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启奏陛下,妖道李子龙与太监韦舍相互勾结,密谋造反篡位,已确凿无疑!不过。。。。。。”汪直故作惶恐,不敢再言。
朱见深沉声问道:“不过什么?”
“小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嗯?朕要听听,汪爱卿犯了何罪?”
伴君如伴虎,汪直深知其中道理,亦深知朱见深喜恶。此时此刻,不管事实如何,须先认罪,再邀功,才能让这位陛下认为你办事尽心尽力,又不恃功而骄。
只瞧汪直伏在皇帝脚下,言辞切切道:“启禀陛下,小臣抓住逆贼之前,妖道李子龙与太监韦舍正在万岁山俯查大内地形,随其而行的还有鲍石、郑忠!”
在万岁山上,算是与鲍石、郑忠答成了一种交易。汪直亦算是言而有信,只一句话便将二人从主犯便为了从犯。
“臣将二人驱赶至寿皇殿将四人缉拿,不料妖人李子龙武功高强,与韦舍奋力抵抗,”说着,撩开衣袖,露出手臂,将一道血迹未凝的刀伤亮给朱见深看,“欲杀小臣,幸得百户韦英率人力救,才免得一死!否则,小臣便不能回来见陛下了!”
说着说着,竟是声泪俱下!朱见深走近一瞧,眉间皱起,骂道:“逆贼该死!来,汪爱卿起来说话!”
原来汪直下山时想了又想,便狠下心往自己小臂上划了一刀,又简单止了血,这才来见的皇上。
念汪直忠心,朱见深更是亲手扶他起身!
朱见深又问:“那逆贼呢?”
刚起身,汪直又噗通跪下,哭得更厉害了:“小臣该死,那逆贼武功太厉害,当时情况紧急,为救小臣,锦衣卫合众人之力已将李子龙、韦舍当场诛杀!主犯身死,是小臣的过错!”
“朕叫你起来说话,你怎么又跪下!”朱见深摆摆手,“逆贼死便死了,便是抓来朕也是要杀他们的头!爱卿无罪,反而有功!”
汪直擦了擦眼泪,心中暗喜却未露出形色,只道:“谢陛下体恤!”
又听朱见深问道:“另外你方才说随行的还有鲍石、郑忠二人,他们可带了回来?”
“回陛下,听此二人所言,好似是被韦舍拿了把柄被逼入伙,此刻正押在乾清宫外候旨,陛下可要宣他二人觐见?”
“不见!直接打到诏狱,该杀便杀,该充军便充军!不必再回朕!”
汪直领了旨,忽然又道:“陛下,小臣还有一事,不知该如何讲。”
“但说无妨!”朱见深显然是强压着怒气。
“长春宫内。。。。。。。”
汪直将长春宫的情形与朱见深说了,朱见深听罢险些站不住!袁彬与汪直伸手搀扶,却被他一把挣开!
此刻皇帝面如寒霜,袁彬颔首而立,悄悄扫了一眼朱见深,只瞧他杀机尽显!
天子盛怒,如雷霆万钧!汪直与袁彬相互对视,心中明镜,皇帝要杀人了!
“叫尚铭速来见朕!”
片刻后,一个胖太监穿着御赐的蟒服,惶恐的跪在朱见深面前:“臣司礼监掌印太监尚铭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
话未说完,只见朱见深突然抄起砚台朝着尚铭甩了过去,就听“嘭”一声,一股鲜血混着墨水顺着尚铭的肥脸淌了下来!
尚铭急忙拜道:“臣该死,臣有罪!”
朱见深不冷不热的问道:“既然朕令你提督东厂,那么今日宫中发生之事,不知尚爱卿可有所耳闻?”
今日之事,尚铭亦是才听得一二,不禁冷汗直下,畏畏缩缩的应道:“臣,臣有所耳闻!”
“哦?有所耳闻?”朱见深走近尚铭,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肥胖的身躯冷冷的又问道,“既然有所耳闻,你便与讲讲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朕,还不清楚呢!”
尚铭一个哆嗦:“这。。。。。。这。。。。。。”
朱见深连连冷笑,蹲下用手连连轻拍着尚铭的脸颊:“说不出来了?要不要朕与你讲讲?”
尚铭使劲咽了咽吐沫,只觉得口干舌燥。
突然朱见深站了起来,接着重重一脚踹在尚铭头顶,直接将尚铭踹翻倒地!尚铭连忙爬起来又跪在朱见深面前,求道:“陛下恕罪,陛下保重龙体!”
