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禾南絮亦不知钟不负何意,只闻沈渊这话实在是不中听,急道:“沈渊,不可胡说!钟大哥若非真心相助,你我又何必到此?不管怎样,我是信钟大哥的!”
沈渊听得她如此说,心里头更是有气,暗暗恼道:“在她心里,竟是我错了!若是一味向着别人说话,还不如各走各的!”
这些话只得在心里头想,倘若叫他讲出声来,沈渊反倒难以启齿,总是念在自己是男子,又如何与女子一般见识?
可他自己最为清楚,说到底,还是怕伤了禾南絮,虽有气,却只能憋在心里。
不过下一刻,又听禾南絮冲着钟不负正色道:“钟大哥,我信你并非戏弄我二人,只是,难道不喝这酒便不再相帮了么?”
沈渊听得此言,方知是自己误会了,心下尴尬。抬眼瞧了禾南絮一眼,只见她亦投来目光,满目嗔怪。
这时钟不负收回酒葫芦,微微一笑道:“非是我有意戏弄,”举目瞧着沈渊,“适才我说你执念太重,这话并不尽然。”
“这有何干?”
沈渊实在不解。
“且听我把话说完,”只听钟不负解释道,“此前于城外黑店之中,见你杀人如割草,手法凌厉,出手狠辣,若非瞧得出你秉性不坏,否则,旁的人见了定被你这一身戾气吓得好歹,一招一式,杀气森然,像极了如今那些天罗帮的杀人魔头!”
沈渊闻言愕然,他自己可不曾觉得有何异样,不想在他人看来,却是如此这般。看向禾南絮,似乎想要求证。
禾南絮想了想,道:“钟大哥不说,倒还不曾察觉,眼下想来,确实如此,适才我亦觉得不适,只不过许是太过愤慨,从而忽略了,总之那一刻,绝不是我认识的沈渊!”
钟不负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醇香清冽,回味悠长,忍不住“啊”的一声,好生舒坦!
抹了抹嘴,接着禾南絮的话道:“我本想着,应是你十三年来,心中时时刻刻念着报仇,这戾气积少成多。这丐帮自谢大有继了帮主后,乌烟瘴气,恶贯满盈,加上又与何有道关系深厚,才会如此。”
钟不负顿了顿,又道:“但在方才,每每提及何有道,你便恨不得听我说完后,马上便去报仇!”
“这是自然,你不也说此贼人人得而诛之么,怎的听这话,却是不叫我杀他?”沈渊闻言自然不服,定是要与钟不负分辨清楚。
见沈渊似钻了牛角尖,钟不负不禁摇头苦笑道:“非也!兄弟若是如此说,也忒冤枉我了!只不过,我是觉得你有些急燥了,”转头瞧向禾南絮,“眼下看着,倒是妹子比沈兄弟你更能沉得住气!”
只听沈渊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驳道:“我已等了十三年,便是君子报仇最迟也以十年为期,这仇莫非还要我等到几十年后再报么?”
见沈渊这般不明理,钟不负亦是强压这恼怒,伸手便抓住沈渊手腕,硬是将其拉住,忍不住急道:“你给我坐下!听我说完!”
泥人还有三分气,何况早已江湖闻名的黄河侠盗钟不负!
沈渊见他用了气力,只觉头脑一热,手腕一翻,猛然挣开,低声喝道:“你若不愿相助,何必此前惺惺作态哄我前来?怎么眼下又畏缩不前?罢了,这般下去也忒不痛快,何有道我自会去寻,不必劳烦!”
侧眼瞧过禾南絮,又问道:“你可要同我离开此地?”
“这。。。。。。”
禾南絮只想着:“前一刻还是一团和气,怎么到了此地却如此水火不容。。。。。。”
见禾南絮迟疑,沈渊暗叹一声,道:“罢了,是去是留,全凭你意!”
说罢,转过身去,抬脚便往庙外而走。
见着状况,钟不负暗叫不好:“沈兄弟性格偏激,我本想劝他报仇一事,不可急躁,可眼下我这般做法却反倒成了激他,弄巧成拙了!须将他先行稳住才好!”
“站住!”
只听一声怒喝,钟不负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若能胜了我,我不仅告诉你何有道行踪,还任你去报仇雪恨,绝不再多言!你若胜不了我,便多听我一句劝!如何?”
“好!上次未分胜负,此次就依你而言,今日定要分出高低!”沈渊此时正是气盛,听得钟不负此言便立刻应战!
