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再起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何况佛陀也有护法诸神,施主入我佛门,亦可为护法。”
“好吧,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跟了你就拥有了杀人执照。”岑青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跟讲禅机的人来说话真是失败,“听起来不错,不过我不愿意。”
“施主能否告诉贫僧缘故?”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哪里有什么缘故?”岑青想了想又道,“你既然提到了因果,那你告诉我贵宝刹的名称吧,大不了我以后路过的时候前去上柱香,给你们添些香油钱,了了你跟我聊天这段因果。”
“”和尚无语了好一阵,然后才道,“施主既然现在不愿入我佛门,看来应是机缘未到,贫僧法海,暂居镇江金山寺。”
“法法法法法海?”
宛如一道雷霆在头顶滚滚而过,听了和尚自报家门,岑青只觉得这世界太特么的荒谬了,自己已经发誓不去杭州了,没想到在中原随便转转居然也能遇到白蛇传里的最终,这和尚不在金山寺等着收许仙和白娘子,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他忽然有些想哭。
“咦,施主识得贫僧?”
“不认识!”岑青连忙摇头,然后偷眼看了看和尚左手上的钵盂,又坚决地摇头道,“一点儿都不认识。”
这次轮到法海皱眉思索了:“贫僧观施主也是个有宿慧的,莫非你我前世里曾经见过?”
“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岑青矢口否认。
“哦,也许是贫僧多想了。”法海点点头道,“施主既然暂时不愿入我佛门,贫僧也不强求,只盼施主莫要忘了今日一炷香之诺。”
我特么早知道你是法海,鬼才愿意给你烧香啊。
岑青在内心吐槽道。
“另外施主既然刚刚化形,更应该提早修持,不然等到罪孽缠身,尘缘难脱,到时候不免悔之晚矣。”
“知道了知道了。”岑青刚刚应付两句,忽然明白过来,吓了一跳道,“你早知道我是妖是吧?”
“贫僧说了,不看皮相。”
“可这剧情不对啊。”
“施主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有事,法海禅师,后会有期。”岑青连忙摆手告别,身形一窜,没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直到看不见法海的身影这才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鬼才要跟你再见面。”
可是,这剧情不对啊,法海拿钵盂捉妖,小青护主心切,两人不应该是死磕的对头么?
或者说,自己真的不是那位剧中的小青?
还是这世界不是白娘子的世界?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岑青都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喝一杯庆贺一下。
第二十九章 有钱任性()
任性楼是义阳城唯一一座三层飞檐的高楼,即便是站的很远也能看见它那大大的招牌。
这里有整个义阳最好的酒,有整个义阳最美的女人,有整个义阳最大的赌坊,还有整个义阳最灵通的消息,无论你需要什么样的享受,都可以在这里寻到。
据说它的老板很神秘,神秘到从未在人前现身。起初有人怀疑它背后是金国的细作,然而据说自从义阳守将杨将军进了一次任性楼之后,出门时哈哈地大笑了几声,随后这件事就被人抛在脑后了。
当然还有一种版本是杨将军是在喝花酒的时候被他那位河东狮揪着耳朵抓回了家,不好意思才这么说的。
后一种版本或许更容易让人采信一些,毕竟杨将军家那位姓张的河东狮在义阳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而任性楼这个古怪的名字,来历据说是它老板的半句话。
“有钱,任性。”
敢把一座这么豪华的楼阁开在边城战场上,似乎丝毫不在意它会毁于战火,这位老板看上去的确任性的很。
因此它的消费也是义阳最高的,据说在整个大宋几乎都是最高的,不过幸好它的服务对象是来往中原的江湖客,大家都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因此也任性的很,根本不把口袋里的钱当钱花。
当然义阳这些泥腿子和丘八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高楼吐口水,希望金兵赶紧打过来,除了能上阵杀敌让自己捞一笔外快之外,最好把这楼子一把火烧了才好。
因为那任性楼的老板下半句话简直像刀子一样戳在他们的心窝子里。
“没钱,认命。”
“啐!”