“保重他娘的龙体!”朱见深再压不住火,连脏话也骂了出来,“今日若非汪爱卿舍命缉拿叛贼,朕他娘的脑袋要搬了家了!”
尚铭偷偷瞧了瞧汪直,那眼中尽是妒火恨意,心中想着:“汪直,且先叫你得意,早晚咱家也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有的人便是如此,自己办事不利,却将矛头指向他人!
汪直似有所感,也不看尚铭,只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这是又听朱见深问道:“尚铭,你抬头看朕的脑袋上,是个什么颜色?”
皇帝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叫尚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尚铭抬头看着朱见深头上的翼善冠,心道:“不是黑色么?还能是什么颜色?”
见尚铭一时不敢作答,朱见深沉声道:“来人!”
朱见深这一声唤,差点吓得尚铭尿了裤子。只见有內侍进殿,又听朱见深道:“传朕旨意,宫中无论是嫔妃还是宫人,不得再进出长春宫!若有人违抗,就地斩首!”
就看尚铭一怔,好似明白了什么,接着又听朱见深对他说道:“朕与你一个折罪的机会!”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你先不用谢恩,这件事若有差池,朕一定不会留着你的脑袋!”
尚铭连连磕头:“请陛下吩咐,臣定不辜负圣恩!”
只听朱见深狠狠说道:“你即刻率东厂之人入长春宫,朕要长春宫内不留一个活物!不过,若是此事泄露一丝,你便等着朕砍你的脑袋罢!”
“臣,遵旨!”
尚铭告了退,出了乾清宫后没多久,长春宫的宫墙内,便飘出一阵血腥味!
乾清宫内,袁彬亦突然跪下,道:“陛下,老臣亦有失察之罪,望陛下赐罪!”
朱见深急忙搀扶,道:“此事或许你们锦衣卫有些许失察,但若非袁大人与汪爱卿通力配合,使逆贼伏诛,当下朕又怎能安稳的坐在这皇位之上?朕赐爱卿无罪!”
袁彬感激涕零,拜道:“谢,陛下!”
汪直机灵,又替皇帝将袁彬搀扶起来。
只听朱见深又道:“经此一事,朕只觉仅有东厂和锦衣卫来做朕的耳目,还有些许不够!朕早有意增设西缉事厂,只听命于朕,替朕监察天下,搜集天下情报秘闻!不受他人节制,即便是东厂也不行!二位爱卿意下如何?”
听皇帝此言,袁彬眉头紧锁,但瞧着朱见深的神情却已是早定下的主意,只说了一句“皇上圣明”便含糊了过去。
再瞧汪直说道:“陛下怎么说,臣便怎么做!臣无异意!”
朱见深看着汪直点点头,道:“如此,朕已有了决断!明日朕会在早朝上告知群臣。”又看向汪直,道:“汪爱卿忠义果敢,这西缉事厂首任提督,便由汪爱卿出任!”
汪直一听,喜形于色,急忙跪谢!
“臣,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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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儿女心思()
且说在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的衙门外,沈渊一把拉过禾南絮的手回了客栈。
路虽不远,却叫禾南絮的心脏如小鹿乱撞那般慌张。
沈渊也未曾多想,这一路心里头尽是报仇,脑子里亦是乱的,也忘了这男女授受不亲,这手更是浑然不记得松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更有甚者指指点点,暗中辱骂二人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直到了祥福客栈前,沈渊只觉手中湿热,这才反应过味来,急忙松开手来。
二人局促不安,只见禾南絮微微翘脚,将手背过身后擦了擦手心的汗,同时,沈渊亦是脸上发烫,手掌笨拙的往衣摆上蹭了蹭,另一只手傻模傻样的搓着后颈。
两个人都不说话,禾南絮低头有些羞怯,而沈渊只顾咧嘴傻笑,本来是想缓解气氛,他这一笑,反倒更为尴尬。
“方,方才,是我失礼了,姐姐勿怪。”
沈渊先打破了沉默,不过此刻他偷偷回味方才手中的娇嫩柔荑,心神不禁有些荡漾,美滋滋的在暗地里偷笑,脸上亦羞涩泛红。
再瞧禾南絮,可谓“人面桃花相映红”,也不答话,而是一反常态,安安静静的进了客栈,径直回了房。
一股异样的情愫萦绕在沈渊心头,他忽然警醒:“如今自己漂泊无依,大仇未报,又有什么资格去想这儿女情长?往后当不能这般冒失了,现下我只把南絮姐姐当成姐姐,其他的待报了仇再提也不迟!”
