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钟不负拱一拱手,问道:“不知二位道长有何贵干?”
“实在是我武当派仅我们师兄弟二人前来,”苏婉儿道,“现下又没有相熟之人,贫道久仰钟大侠义名,想借此良机,与钟大侠结识一番,不知可否?”
钟不负淡然一笑,只道:“武当弟子素来叫钟某敬佩,既如此,便请二位到我那一桌落座。”
“甚好,甚好!”
沈渊当即抢过话来,伸手说道:“钟大侠,请!”
适才争论之时,钟不负并未仔细来听,加上沈渊的样貌实在不同以往,故而竟一丝也没听出来这声音是谁。而眼下没了旁人,沈渊又故意语气重了些,只见钟不负微微一怔,只觉这声音如何与沈渊兄弟如出一辙,就跟一人之声没甚么两样。
再一抬头,只见眼前这位洞阳子朝着他眨了眨眼,钟不负立刻恍然。
大笑道:“好!洞阳子道长,请!元俭道长,请!”
苏婉儿在旁瞧得好笑:“这二人装得倒是真像,却不知我已甚么都知道。”想着,那目光落在钟不负的身上,若有所思。
待落了座,这席面上已是摆了些点心,清明节那馓子自然是少不得的,还有叫沈渊新奇的,是那一盘子捏成花、夹着枣的面馍馍。
苏婉儿瞧着,也不禁点头道:“主人家也的确是上了心思,枣糕、鸡蛋、馓子、子推馍已是齐全的很,居然还有江南的青团。”
“恰逢清明,许是顾忌各地习俗,也叫着天下群雄到此能吃的舒心些。”钟不负点头道,当他抬头看向这位元俭道长是,恰好二人目光相对。
不过苏婉儿目光游离,急忙看向了别处。
只听钟不负疑惑问道:“元俭道长,此前你我可曾见过?怎的好像与你似曾相识?”
苏婉儿稍显慌乱,略微尴尬的笑道:“钟大侠可去过武当山?”
钟不负摇一摇头,道:“或许是记差了,又或许是从前钟某去四处游历之时,曾有一面之缘,只是眼下时候长了,不记得了罢。”
“是了、是了,定是如此。”
苏婉儿匆忙将这话头揭过。
放眼瞧去,这大殿之外竟摆了四五十桌,每桌皆十二三人。几乎是一个门派一桌,似他们这一桌,除了沈渊与苏婉儿,加上钟不负便全都是虎啸堂的人。
沈渊站起来环顾一周,却没见到锦衣卫的。
这时钟不负道:“不用看,那些锦衣卫定然是在殿内用了,毕竟官身,又是锦衣卫,自然不能与其他门派同视。”
沈渊点点头,张口便道:“大。。。。。。家伙,吃啊,别愣着啦!”
说罢,便拿起筷子,夹了块花馍放在嘴边,咬了一大口。那些虎啸堂弟子只觉得这小道士好笑,就同那饿死鬼投胎一样,好像还有些结巴,这好菜好酒没上齐,便这般心急,实在是傻的可以。
不过落在钟不负与苏婉儿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便憋在心里偷笑。
沈渊自己知道,一时心急,好险说漏了嘴,幸得反应机敏,及时改了话。
只见他嘴里嚼着馍,嘟囔着说道:“钟大侠,此次前来如何与虎啸堂同行的?”
钟不负道:“城外巧遇,遂同行。与华山派镇岳宫有些梁子,本想着乔装一番,免得麻烦,但方才看得那娄旷如此小人,索性也就不瞒着了。”
说着,急忙向“元俭道长”拱了拱手,谢道:“适才还要多谢道长,替钟某出头,毕竟侠盗也是盗,上不得台面。”
苏婉儿摇头说道:“不必,贫道不过是心里想得甚么便说得甚么,钟大侠客气了。”
这时沈渊又问道:“钟大侠从何处来?”
言外之意,是问消息可给蛇婆婆还有禾南絮送到了吗。
钟不负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道:“山西九峰山,不过此次却是舍妹与在下同行。”
一听“舍妹”二字,沈渊与苏婉儿皆是一脸惊讶,不过心中所想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沈渊先是一喜,后是一忧。
所喜之事自然是一解相思苦,所忧亦不过是此行凶险,他实在不愿禾南絮与他一起冒险。
于是强作镇定问道:“令妹现下在何处?”
