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同时听得柳四娘谢道:“能得少林、华山派相助,老身感激不尽!”
海远禅师、冯仕轩和季无涯简单客气了一句,又听蛇婆婆接着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动身,听得这番消息,只恐迟则生变。”
钟不负也道:“正是,蛇婆婆所言极是,天罗帮行事诡秘,谁也不知他们何事下手,但有一点可以断定,那鬼面令头一日发了出去,次日他们必会回收,倘若失手,负责这面令牌的刺客、杀手必然会付出一些代价。”
冯仕轩忍不住问道:“失手的刺客会是甚么代价?”
钟不负抬眼看过去,沉声道:“轻者断指、断肢、重者引刀自尽,从前没有这般规矩,如今更可恶的倘若有人故意放人,但有妻儿的话,只怕。。。。。。”
这些话听了,叫众人头皮发麻,谁能想得到,这世间竟有这般苛刻、狠辣歹毒的规矩!
钟不负接着道:“闲话不再多说,咱们早去才是。”
诸人点头,当即同行出去了别院。沈渊心下惦记着自己师父,想着马上就要重逢,心里头更是五味杂陈。
正走着,忽然察觉目光投来,一侧脸见是禾南絮眼中关切,心中一暖,微微一笑。
这一幕恰好又被林月瑶瞧见了,这滋味不禁有些酸楚,又没来由的有些自怜起来。
余光正好扫了一眼,沈渊这才发觉林月瑶眼下换回了女装,穿的是禾南絮昨日那身淡绿色的褙子,两女身形相差无几,故而林月瑶穿上禾南絮的衣裳亦是显得格外出众,清雅出尘。
不过漂亮归漂亮,这胸口里头没有这个念想,也没有装下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渊自然不知这女儿家的想法,眼下只是一门心思念着搭救师父,还有这天罗帮的事来!
是有人与崆峒派结了仇,故而请得天罗帮来;还是说这天罗帮另有所图?这疑问萦绕在沈渊与钟不负的心头,因为他二人知道,这如今的六扇门便是天罗帮!
莫非这其中还有朝廷的背景?再者说来,这汪直特意来赶这场屠魔大会,到底为得什么?难道与六扇门是一路的么?
边走便想,沈渊一念及此,看向钟不负,只见钟不负也看向他来,当即沈渊便知,钟不负与他竟是想到了一处去。
一行人往玄空堂大殿的擂台处走着,同时那擂台周围震惊过后,峨眉四老见沈渊不在此处,白鹭师太冷哼一声,自语道:“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色,昨日里得了便宜,今日就做了缩头乌龟!”
听罢如此恶语,以赵汗青的性子决计不会坐视不理,当即站出来替沈渊说话道:“白鹭师太,你身为武林前辈却如此说话,就不怕找人非议吗?”
白鹭师太斜着扫了一眼,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北侠赵汗青,怎么,听闻如今你自甘堕落,竟与沈渊、钟不负这等下三滥的恶匪为伍,你还有何颜面在贫尼面前聒噪!”
这一句话叫许多人为赵汗青鸣不平,在底下纷纷说着白鹭师太的不是。
白鹭师太全不在意,朝着众人冷笑道:“在这擂台下头嚼舌头根算得甚么本事,若有本事的可站上台来,贫尼方得一口宝剑,正要试试此剑之利!”
说罢,右手持剑横在身前,睥睨台下,随即这说话声便渐渐息了。
只是这赵汗青乃是血性汉子,又岂会惧她?当即朗声笑道:“好!今日赵某倒是要领教领教峨眉四老的高招!”
正要上台,便见玄虚道长起身说道:“两位且慢!”
这短短一句看似并未使着多大气力高喊,但这声音却如响在众人耳边一样,峨眉四老面面相觑,神色凝重,可见四人皆为料到玄虚道长的内功造诣比之他们四人要强上不少。
虽相似于佛门狮子吼,但却无那般震耳欲聋,只是悠扬浑厚,让人心境平和。
正因如此,才更显出玄虚道长于内力之深厚、运用拿捏之精妙。
玄虚道长看似不经意间使出这一招来,实则不乏敲山震虎之意,而峨眉四老那一半狂妄劲头,眼下正是收敛了不少。
尤其是白鹭师太,虽然一口怒气憋在心口,却又不敢再多言,只是盯着玄虚道长,等着后话。
玄虚道长德高望重,赵汗青极为敬重,与白鹭师太不同,他当即躬身拜道:“前辈有何教诲,晚辈洗耳恭听!”
