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谁料想,公孙夫人与夏掌门险些起了误会!
幸好那辛庄主与左丘明曾有过一面之缘,江湖上正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故而二人从中一番劝解调和之后,这才了解,原来夏掌门三人亦同罗五方他们一般。
两方当即化干戈为玉帛,更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意!
而此来崆峒的目的,竟也一样是为搭救恩公。
谈及此处,这六人一拍即合,便借此机会盟誓,哪怕是与天下武林为敌,也要精诚团结将恩公剑奴搭救出这龙潭虎穴!
于是辛庄主与夏掌门各自打发了庄客、门人,叫他们回了客店,随即六人一并进了城去,寻了家酒楼,准备一边吃喝一边商议正事。
待六人进了酒楼,只见一楼皆是散座,问伙计后得知这二楼是雅座,还有两屋雅间,中间只隔着一个两步远的窄道,于是六人上了楼去,择了一间靠里的,各自落了座后,点了一桌席,又叫人烫了两壶酒。
那点菜的小二下了楼去,几人才说了几句话,席面还未齐全,便听得“噔、噔、蹬、蹬”那上楼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又听见雅间外头伙计说道:“大爷,这边请!”
随即便听得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这间清净,我们有要事相商,容不得别人打搅。”
那伙计为难道:“大爷,这间有人,早早便来了,小的实在是为难。。。。。。”
雅间里的六人只闻着说话的声音就在门外,各自相视一眼,心里均道:“当真有那不开眼的!”
罗五方更是想要出去瞧瞧,却被辛庄主拦了下来,意思是静观其变。
此前听得那脚步声,除了伙计还有两人,脚步沉稳,只听这步声便是练过的。
这时便听另一人道:“罢了,就旁边那间。”
这人声音略显苍老,这二人分明是以此人为主。接着便听那中年男子道:“是,师父!”
稍过片刻,只听那雅间里便隐隐约约传来声音道:“师父,您老人家消消气!”
“哼,今日倒霉,竟撞上了少林寺的秃驴!你师弟死的冤枉,眼瞧着便能回了中原,却不想被沈渊撞见!”
一提沈渊,这边尉迟平头一个想了起来,压低了声说道:“这沈渊不是恩公的弟子么?近来风头正盛,听闻更是力挫锦衣卫四大金刚!”
罗五方一瞪眼睛,轻声道:“听这厮语气,岂不是恩公弟子的仇家?不行,恩公身陷险境,又岂能让他的弟子再有甚么不测!”
夏掌门竖起根手指,放在嘴前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公孙夫人也瞪了眼罗五方,罗五方登时便闭了嘴。
那左明丘小声言道:“听这语气,好似这沈渊也来了崆峒?”
其他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时又听那一间传来话,不过这次确实明显压低了声音,却是一丝也听不清楚,只在隐约间听得:“不让杀沈。。。。。。不负。。。。。。杀了。。。。。。还有虎。。。。。。”
这些字眼儿哪也不挨着,但这几位一听,便猜到定然与沈渊有关,六人当中以左明丘轻功最好,便想让他前去仔细听上一听,这两人到底说得些甚么?
可谁料到,这个时候店小二托着盘儿推门挑帘子进了屋来,招呼了一声:“几位大侠,酒菜来了!”
言罢便摆上了席面,这菜码倒是丰富,猪、羊、鸡、鱼,五荤三素还有两碟子凉菜!
就这店小二的一声,那邻屋登时没了声音,随即便听拉开门往下走的声音,辛庄主一探头,只见得一个中年男子的人影下了楼去!
店小二摆好了席,点头哈腰只道:“几位客官慢用!”
这一抬头,只见这六位脸都黑了,好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罗五方没好气,骂了一句“滚蛋”,打发走了。
这店小二又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真的怪罪于他,将他打发下去后,这几人便开始商议,商量来商量去,终是定下了主意。
第一,便是找到沈渊,保他活命!
第二,这沈渊若真的敢来,便同他一道,助他将恩公救出!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们见到了沈渊,只是没料到这沈渊居然就这般正大光明的来救人,出乎意料的同时更是心生钦佩!
