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再起
然而这个人形,也仅仅是人形而已,妖类无法像人类修士那样脱离**以元婴渡劫飞升仙界。即便是得道的大妖,最终也只能拖着庞大沉重的身躯老去死去,灵气回归天地,血肉化为高山大川。
“妖与人类,身躯构造不同,妖引灵气凝练躯体,人有经脉孕养真气,你即便知道了道理,也无法象人类一样修行。”李藏锋的话语似乎再一次在耳畔响起。
身为妖类,无望升仙。
“去!”
低低地呵斥一声,赶走萦绕在心头的失落感觉,岑青站起身来抬头看向茫茫夜空,繁星满天,这一片夜空与千年后也没什么两样。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
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再活很久很久,久到能看见蒙元的铁蹄南下,能看见大明在废墟中崛起,还能看见通古斯野猪皮和他的后裔们再一次把华夏文明埋葬在汉人的血泪当中。
他的力量很强,他的速度很快,他的身体甚至比普通的修士还要强壮。
比起普通人类,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即便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修士,求仙道,慕长生,面壁枯坐无日月,不见彼岸终成空。
然而可笑的是,山野中化形的妖类,往往渴慕人间的生活,修士们却要远避山野追求超脱,这是另一种模式的围城么?
修行,修行
“与世无争,与人无用。”
岑青忽然刻薄地讽刺了一句。
“你们来自人间,却忘记而且背弃了家乡,既然你们怕沾染因果什么都不做,那就让我来吧。命运让我来到这里,我总要尝试着改变些什么”
他的视线渐渐从夜空转移到北方,嘴角露出一缕残酷的笑意,秀美的手指点向群山背后的遥远地方,“不如就从你开始吧,孛儿只斤铁木真!”
似乎感受到他心中浓浓的恶意,北方翻涌的黑云膨胀起来,仿佛魔王降临时张开的巨大手掌,头顶上,神明在比那无垠虚空更高处的宫殿里,第一次睁开微阖的眼帘,投下了俯视的目光
北方草原,蒙古乞颜部落。
黑暗笼罩大地,暴雨和狂风席卷着草原上的一切,马匹和牛羊不安地骚动着,女人们争抢着从外边把各种东西搬进粗陋的帐篷中,把耳朵堵起来,躲在厚厚的羊皮下,一边敬畏地祈祷,一边听着外面的雷声瑟瑟发抖。
那是天神腾格里在发怒。
雷声越来越近,竟然如敲鼓般连成一片,有女人随后发现那并不是雷声,壮着胆子掀起帘布向外望去,只听见暴雨之中数不清的人喊马嘶朝着部落蜂拥而来。
“是蔑儿乞部落打过来了吗?”
扎着两条粗黑辫子的蒙古少妇坐在羊皮上,问她正在向外看的贴身侍女,她怀里抱着刚刚出生几天正在吃奶的孩子,不过美丽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害怕的神情。
“还不知道,我的女主人,他们趁着风雨和黑夜赶路,来的很快。”
多兰的眼睛向外望去,黑漆漆的除了雨声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什么都看不到。
“不要害怕,多兰,根据长生天定下的规矩,蒙古人是不能杀妇女和孩子的。等到也速该征讨完塔塔尔部落,他就会回来救我们的。”妇人一边安慰着多兰,一边思索着计策。去年秋天,她本来要嫁给蔑儿乞部落的也客赤列,可在出嫁的路上遇到了乞颜部的首领也速该。也速该在斡难河畔打猎,发现她长得漂亮,便回去叫上了兄弟前来抢亲。她未婚的丈夫不是也速该兄弟们的对手,只得落荒而逃保得了一条性命,也速该便和他的兄弟们得意洋洋地把她抢回了乞颜部。
抢亲是蒙古部落的传统,但对于也客赤列本人来说,即将成亲的妻子被抢走,肯定是难以忍受的羞辱。
难道他说动了蔑儿乞部落的汗,趁着乞颜部落的男人全体离开的时候来救自己了?
