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凌霄
棍法。
木桩直径六寸,高足两尺,就这样放在地上。根基稳不稳,一上桩便知,只见舞棍的少年飞身而起,一招“夜叉探海”使出,长棍点在身下木桩上,木桩“砰”地歪倒,少年一招落空,一个踉跄跌下桩来,愣在了地上。
常言道“年拳月棒久练枪”,棒法在诸般套路中算是最简单的。众人看在眼里,一阵起哄。
场地边同样有一张大画桌,桌后坐着五名白衣青年。见此情形,五人先后为少年评分。黑衣少年取回自己的表单一看,脸色顿时苍白。
张小川跃跃欲试,向陈岳一抱拳道:“小弟六岁上桩,一套‘游龙枪法’苦练十年,还请师兄指点。”说着呈上自己的表单,抄起兵器架上一杆红缨枪,便跃上了梅花桩。
除了套路,还要考核跳高和举重。平地跃起一丈,举起五百斤的石锁才算合格,这些自然难不倒陈岳。一刻钟后,“陈小七”正式成为“擎天院”一名外门弟子。
张小川同样顺利过关,两人拿着铜制身份牌牌来到外门弟子的居住区,迎面是一条三丈宽的青石大道,路两边赫然是一排排瓦屋,男东女西,各是二十排。每一排都是二十间小屋,头一间是饭堂,末尾一间是澡堂,前后相隔数丈宽的灌木粗。
张小川前后看了一圈,满脸失望。陈岳反而笑道:“能白吃白住白拿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身份牌上的号码与住处对应,两人的住处正好挨在一起。门锁已经卸去,陈岳推开屋门,一股松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屋子两丈来宽,三丈多深,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有张方桌,四把椅子和一张香案。里间有张大床,床上垫着松垫和芦席,床头还有一座衣柜。地上铺着青砖,前后开窗,十分敞亮。
陈岳里外看了看,很是满意,就此住了下来。张小川随后过来串门,欣然笑道:“还算不错,倒是个苦修的好地方。师兄,我们去‘内修区’看看吧,据说里面天地元气可浓郁了。”
陈岳点头,随他而去。
内修区是一座锦绣花园,天地元气之浓郁丝毫不弱于“七巧禅院”,一座座修炼静室点缀其间,看起来也不比“七巧禅院”的修炼室差,不过只有正式弟子才有资格使用,外门弟子就只能在花园里随便找个地方吐纳。
陈岳看似随意地走了一圈,又和张小川去了外修区。
外修区在“武德坊”西南,进门是一条数丈宽的草垫跑道。一个个健壮如牛的武者身披重甲,先后从面前跑过,迅如疾风,地面为之震颤。
跑道对面绿树琼英,花木锦绣,同样是一片瑰丽的园林。两人从一座石拱桥上越过跑道,顺着花径信步行去。路边花树后是一座座沙坑,每一座沙坑边都放着几只黑漆铁锁,最轻的也是五百斤。
两人一路行去,还看到了沙袋、木桩、碎石池等物。可以说凡是修炼外功的器材,这里应有尽有,而且无一不是精心打造。
“好”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喝彩声,两人快走几步转出花丛,一片湖泊呈现在眼前。湖中九座青石擂台高出水面尺许,九座擂台上都有人过招,当中两个武者各御刀剑,尤为精彩。周围聚着两三百男女青年,穿白衣的是正式弟子,穿黑衣的是外门弟子,叫好声此起彼伏。
陈岳看在眼里,体内热血澎湃。曾几何时,他也梦想成为一个以武为生,为武痴狂的强者。可是仔细一看,他不禁摇头。虽然他们打得卖力,却还没有登堂入室
“你,下来!”台上一个壮硕的白衣青年突然一指岸上,大喝一声。
众人一愣,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光头少年,一身灰袍将她身姿束得笔挺,手里却拿着一串念珠,脸上带着寂寞,让人很是不爽。
陈岳见众人看向自己,一顿足便跃上了擂台。
众人一愣,此人明显就是今天才入门的弟子,居然一叫就上去了,到底是傻还是狂妄。
白衣青年嘴角一抽,气极而笑:“小子,收起你那副乡下眼光!否则出门被人打死,别怪师兄我没有提醒你!现在你大喊三声‘陆师兄威武’,然后滚!”