岑青走向任性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位输光了口袋里最后一文钱的兵痞在冲着任性楼吐口水。
任性楼不光是一栋高楼,连带着周围两三亩的地面都被它背后的老板出钱买下来了。这战火不休的边城地皮原本便宜的紧,但据说那位杨将军还是黑着心肠卖出了一个天价,然而任性楼的老板据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就直接拍板买下了,要的自然也是义阳城里最好的位置。
嗯,大家都很任性。
岑青走进任性楼最外围的大厅时,两排迎宾的小厮并未因为他是个女人而看轻,反而纷纷拱手作揖异口同声地唱了个大喏:“客官里面请。”
而他走进大厅后,则有一位专门的女接待小跑着迎接上来,屈身施礼,殷勤地问道:“客官您是用餐,住店,洗浴,购物,还是想先去耍耍?”
“咦?”
岑青惊讶起来,这种礼遇好生熟悉,而等到背后传来小厮们向其他客人告别“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时,熟悉的感觉则更加具体了。
“我嚓,这是又一个穿越者?”
他把落脚地选在这里,原本为了躲开法海之外,也想探听下蔡州的消息,毕竟前去一个妖魔汇集的地方,还是先摸清底细为好。
于是他告诉这女接待:“住店,吃饭,买消息,还要购物,你们这里卖的有寒玉没有?品质越高越好。”
接待非常职业化地微笑道:“任性楼并不直接出售东西,晚上酉时过后,顶楼会有一场拍卖会,只要您交足了保证金,便可以参加拍卖会,会上有来自各地的奇珍异宝,说不定便有您需要的宝贝。”
“先买消息吧。”岑青抖手亮出几粒豌豆大小的金沙,“你们的老板是谁?”
“抱歉,这个消息是被列为禁止出售的,而且我们楼中同样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接待没有去看那金沙,脸上依然带着平静的微笑,“我为你办理手续,入住和买消息的钱应该是足够的,不过要参加拍卖会的话,您的这些金子只能拿到入门的场券,您确定不再提升一下吗。”
“哦?还有什么样的场券?”
“入门,及格,探标,贵宾,豪客。只有这五种。入门券的话,只能前去见识一番,是不能参与竞买的,只有及格券才能参与一些平常东西的竞买。”
“那么贵宾券和豪客券又分别需要多少银子呢?”
“三十两入门,一百两及格,二百两探标,贵宾和豪客分别是五百两和一千两。还有,入门券的银钱是不退的。”
“有意思,你们家果然会做生意。”岑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若是我有这么七八家拍卖会,也会有钱任性的。”
“其实您不需要有钱也可以任性以您的美貌,只怕有无数的人愿意为你任性。”那女接待恭维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无敌枪圣李狗蛋。”岑青信口说了一句,看着那女接待的脸庞猛然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抬手又抓出五六粒桂圆大小金珠,放在一起约有一斤多重,“开玩笑的,我姓岑,名青衣。给我找一间上房,另外帮我弄个拍卖会的贵宾券吧。”
女接待看了一眼岑青身上的黄裙,笑容有些僵硬,不过前来任性楼的大多喜欢用假名字,这位自称岑青衣还算正常一些,至少比她刚才胡诌的李狗蛋要正常的太多了。
“岑姑娘,这边请。”
“嘘,晚上的时候我会易容一下,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所以你称呼我为青衣公子就好。”
“呃”
这客人的怪癖真不少,女接待发现岑青的眼睛并未如其它女客一般盯在她的脸蛋上,而是偶尔逡巡在她的胸口、腰肢和大腿,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这位多金的美人儿不会是真有某些特殊的癖好吧?