“仓啷啷”拔出剑来,平指钟不负,目聚烈火,战意熊熊,沉声低喝:“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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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人外有人()
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没说几句话这便要动起手来,禾南絮在旁自顾焦急,不知如何是好。钟不负见她正欲出言相劝,不等她出声,便开口道:“妹子勿劝,不过徒劳罢。”
说完,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使了个眼色,禾南絮本就是冰雪聪明的人儿,稍加琢磨便悟透钟不负此举之意。
起先未遇见钟不负时,沈渊还不似眼下这般急躁,但当钟不负提及何有道之时,便立刻乱了分寸。从那城外黑店到此,这一路上沈渊的细微变化,禾南絮瞧得清楚。
其实她心中明白,不仅是沈渊,便是自己也有些急不可耐,只不过自己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再说着钟不负虽与他二人萍水相逢,当初却只因意气相投,遂一言九鼎,说好助二人打探何有道行踪,便言出必行。
当下无非是想规劝沈渊莫要急躁,须得行事谨慎,毕竟不知那何有道深浅!倘若换了别人,又有谁能有这等古道热肠?此番作为实属难得!
只可惜沈渊心智已乱,不能明白罢了。
禾南絮听过不少关于黄河侠盗的轶事,从前还当是夸夸其谈,一笑过之;如今看来,钟不负这所作所为当真不负一个“侠”字。
黄河侠盗,名闻江湖,虽沾得一个盗字,却是值得人人敬服的君子!
眼下沈渊冲动,钟不负提出与沈渊赌战,虽为无奈之计,但若能留住沈渊,点醒他,倒也不失为良策。
钟不负身上依旧是那一件貂裘大敞,里面是青布箭衣。只见他脱掉大敞,甩在一侧,双手从腰后缓缓抽出匕首、短剑,脚踏虚步,身形压低,犹如猛虎蓄势一般,与沈渊相视而立。
再看沈渊剑指钟不负,一只手解了墨灰色斗篷,亦扔在一旁。
“噼、啪!”
木柴烧裂的轻微声响,瞬间打破了废庙之中的片刻宁静。下一刻,只见沈渊与钟不负同时大喝一声,再看二人于刹那之后,同时冲向对方,迅疾如雷,凶猛如虎!
沈渊精通各派剑法,剑法招数可谓变化无常,凶险至极;且不说沈渊气力甚大,只说那剑便比寻常宝剑重上了许多,沈渊眨眼间刺出的这一剑,已是用了八分力,寻常高手若不知底细,唐突相迎必然吃亏!
但对面之人又岂可用寻常高手相较之?
钟不负此前便与沈渊交过一回手,自然知道他这北冥剑堪比神兵,不能小觑,只不过自己手中这兵器也与其相差无几,唯有重量不及而已。
“叮”的一声脆响!只见钟不负右手短剑与北冥剑相接!
紧接着钟不负手腕旋绕下压,硬是将这迎面一剑生生拨开,瞬间沈渊肋下便露出空隙,那左手所执匕首当即朝肋下一扫!
沈渊早就知道这一剑定然无用,若是一剑即胜,那对面之人也不是钟不负了!好在自己早有准备,那匕首扫来同时,左脚后蹬,及时将这一招避开!
二人就如同约好一般,同时撤步,随后又同时冲上前去!那剑影如匹练,朝着钟不负下盘猛然横扫!只见钟不负凭空跃起,手中的短剑、匕首由上而下,赫然朝着沈渊头顶凿下!
此招虽为凶险,但钟不负知道,对于沈渊来说,破去这一招“苍鹰式”并非难事!
沈渊本来身形前扑,剑锋横扫,却没想到扑了空,反倒让钟不负躲闪开来,借势从半空攻来,随即腰身旋转,那剑锋回身向上扫去,只听“当”一声金铁相撞,北冥宝剑恰好搪开了大力凿下的双刃!
再瞧沈渊真气充盈,借着一式之力,以轻灵缥缈之姿,倒飞低翔而去,错开钟不负,缓缓停住!而钟不负此刻亦是凌空一翻,稳稳落在地上!
“华山派身法之中的‘金雁横空’,能让你倒着用,也算你是天纵奇才了!”钟不负此话出自真心,若以天赋论之,沈渊在他见过的人中,绝对位列前茅!
闻罢,沈渊却是毫不领情,轻哼一声道:“既知我天纵奇才,不如当下认输罢了!”