陈岳上下扫了对方一眼,不屑道:“你让我下场,不就是找虐吗,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既然你有这种变态的需求,我让你先动手。”
众人再次愣住,只有张小川目露同情。
“秃驴,你找死!”青年怒吼一声,冲上前就是一拳,身如狂风迅疾。
陈岳一动不动,同样一拳挥出。
“这位小师弟的手骨完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露出几分不忍。
陈岳的嘴角却泛起一丝讥讽,“易筋后期”的封长空他都能一拳击退,何况是这个“易筋初期”的弟子。不过对方没有用“真元”,他也同样没动用“真元”。
“砰!”双拳相撞,陈岳身躯微晃。陆姓青年却是剧震,沙包一般倒飞出五六丈远,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众人目瞪口呆,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将一个正式弟子一拳打飞,开什么玩笑可任他们怎么眨眼睛,躺在地上的都是“陆师兄”
“你们的修为,虚假。”留下这一句话,陈岳跃上湖岸,信步而去。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一阵火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冯墨教习()
清幽的花径上,张小川跟在陈岳身边,走出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陈师兄,你说他们的修为虚假,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装得太过了。”
陈岳就是来装高人的,只有这样,封家和皇族才不敢轻举妄动。张小川虽也是世家子弟,却没什么世家习气,很和他的胃口,他想了想索性说道:“真正的修行,是精气神同修。只修‘真元’,看似气势惊人,实则外强中干。”
“呃”张小川面露苦涩,讪讪道:“师兄,能在三年之内贯通周身经络,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里还有多的时间修炼别的”
陈岳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再多说。张小川看在眼里,神情越发苦涩。
两人停停走走,用半天时间将“武德坊”逛了一遍。陈岳在张小川的仔细介绍下,也对“擎天院”有了更深的了解。
最初,“擎天院”和“翰林院”一样,都是皇帝招揽人才的机构。两者一文一武,拱卫皇权。
后来,“翰林院”发展成了文官集团的大本营,完全嵌入了官僚系统,反而成了一股制约皇权的力量。“擎天院”则发展成了一个修行门派,门中高手辈出,既有武功赫赫的大将军,也有名震江湖的大侠客。
如今“擎天院”有正式弟子四五百人,其中金牌教习十二人,银牌教习三十六人,铜牌教习六十人。武院的日常事务由一名副院长主持,教习由一名总教头统领,另外有一名大长老负责执法,这三人俱是“王者”。这样一股势力放在大周都城,当真是一柱擎天。
弟子入门以后,便可以选择一名教习。然后由教习帮助选择功法,指导修炼。
十二名金牌教习的门面在圆形广场周围,一律是七间宽阔的三层阁楼,门内金碧辉煌,一派桃李天下的气势。此时,金字招牌下排着长长的队伍,都等着见金牌教习一面。
张小川介绍道:“学生选教习,教习也要挑学生,提前混个脸熟,到时候被挑中的可能比较大。”
陈岳信步闲游,微笑问道:“那你准备选择哪一位教习。”
“张小龙教习”张小川讪讪一笑,脸色微红。
陈岳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他哥哥。两人继续闲逛,广场外围是银牌教习的门面,一律是五间宽阔的两层小楼,楼门都开着,虽然不是金碧辉煌,也是雕梁画栋。
再外围,才是铜牌教习的门面,一律是三间宽的小屋,虽然不够大气,也是精致典雅。让陈岳意外的是,张小龙也只是一位“铜牌教习”,门口挂着一面招牌:
内功:潜元功
气术:潜龙罡气
套路:枪
张小川向陈岳一抱拳,讪讪道:“张小龙正是家兄,陈师兄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你先去吧,我再去别处看看。”陈岳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圈看下来,他算是见识到了。就功法而言,“擎天院”的底蕴绝对比“水月洞天”深厚,心中的轻怠之意也渐渐散去。
“冯墨,我要是你,现在就夹着牌匾灰溜溜地走了,今年识不会有人选你当教习的!”一声桀骜的大笑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
陈岳抬眼望去,只见北街的街尾站着数人,为首的是个锦袍壮年,神情倨傲,器宇轩昂。他身后两人抬着一块黄澄澄的大铜匾,上面写的“韩枫教习”四个大字,看架势就是来抢地盘的。
他们站在街尾一家破旧店铺前,门楣上一块锈迹斑斑的铜匾上银钩铁划,写的正是“冯墨教习”。门口还有一块破旧的木头招牌,上面写着“锻造”两个字。
门中随即响起一声冷哼,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带着烟尘大步走出,厉声怒道:“韩枫,我是走是留,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也是为师兄你好。”锦袍壮年无辜道:“儿郎们来‘擎天院’是学真本事的,你却只能教人家打铁,我们‘擎天院’档次都被你拉低了。”
冯墨怒道:“不是打铁,是铸剑!”
