺赫已经率军北上,说不定再过一日,便是大军临城,如此行为还不够明显吗?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吗?”傀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他说的就是事实,诺赫已经率军北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杀到北风城了,到时候战火一起,以诺家的实力,到底谁胜谁负还得两说,可他们这些人却还在审判诺兰是否有罪,简直荒诞。
傀见时机成熟,从袖中取出两封信件放在沐白面前“这是纳兰大人缴获的信,也正是因为这两封信,纳兰大人才会死于非命,诺家的印章可不是谁都能伪造的,但我相信沐白大人您肯定能认出来,不妨念给大家听听如何?”
纳兰死了?
缴获?他怎么缴获的?
这两封信又是谁写的?
为什么信上会有血迹?
数不清的疑问充斥在诺兰的脑海中,他一直呆在地牢中,外界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可这信上的印泥的确是诺家的印章,他绝不可能认错的。
“诺兰,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得到这信件的,这会不会是我伪造的,但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信是你夫人亲手写的,在你被抓之后,她很害怕,立刻写信求救,并把信件交给了霍伊,希望他能连夜送出去,但霍伊是个聪明人,又或者说,他对你们诺家一直记恨在心,在看到信中内容之后,他便把信件交给了纳兰大人,不得不说您儿子也是好手段,当晚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纳兰大人,试图把信件夺回去,若非被侍卫发现,恐怕他还真得逞了。”
傀顿了顿,走到诺兰身前,眼中满是戏虐“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夫人已经在地狱等你许久了,至于诺言少爷,相信很快他也会去陪你,放心吧,你们会团聚的。”
诺兰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身子像是被抽干了气力,即便扶着桌面都有些站不稳,他干瞪着面前这个如毒蛇一般的男人,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信件被缴获了,但诺家的余党依旧放出了消息,不过诸位大可以放心,诺家反叛不容争辩,无论他们的势力有多庞大,军队有多少,都逃不过制裁,诺赫率军北上只是自投罗网罢了,他们的头都将被挂在城墙上示众,反叛的下场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吧。”
“沐白大人,我看不用审了,诺家反叛证据确凿,趁早定罪吧,我可还没吃早饭,在这么坐下去,我可要饿晕了。”
“是啊,有什么好审的,趁早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墙上示众,也许诺赫见了心灰意冷之下当即举旗投降也说不定。”
“我看这法典得改改了,已经坐实了还审什么,这种不忠之人,砍头都是便宜他了,要我说把他的皮扒下来,风干了挂起来才好,让他们都看看,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
在傀的煽动下,审判厅都开始震动,原本的窃窃私语变得清晰可闻,仿佛谁说的大声,谁就更忠诚一样,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表明自己的忠心以及对诺兰的厌恶和不屑。
沐白不得不用木槌使劲敲了敲桌子,这才让他们想起来自己仍身处审判厅内。
傀的目光一直游离在那些原本支持诺家的大臣周围,最后定格在沐白的身上,他轻笑了两声,俯下身子,近乎贴在诺兰的耳边轻声道“诺兰大人,王权交替总是要牺牲的,您是如此,纳兰也是如此,但无论如何这都比战争要强的多,死几个王侯贵族算得了什么,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吗?因为你还不够聪明。”
“是你?!”
诺兰猛地转过头,他不敢置信的盯着傀,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把北风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居然只是面前这个没有任何贵族头衔,仅仅见过几面的皇后心腹。
“看看这群人,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只要您一垮台,他们就争先恐后的想要撇清关系,权利就是如此,当拥有它的时候,哪怕是一条狗,人们也愿意去吻它那肮脏的脚,自称奴仆,可当它离去之时,你却比狗还不如。”
傀没有反驳,他平静的面对着诺兰的愤怒,若非立场不同,他还挺想结交诺兰的,只可惜诺兰的性格注定了他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认罪,我招供。”诺兰大笑着喊道。
大厅内立刻安静了下来,不仅仅是那些权贵,就连沐白都下意识摒住了呼吸,唯有皇后依旧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仿佛石雕一样不为所动。
“诺兰,你承认自己刺杀陛下,蓄意谋反吗?”
沐白的声音变得虚弱无力,这场审判的结果早就注定了,说白了就是走个形式,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诺兰会亲口承认,这么一来,就算他想要帮诺兰拖延时间,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对于陛下遭遇刺杀,我无话可说,对于诺赫率军北上,我也毫不知情,但我犯的罪远比这些要可怕十倍,百倍。”
诺赫努力站直了身子,冷笑着环顾那些坐在审判厅内的权贵们。
“我犯下的罪就是当初平定之战时没有杀光你们,当初叶北登位之时,没有人看好他,因为他只是个私生子,没有权利,没有军队,甚至得不到姓氏,没有人承认他是皇子,继承权更是无从谈起。”
“够了,诺兰你搞清楚,这是审判,你只需要交代自己的罪行就可以了,我们不是来听你说故事的。”皇后忽然开口打断道。
“你们都忘了,是谁支持叶北登上王位的,又是谁逼退外敌,守护北叶数十年安定,是你们吗?不是你们,是我,是诺家,可你们呢,只知道内斗,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还记得落叶歌怎么唱吗?要我再教你一遍吗?”
