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凌霄
陈岳和春荷愣住,春蝉惨叫一声赶紧作揖:“弟子失言,师父莫怪,明天一定多给您老人家上一炷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出去。”拉起春荷就往外走。
陈岳赶紧向道人作了个揖,恭恭敬敬退出了大殿,又跟随春蝉进了西面厢房。
房里隔成三间,北面是卧室,中间是客厅,南边是茶室,显然是给香客歇脚的地方。装潢虽不精致,一应用具倒也齐全。
春蝉将两人领到茶桌前坐下,又去了后院,片刻后回来抱怨道:“师兄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每次一来香客他就不见了,这次该他没口福。”看见桌上多了一只精致的纸匣子,欣然揭开,顿时目光大亮,抓起一块马蹄糕就往嘴里塞,随即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陈岳此时更认定自己找对了人,又想通过他拜入那道人门下,一时哪里敢提助拳的事,想了想说道:“春蝉师兄刚才可是在练轻功?据说‘换骨境界’可以凭虚御风,师兄离此境界不远了吧。”
“轻功?”春蝉嚼着糕点摇头,眉飞色舞道:“那是你们世俗武者的说法,我们方外修士称为体术。你们世俗武者所谓的刀法、剑法、拳法,在我们方外修士眼中只是最粗浅的‘气术’。我之前修炼的,是比‘气术’更高级的灵术。不过我的修为也只是‘易筋初期’,距离‘换骨境界’还远着呢!”
“呃”陈岳也自负博闻强识,此时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从没进过城的乡巴佬。别看这春蝉也是泥腿子出身,年纪也不大,却是见过大世面的。
不过“灵术”一词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虽然不爽,还是陪着笑问道:“春蝉师兄,什么是灵术。”
“外行了不是?”春蝉嚼着糕点,得意笑道:“想知道灵术是什么,先给道爷倒杯茶来。”
“人家好好问你,你还拿捏上了”春荷绣眉一蹙,斥道:“臭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
陈岳连忙劝道:“春蝉师兄说得及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听书不也得给钱吗,我去倒茶。”当下出门,见后院门口一只小炉子正烧着水,于是提回铜壶,亲手泡了三杯茶。
春蝉装模作样地啜了一口,越发得意,这才说道:“你们世俗武者的内功,主修‘混元真气’。我们方外修士的内功,主修心境念力。你们世俗武者的外功,主要是‘体术’和‘气术’。我们方外修士的外功除了‘灵术’,还包括法术、魂术、咒术乃至信术,此外还有法宝飞剑之术、丹药符箓之术、禁制阵法之术,灵兽傀儡之术可谓博大精深。要说‘灵术’,你是陈家子弟,应该有所了解才是。”
陈岳还真不知道,只好抱拳赔笑道:“愿闻其详。”
春蝉啜了口茶,鄙视道:“你们陈家的嫡传功法‘龙狮吼’,不就是一种驾驭‘火灵’的战技吗?灵术,就是驾驭天地之灵,遇水能渡,遇风能飞,遇土能遁不过前提是要有灵根,否则根本感应不到天地之灵,谈何驾驭。”
春荷越听越不爽,一把抢过点心盒子,冷哼道:“既然你们方外修士那么了不起,还吃我们俗世中的点心干什么,自己做去!”
“呃”春蝉方知自己得意忘形,尴尬道:“师父说我‘尘劫’未满,最多只能算半个方外之人,所以点心还是可以吃的”趁机一把夺过点心盒子。
“驾驭天地之灵,灵根”陈岳心潮澎湃,若有所悟,,又问道:“这么说,南宫家的‘飞虎爪’也是一种驾驭‘风灵’的战技?”
春蝉点头,随即看向陈岳肩头,奇道:“你肩膀上的伤口,不会就是‘飞虎爪’抓的吧。”
春蝉眉头一皱,哼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出手伤人。伤到你是小,要是伤到我姐姐怎么办,太过分了!”
“幸好岳少维护,我没有受伤。”春荷一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春蝉听得眉头直皱,怒道:“这南宫铭好不要脸,既然双方约好了比斗日期,他还先偷袭你。我也要去抓他一下,也好让你们公平比斗!”
陈岳心中一动,连忙摇头道:“背后偷袭,终究被人不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春蝉师兄本领高强,传我个破敌绝招可好?”