几个人互相给了眼色,罗五方当仁不让,跳上擂台,演了这么一出戏来!
沈渊三人此刻听了这来龙去脉,大为感激!沈渊更是躬身一拜道:“多谢几位相助,这恩情,渊记下了,此次无论成否,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刀山火海莫敢不辞!”
罗五方赶忙搀扶,见搀不起来,便还礼道:“沈兄弟言重了!”
所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虽然罗五方推辞不敢,只说言重,可沈渊自此绝不敢忘。
此时见钟不负双手抱臂,问向禾南絮道:“你还记得咱们去天音堂前,遇见的海蛟门的胡四海?”
禾南絮点一点头,忽然灵光一闪,忙道:“钟大哥是说,他们六人遇见的有可能是。。。。。。”
钟不负接过话来,正色言道:“何有道与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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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峨眉四杰()
江湖中人有几个不知道这百毒门掌门何有道的大名?
倘若说公冶和是杀人的魔头,那何有道便是那吃人不露骨头的恶鬼!
罗五方听了三人所言,大吃一惊,即便心中明白他们所言是谁,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几位所言之人,可是那百毒门的掌门,何有道?”
“正是此贼,”沈渊点头道,“那厮与我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本想着救了师父后,再去找那厮报仇雪恨,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倒是先打起了我的主意!”
钟不负这时笑了笑,不禁微微有些得意的朝沈渊道:“看来,你我兄弟二人在大漠杀了房威,实是戳中了那老贼的痛处!”
禾南絮若有所思,没有作声,可是脸上却不禁露出一丝忧色。
罗五方是个粗放的性子,听得沈渊这般说,想也不想,只道:“既然那厮是沈兄弟的仇人,但有用的上我罗五方之处,罗某必当鼎力相助!”
沈渊暗赞此人义气爽快,忙拱手称谢,不过却是劝道:“岂敢劳烦罗兄,何有道手段诡谲阴险,莫要因为在下私仇,连累了罗兄犯险!”
“诶!这话说得见外!”罗五方抬手一挥,皱起眉道,“莫非是嫌弃罗某武功低微?”
只见钟不负哈哈一笑,拱手道:“罗兄弟,绝非如此!我义弟并无他意,既然罗兄弟古道热肠,我等岂能辜负这一片心意?”
若说江湖资历,四人当中就属钟不负了,他知道似罗五方这般性子的人,除了他那心爱之人,在外头最看重的便是一个面子,而且此类人也重承诺,常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而沈渊虽说脑子灵光,但在江湖上未免经验不足,也不够圆滑,好在钟不负可在一旁打这圆场,否则才结识的英雄好汉,若是因这等小事在心中打了结,未免太过可笑。
不过罗五方也不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侠盗钟不负都给了自己台阶下,倘若自己不识抬举,那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寒暄几句,罗五方便拱手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待今日比武之后,我六人想与几位见上一面不知可否?”
沈渊忙道:“这有何不可,六位英雄鼎力相助,沈渊谢还来不及,又岂能拒绝?心中也正想与六位一晤,只是时候非常,不得置备酒席以谢之。。。。。。”
罗五方哈哈一笑,道:“这顿酒席便等到救得公冶前辈之后,再请不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渊拱手笑道。
“比武之后,咱们不知在何处相会?”钟不负问道,“你六人可有去处?”
罗五方摇头道:“正要相问,崆峒山我等皆不曾来过,故而连个熟识也不曾有,哪里又有落脚的地方?”
钟不负想了想,看了眼沈渊,道:“既如此,我便做主了。”
沈渊点头道:“哥哥定主意便是。”
“那好,”钟不负道,“罗兄弟,黄昏之后,我等在天音堂相候!”
罗五方拱着手,点一点头,道了句“告辞”,随即便先回了去。又候了片刻,三人这才一并回了玄空堂。
三人与赵汗青打了招呼,这才得知台上的公孙夫人竟是连败数人,《西河剑法》亦是大放异彩,不禁称赞了几句。
沈渊抬眼瞧去,只见眼下与公孙夫人打的难解难分的,乃是青云子身后那四名弟子之中的女弟子。
此女模样秀美出尘,犹如远山芙蓉,而手中兵器非剑非刀,乃是一对峨眉刺,长约一尺,两头尖细,形如枪头,中有圆环以套双手中指之上。
看着台上此女身法飘逸,辗转腾挪之间,没有一丝顿挫之感,而那手中一对峨眉刺更是刺、挑、拨、穿,招式变化不停、刁钻古怪!
