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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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从大帐外走入三人。韩啸月一眼便认出,这三人之中就有那条花草香味手帕的主人龙嫣。龙嫣瞥了一眼韩啸月,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虽心中欣喜,但还是矜持的看向了别处。
龙嫣回到青云寨后,便将韩啸月的玉佩带在身上。本想拿它去换些零花,但每每看到这枚玉佩,便不自禁想到了那个呆呆傻傻的小将军。当父亲今日准备赶赴军营商讨大事之时,龙嫣便强烈要求随同前往。龙九原打算让她来见见世面,增长阅历。却不知,龙嫣此行目的是要与这小将军再见上一面。
三人进入帐中,深施一礼道:“草民拜见齐大人、韩将军!”齐元振一抬手道:“免礼免礼!寨主亲自前来,足见阁下之诚意。来人,赐座!”说着,吩咐左右将椅子取了过来。“谢大人!”说罢,三人并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站在三人中间的,正是青云寨寨主龙九。龙九宽眉粗目,身上与脸上体毛茂盛,膀大腰圆,目露凶色,第一眼看上去绝非善类。可他就偏偏是性情中人,待人宽厚,对待手下十分体贴和照顾。青云寨中大多数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对他十分忠心。女儿龙嫣和李一正就站在他两边。众将看这三人坐下,纷纷面面相觑,心中暗想:“自己都还站列两旁,却给这三个山贼座位。”在他们看来,即便龙九有再大的功劳,匪就是匪。
齐元振见众将议论纷纷,便清清喉咙道:“这次军事会议中的所有军事情报,均出自诸位眼前这青云寨的三位朋友。各位有什么意见么?”众将见状,便都不作声了。龙九站起身道:“大人,将军。方才在帐外,草民听到这位小将军所言,确是良策。若将军和大人无兵可分,草民自会带领青云寨上上下下死守东北方向,确保几面城门都万无一失!”
董元听罢,站了出来说道:“大人,这青云寨为害江源城多年,此次大敌当前,如此积极响应,恐怕居心叵测啊!”李一正慢慢站起身,将身上赵准写给龙九的密信拿了出来道:“宋军统帅赵准密信在此,信中对我家寨主千般笼络,可是我家寨主依然忠心朝廷,足见诚意。这位小将军何出此言呢?不信,你慢慢看来!”
董元嘴角一撇,轻笑一声道:“哼!我当是什么,原来只是一封信。赵准其人谁都没见过,更不要提他的笔迹。伪造一封密信十分容易,根本不足为据。”
“你!”李一正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一封密信确实十分容易伪造,尤其是大家都没见过赵准的笔迹。龙九拍拍李一正,示意他坐下。自己起身单膝跪地道:“大人,将军明鉴。密信的确是赵准所写,信是他手下大将张杞前几日带来呈于我,此事千真万确。如果不出意外,江源城中一定有张杞留下的细作。”
齐元振听到董元一番言论,也感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便问道:“那么,这张杞之事,你可有凭证?”
“这……”龙九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宋军使者来去匆匆,他根本没办法留下什么证据。董元见他哑口无言,便道:“大人,我看这青云寨并不可信,乃至这宋军压境的真实性,也未可知。兴许,这是青云寨趁机占领有利地形,别有所图吧!”
“哼!”龙嫣听罢,再也坐不住,站起来道:“你这小将军,真不识好歹。江源城存亡,本与我们无干。父亲念在同乡情谊,念在百姓安危,这才挺身而出。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偏要将如此重要之事告诉尔等!真是太气人了!”董元上下打量着龙嫣,嗤笑道:“呵!我当是哪位,原来是个女子。这军营之中,也是女流之辈该出现的地方吗?”
龙嫣顿时火冒三丈,从腰中抽出银河铁环,想要摆开阵势。龙九见状,赶忙拦住怒斥道:“嫣儿,不得无礼!大人之事,你不要多嘴!”说着,慢慢站起身道,“大人,诸位将军!龙九所言,句句属实。若信不过龙九,我们便各自为战。将来战场之上,诸位便知道我龙九是何许人!告辞!”说罢,拉起龙嫣就要离开大帐。
“想走?”董元从身后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开山大刀,将大帐帐门堵住喊道:“酋首龙九就在这里,众将此刻不将他擒住,更待何时?”龙九和李一正见状,赶忙各亮兵器,摆出防御的架势。众将听罢,纷纷取下兵器,众人对峙在当场。
齐元振大怒,“啪”的一拍桌案,站起身喊道:“都住手!龙九等人是本官邀请而来,你们在帐中刀剑相向,成何体统!”董元急得直跺脚,喊道:“大人啊!我们剿匪十年,此刻机会千载难逢啊!”