“就算是铸剑,也得有人跟您老学呀。”韩枫继续劝导:“真等到院长赶你走,师兄你的老脸就真没地方放了。”
“报名还没结束,你怎么知道今年没人拜老夫为师!”冯墨怒不可遏,干瘦的身躯微微颤抖。
“这不是明摆着吗”韩枫无奈地摊开手,显得更加无辜。
“擎天院”的教习如果招不到学生,就会被取消教习资格。他今天来这么一出,还真是怕哪个不开眼的弟子拜在了这冯老头门下。
冯墨怒不可遏,突然一指远处喝道:“你,可愿随老夫学习上古铸剑之术。”
陈岳左右看了看,见他指的的确是自己,不由一愣。韩枫目光一冷,看向陈岳“嘿嘿”笑道:“少年人,惜命啊。你要是当我第一个徒弟,我可以免费教你一门‘地级’气术。”
陈岳走上前诧异道:“难道学上古铸剑之术还有生命危险?”
“哼”韩枫咳嗽一声,正色道:“冯师兄连续三位弟子,都被他祭了剑”
“胡说!他们根行浅薄,不堪造就,自己寻死,与老夫何干!”冯墨勃然大怒,一指陈岳喝道:“上古铸剑术夺天地造化,鬼斧神工。年轻人,相见即是有缘,今日只要你肯拜老夫为师,老夫便倾囊相授!”
“年轻人,惜命啊。”韩枫语重心长道:“他收上一个弟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陈岳却将那句“夺天地造化”听在了心里,别人或许以为这话是在吹牛,他却知道修行道上真的有一类夺天地造化的功法,比如他修炼的“圣魔诀”想了想,他看向老者问道:“可否将您的作品给学生一观。”
“呃”冯墨老脸一阵紫红,韩枫哈哈大笑:“看来小伙子你是个明白人,实话告诉你,冯老头从来就没铸成过一把剑。”
陈岳倒来了兴趣,却无奈道:“老前辈,晚辈最佩服的就是有手艺的人,可您也要拿出点真货来呀。”
冯墨看向陈岳,眼中透出几分犹豫。陈岳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肚子里有货,却显得越发失望,一抱拳就准备离开。
韩枫眉开眼笑,朗声招呼:“小伙子,拜我为师吧,我传你一门‘地级’气术。”
“多谢韩枫教习,我去领了弟子常服就来找您。”陈岳哈哈一笑,转身便走。
冯墨一急,喝道:“等等!”
“冯教习还有何指教。”陈岳讶然回头,显得很是诧异。
冯墨一咬牙,喝道:“跟老夫来!”说着转身回了店铺。
陈岳愕然,向韩枫笑了笑还是跟了进去。
屋舍两三丈宽阔,陈设简陋,一看就没教出过什么得意弟子。屋后有座五丈正方的小院,院中有两座打铁台,一角有座水池,另一角则是一座小土炉,墙边堆满了煤炭和各种矿石。一股冲霄剑气铺面而来,陈岳一眼就看见了插在矿石堆中的几柄长剑。
但让他意外的是,剑刃锈迹斑斑,甚至还有豁口,看起来连一块豆腐都砍不动。
他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拔起长剑,果然都是铸废了的凡铁剑坯,徒具气势而已。不过能让一块破铁拥有如此气势,也算罕见。
陈岳诧异道:“为何这些剑坯都没有铸成。”
冯墨老脸一红,苦涩道:“尚无法铸成拜老夫为师,你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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