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汪直吩咐道:“你且去迎一下。”
韦英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相迎。
只见何有道在前,身侧紧跟着丁胜,其余的锦衣卫紧随其后。
韦英上前迎了两步,拱手道:“何先生,辛苦了。”
何有道故作无事,还礼道:“岂敢劳烦大人相迎,汪大人呢?”
“在里头,已然相候多时。”韦英侧过身让出路来,伸手出手来道,“请。”
韦英又吩咐锦衣卫众人严密把守,这才进了雅间。
里头何有道才拜见了汪直,正要落座,见韦英进了屋站到了汪直身后,特意起身微微拱手道:“韦大人何不入座?”
韦英面色淡然,仿若理所应当一般,道:“职责所在,不劳何先生费心。”
汪直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拉住韦英的手腕道:“来,你也一同入席,今日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紧张兮兮,咱家总不能亏待了你,去叫门外的弟兄们也都落座,安排几桌上好的席面,也算是咱家一份心意。”
听得汪直这么说,韦英心中更是暖意融融,不过他还是迟疑道:“那大人的安危。。。。。。”
汪直摆一摆手,看向何有道,轻轻笑道:“你不必多虑,有何先生在此,还有哪个宵小敢来冲撞了咱家?何先生,你说咱家所言是也不是?”
何有道抚须笑道:“这是自然,大人的性命安危,便交到老夫身上,有老夫在此,莫说是人,就连一只蚊子老夫也保证近不得身来!”
韦英瞧了瞧汪直,见汪直轻轻点一点头,便去安排了几桌席,只说汪大人体恤下属,让自家的弟兄们也都落了座,好好休息一番。
安排妥当后,坐回了汪直右侧,何有道见还留着两个空位,笑问道:“不知除了那祝九袋,大人还请了何人?”
汪直故作诧异,并不回答何有道所问,只自顾反问道:“看来何先生知道令公子的事喽?”
何有道冷笑一声,道:“大人说笑,此事已然在崆峒山上下沸沸扬扬,我又如何不知?”
“哦?如此看来,何先生定然是做大事的人!”
汪直抚掌大赞。
何有道不解,问道:“大人此话何意?”
却听汪直道:“自古成大事者,皆六亲不认!咱家见何先生对令郎之死无动于衷、波澜不起,由此可言,何先生必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大有所图罢!”
这话里话外四处杀机,丁胜站在何有道身后垂手而立,偷偷瞄了眼他师父面目神色,只瞧何有道眼角微微跳了一跳。
接着又见何有道面不改色,反问了一句:“大人有此一问,莫非是想让老夫替大人除了祝九袋不成?”
汪直闻言,不禁尴尬笑了两声,摆一摆手道:“非也非也,咱家不过是好奇而已,毕竟这谢大有是何先生的义子。。。。。。”
说这话微微一顿,亲自给何先生倒了茶,接着唏嘘起来:“只怪咱家欲救之而不得,那沈渊一剑太快,实在是出言不及,到了嘴边的话才一出口,谁想到谢大有已然人头落地,还请何先生不要怪罪了咱家!”
一旁韦英却是忍不住插了话道:“大人是宽宏大量,若非沈渊相救,只怕大人现在已是遭了谢大有的毒手,”
抬头瞪了眼何有道,讥讽道,“眼下却为了何先生,不仅揽过了罪责,更是丝毫不提谢大有行刺之事,让堂堂西厂提督如此退让,何先生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这话何有道也不知是韦英义愤填膺,还是汪直吩咐下来让韦英这般说的。
但唯有一点,这话分明就是再提醒他,莫要忘了自己是干甚么的!
若以何有道的手段,在无声无息之间杀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随随便便下个毒,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眼前这西厂的督公和那些锦衣卫尽数杀死!
只是他还不敢,也不能!
若回中原没了朝廷庇护,那云南木府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百花谷的谷主尽是木府中人,虽是旁支,但直到如今木府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心里清楚,即便他武功再高,用毒再神,也比不过木府这般的庞然大物。
在云南,木府便是土皇帝,拥兵自重,便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能将他淹死!
倘若木府这头正是一波未平,而眼下再杀了西厂的督公和锦衣卫,分明就是要和大明皇帝作对!
