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逍遥
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言缚师多存在于皇家世家之中,爹爹曾告诉过她数百年前二龙逐鹿之时武林人士惨遭毒手,用武者或隐或归,天藏帝师自创言缚,以诗化境以语夺命,祖师爷是天藏帝师的得意门生。
武者大兴祸乱起,秦三世次子谋反、兵将亦竖旗帜而拥王,大秦四分五裂,天藏族中异变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书中没有记载,她爹爹所知道的事情也不过是口口相传的,古墓皇陵倒是留下不少。
双龙玉佩是北家祖宗留下的传家宝,非北家嫡系无法开启其中的密闭,爹爹说过那不是戏言,是与北家交好的南宫堡还是觊觎北家财势的宵小之辈?
她只记得那些人戴着黑色的面具,一人用了言缚,他们被养不熟的白眼狼下了药,她在暗阁里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身首异处。
一把红莲业火北家化为飞灰,若是捉猫藏的时候让小弟躲在暗阁就好了,她从暗阁出来一路跑,一路跑,她好恨自己。
北湘把双龙玉佩放进怀里,无助的靠在后马车厢上,精神恍惚,心力交瘁,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心酸委屈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个肯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没有了,泪水止不住的流。
“喂,北湘你别哭了,嫌弃你是很平常的,你看看你自己,衣裳凌乱泥土斑驳,再哭就离开”
“公子,奴家哭泣与公子言语并无关系,奴家只是想起家中悲事,情不自禁悲从中来”
“那你慢慢哭,饿了,先忍着,等一会进辉乡找个客栈,小家伙也饿了”
“敢问公子,这孩子?”
“她是我女儿,名叫李沐瑶”
“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
“诸,诸日沐阳,我叫李沐阳”
“奴家北湘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愿孝犬马之劳”
“犬马之劳到不用,帮我照顾好小家伙就成,你抓紧我让马儿快些跑”
“是,公子,奴家晓得了”
“驾!驾!”马儿吃痛夺命狂奔。
乡镇集上人来人往,马车不好过,确切来说,李沐阳还没有掌控御马之术,他就简单的学了个皮毛,没见他从来没有给马卸车,都是掂草喂的。
小家伙睡着了,李沐阳小心翼翼的将她放进马车厢里,绕道马车后“北湘,你中衣是干净的吗?”
北湘迟疑片刻点头低声细语“嗯”
“很好,脱衣裳”
“什么?”北湘抓紧自己衣裳诧异的看着李沐阳“恩公这?”
李沐阳看北湘一副你是登徒浪子的模样也是醉了,无语解释“小家伙睡了,前面人多,我不能进去陪她,你脱去外裳就可以进马车厢,帮我照看她,若是小家伙饿了,暗阁中有奶水,你不要偷吃”
“奴家”北湘脸红了白,白了红。
“我没有给小家伙找到奶妈,在此之前小家伙食物就那么点”
“奴家不会公子放心”北湘三五下脱去外裳丢掉鞋子钻进马车厢里,小家伙就在中间躺着,嘴里吐着小白泡泡,长的和她堂兄的孩子北杵差不多,她的北杵也没了,那帮禽兽连孩子都不放过。
北湘拿手轻轻触碰小娃娃,软软的,绵绵的,很舒服,她躺了下来头蜷缩在小娃娃身边,心中的戾气恨意莫名的没有了,这一刻小娃娃给了她想念以久的静谧,摸着娃娃的脸昏昏欲睡。
“哇哇哇”孩子的哭声把她惊醒。
“怎么了?”
“回禀公子,无事,小姐她醒了”
李沐阳牵着马车在闹市行走,听见北湘叫小家伙“小姐”静默盏茶的功夫说“你不要叫她小姐,称她瑶儿便可”
“是公子,奴家晓得了”
“不用管我,先哄瑶儿,若是喝奶水还哭,你便看看小家伙是不是该换布衿了,旁边一沓都是她的尿布,她喜欢歌谣,你随便给她唱几个,她就不哭了。”
北湘也是当姑母的人,她看见过娘亲照顾小弟,学着娘亲的样子哄小娃娃,“乖,不哭不哭”
她给娃娃换下尿布棉衿,拿勺子喂小家伙奶,小家伙喝了几口就沁了出来。
她不再喂奶,肚子咕噜噜叫了好几次,“啦啦啦,牛牛菛”北湘逗小家伙玩。
“咯咯咯”小家伙咯咯的笑着如风吟清脆。
“菛”
“咯咯咯咯咯”
“吁”马车停了下来“北湘你和小家伙在马车厢里呆着,我去去就回”
北湘抱着小家伙掀开布帘子,对面就是加衣裳作坊,含羞一笑“好的公子,奴跟瑶儿便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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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金樽斗酒()
衣纺里客似云集却毫无喧嚣,一切看起来那么井然有序,这世间的缘分是否总是在兜兜转转永不停歇?李沐阳他不知道,他只是感觉眼前那个笑脸如嫣的姑娘似曾相识。
花蕊欣荣可惜不是向他家,许是李沐阳的眼光过于炙热,那女子颇为不满扭身呵斥“你看什么?”
