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凌霄
芳菲见陈岳肯接茬,擦干眼泪看着他委屈道:“我何曾不想教他出人头地,自己母以子贵但‘先前’的七爷是怎么死的,你爹娘又是怎么死的!别人不知道,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陈岳一愣,怔怔地看向芳菲,依稀想起“七叔”是个十分聪明懂事的孩子,虽然年纪小,待人接物却颇有长辈风范。因为根骨好,蹲马步起就开始练轻功,很受老爷子器重。结果冬天在后院冰面上嬉戏时,冰破了掉进水里,废了好大劲才捞起来,当时就不行了。养到第二年开春似乎渐好,结果一个“倒春寒”过来就死了。
至于他父母,据说是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中了埋伏陨落。至于具体经过,仍然是陈家最高机密之一,至今没人敢提。至于他父母的人品和资质,府中老人提起来没有一个不称赞的。
小孩夭折本是常事,混江湖的又有谁不是刀口舔血?可芳菲这么说,似乎另有蹊跷
芳菲泪眼朦胧,委屈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与人,众必非之我纵得老太爷宠爱,不过以色事人,自知庇护不了他成长,不敢求他上进,只求他能长大成人,平安喜乐原以为让他玩列些就没人在乎他,没想到还是容不下如今阖府上下,也只有大少爷能护他一二。只要大少爷肯救他一命,小女子惟命是从”说着又要给陈岳跪下。
陈岳赶紧将她扶住,手上一软,一股幽香潜入鼻端,又看见她衣襟下高耸的玉峰,好不尴尬。但转念便镇定下来,又是一阵后怕。
如果他今天下午真把陈烈打了,陈烈就能重伤而死。而他也要戴上一顶“忤逆弑叔”的帽子,打断手脚被赶出家门都算是轻的。若非他半月来锻炼念力,及时克制住了怒火,此时已经万劫不复。
此计之毒,真可谓一石二鸟。芳菲前来相约联手,也不是没有道理。
陈岳双目微眯,权衡片刻后看向她问道:“我需要药材淬体,你也能答应我?”
芳菲朱唇轻抿,一咬牙道:“如今二爷掌家,只怕有些难。不过这几年老太爷宠爱,我也攒了些私房钱。再加上大少爷名下的一枚‘元气丹’,应该可以修炼到‘聚气’。如果大少爷考入擎天院,我只求你带上烈儿,从此远离这个‘是非窝’。”
花女人的私房钱,陈岳颇以耻,何况还要带上一个累赘
他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道:“姑娘想为八叔保驾护航,仅靠‘老爷子’的宠爱,只怕远远不够。何况修炼一途颇费资源,你把私房钱用在我身上,八叔以后怎么办?没有一技之长傍身,离开了陈家大院,难道他就能平安喜乐?姑娘还是仔细想个两全之策吧。”说着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轻啜起来。
芳菲微怔,不得不承认这话有道理。又微觉惊讶,别的老爷或者少爷在她面前可没这么淡定,此子到底是心志坚定还是人事未通?
她一边觉得陈岳不好糊弄,一边又觉得陈岳可以为谋,见他端了茶,也识趣道:“多谢大少爷指点,我会仔细考虑的。天已不早,多留恐遭非议,小女子就此告辞。”说着盈盈一礼,起身而去。
陈岳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叹息,也不得不仔细考虑她的提议。
资质好的人不敢说,他修炼绝对需要大量资源。不算这半月的药浴花费,就是让请两个“易筋武师”帮助炼功,让周老推拿活血,就不是一二两银子能打发的。而他身为府里的少爷,每月的零花钱只有一两,仅相当于“三等武士”的月例。
他爹娘倒是留下了一些财产,不过具体是多少,他并不知道。按照陈家族规,父母遗产只能用作子女婚嫁,之前由家族保管。如果族人无嗣而终,财产全归家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金钟罩()
陈岳喝完一杯茶,开始练坐功。微闭上双眼几个呼吸后,便完全放空了心思,比之老者所言的“初习者百息入定”快上无数。依法吐纳,呼吸绵绵无间断,体内那一股“混元真气”也随之缓缓胀缩。
