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低着头撇一撇嘴,岳化龙暗啐了一口,心里头发着狠。

    不过苏婉儿全然不觉自己方才这话有何不妥,而仇翁也是面无表情,只等着二人答话。

    “呦,本座倒是忘了,你们二人还跪着作甚,快快起来,难道就让本座就在此站着说话不成?”

    苏婉儿那双目之中宛若盛了一汪秋水,波光潋滟、流光溢彩,透着一丝狡黠和一丝玩味。

    公羊叟偷瞄了眼,也看不出这位美若天仙的副帮主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慌乱之中拉了一把岳化龙,起身说道:“是在下怠慢了,副帮主还请室内叙话!”

    当即让出了一条道,请了苏婉儿与仇翁一同进了这奇兵堂的正堂。

    不及公羊叟相请,苏婉儿自然而然便坐了上座,仇翁一旁而立,就如寻常老仆一般。

    公羊叟命人奉了茶,随即屏退了其余的弟子,与岳化龙站在下方,颔首而立,不敢抬眼直视。

    仇翁咳了一声,冷声说道:“方才副帮主所问,你二人还未作答,老夫也想知道,你二人入了我天罗帮后,是否也会如在崆峒派这般两面三刀,不忠不孝?”

    此话一落,苏婉儿白了眼仇翁,暗怪他无趣。

    只是这话比方才苏婉儿说的还要难听,岳化龙当即便脸色铁青,忍不住喊道:“仇翁,我岳化龙虽然武艺比不过你,但也不是任你等如此轻辱的!”

    公羊叟大惊失色,急忙拽了岳化龙,那岳化龙心头有火,岂能服气!

    还要说话,便看见公羊叟变了脸色,瞪着自己。

    也不知为何,这岳化龙平日里莽撞无礼,却最是听公羊叟的。

    那岳化龙气得眼角直跳,重重打了一个鼻息,“哼!”的一声,转过身去。

    “岳堂主向来莽撞,但却是个实心眼儿的,嘴里口无遮拦,还望仇翁与副帮主不要怪罪!”

    瞧着公羊叟一番卑颜屈膝,苏婉儿掩嘴娇笑不已,只道:“都怪仇翁,吓着了人,岳堂主性子直爽,可爱的紧,倒是有趣,婉儿又岂会怪罪?”

    说话间,其音靡靡,听得岳化龙与公羊叟心里头是又酥又痒。

    而这岳化龙,眼下脸色微红,如灌了几盏美酒一般,晕头转向,方才那一肚子闷气竟是再也发不起来。

    仇翁冷哼一声,暗自运功,心里却嘀咕着:“妖精!”

    “两位堂主,”

    苏婉儿起身说道,“方才婉儿所问并无他意,只是婉儿身为副帮主,总要有识人之明,故而出言试探,不过眼下瞧见岳堂主如此反应,婉儿便知二位定然是对我天罗帮忠心耿耿,”

    说着话突然一顿,看向公羊叟,笑道,“对么,公羊堂主?”

    公羊叟忙躬身拜道:“副帮主明察秋毫,我等岂敢不效死力!”

    苏婉儿玉手轻抬,让公羊叟不必多礼,道:“公羊堂主言重了。”

    此时那岳化龙脸上红晕未褪,脑袋发热,眼下只怕为了苏婉儿,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尤其是听得那句“可爱的紧”,更是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只听他插话道:“副帮主不怪罪岳某方才失礼,是岳某三生有幸,既然副帮主如此宽宏大量,自今日起,岳某的命便是副帮主的!”

    岳化龙这话一出,使得公羊叟顿时冷汗直冒,暗暗运起内力,却发觉体内气血如潮,真气乱行,这才恍然,看向苏婉儿的目光立刻变了,急忙暗自调息,片刻之后才缓了过来。

    如果说此前那惶恐是装出来的,那么公羊叟此刻眼中的惊骇则是发自肺腑。

    公羊叟忽然觉得仇翁方才这话虽然难听,却未尝不是在提醒自己,言外之意即是:“倘若敢心生二意,又岂能逃得过天罗帮的追杀。”

    一念及此,便想到那一枚青铜鬼面的令牌来!

    公羊叟瞬间打了一个寒颤,暗道:“这天罗帮之人,果真都不是善与之辈!”

    这鬼面令乃青铜所铸,乃是天罗帮的信物!