他区区一个百毒门掌门,若放在江湖中或许能掀起一波风浪,但若让他跟朝廷为敌,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另外他自鞑靼回中原,也另有一番目的。
只不过就在这一两个月之间,他原本效忠的满都鲁大汗早已魂归长生天,而眼下鞑靼的大汗已变成了由黄金家族之中才满六岁的小王子,巴图孟克!
大汗年幼,而摄政之人正是原来满都鲁大汗的福晋,如今下嫁给巴图孟克的满都海夫人。
何有道心知这位满都海夫人向来不满自己,若是回道大漠,想来也受不到重用,甚者恐有性命之忧。
眼下他已是再无退路,若是想荣华富贵又不受木府追杀,唯今之计只有在西厂的羽翼之下,他才能够得到庇护。
想到此处,何有道匆忙起身跪拜在地,忙道:“大人不因谢大有而怪罪老夫,老夫感恩戴德!那谢大有敢对大人不敬,便不是我何有道的义子,更是死有余辜!”
汪直瞧着此情此景,回头看了眼韦英,又转过来伸手去扶何有道,同时笑道:“何先生,大可不必如此,莫要听韦英胡言乱语,快快请起!”
何有道顺势起了身,二人又重新落座。
这时便听门外有人禀报:“丐帮代帮主祝九袋、岳州清风庄庄主曲丹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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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宴无好宴()
汪直闻门外禀报说丐帮祝九袋与南侠曲丹心已到,看了眼何有道,见他安然若素,并无一丝介怀,这才道:“快快有请!”
待二人进了屋,躬身齐道:“草民祝九袋(曲丹心)拜见厂督大人。”
“不必多礼!”
汪直更是起身相迎,道:“来,二位英雄,快快入座。”
二人直起了身,忙道不敢,依次落座。
还未及坐稳,便听汪直赞道:“曲大侠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当真是君子风度!”
见曲丹心连连摆手,讪讪一笑,汪直又道:“容咱家与二位英雄介绍一番,”伸手看向何有道,“这位便是百毒门掌门,何有道何先生。。。。。。”
话未说完,那曲丹心“噌”得一下便站起身来,惊道:“他便是一夜屠尽百花谷的何有道?”
祝九袋亦是眉头紧皱,缓缓起了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有道,却见何有道依旧是波澜不惊。
汪直见得二人如此反应,不禁问道:“二位英雄,这是为何呀?”
“大人应当知晓,曲某向来嫉恶如仇,”
曲丹心微微拱手道,“这何有道毒杀百花谷近百口人命,又随当年那门达祸乱朝纲,四处作恶,杀人无数!曲某便是死,也断然不与此贼同食同坐!”
祝九袋也道,不过却是比曲丹心客气了好多:“大人当知,此人乃谢大有之义父,今日大人邀我前来,莫非是想趁此机会,好让何有道替他那义子报仇不成?”
汪直见状匆忙笑道:“非也!祝帮主多心了!曲大侠,也请稍安勿躁!还请听咱家一言。”
祝九袋目光投向汪直,而曲丹心只撇了一眼何有道,就别过脸去,怒气渐盛。
见曲丹心如此神态,汪直脸色一沉,身子向后靠去,暗暗骂道:“这姓曲的一副道貌岸然,背地里不定有多少腌臜事来,在咱家面前,还敢如此不知收敛,装得甚么清高,当真好大的架子!”
同时嘴上淡淡说道:“今日请得何先生来,正是为了化解祝帮主与何先生的恩怨。”
祝九袋不解,先是看了眼汪直,又是瞧了一瞧何有道,只听何有道坐在椅上微微拱手道:“老夫前来,正是要与祝帮主一笑泯恩仇,那谢大有虽是我义子,但他不识时务,大逆不道,竟欲行刺大人,实在是他死有余辜!”
祝九袋微微迟疑,问道:“何掌门如今也在汪大人麾下效力?”
这时只见汪直抬起一只手搭在桌上,手指轻轻敲着,嘴角一勾道:“正是,如今何先生也是我西厂的人,祝帮主。。。。。。你作何想?”
“这。。。。。。”
祝九袋侧过脸去,瞄了眼曲丹心,正是拿不定主意。
却见曲丹心冷哼一声,拱手道:“大人,曲某一介江湖草莽,不通礼数,却也分善恶,如今草民有话奉劝大人!”