妇人仅仅激动了片刻便冷静下来,低头看向怀中襁褓里的儿子,这是她和也速该的孩子。也速该虽然野蛮霸道,但哪个蒙古人不是这样,何况,自从自己被抢来之后,他对自己也确实也不错。
如果也客赤列敢对这个孩子下手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杀了他。
妇人想了想,做出了决定,又从旁边拿过一柄小弯刀,藏进自己的靴筒里。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戛然停止在帐篷的外边,为首留着两撇粗浓胡须的雄壮汉子跳下马来,一把推开多兰,向帐篷里闯去,声音如狮子般低沉威严:“诃额伦,诃额伦!我回来了,我打败了塔塔尔部,抓住了他们的首领铁木真兀格汗。”
片刻后,他看到了妻子怀中的孩子,瞪大了铜铃一样的眼睛。
“我的长生天,这是我的儿子吗?”
“难道还会是别人的?”
诃额伦很生气地骂着这个粗鲁的家伙。随后她看到丈夫像疯子一样跑了出去,也不顾瓢泼的大雨,对着正在下马和走出帐篷的人呼喊起来:“乞颜部的蒙古人,我孛儿只斤也速该做父亲了,我的妻子诃额伦为我生了个儿子。”
欢呼声顿时在这个小部落中轰然地爆发出来,对于这样的蒙古部落来讲,每一个新生的男孩都将是日后最大的财富。而首领的儿子,也许就将会是他们未来的汗。
祝福和欢呼声中,有人大声地笑着喊道:“也速该,你打败了塔塔尔人,又添了一个儿子,一定要请客。”
“当然要请客,我要杀十只羊来庆贺胜利和儿子的出生。”也速该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十只羊不足以满足腾格里的眷顾,我要杀二十只羊。”
“感谢长生天。”
又有人叫到:“那你想好给你的儿子取什么名字没有?”
“我儿子的名字”蒙古人总是不擅长起名字的,也速该为难地抓起脑袋,忽然间灵光一闪,“为了纪念这一次大胜,我要把塔塔尔人的汗铁木真兀格的姓氏作为我儿子的名字”
“他的名字便叫做:孛儿只斤铁木真。”
似乎感受到父亲的喜悦,又似乎感受到遥远南方陡然袭来的杀机,刚刚被取名叫做铁木真的男孩儿在母亲怀中扭动着身体,再也不肯喝下一滴乳汁,扯开稚嫩的喉咙大哭起来。
“听听这哭声,他将会是个强壮的男子汉,恭喜你。”
有人走过来跟也速该拥抱,拍拍他的背祝福道。
第十八章 抓住你了()
岳阳城,巴陵驿馆。
地面上还有些潮湿,手提食篮和药包的妇人步履匆匆,低着头前行,偶尔瞥见廊下的黑衣侍卫,便捏紧裙角加快了脚步。
“陈家娘子,又给你家官人送饭来了?”
“反正他也醒不过来,就是醒过来也要吃牢饭,我看不如直接便宜我们兄弟。”
“其它的也可以便宜一下,我们可是来者不拒啊。”
“天天往这里跑,是不是看上我们中的那一位啦,小娘子不要害羞,直接说出来咱还能给你做个媒,顺便讨杯喜酒喝。”
“哈哈哈”
那些侍卫们口中不干不净地调戏着这妇人,直到见她神色仓惶地逃跑,才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这巴陵县终究不如岳州城,好玩的去处不多,平日里所见的都是些粗陋的妇人,也就是这陈三的浑家来了,他们才能撩拨几句过过嘴瘾。
这妇人长相其实并不怎么漂亮,但好在一身细白皮肉,在这群久未沾染荤腥的泼汉子眼中已经是难得的尤物。
陈氏穿过庭院,走进厢房,这里没有看守,难闻的药味从房间内弥漫出来。
妇人拉开房门,看了一眼床上平静地睡着的丈夫,把食盒放在几案上,提着药包静静地跪坐在旁边,直到大夫诊脉完毕才开口问道:“郑大夫,我夫君病况如何?”
“脉象是平静了,但依旧是唇干舌焦眼白息乱,只因之前所受惊吓太大,还需按照药方细细调养。”那鬓角发白的郑大夫摇摇头,开始收拾药箱,直到走出驿馆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作孽啊,好人家女子偏偏嫁给了这样不争气的男人!”