钟不负知道沈渊担心,忙道:“昨日已在天音堂住下,身边有个嬷嬷照看着,倒也不必操心。”
这话就是告诉沈渊,蛇婆婆也来了,叫他放心便是。
听了这话,沈渊也松了口气。
可是这时候,苏婉儿假扮的这位“元俭道长”却有些关切的问道:“从未听说钟大侠还有个妹妹,不知令妹姓甚名谁,芳龄几许?”
钟不负有些讶异,问道:“从未在江湖上提起过,不知道此事也属正常。不过钟某却好奇,元俭道长为何对舍妹如此上心?”
苏婉儿心里头此事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暗暗骂道:“鬼话连篇!”
沈渊也看向苏婉儿,有些气恼,心里头嘀咕着:“莫非此女有磨镜之癖?啧啧啧!哎呀呀!这却不好了,须叫南絮姐姐躲着她点儿!”
想到此处,沈渊脸色有些发红,又暗骂起钟不负来,此前在大漠时,男人之间少不得谈谈女人,钟不负是个老江湖,沈渊又是个火气方刚的童男子,更是少不得讲些荤话来,戏谑沈渊一番,也好打发时间,这一来二去,沈渊也渐渐明白了好些男女之事。
也不知怎么的,便叫他想到这些,让沈渊实在有些难堪。
苏婉儿此时正不知如何作答,恰好崆峒派的弟子便摆上菜来,又将话岔了开。
众人一瞧,有鱼、有羊、有鸡、有鸭,足量足份,还有些青菜、豆芽、豆腐,腌菜,荤素齐全!
一桌子的席面,自然少不得本地的烈酒。
崆峒弟子各桌轮着陪着,只一会子的工夫,席间便热闹了起来。
那娄旷一直偷偷瞄着林月瑶的去向,只不过一开席,林月瑶便不见了。娄旷只见她往这大殿后边去了,于是借了尿遁,也离了席。
沈渊与苏婉儿借的是武当弟子的身份,自然是不能饮酒的,钟不负及虎啸堂的弟子却是没有甚么顾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不过,三五杯酒下了肚,只听钟不负冲着众人道:“哎呀,今日不知怎么了,这腹中如绞,两位道长、诸位弟兄抱歉,容我去方便方便。”
说罢,起身就走。
沈渊也忙道:“不如我去看看,顺便也去方便一下,师兄,你在此等我。”
苏婉儿瞧了瞧沈渊,笑道:“师弟自便。”
那些虎啸堂的弟子并未察觉异样,可不代表苏婉儿察觉不出来这二人有鬼。
待沈渊走远后,苏婉儿也默默起身,招呼也没说一声,便悄悄离了席位,可去的方向却与沈渊、钟不负截然相反。
苏婉儿身影飞快,心道:“天音堂。。。。。。本姑娘倒是要看看,你这妹妹到底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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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恶胆包天()
玄空堂正殿之后便是内院,此刻倒是清净的很,也没什么人影走动。
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在前头招呼着各派英雄。
林月瑶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实在不便在前头抛头露面来招呼客人。于是同几个师姐妹往后院去歇息,待大宴结束,便随师傅下山。
而那娄旷自见了林月瑶,那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挪不动了地方。只不过这一转身的功夫,忽然失了人影,瞬间便叫他心急火燎。
于是坐也坐不安稳,四处张望,终是被他逮到了林月瑶的踪迹,遂一时心起,假托小解离了席,顺着林月瑶走的方向便寻了去。
随林月瑶同行的,除了天音堂的两名女弟子,还有追魂堂的一名女弟子。
四人虽是女流,却皆有功夫在身。而天音堂弟子的耳力极好,平日里弹琴吹箫,哪怕那乐曲当中仅有一丝丝的不准,她们也能分辨的出来。
娄旷远远跟着,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脚下发出的声响,以为离得远这些女子便听不见。
可却不知道,这几个姑娘早早便察觉到他的行踪。
林月瑶悄声对几位同门说道:“三位师姐,后面跟着的好像就是那镇岳宫的弟子,此人举止轻佻,小人嘴脸,方才小妹听得他再那边搬弄是非,绝非是正人君子,眼下跟着咱们,想来别有企图。”
那追魂堂的师姐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去,恰好瞧见一株海棠开了几朵,娇艳欲滴,伸手轻抚而过,嘴上说道:“三位师妹,你们看,这海棠花开的真好,不过今年倒是好像比往年早上些时日。”
一面说着话,一面偷偷瞄了瞄。
林月瑶几人闻言也顺势转过身来,止步赏起花来。
娄旷心中一紧,急忙伏在一处假山之后,心里头也是突突直跳。
而眼神却是不离林月瑶分毫。
左右此刻无人,娄旷的眼神更是放肆。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见到林月瑶后,就好像魂被勾走一样,先前还想着只要能一睹芳容便心满意足,而眼下他心里却想的是:“要是能够一亲芳泽。。。。。。”
“躲去那假山后面了,”那追魂堂的弟子悄声说道,“林师妹,那人分明是冲着你的美貌来的,要不要师姐替你教训教训这好色之徒?”
