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虽说祝九袋一番话尽是好意,只不过此刻沈渊心中本就怒意滔天,又怎能听得出这其中一片诚心,只道祝九袋有意相激,小看了自己!
“住口!你敢小瞧我?”
沈渊一声怒喝,“我念你为人义气,不与你计较,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祝九袋先是一惊,后一琢磨不免苦笑起来,无奈之下只道:“祝某言尽于此,还请好自为之!告辞了!”
说完看了眼钟不负,又是微微拱手,见钟不负心领神会,这才离去。
沈渊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别的他倒也不会如此失态。
只见沈渊转过身来,与诸人言道:“何有道既然想算计我等,不如趁此机会,咱们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下山将他除掉!”
话一说完,只听禾南絮道:“好!本姑娘与你同去!”
“杀何有道这狗贼,怎能少了老身!”
只见蛇婆婆冷哼一声,走上前来,“沈家小子,有些骨气!咱们这便动身!”
沈渊点头称是,又看向钟不负,只见钟不负叹了一句,道:“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瞧见钟不负这般作态,沈渊只觉胸闷,不过想起在平凉城时钟不负对他的一番忠告,还是压下火气,道:“大哥请讲!”
钟不负稍加思量,随后道:“你可还记的你我重逢之日,我与你说的?”
“兄长之言,不敢忘!”
钟不负点一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为何还要下山?”
“良机难得,若他还在镇中,有我、兄长、还有蛇婆婆、南絮姐姐,另外还能叫上赵大哥,咱们几人齐心合力,我便不信,今日杀不了此贼!”
玄虚道长在一旁瞧着沈渊愈发气急,未曾作声,但却是微微摇一摇头,只看钟不负如何来劝。
钟不负微恼,道:“方才那祝九袋好言相劝,你却只当他藐视于你,心怀恶意,这才失了分寸!我早就发现,一旦说到何有道,你便按奈不住报仇之心,你十三年都等过了,还在乎多等几日么?”
这时沈渊也急道:“有此良机,可一举杀之,何必再等!”
“你且听为兄的说完!”
钟不负开口打断,接着道:“你不要忘了,公冶前辈还等着搭救,你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救你师父!”
“这。。。。。。”
见沈渊迟疑,蛇婆婆啐了一口,道:“那何有道与你无仇,你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怎能晓得这等血海深仇之痛!”
“婆婆此言差矣!”
钟不负朝着蛇婆婆一抱拳,肃然道:“钟某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沈渊乃我义弟,自然同仇敌忾!只是眼下当以救人为重,即便此刻那何有道还在镇子上,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何有道假借祝九袋之口,引我等上钩?”
蛇婆婆闻言,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祝九袋从头到尾皆是在哄骗我等,为得就是引我们下山,好落入何有道的圈套之中?”
钟不负暗暗惭愧,心道:“祝九袋啊祝九袋,眼下为了不让他们铤而走险,只能委屈你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不过是猜测罢了,难免这祝九袋不是第二个谢大有,别忘了,眼下这祝九袋与何有道可都是效力于西厂呐!”
“如此说来,”
蛇婆婆慢慢踱着步子,缓缓说道,“你这些话倒也不无道理,沈家小子,你意下如何?”
说罢看向沈渊,只见沈渊也是沉吟良久,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玄虚道长终于开了口,道:“沈渊小友,莫要被一时之怒蒙了心眼,凡是当冷静三思。”
沈渊想了又想,道:“我还是要下山,今日若不去瞧上一瞧,我寝食难安,即便不动手,也当去探一探这何有道的底!”
这回却轮到了蛇婆婆犹豫不决,道:“你便不怕是圈套?那何有道诡计多端,这等算计他还是做得出的!”
禾南絮看了看沈渊,眼中含情,随后对蛇婆婆道:“婆婆,你且再山上等着,我与他同去也好有个照拂,定不会让渊弟冒险便是。”
不待沈渊说话阻止,钟不负抢先说道:“南絮妹子,此行危险,还是让我同去罢,你在此照顾婆婆!既然义弟他一意孤行,我这做兄长的自然要陪着走上一遭!”