春蝉一想也是,又挠着头尴尬道:“未经师父允许,本门功法我不能擅自传授外人。否则相隔万里,他老人家的飞剑也能取我性命我还是去抓他一下吧。”
陈岳满心遗憾,又说:“我只学了一些吐纳炼气之法,并没学到什么精深内功。春蝉师兄见多识广,能不能为我指点指点。”
春蝉看了春荷一眼,点头答应:“好吧,你先说说看。”
陈岳知道机会难得,当下将知道的修炼方法全说了出来。
春蝉啧啧称奇:“对呀,怎么我没想道还能用炼体之法锻炼念力。”
陈岳奇道:“难道你们还有别的方法锻炼念力?”
“呃”春蝉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离此三日路程,有一处奇境,名曰‘幻月洞’,人入洞中,一念起而万物生。师父说若能入洞静坐一月而不生一念,或归千思万绪于一心,便可以学习飞剑之术。你既告诉了我‘以体炼神’之法,我下次去‘幻月洞’修炼时,也可带你们同去参悟。”
陈岳一喜,抱拳道:“那就多谢师兄了,我今晚便将具体修炼方法整理给你。”
春蝉点头,又道:“你所说的其它方法太过粗陋,其中还有模糊不通之处,比如吐纳时还需摒弃万念,凝神守一,然后顺其自然。除了心法,在饮食和居住方面也有颇多讲究之处。若要超凡入圣,还要‘斩三尸’,立功德,渡劫难”
陈岳用心聆听,终于知道世俗武者为出人头地而修,还有一些惊才绝艳之士为匡扶天地而修。世俗武者分家国门户,方外修士同样分宗门教派。春蝉便是‘朝元宗’的三代弟子,师父“大荒真人”乃是修行道上赫赫有名的前辈剑仙。
修炼不但可以让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还可以让人活得更久,玩得更欢。
在大周国,一旦修炼到“易筋境界”,就可以为人师表,登堂入室。而一旦修炼到“换骨境界”,不但可以返老还童,还可以称霸一方,所以这一境界也被称为“王境”。如此好处,自然最为富贵之家热衷。
春蝉的师兄一直没回,三人聊得兴起,就将一匣子点心当了晚餐。陈岳受了伤,明天不能修外功,又想和春蝉搞好关系,当晚便歇在了东厢房。
两人走后,他躺在炕上将今日所得仔细整理了一遍,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尝试。
周围的天地元气比“望岳居”浓郁许多,他依言摒弃杂念,吸气时极力压缩‘真气’于一心,呼气时又极力发散‘真气’于天地。再一吸气,又将周围的天地元气吸入体内压缩为一,如此反复,顺其自然
“呼气为万物,吸气为自身”陈岳若有所悟:“万物即我,我即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我心弃恶而向善。阳为动之因,阴为动之果。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大恶如火,损人而不利己。阴阳交征,冲气为和。善恶相报,人性为本。顺其自然,我道恒昌”
呼吸渐渐绵长,陈岳心中忽然浮现出周围的景象,丈许内的灰尘毫发无不清晰可见,再远则是一边模糊。而随着时间推移,视野渐渐扩大,院中的景象也渐渐浮现在他心中
忽然一声鸡鸣悠悠传来,陈岳睁开双眼,这一次吐纳竟然持续了一整夜,此时非但不觉半分疲惫,反而全身通泰,神清气爽。
稍一感应,他又愣住,好不容易修炼出的“真气”竟荡然无存。而刚一动弹,又一片“混元真气”汇聚而来,重新凝聚在他体内。动念间压圆搓扁无不如意,比之昨天还壮大了几分。
陈岳随即想到之前的感悟,赶紧去大殿上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拜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一定努力修炼,绝不辜负前辈今日之德。”
天已发白,春荷还没起来,春蝉又坐在了远处那棵松树顶上,正随风飘摇。
“灵术?”陈岳满心羡慕,凝神细看半晌也没感应到“天地之灵”,不由暗叹:“难道我没有灵根?按照春蝉的说法,没有灵根就只能修体术和气术,入不得方外之门。”
他抿了抿嘴,回到厢房找出笔墨纸砚,开始仔细阐述“以体炼神”之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高飞()
“六欲可以炼心,五觉可以炼神。心神坚固,天地自悟”
陈岳下笔如有神,再加上周齐二位教习的理论和自己的体会,两三千言一气呵成。最后附上各处穴位的效用,看起来颇像一部正式功法。
他心中一动,又在封面上提了五个大字——金刚炼神诀。抬起头来,天已大亮,春荷正好端来稀粥。
春蝉飘然而至,带起一阵清风。迎着春荷羡慕的目光,还故意一抖衣袖,尽显高人气质。
春荷气得咬牙,陈岳也是满心羡慕,拿起“金刚炼神诀”正色说道:“春蝉师兄,这部功法世间只此一份,是我凭记忆默写出来的,还请多多指教。”
春蝉翻开一看,顿时目光大亮。翻了几页,无不是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描述详细,一看就不是胡编乱造的,顿时精神大振,一合书册尴尬道:“原只想师弟指点我一两句,师弟却把整部功法都给了我,这怎么好意思”
陈岳等的就是这句话,微笑道:“如果春蝉师兄能教我灵术修炼之法,我也不算吃亏。”
“这”春蝉委屈道:“我也才修炼两三年,会的都是宗门秘传,不能传授外人啊不如我先问问师父他老人家,能不能收你为徒?”