李沐阳沉默以对,目光不舍从她身上移开,女子的怒火似是被他激起,正要怒气冲天的过来教训他被同伴拦住。
“算了常欣,你忘了常伯伯怎么交代我们的,不能欺压凡夫”
“恬姐,可是他一直”常欣气的直跺脚。
范恬柔和笑着压下常欣手袖,温润的情绪感染好友“常欣,你看这衣裳也如意买到了,我们早早离开,不用去理会那傻小子”近身贴耳细语“依我之见那傻小子是看上你了”
“呀!恬姐,你瞎说什么呢?人家不理你了”常欣拿着衣裳跑了出去与李沐阳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范恬在原地笑了好大一会,只听得外面一声巨响她才离开,对着李沐阳莞尔一笑。
李沐阳上前问衣纺的伙计“方才那姑娘买的什么衣裳?”
伙计举起一件红色霓裳“常小姐买的是本纺的镇店之宝,蝶舞霓裳,此衣款式乃是秦凤娘娘的挚爱”
李沐阳打断了伙计口若悬河般的自夸“给我拿两身这衣裳”
“好咧,承惠五十两”
五十两?李沐阳从怀里掏出银票给了伙计,感谢过路肥羊的慷慨解囊。
北湘抱着小家伙在马车里等着,她和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说话,李沐阳将一件红色的衣裳给她。
北湘面色微红接过衣裳“谢谢,公子出手相救,北湘感激不尽此生定当做牛做马归还公子大恩大德”
“你严重了,我没想着救你,你也不必谢我,你帮我照顾小家伙我帮你躲一时灾祸,到了秦国后我们各奔东西”
“公子我”
“你不是赖上我了吧?我身上有大麻烦跟着我你会丧命,别说什么你不怕,我不是在担心你,我只是厌恶带着累赘,会很麻烦”
北湘惊呆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如此,如此的别居一阁独树一帜,真是怪人。
“哇哇哇”
“她哭了,你哄哄”李沐阳说完就牵着马车往客栈的方向去。
“小二来两坛酒,一碟花生,你吃什么自己点,再来一碗米糊糊”
“来份牛肉面不要放胡粉”北湘是聪慧的女子当她从绝望悲伤中走出来后心智已然回归。
“好嘞,马上就好,客官先坐着喝茶”店小二拿汗巾擦擦桌子高喊“柒号桌客人要两坛少汾酒、一碟花生、一碗米糊糊、一碗牛肉面。”
“得嘞,汾酒、花生、米糊糊、牛肉面,您吃好喝好”
“伙计给我来盘酱牛肉,来坛烧刀子酒”
“哎呦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小本经营没有您要的烧刀子酒,我们悦来客栈只有自家酿的汾酒”
“汾酒?”尉迟卫扯了扯自己的大胡子“够劲吗?”
“嘿嘿,保管你三碗不过栈,我们这汾酒能闷倒一头驴”
李沐阳举坛下肚“咕咚咕咚”还没一刻钟两坛酒水见底,意识无比清醒身体也没有任何迟缓“伙计再来几坛汾酒”
尉迟卫看着文弱书生眼睛眨也不眨两坛下肚还张口要酒,那双似铜铃大的虎目瞪的老大,他指着那书生质问伙计“这就是你说的三碗不过栈?能闷倒一头驴?你驴谁呢?”