钟不负摇一摇头,道:“可还记得你我最初交手时,我曾与你说过人外有人,不想你还是如此自大!”
沈渊听了自然是不服的,只道:“哼,不过是个平手,即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又何惧,当初你我也不过是平手,凭甚由你来教训?谁知今日你不能败在我手?”
“既如此,多说无益,”钟不负沉下脸来,道,“谁胜谁负未可知,来吧!”
说罢,只见钟不负人影渐虚,眨眼之间便幻化出三道人影想沈渊攻来!
沈渊暗惊:“《神行术》竟有如此妙用,天下第一,果真厉害至极!”与此同时,沈渊不敢托大,急忙挥剑而上,剑花飞舞,招式却渐渐凌乱!
沈渊手上不停,攻势不减,不过气机却被钟不负暗中牵引,叫沈渊实在难受,同时又须时刻防备钟不负奇诡之招!
“不好,如此下去,我必败无疑!”沈渊暗想,“三道身影,虚虚实实,难以分辨真伪!方才连出十三剑,竟只有三剑与他那兵器撞上,其余皆尽为虚影,动作奇快,这叫我怎么打?”
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只看沈渊一记古树盘根,脚下麒麟步,剑锋西掠东斩,上下翻飞,封住周围去路,叫钟不负一时进无可进,退无可退!钟不负大意之下,还真叫沈渊逼出了一道空隙!
破解之机,稍纵即逝,沈渊即刻以潜龙升天,腾翻于空中,俯冲而下,那剑影纷飞,缥缈无定,刚中带柔,而柔中杀机森然!
“昆仑吟霜剑!”钟不负暗中惊道,“竟连这西域剑法也会?”
他不敢怠慢,虽说有把握可赢沈渊,但这把握却禁不起一丝疏忽!钟不负抬眼一瞄,须臾间便有了对策,边出手应对边道:“这招‘落叶纷纷’倒是用的熟练,不过落叶无根,难成气候!”
话音未落,只见钟不负三道人影归一处,脚下一蹬跃于空中,身如龙卷,迎刃而上!
钟不负历经无数生死之战,一眼便找出沈渊破绽,真气鼓动,罡风肆虐,他双手兵器交叉,稳稳将北冥剑剑身卡住,钟不负就势将沈渊从空中引了下来,沈渊脚下无根,瞬间便被甩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当真是七荤八素!
此时,沈渊抬眼再瞧,只见一柄寒芒抵在自己咽喉,若为生死战,想必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虽然心有不甘,沈渊到底还是拿得起放得下,叹了口气道:“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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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名声在外()
沈渊心中诧异:“上次于芮城外交手,那生死一线之间也不过是平手而已,怎么月余之间便输得如此狼狈不堪?方才那一招实在诡谲,那两柄匕首缠在剑身,自己竟使不上气力!”
正想着,那身前匕首缓缓移开,只听钟不负站起身来,正色道:“若是生死相搏,三招之内,我定能取你性命!莫要以为与那锦衣卫四大金刚战成平手,便可在目中无人!”
“钟大哥也知道那场比斗?”禾南絮闻言,有些惊讶。
沈渊未曾与其说过此战,亦好奇钟不负如何得知此事。
钟不负将两柄短刃归鞘,又道:“哼,青云庄少庄主沈渊,已一己之力大战四大金刚,现如今江湖人有谁不知?”
“不过,”沈渊还没来得及小小得意一番,就被钟不负泼了一盆冷水,“那四大金刚,虽武功不差,但于我看来,不过土鸡瓦狗尔!纵是四人齐上,我若杀他们,亦只需盏茶功夫!”
“牛皮吹上天!”说到底,沈渊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服,听罢钟不负所言,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尽管声音极小,还是被钟不负听进耳中。
嘴角轻扬,道:“怎么,沈兄弟不信?”
既然已被其听了去,沈渊索性仰起头来,高声问道:“耳听为虚,你又没打过,叫我如何信服?”
“沈兄弟,杀人不同于切磋,并没有那么多规矩!”钟不负说着,又从火堆旁拣起一小块已经凉透的木炭,放在手中把玩。
不知不觉靠近了沈渊,边走边道:“用毒、偷袭、围杀、暗杀,杀人的手段亦可谓层出不穷。那四人虽善使奇门兵器,武功高强,或招式刁钻,或大开大合,只不过四人多年皆行护卫事,招式中自然而然渐渐少了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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