公孙夫人秀眉紧蹙,与此女对战,竟是一时占不得上风。
沈渊问赵汗青道:“台上这女子是谁,如此年纪,一身武艺不弱于公孙夫人。”
公孙夫人成名已早,能连败数为江湖豪杰,她这实力自然毋庸置疑。
可峨眉派这位女弟子,看样貌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出手便同公孙夫人拼了个不分上下,不禁让各派英雄刮目相看,纷纷赞叹名师出高徒。
赵汗青道:“此女名唤程沐灵,乃是峨眉派掌门青云子的四大弟子之一。”
沈渊一边听着赵汗青说话,一边那目光便投向峨眉派。
钟不负过来拍了拍沈渊肩头,打趣道:“莫看那四人年纪与你相仿,在武林之中,峨眉四杰的名声,却是比你这青云庄少庄主的名号要响亮的多!”
“峨眉四杰,这名头倒是唬人!”
沈渊冷笑一声,一脸傲然道:“不知与华山七宿比之如何?”
听这口气,沈渊分明是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只听钟不负笑道:“幸亏为兄的知道,连那华山七宿中的应长天也不是你的对手,否则若是旁的人定会以为你大言不惭,叫人取笑。”
适才在外所言之事沈渊还未及与赵汗青说,故而便听赵汗青戏笑道:“倘若公孙夫人败下了阵,少庄主可要上台挫一挫峨眉派的锐气?”
沈渊摇一摇头,道:“纵然这四人齐上,我又有何惧在?在我看来,无异于土鸡瓦狗,只是我此来并非是为了扬名立万,与他们相争,实在是浪费工夫,也看轻了自己,若是真要去拼斗一番,奔着一战成名……”
说着他抬眼看向七大派这些掌门名宿,目露精光,说道:“那也是要跟那几位比上一比,即便输了,我也不算丢人!”
“好志气!”
赵汗青听了,赞了一句。这时钟不负也将适才玄空堂外的事与赵汗青通了气,便听赵汗青又道:“如此一来,还是要多加防范,也不可掉以轻心。若是有人来找沈渊贤弟的麻烦,你我先去将这些不开眼的打发了便是,也总不好一直劳烦那几位好汉巾帼!”
“正是这个道理!”钟不负也赞同道。
不过沈渊却微微摇头道:“无须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两位哥哥给我坐镇,我自然安心,可何有道心狠手辣,老奸巨猾,我不能让罗五方、公孙夫人他们无辜受了咱们得牵连,若有人来寻我的晦气,我手中这北冥剑也不是吃素的!”
忽然见禾南絮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有什么心事,双目之中时而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沈渊遂问道:“南絮姐姐,你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来。”
禾南絮抿着嘴,叹了一声道:“许是我多心了,适才听得何有道打起咱们的主意,不免有些担心婆婆,生怕她好巧不巧再撞上何有道……”
沈渊忙道:“那我这边去四处找一找蛇婆婆,也好安心!”
说罢便转身要走,禾南絮急忙拽住了他,摇头道:“罢了,再等一等吧,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婆婆说过会与我们汇合的……”
赵汗青听了二人说话,叫来一个虎啸堂的弟兄,吩咐道:“带着两三个人四处找一找蛇婆婆的下落,若是见了,请她来此。一个时辰之后,无论找没找见,你们都与我报个信儿来!”
那几人领了命,当即便去了。赵汗青笑着与二人说道:“莫要担心,大会之初,那何有道应该还不会做出甚么事来,别忘了他那主人家还在此处,今日得着机会,也当去问上一问那汪直,何有道到底去了何处!”
沈渊眼睛扫了过去,点头称是。不过钟不负也劝道:“那汪直毕竟是官身,说话还是要客气些,切莫冲动。”
忽然赵汗青说道:“不好,公孙夫人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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