再瞧玄虚道长抚须笑道:“赵堂主,莫要心急,眼下昆仑、崆峒两派恩怨未了,白堂主与廖女侠还在擂台之上,不妨稍后片刻。”
话音一顿,看向白鹭师太,玄虚道长那目中古井无波,倒是让白鹭师太心中一紧。
这时又听玄虚接着问了一句:“白鹭师太,你们四位一路辛苦,这肝火微盛,何不且去歇息观战?不知四位可愿给贫道一个薄面?”
这话里颇具讥讽之意,白鹭听了脸色难看,没有作声。
四老素来以青松真人为首,便听他言:“玄虚道长的面子天大,我等师兄妹岂敢不等?”
言罢,招呼人将铁笼抬到擂台下头,青松真人招呼了一声,这便领着其余人等下了台去。
毕竟峨眉四老乃是青云子的师叔,青云子叹息一声,起身相迎,不过四老看他一眼,冷哼一声便绕了过去,分别入座。
再瞧余寿松这四人,行至青云子身前,到底是心虚了几分,唯唯诺诺,先前那趾高气扬再无半分。
玄虚道长看向笼中公冶和,见其精神萎靡,眉头紧蹙,看向四老、青云子还有骆飞云,问道:“公冶和毕竟年迈老朽,不知可否松绑,留一分颜面?”
贺冲云见公冶和这般境况,亦是揪心不已,附和道:“正是,毕竟他原本是我华山派之人,也算是给我华山派一个面子。”
谭真智轻哼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掌门师弟你莫忘了,他被师父逐出了师门,早已不是我华山派的人了!”
贺冲云一时语噎,面无好色扫了眼谭真智,便不再做声。
青松真人朝着谭真智点头称道:“谭兄所言甚是,公冶和眼下无门无派,身为魔道,人人得而诛之,没有严刑拷打已是仁至义尽,玄虚道长莫非你身为武当派掌门还念着与剑奴的旧日情分吗?”
骆飞云也道:“正是,青松真人此言有理,松绑一事没甚必要。玄虚道长,现下乃屠魔大会,屠的便是这公冶老魔,道长莫要因他这魔头,而毁了自己的名声!”
青松真人与骆飞云往青云子身上看来,只听他道:“这。。。。。。”
玄虚不待青云子说话,便抢过话头来,道:“管他甚么虚名,贫道看得开,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听得此言大有深意,青松真人试探这问道:“难道玄虚道兄准备自堕邪道,欲救此魔不成?”
话音一落,便听人群外突然一声高喝:“搭救家师,自然由我沈渊自己来救,岂能劳烦玄虚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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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师徒相见()
沈渊一句话,有如一石投入静水,水花四溅,泛起涟漪。
峨眉四老神色不善,尤以青松、白鹭二人最甚,只见他二人脸上阴沉若水,目带寒光。
众人顺声看去,只见沈渊一马当先,走进场中,随后便依次见得海远禅师、冯仕轩、季无涯三人紧随其后。
见得这三人同沈渊一齐出现在此,不由引得众派之中一些有心之人人心中犯了嘀咕,尤其是那曲丹心。昨夜里那命案已然是纷纷扬扬,而如此情形之下,少林、华山两派之人还能毫不避讳与沈渊同行,可见至少这两派分明是不信这四起的谣言。
曲丹心如鲠在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过此时众人目光全被后面几人所吸引住了。
天音堂林月瑶之名,可谓上下皆知,当此女蓦一出现,除了一些不相干的只觉惊艳之外,崆峒派各堂中人皆是一惊。
不过,使他们更是倒吸冷气的,是紧接着便瞧见了柳四娘款步而来!
骆飞云当即站起身来,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骆飞鸿见其兄眉头紧锁,知道是又惊又怒,忙道:“兄长息怒,莫要让其他门派看了笑话。”
骆飞云毫不理会,只听他声音稍大了几分,又问道:“她为何会出现在此!”
秦山关支支吾吾的,拱手低声劝道:“掌派,既然柳堂主已经来了,不妨先将这事放在一旁,柳堂主向来忠心,必不会叛出我崆峒派,与那天罗帮勾结。”
骆飞云闻言斜了一眼秦山关,只道:“若非里外勾结,她又如何能从那开阳阁中逃脱出来!”