“官人,官人”陈氏俯身下去,轻轻地唤了两声,未见回应,便伸手轻轻地将那陈三枕乱的褥子重新抚平,抓住他诊脉时露在外面的手掌,咬了咬嘴唇,硬是忍住了哭泣,将手掌放回丈夫身侧,帮他重新盖好毯子,回到炉子旁边煎药。
煎药需要一个时辰,天气暑热,陈氏便坐在床头,一边看着火,一边为丈夫打着蒲扇,不到片刻已是汗透罗衫。
“他们都说官人犯了泼天的大案,可是我不相信,官人一向正直清高,怎么会跟那些烂污人走到一起?你快醒过来,告诉我他们是错的。”她目光无神,盯着房屋的一角喃喃地说着,完全没发现陈三的面孔越来越扭曲。
“金人来了,仙子快跑!快跑!”陈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突然间扼向妻子的脖颈,“仙子,不对,你不是仙子,你是杀人的恶魔,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咳,咳,官人,松手”陈氏大惊之下连忙去掰掐在喉咙上的手掌,但是那双手在陈三的无意识之下犹如坚硬的钢铁,越锁越紧,渐渐的她已经无法呼吸,感觉眼前发黑,整个人都放佛要轻飘飘地飞起来。
“砰!”房门碎裂,她的身躯被一道大力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整个人都几乎散架,不过总算再次呼吸到那充满药味的空气。
嗓子眼火辣辣的,房间内的场景再次回到她的视野当中,她吃力地抬起头,从散落的头发空隙中看到几个黑衣侍卫正拖起床上的丈夫向外走去。
“住手,停下啊,你们要把我官人带到哪里去?”她心急如焚,挪动着疼痛的身体向前扑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额头,无论她如何撕打斗无法撼动那手臂分毫,那只大手挽起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窗户前,猛地一推把她的脸颊按上了窗棂,随后一个残酷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不知所谓!你丈夫是罪犯,你就是犯妇,没有去抓你已经是额外开恩,既然愿意自投罗网,那你就仔细地瞪着眼看吧。”
背后一凉,随着裂帛的声响,她的衣裙已经被那人猛地撕开,另一只大手则伸过来,堵住了她刚要惊呼出声的嘴巴。
“呜”
院子里,丈夫像条死狗一般被黑衣人拖行在地上,面前摆了两只胡凳,其中一个上面坐着的是这群黑衣人的首领,另一个上面坐的却是个衣着奇异面貌丑陋的老人。
“案子过了四天,张提举已经等不及了,专门从苗疆找来了巫师给你家官人施展搜魂的法术。”背后的男人低声地解说着,用双腿紧紧地卡住她的细腰,把下身硬邦邦的事物顶在她光溜溜的臀沟上前后滑动,舌头像条毒蛇般地从她赤的脊背一直舔到耳根,恐惧抑制不住地控制了她的身体,让她剧烈地挣扎起来。
院子里那位身着黑衣的提举大人冲丑陋老人拱了拱手:“颜料和画笔已经准备好,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搜魂了?”
“唔。”丑陋老人从鼻孔里应了一声,随后无数的漆黑肥腻的虫子从他的袍子里爬出来,顺着地面爬上了陈三的脸庞,而后钻进了他的鼻孔嘴巴耳朵和眼睛里,一时间陈三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便如同吹猪一般肿胀起来。
“不要”陈氏陡然间瞪大了眼睛,随后用尽全力地去挣扎呼喊。然而背后那人更加兴奋,三下两下解除了自己的衣衫,粗鲁地分开她的双腿,猛地把丑陋的事物撞入了她的身体。
当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传递到脑海,视野中丈夫的脑袋像一颗西瓜般爆开,陈氏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叶狂风巨浪中的小舟,顷刻间便沉没在黑暗的海洋中。
绝望,就此没顶!
巴陵东南的山峦间,赤发黄须,骨瘦形粗的病痨汉子在丛林间飞奔,时而纵跃,时而攀爬,看上去速度惊人。
他的身后,十多个黑衣侍卫不紧不慢地吊在他的背后,无论这汉子跑得多快,都无法真正甩掉这些人。
“为何追捕于我?”
病痨汉子跳上一块断崖,喘着粗气,搬起身边合抱粗细的石块砸了下去,冲着崖底慢慢围拢过来的黑衣人愤怒地喝问。
“知府大人有令,凡是丐帮首领,一概捉拿下狱。”
声音阴柔,就在身后不远处,病痨汉子猛地转身,只见树后转出一位县衙主薄打扮的官员,手中翻着一本账册样的东西。
“我又不是首领,我只是看那些乞讨的孩子可怜,私下里照顾他们而已。”
“不要这么快就着急嘛。”这官员听到病痨汉子的反驳,倒没有再多说,而是继续沾着口水一张一张地翻阅手中的账册,“啊,找到了涿州人段景住,原是贩马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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