“住口!”齐元振抽出宝剑走,走到董元襟前道,“董将军,大敌当前,切不可先有死伤。待本大人亲自探听军情。若龙九所言属实,本大人亲自奏请陛下为青云寨正名,为朝廷效力。若龙九所言不属实,本大人亲自带队荡平青云寨!”
“大人啊!”董元按耐不住,双手颤抖道,“剿匪十年,死伤兵将成百上千。若错过了这次活捉龙九的机会,下次定会搭上更多人命啊!”
“住口!传我命令,放龙九一行人出营!”齐元振擎住宝剑。看来,他确实要为龙九保驾护航了。众将见状,纷纷后退。董元虽不情愿,但也是叹了一口气,闪开了帐门。龙九等人收起兵器,一抱拳道:“齐大人,真乃正人君子。待宋军败退之时,我龙九亲自为大人牵马执鞭!后会有期!”齐元振还礼道:“龙寨主,牵马执鞭之事还是免了吧!若寨主所言军情有假,本官定不饶过!”说完,转身向帅案走去。
龙嫣走到帐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韩啸月,发现他也在注视着自己。两人眼神交汇之时,只觉一阵莫名的愉悦感。韩啸月心中暗暗叫道:“没想到,这次见面竟如此不欢而散。但愿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吧!”龙嫣眼神之中多有不舍,直恨这个名叫董元的小将坏了事。接着,又看了一眼董元,心中暗想道:“好你个坏事的小人,今日便拿你练练手吧!”想到这里,龙嫣悄悄从袖中摸出一枚飞刀暗器。
韩啸月目光在龙嫣身上打量着,猛的看到她袖口之中露出的寒光,锋利尖锐。“不好,他要暗算董元!”韩啸月想到这里,来不及想什么恩怨纠葛,本能的抽出桌案上的令牌。而就在此刻,龙嫣抬起手,将飞刀扔了出去。
“董将军,危险!”韩啸月一声大喊,随机将手中令牌掷出。只听“啪”的一声,飞刀插在了令牌上,重重地打在了董元的身上。龙嫣脸色一变,再去看了一眼韩啸月,心中更为不快。龙九见状,赶忙拉起龙嫣和李一正,轻轻跃起,离开了大帐。
“齐大人,韩将军!小女一时鲁莽,改日我龙九亲自来赔罪!”龙九留下这句话,三人便不见了踪影。
第七章 神秘客,非战为上谋()
龙九虽然身为匪首,在大义面前,毅然选择站在朝廷的一方。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朝廷会议,出生入死几十年的龙九表现得十分谨慎。可即便如此,因为自己土匪的出身,依然被小将董元狠狠的一番奚落。龙九能忍,可宝贝女儿龙嫣在气恼之下,向董元飞出暗器,想要教训教训他。没想到,韩啸月竟然不计前嫌,扔出令牌,出手相救,使得董元免受皮肉之苦。
董元怀中抱着那枚插着暗器的木制令牌,惊魂未定。“韩啸月居然不计前嫌,救了我一命!这个恩情,恐怕我董元真的很难报答了!”董元心想着,不禁顿感十分自责,后悔自己太过心胸狭隘。低着头大踏步走到帅案前,将令牌放在了桌案之上。
齐元振赶忙站起身,向韩啸月深施一礼道:“韩将军,多谢搭救!否则,大战之前折损大将,可就真的是对我军不利啊!”董元见状,才意识到自己只把令牌放在桌案上,却未道救命之恩,实在太无礼,便向韩啸月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韩将军的救命之恩,董元没齿难忘!之前事,皆因鄙人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还望韩老将军与韩将军海涵!”说罢,干脆双膝跪地,以头抢地。
韩啸月本来是出于本能出手相救,从未想到董元会如此翻然悔过。如今以头抢地,更是赶忙走到董元面前,将他搀扶起道:“董将军!同朝为将,本应互相搭救。如此这般,太过客气了!”
“唉!”董元叹了一口气,“韩将军不计前嫌,鄙人实在佩服,董元愿听二位将军调遣!”说着,慢慢站起身来。韩涛站起身哈哈大笑道:“哈哈!众将万众一心,何愁敌军不退?”众将听罢,纷纷喊道:“愿听大人、将军调遣!”