公羊叟故意叹息一声,道:“老夫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骆飞云道。
公羊叟面色微微尴尬,手指头捻着胡须,看了眼秦山关道:“秦老弟与柳堂主相交甚厚,故而说了些求情的话来。原本老夫也不信她柳四娘会勾结外敌,没想到,哎!”
秦山关不解,骆飞鸿气这公羊老头乱嚼舌头,正要说话,却见付连城低声道:“公羊兄,话要说明白,凡事当讲实证,虽说柳堂主平素里看你不惯,却也容不得你落井下石!”
正待崆峒派众人瞧瞧议论、其余各派也是暗自琢磨的时候,只见柳四娘、林月瑶师徒想钟不负、蛇婆婆等人点头称谢过后,便朝着擂台上缓缓行去。
公羊叟瞧见,努了努嘴道:“掌派、诸位,这还瞧不出来么?适才老夫便发现沈渊与钟不负不见踪影,没过多久,钟不负独身前来又请了蛇婆婆与那姓禾的丫头,定是他们摸去了开阳阁,只怕那些弟子此刻都糟了毒手了!”
骆飞云心头愤恨,沉声骂道:“沈渊、钟不负此二人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崆峒派无人不成?”
也不知是岳化龙有心无心,呲牙咧嘴忍着疼,咕哝道了一句:“说不准天罗帮就是沈渊请来的,那钟不负据说原来可是天罗帮的副帮主哩!”
这话说完,骆飞云等人皆是脸色凝重,这岳化龙虽说一副浑样,可眼下说得这话却是未必没有这等可能。不过他们却未能发现,公羊叟的眼中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乱,公羊叟眼下就是要这一个乱字,而且这崆峒山上越乱才越好,只有这样,他才好有可趁之机,亦或者说是能够给天罗帮创造可趁之机!
岳化龙这般落井下石,正是恰到好处。如此一来,崆峒派那些个蒙在鼓里的堂主们看向柳四娘、沈渊等人的目光,怀疑之色更甚!
尤其是骆飞云,几乎便相信这天罗帮正是柳四娘、沈渊请来的,而在他心中,柳四娘与沈渊必有不可告人之目的,那沈渊应是为了救人,至于柳四娘,或许她早就觊觎这崆峒掌派之位!
念及此处,骆飞云愤恨之色更甚,若非当着江湖上诸派人物的面前不好发作,恐怕骆飞云眼下便要同柳四娘、沈渊讨一个说法!
柳四娘行至擂台之前,见白无影还有昆仑的廖紫霞对立于一旁,峨眉四老亦在台上,方才在外已大致耳闻场中发生之事,她有意上台,却故意在擂台下停住静候。
众人不解,不过瞬间便明白,原来是沈渊不管不顾,直奔着铁笼而去!
峨眉四老杀机渐起,只盯着沈渊一举一动,但有劫人之举,他四人必会一同出手,将沈渊击毙当场!
这擂台四四方方,铁笼子正好有一半被挡得严实,沈渊正沿着擂台绕将过去!
乍见笼内情形,沈渊如五雷击顶,当即驻足,呆立当场!
只见笼中公冶和黄发垂髫,凌乱不堪,身形枯槁,双目浑浊而无神,佝偻着身子蜷在一角。身上穿着也是破布烂袄,两只袖子磨成了半截,上下露着破洞,更是无一处干净地方,隐隐发着一股子恶臭。
瞧此情状,沈渊顿时怒火满腔,他深知自己师父受了如此苦难,眼前这些冠冕堂皇之人必然脱不开干系!
尤其是那峨眉四老!
他双拳紧握,浑身更是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可谓睚眦欲裂!
抬眼环视,那眼中恨意滔天,凶光尽显!
骆飞云察觉目光投来,正好与沈渊对视,头一刻还在因天罗帮的事迁怒于沈渊,后一眼竟是心头一紧,好似空停了片刻。不知不觉中,那手心里更是出了一层细汗!
沈渊又瞧向青云子,只见青云子面露愧色,长叹一声!随后目光扫过曲丹心等人,最终落在峨眉四老身上。
白鹭师太脾气暴躁,一见沈渊如此眼神,心里头莫名的有些慌张,当即喝道:“大胆狗贼,凶态毕露,朗朗乾坤之下,你欲做甚?”
沈渊不言不语,只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必会叫尔等加倍偿还!”
见得沈渊全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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