    江湖上皆知,见鬼面令,如见阎王。

    只因天罗帮每每杀人之前,便会将这鬼面令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要被杀之人的身边,待将人杀死之后,再将鬼面令收回。

    久而久之,江湖之人一旦见了这鬼面令,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更有好些人都不用天罗帮刺客出手,就被直接吓得肝胆俱裂而死!

    而有些人仗着武艺高强,偏偏要会上一会这天罗帮的杀手。

    只不过天罗帮一众刺客竟是没有一次失手,这才是天罗帮最为恐怖之处。

    当初公冶和被擒之后,公羊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与岳化龙在平凉城吃酒时,那店中的伙计竟分别给二人递上来一枚青铜鬼面令!

    二人本已吃的酩酊大醉,仔细瞧来这令牌,登时便吓的醒了酒,再去找那伙计,却是再也无处可寻!二人坐立不安,只得匆忙回了山上,一同躲在公羊叟的奇兵堂之中商议对策。

    谁知当夜便有几个杀手寻上了他们,这二人原以为自己必然会惨死当场,却没想到这几人却是替天罗帮帮主来给他二人传话的。

    即便公羊叟老奸巨猾,也猜不出天罗帮到底何意。

    但听得天罗帮主魏墨指使他们要召开屠魔大会,且命自己设法除掉骆飞云时,便知道天罗帮所图不小!

    他本不愿应承,只是他若不应,这鬼面令便要由天罗帮派人来收回。

    权衡利弊之后,公羊叟拉着岳化龙当即便效忠了天罗帮,只言定不辱命,更说要将崆峒派拱手献上,以示诚心。

    此刻,公羊叟将那日所言与苏婉儿讲明之后,只见苏婉儿抚掌赞道:“二位肯择良木而栖,实在有先见之明。如今也不瞒你二人,可知这六扇门否?”

    二人点头,这时便听见仇翁言道:“六扇门是天罗帮,而天罗帮却不仅是六扇门,此话可懂否?”

    公羊叟想了想,点一点头,却见岳化龙蹙着脸,摇一摇头。

    苏婉儿笑道:“你们只须尽心为帮内分忧便好,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你们且记着,天罗帮的志向绝非燕雀可知。”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在公羊叟的心中却如平地惊雷!

    话锋一转,苏婉儿又问道:“那付连城。。。。。。”

    公羊叟像是早就知道苏婉儿一定会问,遂有些得意道:“付堂主在我手上有些把柄,故而对我言听计从,副帮主不必多虑!”

    “不知是何把柄?”

    公羊叟讪笑道:“请恕在下不能相告,在下也曾答应过付堂主,他与骆夫人苟且之事绝不能外传!”

    岳化龙一听,满脸的不屑,道:“跟副帮主有甚么不能说的。。。。。。嗯?”

    此事苏婉儿也是笑得花枝轻颤,美艳动人,笑道:“公羊堂主言而有信,果真是个妙人。”

    这时公羊叟嘿嘿一笑,忽然问道:“在下其实有一事相问,不知副帮主可否解惑?”

    仇翁冷下脸来,道:“你想问什么与老夫说便是。”

    苏婉儿摆一摆手,道:“无妨,且让他说来听听。”

    “在下想知道,那峨眉四老是否也如我等一般,也接到了鬼面令?”有此一问不过是公羊叟想确认自己心中的推测罢了。

    只不过瞧着仇翁脸色渐寒,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忐忑。

    这时候,只见苏婉儿收了笑脸,淡淡说道:“仇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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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哎呀呀!”

    玄虚道长所居别院之内,各人正要回房歇息,便瞧沈渊突然跳脚大叫一声。

    拍着额头,左右踱着步子道:“浑将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众人被吓了一跳,不知何故。

    禾南絮眨一眨眼,轻轻问道:“不知是何事让你如此焦急?”

    只见沈渊懊恼不已,说道,“全怪这曲丹心,下山时还想着往天音堂去一趟,那罗五方、公孙夫人他们此刻只怕还在天音堂相候!”

    “正是!正是!”

    钟不负反映过来,忙道:“义弟,咱们还是要下山一趟,人家拳拳相助,总不能爽了约,寒了人心!”

    二人说着话,同玄虚道长告了一声罪,抬脚便要往山下去。

    禾南絮突然想起那天音堂的林月瑶来,心头没来由的一紧,也不与蛇婆婆说上一句便径直追了上来,同时喊道:“本姑娘要同去!”