伙计也是头脑灵活的人笑呵呵的说“这位客官我们这汾酒也是因人而异的,三碗不过栈闷倒驴都不假,不信您试试,许是那位公子人千杯不醉”
“嘿,还敢小瞧你尉迟爷爷,小子去拿酒来,今个我就要跟这个弱质书生斗酒”
“哎呦,客官使不得,使不得,咱们悦来客栈大门敞着是为风尘仆仆的旅人提供便利的,您这般做不合乎规矩”
“规矩?你尉迟爷爷我最讨厌的就是规矩,去他奶奶娘的狗屁规矩,谁再敢给老子说规矩,老子剁了他”
尉迟卫怒拍桌子看有些闪躲的伙计瓮声瓮气道“你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不要愣着了赶紧给我上酒啊!没看着那书生又喝完一坛了?”
伙计僵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尉迟卫了然解下荷包打将开来“怕你尉迟爷爷付不起账?”
黄灿灿的一片,有些刺激食客的眼球,不知道别人反正李沐阳是注意到了,揉了揉眼睛走到大胡子旁。
“大胡子,我陪你赌酒,喝赢了银两归我,喝输了女人孩子归你”
大胡子这才注意到书生座位上还有娇妾陪同,那姑娘水灵的,一想到自己数月不得疏解,忍不住狠狠地剐了几眼,打趣书生“兄弟好口福,这泼皮娘们是长的带劲,没少劳累吧?你看看这虚弱的脸苍白苍白的”
“我不是”
“兄弟你别不好意思呀!我有一表亲他有三十二美妾,可以称得上是日日拜新堂夜夜换新郎,那畜生花样极多,活脱把自己玩虚了,哈哈哈!现在就是银枪站起来都困难。”
“噗呲”噗,周围食客嘴中的食物都一口吐了出去,捂腹大笑,这大胡子嘴也忒损了,他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书生皆是文文弱弱的样子,这狂放书生面色惨白本来也没什么,这让大胡子一说,作为经验老到的过来人一看就知道那姑娘还是完璧之身,不是不行就是男风。
李沐阳没有去反驳什么,他不屑与人解释。了解你的人总会懂你,懂你的人不会不信任你、不信任的人自然是不必去费心解释的人,无关紧要的人都是过客路人。
他在乎的不在这里,那么这些人的死活,这些人的喜怒哀乐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必再去牵挂,不必再去迁就,也许是他们在迁就自己也说不定,反正再无相见之日,到底真实情况是怎样,其实什么都无所谓了。
“大胡子你到底赌不赌?”
“赌,怎么不赌”尉迟卫笑眯眯的看着北湘“小娘子受累了,等你尉迟公喝趴下这小子,咱就回家洞房,俺尉迟卫再不济也比这银枪蜡头强的多,放心,俺绝对不会让你独守空闺的,哈哈哈”
李沐阳对一旁拼命忍笑的伙计说道“伙计别笑了,快上几坛汾酒”
“哎,好嘞”伙计转身去拿汾酒,自家的东西自己清楚,这汾酒能不能闷倒驴他清楚的狠,绝无问题妥妥的三杯倒,这书生不简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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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巧舌如簧()
“好小子,就冲你这爽快劲,我尉迟卫交你这个兄弟,来,伙计上酒”
“好嘞,两位客官您慢用”伙计先搬着两坛汾酒送到桌上。
尉迟卫叫住伙计“小子,没听你尉迟爷爷说什么?我要的是二十坛,你给我整两坛是看不起你尉迟爷爷我吗?”
“哎呦客官您说是什么话,我们开门迎客的,南来北往怎么会把生意往外推,你看我身无几两肉的,也搬不来二十坛酒不是,您先喝着我慢慢搬”
尉迟卫不耐烦摆摆手“昂,行行,你快去搬”
“昂,好,我这就去,您慢用,那个,那个”
“有事就说话,畏畏缩缩的跟个娘们似的像什么样子”尉迟卫最看不了这样的男子,娘娘腔的令人反感作呕。
伙计上翘的嘴角险些耷拉下来。不过眨眼间,伙计笑眯眯的问“客官光喝汾酒岂不枯燥,来几盘下酒菜?”
尉迟卫拍拍自己的胸脯“下酒菜?”他问书生“小子你吃什么?今个爷爷我高兴,我请”
李沐阳拿起一根筷子“下酒菜,喝酒吃下酒菜,我是喝酒还是吃菜?酒这东西不掺杂七杂八的为好,还有大胡子,你那口头禅别再对着我说”甩出手中的筷子。
筷子贴着大胡子的耳朵飞过直插梁柱,没入一半有余。
尉迟卫瞳孔紧缩,刚才那一瞬他感觉到杀气,看着书生露这一手不由赞叹“好小子,手上寸劲的功夫不错,你师承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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