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不过他依旧寄希望于他的神明,他渴望光明之神能赐予他强大的力量。他拿出一根黄金短杖,嘴里用波斯语祈祷着,迎向陆离!
陆离的剑并未出鞘,只瞧他右手剑指亚力昆,举重若轻的一挥,一道真气从指间迸出,还未及近身的亚力昆胸前便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倒飞在地!
这一招,惊了天下!
亚力昆顿时感到一丝屈辱,原来在陆离的眼中,自己根本就不配让他的剑出鞘!
一口鲜血喷出,除了外伤,那一道剑气也瞬间震坏了内腑!
陆离走到跟前,俯视着亚力昆,如同看着蝼蚁;在亚力昆眼中,此刻的陆离却好比天神不可企及。
他突然开始怀疑,他的神为什么不眷顾他这个虔诚的教徒?
鲜血染红了白衣,亚力昆心如死灰。他举起黄金短杖,将一端插入伤口,缓缓按下短杖上面的一颗红宝石,只听到机簧的一声闷响,下一刻亚力昆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烈火燃起的一瞬间,亚力昆以为这是圣火的洗礼,片刻之后,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炼狱!
“是黄磷!”通微离得近,瞧的清楚,那短杖里藏得是黄磷。
叫声惨烈,如杀猪一般,他翻滚着,可偏偏不能立刻死去!余下的两个波斯人早已惊慌失措,各派众人亦是不敢直视。
木荃轻道:“兄长,给他个了断吧!”
忽然之间,陆离发觉亚力昆是个可怜人。他缓缓拔出剑来,让亚力昆得到了解脱。
此刻众人的目光看向那两个波斯侍卫,那两人“噗通”跪倒在地,乞求道:“我们即刻返回西域,有生之年绝不再踏入中土!我等愿以真神名义起誓,只求留我等性命!”
通微道长看向赛大人,赛大人道:“本官有些事还要问清楚,如实回答的话自然会放你们生路。”说罢,几个锦衣卫便将这二人带了下去。
此事了结,陆离又冲着在场诸人施了礼,道:“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为的是见证陆某替天下武林除掉一害,亦是为了荃儿伤势!陆离在此拜托诸位,若能救得荃儿一命,陆离自当报答!”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诺自然分量不轻!但连同七大派,所有人都只能连连摇头。
通微叹息道:“陆阁主,并非我等不愿相助,只是木谷主如今……便是大罗金仙怕也无力回天呐!”
木荃慢慢走到陆离身边,柔声劝道:“兄长,我已时日无多,你亦不必为我奔波,只愿从此你我能永不分离,如此,即便只剩一日寿命,我也无憾了。”
陆离不解,木荃握紧了陆离的手,轻声浅笑:“但有君伴,即为千古。”
话音一落,那即将天人永隔的痛苦随着这八个字慢慢的释然,他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陆阁主,”,赛大人有些煞风景,“还请借一步说话。”
陆离心知肚明,这位朝廷高官心心念念的还是《九字剑经》,他也清楚,那所谓的秘密是何人散布。于是慢道:“大人稍安勿躁。”
只听陆离大声说道:“还有一事!近来江湖传言我蓬莱剑阁的《九字剑经》习之可通仙路、晓长生,实乃无稽之谈,此剑谱虽是我派不传之秘,但也只为人间之物,千年来也并未有人成仙长生。”
众人听了也不住点头称是。
通微忍不住插了句话,道:“那请问陆阁主,如此年纪便入剑圣之境,难道不是这剑谱之功?”
“与武当张真人的太极神功相比,在下只是脚下黄土尔”陆离缓缓道来,“通微道长若能潜心参悟武当神功,自然亦如张真人一般逍遥世外。”
一席话叫通微大汗淋淋,如当头棒喝,通微明白是自己执着了,若非陆离,自己怕是再难守住道心清净,连忙冲陆离施了礼:“福生无量天尊,多谢陆阁主!贫道告辞!”
通微率武当众人下了山去,其他人见得如此,也纷纷告辞,想来或是如通微一般顿时醒悟,亦或是有自知之明。
不到半炷香,此处只剩下锦衣卫与百花谷弟子。
赛大人拱一拱手道:“皇上召陆阁主与本官回京觐见。”
“草民不过山野村夫,怕会冲撞陛下,就不随大人进京了”
赛大人笑着看了看木荃,忙道:“陛下体恤,早早便吩咐道不可强求,不过陛下问这《九字剑经》可否借来一观?”