陈岳等的正是这句话,抱拳道:“那就有劳春蝉师兄了。”
春蝉松了口气,立即岔开话题:“我们先吃早饭,然后你回去准备些干粮。等我师兄回来,我就带你去幻月洞。”说着将功法揣进怀里。
陈岳心说:“你小子不是要求‘大黄真人’收我为徒吗,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什么意思”
吃完早点,两人顺着田埂走回田庄,初还觉得苍翠的田野赏心悦目,看久了只觉得天地苍茫,无处容身。
田庄距离五云观不到五里路,村头的大黄狗看见陈岳一阵摇头摆尾,又对着春荷一阵低吠。老母鸡带着小鸡在各自家房前屋后游荡,村民们正忙着各自的活计,小孩们则不知野到哪里去了,村里一片幽静。
陈岳推门走进自己的院子,李老正靠在醉翁上晒太阳,看见陈岳进来,一惊而起道:“少爷,你回来了!”
陈岳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老松了口气,笑道:“没有,只是昨天芳菲姑娘派人来传话,说二老爷正在寻少爷的晦气,让少爷暂时不要回府。少爷又一晚没回,我还怕”转眼看见陈岳肩头的血渍,不由惊道:“少爷,你受伤了!”
陈岳摆了摆手,微笑道:“我昨晚住在附近庙里,被野猫抓了一下,已经上了药,过两天就好了,没事。”又向双方介绍:“这是负责‘望岳居’杂扫的春荷姑娘,这是负责此处田庄的李老,都是自己人,以后春荷姑娘就住西厢房。”
春荷看见满园苍翠,目光一亮,向李老见礼:“见过李老,还请您老多多关照。”
李老摆手笑道:“我老了,少爷身边的事情还有劳姑娘多多费心才是。来,我先带你看看住处。这里是先夫人的陪嫁,没有府里那么多规矩,少爷人也和善,姑娘随意些便是。”说着带春荷走进西厢房。
正屋比“望岳居”宽敞许多,陈岳将“月光宝盒”放进柜子锁好,开始准备幻月洞之行。
千层底布靴、粗布短褐、防身匕首、金疮药、双肩帆布包、水壶、三十个馒头一切准备好后,已是中午时分。
李老和春荷张罗了一大桌新鲜蔬菜,三人坐在一起正要吃饭,忽听春蝉喊道:“姐,我来了,你们准备好了没有!”门外一片白影应声落下,春蝉大步走进屋来。
“来者何人!”李老大喝一声,掌身而起,双目中精光迸射,屋瓦咔咔震颤。
春蝉一个激灵,埋怨道:“老人家,你吓死我了!”
陈岳忙为两人介绍:“这是五云观的春蝉小师傅,这是本庄的李管事。”
李老盯着春蝉,瞳孔一阵收缩,心道:“此子飞身入院,以我五十年的功力居然没有丝毫察觉,修为之高,委实难以置信”
春荷蹙眉斥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瞎显摆什么!吃了没有,没吃自己去拿碗筷。”
李老又见两人生得有七八分相似,这才恍然。
春蝉倒不客气,拿了副碗筷盛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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