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
韩啸月原本想让他进入到自己的囚笼中。囚笼缝隙只有手腕般粗细,任何人在不打开囚笼的情况下定然难以进入。未成想,这赵陌竟然曲解原意,偷巧进入了旁边的囚笼。单从原话之中理解,确实也算得“进得囚笼之中”了。
韩啸月听罢,哈哈大笑道:“殿下有意曲解我的原意,看来是想耍些小聪明。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便睡去了!”说着,打了一个大哈欠。赵陌听罢,跳出囚笼道:“谁让你睡觉了?你怎么出尔反尔?当初只说是进入笼中,又没说是进入你的笼中?”
韩啸月任凭她如何说,自己便一言不发。赵陌无奈道:“好好好!你以为这回难得到我?”话音刚落,韩啸月睁开眼,只听四下寂静万分,似乎赵陌并未在身边。正在他瞪着眼睛寻找之时,只听耳边一声响,接着自己的囚笼便开始轻轻晃动。韩啸月定睛一看,一条黑影扒在笼子上。片刻后,只见黑影渐渐变得纤薄,最后竟缩小到只有手腕般粗细。
“这是什么妖术?”韩啸月心中一惊,“难不成她的身体可以缩放自如?”正在他惊诧之际,黑影猛然钻进笼中,赫然间又恢复原貌。这下韩啸月看得真切,眼前这黑影生得一双大眼,鼻尖高挺,皮肤嫩色娇滴,如一只被打磨得近乎完美的碧玉一般。笼中空间本不宽裕,赵陌进来之后便更加狭小。未等韩啸月向后错身,赵陌脸颊便贴了上来。瞬间,两人鼻尖便触碰在了一起。
韩啸月只觉一阵脸红,汗水便湿透了衣衫。赵陌娇喘着企图向后闪躲,却根本无处闪躲。两人互相错身,空气之中弥漫着暧昧和尴尬。韩啸月用力吞咽着口水,喉咙之中火烧一般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与一女子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此刻,如玉般的公主就在眼前,自己只需向前一小步便能一吻芳泽。韩啸月心中暗自纠结,是否应该在为国捐躯之前,做一件出格之事。
韩啸月的纠结之情都写在了脸上,赵陌一眼便识破了他的心思,先开口道:“我警告你,千万别对本宫动什么歪心思!”韩啸月听罢,手心之中出满了汗,轻声道:“那个……我……”
“你什么你?”赵陌暗暗埋怨自己道,“这是何苦呢?非要逞强钻进来,结果却要被人轻薄……”韩啸月听罢,立刻打消了之前的想法,赶忙道:“殿下莫要把我当做此等小人,我也只是动了动心思而已……”赵陌怒道:“怎样,你还要有进一步的行动吗?”说完,抬脚想要踢他。
不动还好,这一动起来,囚笼跟着一起晃动。本就狭小的空间根本不足以使得两人平稳站立,囚笼的晃动使得两人失去重心。韩啸月此刻腿脚已有些酸麻,一个不小心就扑向了赵陌。赵陌低吟一声,便觉得嘴巴被堵上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只见韩啸月的脸完全贴了上去。
韩啸月周身一颤,一阵酥麻感走遍全身。由不得多想,赶忙手忙脚乱支撑起身体,恢复到了之前的位置。“原来,女人的双唇是如此的柔棉……”韩啸月脑中乱作一团,沉浸在刚才有些美妙的时刻。只恨时光短暂,当时的自己为何匆匆撑起身子。赵陌则一脸的吃惊,未想到片刻之中自己就与陌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只感觉自己的双手都不听使唤,心跳得飞快,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起来。耳边听不到任何动静,仿佛自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韩啸月终于开口道:“公主殿下,我……我实在是不该!”说着,低头道,“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赵陌轻咳一声道:“我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何非要与你共处在这一个笼子中……”
又是一阵沉默后,赵陌叹口气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从今往后,你不说,我不说,万万不要对外讲出去!”韩啸月听罢,点头称是道:“是……姑娘说的是……”赵陌哼了一声道:“什么姑娘?谁是你姑娘?”