“请赛大人替在下问问陛下,是要这座锦绣江山,还是要做个逍遥剑客?”陆离平视着赛大人,让这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有些慌乱,这种感觉好似只在皇帝面前才有过。
“大胆!”赛大人故作强硬,“此处有三百锦衣卫,你就不怕我抓你进诏狱?”
陆离轻轻拍了拍木荃的手背,转身便走,只听他边走边道:“便是万军之中,又能奈我何?”
三日后,乌云闭月。
丹崖山后的一处密林中,只瞧两道黑影相会于此。
其中一人道:“陆离失踪了,阁主玉牌现下在姬万里的手中。”
另外一人声音却是言语中透着吃惊:“那秘籍呢?”
“现在剑阁内只有剑招,可心法却不见了,我们还是功亏一篑!”
片刻沉默,只听道:“无妨,总有一天《九字剑经》会到我们手中,我等不行,还有后辈子孙!”
“那我?”
“你不必再回剑阁了,待到合适的时候,我们会再安插合适的人。”
乌云散去,两道黑影也消失无踪。
光阴飞逝,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
第2章 青云义胆()
正午才过,一身灰布直身的汉子骑着马疾驰于官道之上,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纷纷避让,只见那人朝马屁股上狠狠抽了几鞭子,马儿吃痛,一刻不停的奔向永平府城外东南十余里的青云庄而去。
不多时的工夫,马上的汉子远远看到阳山脚下那一片庄院,好生气派。心道:“终于快到了!”
青云庄乃永平府境内的豪门大户,附近百姓若能进到青云山庄做个庄客家丁,也算是一家子衣食无忧。
庄主沈钧,也是永平府境内江湖势力的头把交椅,武功高强,极有侠名,甚得百姓及官府称赞,各路豪强亦无不拜服。
山庄门房的老汉听见马蹄声,出门相迎:“赵伍哥你可算回来了!”门房老汉待那人近前下马,伸手接过马缰,“庄主在书房等你!”
那灰布直身的汉子名为赵伍,乃是沈钧结义兄弟,应了一声:“知道了,祥老伯!”
进了大门,赵伍便轻车熟路往书房来,待及门口,却又顿住,左右思量了片刻,似是打定主意,进了屋内。
“大哥!”
书案前,沈钧正在拭剑,闻声瞧去,放下剑便起身相迎,心切道:“义弟辛苦,快坐!”
沈钧身着青色直缀,头带逍遥巾,年纪三十五六岁的光景,但无论多么英俊潇洒,也抵不住多年江湖,一缕风霜。
他引着赵伍入座,又倒了杯茶与赵伍吃,问道:“京城可有消息?袁大人现下可好?”
才端起茶来,便又放下,叹道:“袁大人下了诏狱,生不如死!”
“啪!”沈钧心中愤愤,拍案而起!
一掌下去,竟是硬生生的在厚重的紫檀桌面儿上留下一道微微塌陷的掌印,赵伍见得此景,也不得不佩服沈钧对于力道的控制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掌力发而不散,想来沈钧的内力也更为精进了。
“大哥息怒!”
“莫非皇上竟不念一丝旧情?土木堡之变,若非袁大人拼死护卫,如今的皇位又怎还能轮着他坐?”
赵伍一惊,忙道:“大哥,慎言!”
冷静下来后,沈钧便道:“我闻门达狗贼贪财,可将青云庄全部家产赠与狗贼,只求赎回袁大人!”
赵伍摇头道:“只怕无用,门达自升任锦衣卫指挥使,便将袁大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好容易做出机会,又怎肯轻易放过?”
“那便去劫狱!”沈钧双拳紧握,“为人在世,当有恩必报!”
赵伍抬眼瞧着沈钧,若有所思,却不作声。
“怎么,义弟有何想法,但讲无妨。”沈钧察觉赵伍似有异议,遂问道。
赵伍一顿,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摇了摇头,道:“大哥既然决定,兄弟自当追随。我只在想,诏狱并非一般人可闯,还需三思而行!”
沈钧点点头,又问道:“义弟还有什么消息?”