吐纳的感觉无比舒爽,仿佛大快朵颐。渐渐地,他发现除了体内那一股“真气”,周围还有点点游离元气。他的“真气”每一次膨胀,都会吸纳一些壮大自身,而新的元气又会游离过来。
刹那之间,陈岳豁然开朗,吐纳既不是越快越好,也不是越慢越好,而是吸纳的元气越多越好。他食髓知味,更加贪恋吐纳的感觉。
渐渐地,他的意识完全沉寂,又觉得分外清醒,自己仿佛变成一只贪吃的小精灵,如饥似渴地吞噬着周围的元气。身体随之凝实,力量随之增长,直到累得他再也没有力气,一股倦意随后涌起。
小精灵沉沉睡去,陈岳缓缓醒来。全身一片湿漉,黏糊糊的好不难受。头脑昏昏沉沉,困倦非常。屋外星斗漫天,正当子夜时分,这一修炼,竟然就是两个多时辰。
他强打起精神,在院子里擦了把身子,回到床上便沉沉睡去
鸡鸣三声,陈岳一惊而醒,只觉得身体通泰,神清气爽,完全不是只睡了三个时辰的感觉。感受着体内壮大不少的“混元真气”,他心中无比清明。
修炼其实很简单,就是吞噬天地元气。资质好的人直接从外界吸纳元气,资质不好的则要借助于身体。只要先食用一些蕴含元气的灵草灵果,效果绝对不比那些资质好的人差。
想通了个中因果,陈岳不禁看向房梁上的盒子,心道:“如果吃下整株人参,修为又当精进到何种程度,是否就可以直接聚气不行,不出雍城,决不能打开盒子。等风声过去,还是要回田庄修炼。倒是半个月后的决斗,有些麻烦”
想到这里,陈岳不敢懈怠,洗了把脸依旧先练拳法。这一次他用了内力,身形展动,虎虎生风,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越打越是起劲。
天色渐亮,日出东方,陈岳收拳站定,刚呼出口气,便有敲门声响。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很是礼貌。
陈岳打开院门,只见竹影中站着一个梳着双环髻的豆蔻少女——肌肤白皙,眉目玲珑,穿一件淡蓝色半臂,一条百褶长裙,正是府中二等丫鬟的装扮。她看见陈岳上身精赤,脸一红,低下头敛衽行礼:“婢子春莲,拜见大少爷。”
陈岳又看见一旁的红漆食盒,疑惑道:“你找我有事?”
春莲答道:“婢子是来负责望岳居杂扫的,按照府中惯例,少爷和小姐院里该有个端茶倒水的二等丫环。如今大少爷住在府里,芳菲姑娘便指了我来。”吐字清晰,条理分明,让人心中一亮。
陈岳微微皱眉,如果此女说是来服侍他的,他就将人打发回去了,可人家说是来打扫屋子的他又看向食盒问道:“那你提的是。”
春荷盈盈起身,低着头解释道:“这是大少爷的早餐,还有大少爷最爱吃的马蹄糕。”
陈岳心中一软,不得不承认芳菲此女很会讨好人。不过他还是摇头道:“东西放下,你回去吧,我的院子不需要别人打扫。”
春荷一惊,诧异地看向陈岳,急道:“大少爷,婢子刚领了差事就被打发了,以后还有谁肯用我。婢子上有父母,下有幼弟,一家的嚼谷就指望我每月九百文的月例,我若丢了差事,一家老小怎么活呀大少爷,奴婢求求您,就先用我一个月吧。我若有丝毫错处,大少爷再打发我,我绝无怨言”说着流下泪来,跪伏在地。
陈岳主要是怕“月光宝盒”被她发现,仍然摇头道:“虽然‘望岳居’里没有丫鬟小厮,我在田庄却有李老照顾,府里倒不算亏待我的份例。芳菲再让你来‘望岳居’,不免惹人非议。再说我这里只有一间屋子,你来了睡哪里。芳菲的心意我领了,你回去让她再给你派个差事便是。顺便告诉她,她若只有这些本事,也不值得我帮她。这几块糕给你,你去吧。”说着打开食盒,第一层是四个包子和一碗豆腐脑,第二层果然是一盘晶莹剔透的马蹄糕。
他拿出两块放在春荷手里,便回了院子。
院门关上,春荷一惊坐起,看着手里的糕点又羞又恼,想扔了又舍不得。深深吸了几口气,也只能去找芳菲复命。
陈岳吃着早点,心里一阵唏嘘。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少爷,身边都是配书童。芳菲给他派个俏丫鬟来,意思很明显。春荷既然肯来,显然也是愿意的。只要他点头,此女迟早是他的人。
被上官燕羞辱后,他也不是没想过痛快发泄一次。但事到临头,终是有许多顾虑而不能成全好事。吃着包子,他渐渐打定主意:“且暂忍一时,只要修炼有成,何愁没有娇妻美妾相伴,何必为一时之欢断送大好前途。”