沈渊心中一暖,咧嘴笑了笑,不及禾南絮反驳,便附和道:“哥哥所言极是,南絮姐姐,有大哥随行,我定不会冒险行事,你放心在此等着便是!”
言尽于此,禾南絮与蛇婆婆也不再固执。
而沈渊、钟不负二人整理一番便下了山去,直奔那弹筝峡外的镇子。
此刻天色已暗,各家各户也都掌了灯,昏暗之中家家灯火闪烁,从山上瞧着倒也显得安谧。
自送走了那群凶神,这酒楼掌柜的也算松了口气。
虽然经得此前楼上那一场打斗,使得眼下这店内冷冷清清。
但只要掌柜想起那金饼子,这一双眼睛便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缝,嘴上更是不自觉的乐开了花。
忽然一道人影踉踉跄跄的闯进门来,吓得掌柜的跟伙计一个激灵。
只见那人低着头,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走近前来,问道:“掌……柜的,楼上的人可尽都离去了?”
掌柜的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心里头嘀咕着:“这不是下午,从楼上先下来的那人吗?”
瞧着眼前情形,掌柜的更是不敢怠慢,只怕惹祸上身,忙道:“还有,还有两人未走。”
“两个人?”
听着此人自己嘀咕,掌柜的也不敢搭腔,只见这人转身往楼上走去,那店小二看走路不稳,正想跟过去扶上一把,却被那掌柜的一下拉住,瞪着眼睛,连连摆手。
二层雅室当中,何有道正在小酌,一旁丁胜陪着,一边吃酒一边伺候着师父。
听得有人上楼,何有道嘴角一扬,朗声道:“曲大侠,何某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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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来取人头()
待沈渊与钟不负二人行至镇口,只见这街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
在外行走的不是武林上的侠士,就是绿林道儿上的好汉,这夜里出来的,大都是要去吃酒快活的。
赶上崆峒山这场大会,倒是叫这处原本静谧安宁的小镇多了些许的热闹嘈杂。
当然,在有些人的眼中,还多了一丝杀机。
何有道早已离开了此地,这酒楼的二层的雅室之中,独剩下曲丹心在那自斟自饮,那神色则是满面的阴狠。
他心中愤恨交加,一想起方才他跪地求生,还有何有道脸上那轻蔑而得意的神色,他便恨不得一剑自尽,以洗屈辱!
只瞧他又猛吃了一碗酒,随手便将碗猛地摔在地上,只听“哗啦”一声,四分五裂。
曲丹心那目光落在眼前横在桌上的长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倏地将剑抓在手掌,随即只听一声清吟,长剑登时出鞘!
这雅室内灯火通明,那剑身映着光,锋芒毕露,光可鉴人。
曲丹心将剑举在眼前,以此为镜,看着剑中自己那狼狈苟且的模样,目光中杀意陡现,睚眦欲裂!
只听他咬牙切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吸了一口气来,横剑便欲自刎!
正当这剑刃将将挨在脖子上的那一瞬,曲丹心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从他这柄宝剑上传来,登时这额头与背脊便淌下了冷汗!
只见他将宝剑“仓啷”一声便扔在了地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晃晃悠悠的往后一个趔趄,侧身跌坐在椅子上。
瞧着这一桌酒菜狼藉,曲丹心不忍再看,就这般双目紧闭,坐了好半晌这才又张开了眼睛。
起了身,弯腰重新拾起了宝剑,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即归剑入鞘,推门而出,面容冷淡,自顾下了楼去。
那掌柜的瞧见了不敢多言,店小二给掌柜使了使眼色,掌柜的忙不迭的摇头,皱了眉头瞪了眼这小二,店小二还算有些眼力,见掌柜的已是如此这般,自然是知道进退的。
将这瘟神一般的人物送走之后,这主仆二人这才真正踏实了下来。
见曲丹心彻底走远,消失于灯火阑珊之间,店门口那掌柜的转过头来便沉声骂道:“你这蠢物,挤眉弄眼,没见你这对招子挤出来,没眼力的东西!”
店小二哭丧着脸,想着没来由一顿骂,心里头委屈,忍不住道:“那狂寇一个人在上头吃了两坛子好酒,糟践了一桌子山珍野味,还那么一通折腾,将楼下的客人又全都吓走了,小的也是想问问这钱怎的来算,掌柜的你骂我做甚?”