林月瑶微微皱眉,她这心中自然是厌恶此人,只不过实在不愿多生事端,便说道:“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他也没做出甚么过分的事来,咱们走罢。”
“林师妹,你就是心太善。。。。。。”
几人又闲言几句,便不再理会娄旷。
娄旷远远瞧着,不由得松了口气,见几人继续前行,他依旧贼心不死,悄悄跟在远处。
此刻沈渊与钟不负也绕过主殿,当真是去了茅厕。
两股水声过后,二人先后从这五谷轮回之所走了出来。
行至一处园子,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那钟不负急忙凑到沈渊身前,伸手揉了揉沈渊的脸、又掐了掐胳膊,一脸惊诧,道:“这是甚么法术!义弟,适才你若不与我眨眼,我还当真不敢相认哩!”
沈渊一拱手,笑道:“大哥,这还多亏了妙常道长。”
“妙常道长?”
钟不负疑惑道:“怎么从没在江湖上听过这个名号?但这易容手法,却好似从哪里听过一般。”
“这妙常道长并非江湖中人,可是我瞧得出来,这位前辈定然是个武功高手,且武功造诣恐怕不下玄虚道长。”
沈渊回忆道,于是将这几日如何与玄虚道长相遇,又如何易容成这般模样大致说了一说。
钟不负问道:“哦?这位元俭道长竟也是假的,而是妙常道长的徒弟,且那位高徒还是六扇门的捕头?”
沈渊并未细说,只是关于妙常道长也不过简略提了一嘴,便是这“元俭道长”的真身是男是女居然也没有特意去说。毕竟朝廷的事,无论是六扇门还是锦衣卫,沈渊都是懒得过问,自然而然的将这些事情忽略掉了。
只见钟不负想了想,道:“既然这六扇门也参与进这屠魔大会之中,自然有他们要查的案子。也罢,朝廷的事你我还是少过问得好,毕竟咱们主要是要救公冶前辈!”
说到此处,沈渊迫不及待问道:“大哥,南絮姐姐眼下就在天音堂?她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她来么?”
钟不负摇头苦笑:“如何劝得住,就连蛇婆婆也要说来救公冶前辈,说是要报当年救命之恩,这还怎么劝?不过也幸亏蛇婆婆跟着来,否则此次也得不到天音堂相助。”
“哦?”
沈渊大奇,“这又是怎么回事?”
“蛇婆婆与天音堂主柳四娘乃是故交,哎,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记住眼下这天音堂的堂主,还有那林月瑶林姑娘,皆是我们自己人就是了!”
沈渊点头称是。
随即,只听钟不负又开口问道:“义弟,你方才说,你已经去过天台峰了?”
沈渊点头,正要说话,便听脚步声近。
二人急忙噤声,只等着来人过去。
少刻,只见林月瑶与三位师姐款款走过,沈渊与钟不负纹丝不动,待林月瑶他们走得远后,正要说话,却听见又有一道脚步声悄然跟了过来。
待那脚步声离得远了,沈渊悄悄瞄去,轻“咦”一声,拍了下钟不负,道:“大哥,你看那人,可是娄旷?”
钟不负抬眼望去,冷哼一声,道:“不是他还能是谁,那副小人嘴脸,想忘也难!”
“他跟着那几个崆峒派的女弟子做甚?”
沈渊疑问道,“莫非,莫非此人对那几名女子欲行不轨?”
“先前走过去的可是林姑娘?”钟不负问道。
沈渊这才恍然,悄声急道:“没错,哎呀,这可糟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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