叹了口气,沈渊才要迈进客栈,又摇了摇头,转身便往闹市里去了。
房间里,禾南絮坐在桌旁,双手托腮,发着呆:“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亦不知是否我自己自作多情?都怪他,也不说清楚,害得人家。。。。。。”
又发觉自己脸上发烫,禾南絮不觉发出了声:“真该死,我怎么又胡思乱想!我不过是将他当做弟弟罢了!哎呀,禾南絮,你好不知羞!”
这一幕少女怀春的景象,若是他人见了,不知能迷倒多少风流才俊。
沈渊漫无目的,只在街上走着,脑袋里失了神,脑子里一会儿想着报仇,想着该不该杀袁彬;一会儿又想着禾南絮那娇羞模样,想着自重逢后的一幕一幕。
不时还念起公冶和如今何处,当初那杨大叔和楚大叔现下过得如何?亦不时赞叹着汪直年纪不大,却深受皇帝恩宠。
总之心是乱的,脑子也是乱的。此刻沈渊也不知道该去何处,该往何处,下一步又该如何去做。
一抬头,沈渊心道:“这是到了何处?”此刻日头在背,只知道自己这是往北去了。
四下环顾,只见前方有座庙宇,再往前走便看到左边一潭池水,那街上行人百态,形形色色。有赶路的,有摆摊的,瞧路边一个面摊生意不错,忽然肚子“咕。。。。。。咕。。。。。。”的两声叫唤。
沈渊轻拍着肚子,笑道:“才见了面馆就叫唤,倒是会挑时候!”说罢走上前去,挑了干净座位坐定道:“来碗面!”
“得嘞!”那摊主见又来了客人,喜笑盈盈的应承着,手上不闲着,忙给沈渊下面煮面。
少刻功夫,摊主便摆上一碗热乎乎的肉丝面:“客官,面来喽!慢用,慢用!”
沈渊点点头:“有劳。”说罢,拿起筷子囫囵起来。
正吃着,只听一道声音:“店家,一碗面,再来壶酒!”
沈渊听着声音耳熟,顺声瞧去,那说话之人一身宝蓝直裰,头戴方巾,一身的儒生打扮。
“嗯?”沈渊心下起疑,“这声音怎么与昨日那道士一模一样?不是说那妖道进宫去了么?”
因没见过李子龙的样貌,沈渊不敢断定,但是这声音实在是太像了,又不由得怀疑。不过此刻他只能是不动声色的观察此人。
沈渊用完这碗面,又叫了壶茶吃,静候此人。那人细嚼慢咽,一碗面足足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吃完。
见他与这摊主会了银钱,走了不远,沈渊往桌上扔了两个钱,便悄悄在后面跟了上去。
一路暗随,那人倒是毫无察觉,只顾晃晃悠悠的往南走着,到了发祥坊,那人左转右转便进了一处胡同里,进了间宅子。沈渊脚下轻点,直接上了墙。
这宅子是个一进院的小户,院中空荡,除了有两个簸箕一个筐,再就是一个不曾满的水缸,外加一堆枯柴,便再无他物。虽然有些杂乱无章,不过这院内倒还算干净。
沈渊扒在墙上偷偷盯着,只见那人上了灶,三下两下便捧出饭菜往屋里送去,沈渊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老妪坐在堂屋,心下暗道:“莫非是我多心?不过是那人声音与李子龙极像罢!听那掌柜说此人并非本地之人,又怎能在此侍奉老母?”
从墙上跳将下来,自没了疑虑,便往客栈返去。
才至客栈门外,禾南絮正在前堂等着他,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有些焦急道:“你方才去了哪里?我还当。。。。。。我还当你将我撇下了呢!”
沈渊有些尴尬,挠了挠后劲:“我方才本想逛一逛,谁知走神,竟不知走到了哪,好容易才找了回来。。。。。。”
其实在禾南絮见到沈渊回来后,她便放下了心,知道沈渊并非故意撇下她,心中不禁欢喜起来。
不过一见沈渊尴尬,也自知失态,又忙道:“我是担心你。。。。。。没吃饭!”
话音才落,就听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顿时脸如红云,跺了跺脚,“哎呀,羞死了!”
沈渊见禾南絮为等自己,竟是连饭也无心去吃,心中既感动又有些自责,但转念想到自己身上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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