“此次进京,我识得一人,名叫杨仪,如今是北镇抚司的百户大人,他曾经是袁大人心腹。”赵伍道,“他偷偷寻到我,只托我带来口信说,大哥若进京,三日后在智化寺外的石榴树下相见,定有分辨。”
沈钧思虑片刻,道:“既如此,你我明日动身!”
“好,”赵伍正要先行告辞,只听外面“呯!嘣!”两声巨响!
赵伍奇道:“眼下又不是年节,谁在放炮仗?”
“听声音是西边院子那边传来的。”沈钧说着便往外走,赵伍跟着身后。
正想唤人问个清楚,就看到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来,边跑还边喊:“庄主,出大事儿了!少爷用炮仗把账房钱先生给炸昏过去啦!
沈钧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小畜生,竟如此顽劣,看我不收拾他!”看了看家丁,又道,“钱先生现在何处,抬回房了吗?还不找人赶快医治?”
“回庄主,已经有人去请郎中了,只是…。只是大家伙没法下手抬他…。”那家丁为难的说道。
赵伍问道“怎么回事?钱十七在哪?”
“在…。。在茅房!”那家丁许是想起来有些恶心,脸上表情也是千变万化。
沈钧铁青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家丁看的沈钧脸色不好,也不敢做些怪样,老老实实答道:“是这样的,当时钱十七正在出大恭,少爷不知从哪找来的炮仗,点着了就扔进茅房,一下子屎尿齐飞,钱十七一身污秽、裤子都没穿上就跑了出来,然后就晕倒了,股下还流血不止!”
“这个逆子!”沈钧极为生气,一脸怒容,“去,你叫人把钱十七抬到屋里,郎中瞧过后过来禀我一声!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带过来!”
那家丁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叫义弟见笑,犬子实在顽劣,实在是平日里疏于管教!”沈钧颇为尴尬。
赵伍却微微笑道:“大哥见外了,渊儿年幼,正是顽皮的时候,待会儿训斥一番,让渊儿长个记性就行了,切不要动了真气!”
又看了看天色,接着说道“时候不早,愚弟先行告辞,明日还要赶路。”
“也好,有劳贤弟!”沈钧本就心事重重,如今劣子又惹出祸事,原想留赵伍用饭,此刻却也实在没有什么心情。
赵伍刚出书门外,还没走两步,便和一个干净俊朗,眉眼间与沈钧极为相似的男娃走了个对头。
那男娃见着赵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稚声童气的说道:“侄儿沈渊,见过叔父!”
赵伍笑着摸了摸沈渊的头悄悄说道:“这么懂礼数,还拿炮仗炸人屁股!”
沈渊嘿嘿的笑道,“那个钱十七不是什么好人,活该!”
“哟,我记得你才六岁吧,小小年纪便晓得好坏了?”赵伍笑问道。
“叔父就是好人,我知道的!哈哈”
赵伍听了,心下有所触动,一时怔住了。
“逆子,还不快滚进来!”沈钧心中有气,听到沈渊说话,大声喝道。
沈渊吓得一个激灵,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赵伍。
赵伍摇一摇头,言语颇为无奈:“你小心答话罢,你爹今日是动了真气!”赵伍轻轻拍了拍沈渊的小肩膀,看着沈渊走进房内。
转过身来,赵伍轻叹一声,离开了院子。
“跪下!”沈钧面带怒容,手执竹条,训道:“小小年纪便学会作弄下人!你可知错?”
沈钧手中条正要抽下,突然冲进一个美妇人,好似母鸡护崽一般挡在沈渊身前,一脸怨气道:“官人好狠的心,亲生骨肉你也能下得这狠手?”
“夫人,你这般护犊,只会害了渊儿!”沈钧左手一边拉着妇人一面说道,“你且闪开,今日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小混蛋!”
女流之辈怎能有沈钧力大,拉扯中一个踉跄蹲坐在了地上。不过眼神倔强,言语间亦透着倔强:“是我这当娘的教子无方,官人执意若打,连我一并教训就是!”
这时沈渊抬起头看着沈钧,目光坚定的说道:“爹!好汉做事好汉当,您打我就好!千万别连累我娘”
听得沈渊稚声童气说出的话还有些担当,沈钧冷哼一声,斥责道:“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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