    蛇婆婆也不恼,瞧着禾南絮远去,心里头又有些宽慰,又没来由多了一丝忧愁和不舍。

    玄虚道长抚须笑道:“常言道,女大不中留,蛇婆婆总不好将絮儿姑娘看在身边。”

    蛇婆婆再如何待人冷漠、不近人情,也不好于玄虚道长身前造次,毕竟玄虚道长身为武林泰斗,德高望重,蛇婆婆自然敬服。

    听得玄虚道长这话,蛇婆婆当下作了一个万福,道:“道长此言老身理会得,只是絮儿父母早亡,老身辛辛苦苦将这丫头拉扯大,早已视为亲孙,自然是不舍,不过眼下絮儿她年纪不小,早早嫁得良婿也算是了了我这一桩心事,待老身下去之后,也能同她阿爸阿妈有个交代。”

    玄虚道长目光投向着大门外,笑道:“我瞧絮儿姑娘与沈渊小友情投意合,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若蛇婆婆愿意,待救出公冶兄来,贫道来做这个媒,也算全了一桩美事,不知意下如何?”

    听得玄虚道长这些话,蛇婆婆有些迟疑,只道:“夫婿之选虽说还是絮儿自己喜欢的好,不过嫁娶乃终生大事,马虎不得,老身还是想在观察一些时日,倘若这两个小的能够情比金坚、矢志不渝,那老身便无话可说,到时候再请道长来做这个媒,可好?”

    玄虚道长问道:“听你这话中之音,莫非蛇婆婆还想摆关设阵,以试沈渊之心?”

    蛇婆婆笑而不语。

    玄虚道长捋一捋长须,笑道:“蛇婆婆果真用心良苦。”

    这山路本就险峻难行,白日里顺着路走,从玄空堂至天音堂尚需小半个时辰的工夫,而夜里目难视物,只得打着火把,趁着月色,奋步疾行。

    好在三人轻功皆是不弱,未用良久便至天音堂外。

    不过此时天音堂的山门已闭,万籁俱寂,唯有那弹筝湖经得东风轻抚,似隐隐传来筝音。

    四周漆黑一片,倒是大门外两旁挂着的一对红纱灯,格外显眼。

    沈渊上前去叫门,不一会的工夫便听里面有人问道:“谁啊?”

    “在下沈渊,深夜冒昧前来,还请通报柳前辈。”

    那里面人一听,“吱呀”一声便开了门,一个白衣秀士忙拱手言道:“沈庄主,快快有请,有贵客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渊连称惭愧,问道:“可是烈火刀罗五方、还有公孙夫人他们?”

    那天音堂弟子称道:“正是,几位且随我来!”

    少刻,那天音堂弟子带着沈渊三人行至一座楼前,这天音堂亦是依山而建,眼前这座两层阁便建在院中一处高地之上。

    立在门前,沈渊仰头而视,只见那木匾篆着三个字,问花阁。

    “师父她老人家,正陪着公孙夫人还有罗大侠他们在里头叙话,已经候着几位许久了。”

    那弟子说着话,引着他三人便上了楼去。

    问花阁本就是会客之所,内里布置虽不奢华,但却处处透着风雅恬淡。

    看得沈渊不住的点头,暗道若是在此处住下也是叫人心中舒畅。

    登上楼来,为免得失了礼数,沈渊三人便立在屏风之后,待那天音堂弟子前去通报过后,这才将三人引进了正厅之内。

    “实在过意不去,让诸位久候了!”

    钟不负为沈渊兄长,论资排辈也当他来出头说话,方显着规矩。

    他这话音一落,沈渊急忙欠身拱手,忙道:“说来惭愧,都怪在下疏忽大意,加之适才我与大哥相遇之事实在是始料未及,这才误了时辰,险些忘了这间事来!”

    这时禾南絮也是朝各位揖了万福,又道了一句:“拜见师叔。”

    沈渊顺着禾南絮这一句话,抬头瞧去,只见那主位之上坐着天音堂主柳四娘,雍容清雅。

    再往两侧一看,左侧首位之人一身月白色直身,身材魁梧。头戴大帽,四十左右的年纪,粗眉大眼,短须络腮,正是洞庭湖归月庄的辛庄主。

    然后便是那皮肤黝黑的烈火刀罗五方,还有性子泼辣,朱唇粉面的公孙夫人。

    对面为首则是武夷山九溪派的夏掌门,此人一身鸦青色直裰,头戴方巾,双目炯炯有神,唇上髭须浓密,若看年纪约莫与辛庄主相仿。

    下方端坐一人,灰布的直身,头上戴着六合帽,其貌不扬,正是天柱山的高人左明丘。

    最末一人,沈渊却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此人肤色古铜,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