“放你娘的狗臭屁!”
掌柜的一听,登时便急了,“算他奶奶的甚么钱,你这厮若是不要了性命,莫要连累老子!”
话音才落,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掌柜的,当真是好大的火气呐!”
掌柜的闻音瞧去,只见迎面而来这两人也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尤其是那年轻俊俏的,身后更是背着一柄宝剑。
正是沈渊、钟不负二人。
掌柜的不知是谁,但不禁暗暗苦恼道:“才送走了一波,又他娘来了一波!”
左右现下没别的客人,也不理会方才钟不负这一声问,只摆了摆手道:“打烊了,二位客官要是吃酒,还请另寻别家吧!”
说罢,转身瞪了眼店小二,店小二应了一声,二人便匆忙忙进了屋子,一左一右就要关起门来。
见状沈渊眉头微皱,当即拔出剑来,往前猛地垫了一步,一剑赫然刺出,卡在两扇门的中间。
那剑锋只差毫厘便能削掉掌柜的鼻子,只见掌柜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而那店小二更是吓得呆在当场,连动也不会动了。
随后沈渊上前一步,将门又推了开。
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掌柜,不禁摇头,边收了剑边道:“掌柜的不必惊慌,我等并非歹人,也并非要来吃酒,只是要向你打听个人。”
这掌柜的吞了吞口水,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店小二也醒过了神,见眼前的人并非要大开杀戒的,壮了胆子将掌柜的搀扶了起来。
钟不负此时也跟了上来,道:“尔等有一说一,莫要诓骗我兄弟二人,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沈渊知道钟不负此言不过是吓唬这主仆罢了。
只因方才明明听得这二人的话中有些蹊跷,再加上这街上才打了一更天的梆子,他们便要打烊,更是惹人奇怪,故而才唬他一唬。
遂见那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忙答应道:“两位大侠,小的不敢相瞒。。。。。。”
只听沈渊道:“这人穿着一身绛紫色团花圆领的直身,头戴着方巾,双目细长,唇上长着髭须,”
接着想了想,又往自己这耳下比了一比,接着道,“大概有这么高,这人你可见过?”
虽然暗中交锋多次,可何有道眼下甚么模样沈渊还真的不知,这些还是他问了祝九袋才知道的。
掌柜的一听,这不是此前那官家的老爷么,心道:“这二人莫不是也是官府里的人物?”
一念及此,掌柜的更不敢怠慢,只道:“见过,见过,不过这为老爷带着一个随从早早便离去了,约莫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沈渊暗暗叹了口气,直道可惜,又问道:“那人往哪里去了?”
酒楼门前的这一条街乃是贯通东西,往东是去平凉城,往西便是上崆峒山。
掌柜的想了一想,指着东边道:“小的瞅见那年纪轻的老爷带着一群人往崆峒山上那方向去了,这个年纪长的带着他那随从便往东边走了。”
“东边是平凉城了,眼下城门怕是已经关了。”钟不负道。
沈渊点点头,道:“总不能白白下山一趟,且去瞧瞧罢。”
这时那掌柜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眼前二人亦属朝廷,遂忽然问了一句:“二位大侠可是那些老爷们的同路人?”
沈渊冷哼一声,皱着眉头道:“非也。”
说罢便要离去,突然又听钟不负问道:“适才听尔等说甚么要了性命,可是遇上了甚么麻烦?”
沈渊一听,暗道:“正是如此,若是这掌柜的当真有甚么麻烦,能帮上一把便帮上一把,总归是遇上了,也不好坐视不理,也算不枉这掌柜的受了自己这一番惊吓。”
于是说道:“倘若真是遇上麻烦,不妨与我二人说上一说,或许能帮上一帮。”
掌柜的闻言,眼珠子微微一转,在心里头当即权衡了一番,随即拱一拱手,连忙道:“不劳二位大侠,不过别人耍酒疯罢了,小的已是见怪不怪,虽然都是江湖人士,但好在没有为难小的,不想方才一番牢骚却被二位大侠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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