吃完早饭,他又尝了一块马蹄糕,果然和记忆中的味道差不多。他心一软,将食盒放好,又去了玄武堂。
再修炼时,他按照“金钟罩”的修炼方法,将“混元真气”化作一层薄膜覆盖身体。齐羽的烧火棍点来,激起“啪”的一声脆响,再也不是过去的“噗噗”闷响。
陈岳全身一震,护身真气瞬间崩溃,身上却不怎么疼。
“有效果!”他心中一喜,再提一口气,重新化作真气护罩。
“护身真气?”齐羽一愣,展颜笑道:“好小子,让我给遇找了。我这门‘混元指’专破人护身真气,一直找不到人练习,就便宜你小子了。”说着扔开烧火棍,伸出一根手指再次点在陈岳胸口。
“啪”地一声炸响,护身真气犹如纸糊,周围肌肤一阵抽搐,顿时泛起红色。
陈岳只觉得一块烙铁印在身上,一股剧痛席卷开去,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赶紧凝神对抗,又重新提一口真气护身。
齐羽微微一笑,第二指随后点来
“金钟罩”一次次被破,又一次次凝聚,陈岳终于理解了功法真谛。就是要反复锤炼“混元真气”,直到练成一个刀枪不入的真气护罩,而不是练出一身铜皮铁骨。
“金钟罩”只修炼了一个时辰,陈岳就再也提不起丝毫真气。剩下的痛苦,只能用念力镇压。
上午的修炼结束后,两人都是满头大汗。陈岳一抱拳道:“多谢齐师了,如果能再练上半个月,我有信心打败南宫铭。”
齐羽却摇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之前你受的只是外伤,现在受的是内伤。这种练法风险极大,不但容易留下伤势,而且有拔苗助长之嫌,为修行正道所不取。先看看你这次恢复得怎么样,我们再进行下一次修炼。”
“内伤”陈岳心中一凛,点了点头去了医馆。
周老仍然亲自调配药液,走进浴室,一股药香扑鼻而来,陈岳精神一振,问道:“周老,这次用的药材似乎和昨天不同啊!”
周老笑道:“你小子总算是守到云开见月明了,这是老太爷的库藏,可不是街面上的普通货色。”
陈岳暗道:“芳菲果然有手段,居然能为我动用正院的库藏”泡进池子,如堕冰窟,一丝丝凉气直透肺腑。
他顿时意识到那是什么,当即盘膝坐定,闭目吐纳。周老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浴室。
放空心思,意识沉寂,陈岳感觉自己再次变成了小精灵,只是此时的身躯比早晨又虚弱了许多。它身子一胀,将周围一圈元气裹入体内。身子一缩,又一群元气填补过来,等待吞食。
陈岳渐渐理解了内伤是什么意思,不过几十次吐纳,这股混元真气又强壮如初。继续吞噬元气,便又开始壮大。
不过没过多久,周围的元气渐渐稀疏。陈岳也渐感疲倦,又一股倦意涌起。他从修炼中醒来,池水已经冰凉,屋外正当中午。
周老这次没有抱他上炕推拿,他身上的肿胀却已全消,此时神完气足,并无丝毫不妥。只要在小歇一觉,便能恢复如初。
陈岳知道,这一切全得益于这一池好药,不由暗道:“投桃报李,我陈岳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过这样一来,只怕有些人会更加重视我。我陈岳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吃过中饭,他回到“望岳居”,院门正大开着。
院中挂满了衣衫和被单,春荷正坐在台阶上洗衣服。双袖挽起露出一双白净的藕臂,胸前仿佛藏着一对兔子,衣襟上下鼓动,煞是动人。她看见陈岳回来,一抹额间香汗,嫣然笑道:“大少爷回来了!”
陈岳愣住,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前,一把提起她喝道:“谁允许你进我院子的,谁允许你动我东西的,给我滚!”
春荷大惊,失声道:“大少爷,您的衣服好长时间没洗了,婢子自作主张,还请大少爷原谅”
陈岳更加愤怒,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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