诺兰放声大笑,用嘶哑的嗓子轻轻唱道“绿叶子,落在您的额头,抹去痕迹,黄叶子,落在您的衣服,伤口掩盖,红叶子,落在您的坟墓,拉下帷幕,今夜,大雨灌满了厅堂,将鲜血冲淡,明日一切都会如初”
丧钟响起,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面前这个步履蹒跚,满身伤痕的老人仿佛化作死神,手持镰刀对着他们阴冷狞笑着。
第136章 北境七叶·傀儡篇()
北叶国的灵导列车常年无休,二十四小时都可以买到票,每一班车都是非常准时,近乎没有延误的时候,所以也不用等多久。
对于漂亮的女孩人们总是愿意多看两眼,但她身边那位背着铁匣的男人显然更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北风城即便是入了夏也暖不到哪去,更何况现在才初春,小雨不断,可亚当却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丝毫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两人在凌晨五点赶到了北风城,一天一夜的奔波,列车上墨玲儿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亚当,小小的休息了半个小时,仍是不解乏,已经累到站着都可以睡着的地步,跟在也当身后走的踉踉跄跄。
“要不你先回灵宛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了,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
墨玲儿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况且该知道的自己都知道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他心里有数。
墨玲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现在只担心墨秋年他们的境况,风息堡失守,他们又不可能回灵宛,也不知藏在哪,但有萧殊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可若没有亲眼确定墨秋年安然无恙,她根本没有心思休息,只是北风城这么大,三个人藏在哪都有可能,实在无从找起,唯一可以确定就是,诺兰行刑之时,诺言绝不会袖手旁观,他肯定会做些什么。
“今天是审判日,现在已经七点了,一般来说行刑会选在正午,最多还有五个小时,这么点时间我还撑得住,没问题的。”墨玲儿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亚当没有在劝,这不是他的强项,既然墨玲儿坚持,便随她好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北风城,街道上的人都裹着厚厚的衣服,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自己了,毕竟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出自己。
“走吧,但愿他们还活着,呵,已经懈怠到这种程度了吗?”
“谁?”
“七叶。”
亚当最想不明白的就是叶北被人刺杀这件事,有七叶在,为什么还会被人如此轻易的得手,甚至掉包公主和皇子都没有人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当然,如果他们全都死了,那就另当别论。
北风城贫民区的一个小酒馆内,今天只有三位客人,但这也算是最近几天来生意最好的一次了,这里的人没有多少闲钱喝酒,也没有时间,对他们而言,能够勉强活下去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时不时就会有人酒徒赊账闹事,他们都以为这家酒馆开不了多久就会倒闭,但不曾想它一开就是十年之久,无论天气再怎么糟糕,生意再差,它依旧每天早上六点开门,晚上九点关门,从无变化。
“老叶,我就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看,我也算是老顾客了,你就实话告诉我,干嘛不把营业时间换一换,晚上开门,早上关门,说不定这客人会更多,你想啊,大白天的除了喝死不偿命的酒徒,大家都要赚钱养家,这没有客人,你怎么赚钱啊?”休斯一脸好奇的问道。
酒馆的老板是一位金发的中年男人,穿着非常体面,戴着眼镜,看上去非常斯文,乍一看还以为是贵族老爷,他的手上总是拿着一个空酒杯,时不时就会倒上小半杯,品个半天。
“晚上鬼怪多,我怕吓到这孩子,况且我若是想赚钱,又怎么会把酒馆开在这?”
老板从身后的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一小杯,轻轻晃了晃,殷红的酒液如同流动的宝石一般,稍稍品了一口,酸涩的口感充斥着味蕾,如同绸缎滑过舌头,柔和顺滑。
“鬼怪?你是说那些成天闹事的酒鬼吧,也对,小琳年纪还小,真要有人闹事,你一个人也应付不了,咱们这地方那些卫兵可不管,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也懒得管,说白了就是放任穷人自生自灭,唉,有时候我真的羡慕,那些贵族老爷怎么这么会赚钱,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赚的钱,还不够人家吃一顿饭的。”
休斯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会这么大,他们幸苦奔波,累死累活才勉强生活的下去,可那些贵族老爷,大手一挥就把几百,几千的叶纹金花了出去,也许仅仅只是一道菜,也许只是一瓶酒。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当上贵族,到时候富得流油,可别忘了给我买点礼物,毕竟我这么支持你。”
年轻的酒侍端着木盘,将满满一大杯金色的麦酒放在休斯面前,嘴上还在调笑着这位中年不得志的男人。
“嘿,你小子还敢笑我,老叶你不管管他,对客人这种态度像个什么样子?”休斯笑骂道,其实两人关系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彼此拆台已经成了日常。
“哼,明明是你先说我的,什么叫我年纪还小,那些酒鬼我一只手就能撂倒好不好。”叶琳放下木盘,撩起袖子冲着休斯比划了两下。
“得了得了,赶紧把袖子撂下,省的再生病,瘦的跟旗杆似得,你啊,也就端端盘子行,跟人打架你不行,看到没,这才叫肌肉。”
休斯才喝了一口酒,差点被叶琳逗得喷出来,他强忍着笑意卷起自己的袖子,健硕的胳膊上青筋毕露,他干的就是体力活,别的不行,比体格三个叶琳也抵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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