韩啸月本就心生愧疚,赶忙致歉道:“不对不对,我错了。公主殿下说的是……我不该玷污你的清白,我不该损毁你的清誉,我不该……”韩啸月脑中想着方才亲吻方泽的瞬间,口中渐渐有些不知所言。赵陌赶忙摆摆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清白和清誉,没有那么严重!”说着,上下打量着韩啸月。见他倒还算是俊俏,心中便有些平衡,甚至还有几分喜色,“算了,你别那么紧张了,搞得好像是本宫强吻了你。”
韩啸月见她言语中似乎并不责怪,心中便有些宽慰道:“公主殿下宽厚仁慈,并不开罪于我,在此谢过了!”赵陌总算找到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双腿盘坐道:“你这小将军,没想到还是个正人君子。若是常人,恐怕早就不只是非分之想了。”说着,赵陌笑道,“还有,今后不要叫我公主殿下了。走到哪里都是殿下殿下的,听得烦死了!”
韩啸月心情已然平复,点头笑道:“哪里哪里,韩某虽称不上是正人君子,但也并非是好色之徒!”赵陌听罢小道:“看得出来,你确实还算是本分。本宫的嘴你是亲了,作为回报,你是不是该讲讲你自己啦?”
“原来这个公主喜欢听故事……也罢,反正我也命不久矣,就当是在临死前给旁人留下些念想吧!”韩啸月心想着,点头称是。见她似乎并非不怀好意,韩啸月便全盘托出。从自己出生开始,一直讲到了父亲韩涛向他传授武艺,讲到了自己平叛李仁罕,枪挑李广继,一直讲到了现在。赵陌听得如痴如醉,竟渐渐迷上了这个如今十分落魄的小将军,心中不禁为之动容:“这个小将军年岁不大,却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想想我与他年岁相仿,记忆中却被宫墙内事占据了大半。”
“于是,为了给齐大人和董将军报仇,我宁愿与他们同归于尽。无奈,还是技不如人,最终被掳到了这里。”韩啸月说着,叹口气道,“如今我沦为阶下囚,不知何时就会被斩首于阵前!”赵陌听着,心中竟有些不舍,眼眶不觉有泪珠打转道:“那……你的父亲会为了你献城投降吗?”
韩啸月抬起头叹口气道:“依照父亲的性格,他定然会先一箭射死我,而后与宋军决一死战。”说着,看着赵陌低声道,“况且,我也不希望百姓会因为我惨遭荼毒……”赵陌听罢,泪水滚落,略带哭腔道:“父皇怎会想起发动这样一场战争?”说着,看着韩啸月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你死去吗?”
韩啸月听罢,赶忙摆摆手道:“不敢劳烦公主殿下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非是一人之力可以左右。如今我被困在囚笼之中,本是天命所归。反倒是公主殿下,你我萍水相逢,岂敢劳殿下大驾?”赵陌摇摇头道:“你我方才早有肌肤之亲,又怎算萍水相逢呢?”
“这……”韩啸月心中迟疑。毕竟若能活命,定然是一件幸事。只是这宋国公主主动施救,只怕会有何目的。赵陌见他支吾不语,便坚毅道:“就这么定了!将来若叫你以身相许,怎能草草结束性命呢?”
“以身相许?”韩啸月刚想问她此话何意,却见她再次如之前那般,将自己身体缩小,竟从缝中离开。出了囚笼后的赵陌伸展身体,便恢复了原样,看的韩啸月目瞪口呆。赵陌展展腰,见韩啸月那般表情,便笑道:“怎么,没见过‘缩骨功’吗?”
韩啸月摇摇头。赵陌得意道:“傻子,将来有机会再教你吧!你且在笼中忍耐些时RB宫定然将你救出!”说罢,转身离开。
“喂!”韩啸月刚想将她叫住,赵陌却已不见了踪迹。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韩啸月暗暗道:“以身相许……莫非,这公主看上了我?”想到此,韩啸月不知该喜该悲。
第十三章 鸿门宴,取义杀贼使()
鸿门宴,取义杀贼使
韩啸月在囚帐之中邂逅了宋国长宥公主赵陌,赵陌被其故事所打动,决定设法将韩啸月救出。与此同时,韩涛与随行的数十骑兵正来到青云山下。
青云山并不高,从山脚至山腰处是一条笔直的山路,骑马走来显的十分陡峭。山腰处便是青云寨寨门所在,寨门高耸,入夜后遍举火把,常有十余名喽啰在此处值夜。入得寨门便是一大片开阔地带,正对寨门便是“议事厅”,素日若有重要事宜或来客,都会在此聚集。议事厅两边是数十间房屋整齐排列,分列有伙房、客房以及龙九、龙嫣的房间。绕过议事厅沿盘山路而上至山顶,便是素日里喽啰们的演练场。早些时日并不显拥挤,如今规模日渐庞大,喽啰们也只好分批次训练。
韩涛看着直通青云寨的山路,翻身下马道:“看着山路陡峭,大家都下马步行上山吧!”说着,众骑兵下马跟着韩涛徒步上山。约半个时辰之后,众人走到寨门,只见几个人影在门上走动,似乎是正在巡视的喽啰兵。韩涛伸手一挥,一名士兵上前喊道:“喂!青云寨的兄弟们!”