岑青花了足够多的金子,住处也是一方幽静雅致的小院,十来丈方圆的院落里只有两间客房,其余书房、厢房、厨房和柴房一应俱全,院落中虽然没有假山流水,但也种了几丛翠竹,墙角处卧了两盆兰花,推开窗子,入目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绿柳拂堤,别有一番风味。
他没有叫吃食,只是让人送来浴桶洗浴了一番,净衣咒虽然可以除去身上和衣服上的尘垢,但如果不真的清洗一下,他还是觉得心理上有些难以忍受。
为他一对一服侍的便是那位女接待,岑青洗澡的时候把她赶了出去,莫名其妙地听到她在外边长出了一口气。
傍晚前的一段时间岑青都在客房里浅睡,他如今身体自动吸收日月精华,休息便是最好的修行,虽然这修行过程漫长到要以百年来计数。
晚上还有所谓的“拍卖会”要参加,岑青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便醒了过来,房间内已被那贴心的女接待点燃了灯火,岑青借着火光再次化妆成俊秀少年模样,念动幻衣诀变换了一套青衫,这才心满意足地推开门走出去。
因为前世是男人的模样,若不能在镜子里看到原来的样子,他总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有些虚幻。
然而当他踏出房门的一刹那便呆住了,盯着院子里锃亮的光头张口结舌:“法法法法法海,你特么的阴魂不散啊!”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法海,法者,兴功惧暴也海者,地大物博也。并非法法法法法海,施主可不要一再弄错了。”
这和尚居然还有些冷幽默。
第三十章 幕后何人()
夜色灯火交映之下,岑青觉得法海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亮得刺眼。
法海这次手中并没有钵盂,双手合十,望着岑青微笑道:“施主似乎对贫僧有些成见。”
岂止是成见,看过新白娘子传奇的人没有几个会待见你的吧。
岑青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眼前的法海是不是那位把白娘子镇压在雷峰塔下的角色还尚未可知,况且那钵盂的威力他还是比较在意的,他可不想刚刚重新做人又被关进去几百上千年。
于是他拱了拱手道:“可能是因为在下是妖的缘故,一直对修行人身怀戒心。对了,大师为何在此?”
“阿弥陀佛,贫僧对施主并无恶意。”法海唱了声佛号,没有回答岑青的疑问,反问道,“施主又为何在此?”
“我”我就是躲你的,岑青这个念头转了许久还是没底气说出来,忽然间灵光一闪,取出那张来自于啸山君身上的请帖道,“这是我杀死一只虎妖之后,从它身上得来的东西,请大师过目。其实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打探一下蔡州的消息。”
和尚不是爱捉妖,讲慈悲么?六月初一,众妖齐聚赵家堡,以无数江湖人士的血肉作为宴席,请贴上的内容简直骇人听闻,他不信和尚会若无其事。
然而法海却没有去接那请帖,只盯着岑青微笑道:“看来施主和贫僧一样,都是为此事而来。”
“呃大师也要打探消息?”
你是法海啊,听到这种事,难道不应该直接杀上前,钵盂一举,吼一声“孽畜们,待我收了你”才正常吗?
法海摇了一下头:“是贫僧的一位俗家弟子得知此事,不忍生灵涂炭,特意告知贫僧前来的。这栋居所,也是他特意为贫僧所留,只是没想到居然和施主恰好毗邻而居。”
岑青惊讶了一下:“你的弟子,便是这任性楼的主人?不知大师能否告知他的名字?”
“不可说,不可说。”法海轻声笑了起来,“若是施主愿意入我门下,与那人便是同门,自然可以相见。”
同行是冤家,我才不想见这位穿越者呢。
岑青腹诽了一下,笑了起来:“既然大师不愿说,青衣便不再多问,只是赵家堡之事,不知大师可有把握应对?”
法海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来:“妖魔未明,贫僧不知。”
“我倒是知道一个叫做朱离的千年狐妖与此事有关,大师识得么?”
“贫僧之前一直在深山清修,对妖魔之事不甚了解。”
“那大师为何不招呼些修行同道前去斩妖除魔,比如说龙虎山的张天师?”
“张天师只佑护龙兴之地,蔡州如今属于金国外邦,他们却是不便行事。”
“也就是说你准备一个人前去,青衣佩服。”
“施主不是也准备一人前去么?贫僧也很佩服。”
换一种角度来看,这和尚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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