齐元振站起身,高兴道:“好!看到诸位众志成城,本官便无忧矣!今日之事,请诸位回去再做考虑。如果有何想法,可以随时找本官或者韩将军。待敌退之时,本官亲自为诸位把盏欢庆!”说完,与韩涛互相道别,便离开了。
众将纷纷退去,大帐之中就只剩下韩涛父子。韩涛看了一眼韩啸月道:“啸月,方才青云寨一行人之中,可有你认识的人?”韩啸月心中一惊道,不知如何应答。韩涛见他表情尴尬,便笑道:“知子莫若父。我儿心中所想,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会不知道呢?”说完,话锋一转,语气严肃道“啸月啊!你是否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我都是朝廷大将,万万不能盗匪迷了心窍,明白吗?”
韩啸月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无法与父亲争辩。因为,就这件事情上,父亲说的确实没有错。韩啸月点头道:“孩儿谨遵教诲!”
“嗯,这就对了!”韩涛欣慰的一笑,自语道,“不过,孩子大了,确实也要张罗着娶嫁之事。待此战结束,父亲定会为你寻一个贴心的贤内助!”韩啸月明白,父亲这是说给自己听的,要自己忘掉那个叫嫣儿的姑娘。韩啸月不敢违背韩涛意愿,只得点头称是。
韩涛看了看四下无人,突然神秘对韩啸月道:“啸月,今日一早,营中来了一位贵客。你猜猜看,是谁?”韩啸月摇摇头。韩涛看着他,微微一笑,冲着帐外叫道:“来人,有请李公子!”片刻后,有一人掀开帐帘进来。见此人身穿浅粉色华服,腰间环佩玲珑。身材匀称,一副贵气。腰间一柄粉色剑鞘的短剑,举止雍容。韩啸月上下打量着他,却并不熟识。而他却一副笑脸,眼神中似乎对自己十分了解。
“啸月兄,别来无恙啊?”男子进得帐中一抱拳道。韩啸月站起身,赶忙还礼道:“不敢不敢!敢问阁下是……”
“哈哈哈,啸月兄不认得我了吗?在下正是李仲寓!”说着,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柄小木剑,“啸月兄可识得此剑?”韩啸月看到这柄小木剑,一下子便认了出来,眼前之人,正是自己孩童时期一起玩耍的唐国皇子,李煜的长子李仲寓。“仲寓,是你!”韩啸月说着紧抱他的双臂,上下打量。
韩李二人从小便在一起玩耍,这柄小木剑便是二人一起打造而成。唐王李煜无时不在想着将韩涛招入成为自己的战将,故而便准许他父子二人随意出入宫门。就在韩啸月十岁之时,唐国爆发叛乱,李煜亲征乱党。李仲寓被立为太子,以备随时可立其为帝。为躲避战乱,韩涛父子逃入蜀国,被蜀王孟昶招至麾下,终成蜀国股肱之将。
一晃十几年已过,两人容貌都已改变。李仲寓上下打量着韩啸月,心中万分喜悦道:“啸月兄,一别不见,已经十几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啊!”韩啸月点点头道:“是啊!我当然记得你。我还记得你其他的兄弟姐妹,他们都好吗?”李仲寓点头道:“他们都好,尤其是我妹妹仲仪,她还记得你为她拳打恶霸的事情!”
韩啸月自嘲般的摇摇头道:“什么拳打恶霸,那分明就是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坏小子而已。真的很想再与大家团聚,我们好好的吃上一顿酒菜!”李仲寓听罢,一脸坏笑道:“怎么,你就不想和仲仪单独见上一面吗?哈哈!”说着,两人乐在一起。
韩涛笑着站起身,走到二人身边道:“啸月,李仲寓现在贵为唐国太子。如今身份不同,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也要学会尊卑有别。”
“韩伯伯,这帐中就我们三人,不要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如果细细算来,幼年时期我从您和啸月那里偷偷学来了一些枪法、剑法,那么我还要尊您为我的导师。”韩涛笑着摆摆手道:“那些都是闲来无事,逗孩子玩的,何来导师之说啊!”李仲寓摇摇头道:“韩伯伯,您有所不知。时至今日,我的武学还是以韩氏枪法为基础的。”说着,李仲寓单膝跪拜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韩涛见状,赶忙搀扶起道:“好吧,好吧!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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