话音刚落,门上黑影将火把点亮向下观瞧道:“来者何人?”士兵道:“我们是蜀军韩涛韩将军的部下,韩将军亲自前来会见龙寨主,请速速开门!”片刻后,寨门大开,从内走出一人。寨门火把照如白昼,直晃得韩涛等人看不清对面情况。只见那人身后数十个黑影跟了出来,各自手持兵器,看着有些气势。韩涛不禁暗想道:“原以为只是几百人的山贼流寇,今日一看恐怕来路不小,活脱脱是一支正规军!”
正在此刻,那人走到近前。韩涛仔细观瞧,只见那人头戴绿色方巾,方形大脸,粗眉阔鼻,脸上毛孔粗大,身材魁梧,身披一件破旧铠甲,手中一柄长剑。那人开口便喝道:“将军可是韩涛?”韩涛点头道:“正是在下。阁下是?”
那人抱拳道:“好说好说,我乃青云寨卧龙坛坛主盛有怀。”韩涛听罢点头道:“失敬失敬。星夜叨扰十分失礼,烦请通报寨主,就说韩某有事相商。”
盛有怀听罢,迟迟不动身,反而上下打量着韩涛这一身铠甲,突然笑道:“韩将军,你一副铠甲,我也一副铠甲。只是你的铠甲比我的要亮得多,要威风得多!将军可否让我试穿一下你的这幅铠甲,也威风威风啊?”
韩涛哈哈笑道:“阁下对战甲颇感兴趣?那好,待胜利之时,我定会奏请陛下为你打造一副全新铠甲如何?”盛有怀一撇嘴道:“韩将军好生小气!既然如此,将军就请回吧!今日寨主会客饮宴,已然睡去了!”说着,转身要走。韩涛上前两步道:“事关重大,请阁下务必通报!”盛有怀连头也没回,挥挥手道:“将军请回吧!”
韩涛见状一挥手,各自上马道:“今日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盛有怀听罢,转身道:“你还要硬闯吗?”话音未落,只见韩涛一催马,数十骑骑兵便冲到了近前。盛有怀慌忙抽出长剑想要阻拦,被韩涛一抢挑开。盛有怀赶忙喊道:“来人!快拦住他!”喽啰兵听罢,各执刀枪围了上来。
盛有怀一个箭步跃起,想要将韩涛击落马下。韩涛身体一斜,盛有怀脚下落了空。韩涛接着挺直了身体喝道:“大胆小贼,胆敢攻击朝廷大将!”说着,将长枪挂在马上,轻轻从马上跃下,顺势抽出挂在身后的金背刀向盛有怀劈来。其他骑兵见状,便与其他喽啰兵战在了一处。
盛有怀举剑格挡,边挡边道:“让某来看看你这将军的厉害吧!”韩涛刀枪娴熟,祖产金背刀更是难得的好兵器。见他右手握住刀柄尾部,左手擎起刀背,直攻盛有怀面门。盛有怀手中点金剑与他格挡,只震得自己双手酸麻,不禁心中暗叫:“这将军好大的力气!”
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韩涛心中便有些着急。若迟迟在此逗留,只怕城中再生变故,便道:“你若不让,我便不客气了!”盛有怀听罢,哼笑道:“你若胜我,我便让开!”韩涛听罢,大叫一声:“一言为定!看招!”说罢,只见他突然右手一推刀柄,那柄金背刀便在手中如入水的泥鳅一般,向盛有怀各个部位展开攻势。韩涛一改刀风,竟使出了枪的刺法,招招致命。盛有怀渐渐力不从心,节节败退。众人停止了打斗,目光望向这二人。
“好!”韩涛一声叫,刀锋直刺盛有怀。原来他漏算了韩涛一刀,眼看刀尖直奔面门而来。盛有怀心中暗叫:“大事不好!”接着便下意识闭上了双眼,脑中一片空白。就在他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之时,韩涛却停了下来。盛有怀再睁开眼,只见韩涛已将金背刀收起,正盯着自己。
“输也要让你输得明白!”韩涛说道,“这招‘金背攒心’到现在都无败绩,你是否心服?”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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