汪直抬眼直视,也不说话,但他还是想听一听眼前如此不分尊卑、猖狂自大之人会说出甚么逆耳良言来。
只见那曲丹心言辞切切,朗声说道:“古人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人亲近奸佞,却忘了当年门达的下场吗?”
韦英登时大怒,道了一句:“你好大的胆子!”
瞬间起了身抽刀相向,门外锦衣卫听了声音,也都抽出兵器来,随即那几个百户带着些人便冲进了屋子里,将曲丹心、祝九袋团团围住!
祝九袋心底发慌,眼角微微抽动,使得那道疤就如一条虫子一般在脸上,显得狰狞无比。
来之前他唯恐冲撞了汪直,便将丐帮弟子留在了酒楼之外,倘若真的打将起来,眼下他二人身边可谓一个帮手也没有。
祝九袋沉声说道:“敢问汪大人,这是何意?”
汪直看了眼韦英,韦英心领神会,将刀入鞘,与其余的锦衣卫摆了摆手,这才退了出去。
不过再瞧曲丹心,从始至终竟是岿然不动,面不改色!
汪直暗叹此人倒是有些胆色,纵使刀斧相向,也依旧泰然自若。
“哼,”
曲丹心冷笑一声,负手而立道,“怎么,汪大人的心胸竟容不得半点良言么?”
“倒是叫你小瞧了咱家,”
汪直哈哈一笑,遂朝着韦英道,“莫要动辄刀剑相向,咱家今日设宴本意是想结交,你如此莽撞,难道是想坏事不成?”
韦英拱手一拜,只道:“属下不敢!”
“罢了,罢了,”汪直笑道,“又非真的要怪罪于你,不必如此,坐下说话。”
“谢大人!”
韦英知道汪直定不会当真要怪他,待汪直说完,当即便拜谢入座。
这时便听见一声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汪大人宽宏大量,不追究你曲丹心目中无人,不分尊卑之罪,可老夫却没有那么大的胸怀,”
说这话,一抬眼皮,一双老眼死盯着曲丹心,接着道,“老夫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曲丹心闻言登时拔剑,“仓啷啷”一声长剑出鞘,直至何有道,韦英正要起身,却见何有道摆一摆手,道:“韦大人安坐。”
说罢慢慢起身,这时丁胜在身后忙道:“师父,不劳师父动手,这厮让徒弟来会上一会。”
何有道回头一看,摇一摇头,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南侠曲丹心的浩然剑可并非浪得虚名的,你说是也不是,曲大侠?”
同时汪直、韦英见状不妙,匆忙起身退坐到墙边的椅子上,准备坐山观虎斗。
话音方落,何有道便先发制人,虽然中间隔着一张圆桌,不过只见何有道猛然一掌劈下,只听“啪”的一声,这一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崩向曲丹心!
曲丹心提剑来挡,这时何有道已近身前,探手朝自己抓来!
何有道人还未至,而掌风先至,曲丹心登时嗅到一股腥臭之味,瞬间一瞧何有道掌心,只见其中隐现乌黑,这一掌分明是带着夺命的剧毒!
曲丹心哪敢疏忽,倏忽间向后一推,举剑刺去!
一招逼开毒掌,可自己这一剑也被何有道举掌推开,未曾占到一丝的便宜。
见得何有道一刻不停,脚下错步,又是一掌袭来!
曲丹心挥剑反扫,想要反制,不料何有道乃是虚晃一招,让曲丹心顿时扑了个空,却露出肋下破绽。
何有道老奸巨猾,岂会放过如此良机,一掌猛开,直朝曲丹心右肋之下!
不过曲丹心也并非酒囊饭袋,当即脚下轻移,腰身一转,在那千钧之际避过这要命的一招!
二人就这般来来回回直拆了二三十招,可谓越战越憨,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屋内更是一片凌乱。
祝九袋早早退到一旁,想要助曲丹心一臂之力,却又无从下手,一来是他这五郎八卦棍在这室内实在是施展不开,儿来则是二人武功皆是当世一流,自己冒然插手只怕会白白送死,受了那鱼池之灾。
忽然何有道抓了一个空档,双掌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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