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
又过了片刻,颜华派一名弟子推门进来道:“诸位请随在下来,掌门正在正殿等候。”成松擦了擦嘴道:“怎么,南浔七圣女这么快就走了?”
那弟子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掌门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大家一起商量。”这句话正中了成松下怀,心中暗喜道:“难道,吕择段知道我此行目的,也要来入一伙儿?”想到此,当即伸手道:“好吧,请小兄弟前面带路!”
众人穿过第三关,便迈入正殿。正殿通体金色,好似皇帝的金銮殿一般。抬头看穹顶,顶上画着颜华派前辈比试剑法时的动作招式,似是能工巧匠所画。几根两人粗的金色柱子从地面直贯穹顶,将整座大殿撑了起来,上面雕龙画凤,贵气十足。整个殿内宽阔无比,可谓是金碧辉煌,与吕择段素日所表现出来的的朴实、低调形成了鲜明对比。殿中还坐着几名陌生女子,女子身边正做着万妖谷首席大弟子司徒生和丁岳婵。
吕择段正端坐在一张与龙椅相差无二的长条椅上,见成松等人进来,赶忙招呼道:“哎呀,成大掌门莅临我颜华派,欢迎欢迎啊!”成松瞥了一眼这大殿,口中道:“吕掌门,第一次来你们颜华派,没想到这排场倒不小啊!”
吕择段自嘲道:“一届武人,哪敢讲什么排场?成大掌门这次来,不会是再追究起三年前潭州春祥居。。。。。。”当年吕择段来而复返,并未出手相助清水门围剿芳草卉。为此,吕择段虽几次致歉,却还是心有愧疚。成松听罢,摇摇头道:“吕掌门说的哪里话来?我若还记恨着这件事,怎会带着芳草卉如今之主人前来呀?”说着,将沐雅沁让了出来。
吕择段听罢大吃一惊。他怎会想到,芳草卉之主人竟找到了这里,只道是怕来寻仇。却见沐雅沁并未说些什么,而是一施礼道:“吕掌门多虑了。当年你虽口头答应,但并未出手,我不怪你。”吕择段长出一口气道:“沐姑娘宽宏大量,吕某佩服!”说着,便又注意到身边的小婉,再施一礼道,“小婉姑娘受罪了,都怪我那蠢徒霍离姬。。。。。。”吕择段刚要再说,沐雅沁摆摆手道:“好啦,不用再提那些事了。小婉现在很好,希望吕掌门不要再愧疚了。”小婉面露惧色看着吕择段,往沐雅沁身后凑了凑。
吕择段见状,赶忙让座道:“快来坐下,我来介绍你们认识!”说着,命人再搬来几把椅子。成松等人坐下后,吕择段继续道,“那边正是名震江湖的南浔七圣女。”成松听罢自报家门,沐雅沁也通了名姓。只见阎良姊施礼道:“鄙人南浔阎良姊,久仰久仰!”
丁岳婵与司徒生各报家门,只见身边坐着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瘦小女子,穿衣打扮倒与余正梅有几分相像。见她起身道:“在下钟欢,南浔七圣女中行二,请多指教。”说起话来干净利落。跟着,另一名手持筝琴,霓裳飘飘的女子,与九天仙女下凡一般起身道:“在下蔡熙,南浔七圣女排行第七,见过诸位!”声音甜美动人,直撩拨旁人心房。
成松寒暄两句笑道:“成某三生有幸,一日之中见了这么多英雄。”说着,看着吕择段道,“既然吕掌门还在会客,因何就把我召唤了进来?”吕择段笑道:“南浔七圣女前来对吕某说了一番话,吕某觉得与你们此行似乎相关,故而叫来,咱们三方一同商讨。”
“吕掌门知道我们此行往何处去?”成松看着吕择段,语气之中满是狐疑。吕择段笑道:“成大掌门太健忘了!你一剑砍死了我颜华派的徒儿曹鹏,难道忘记啦?”
成松听罢一愣道:“这事儿吕掌门听谁说的?”吕择段哈哈大笑道:“曹鹏乃是我门下弟子,家中娶亲从我这里辞行半年。不想,他那老父亲曹旺德竟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给吕某带来了他的死讯。。。。。。”说着,吕择段注视着成松道,“而据他们所言,是被人先砍下了臂膀,而后刺穿了眉心,伤口齐整。试问,天下除了清水剑,哪把剑还能削出如此整齐的伤口来?”
成松环视四周,警觉道:“吕掌门,你不会是打算在此兴师问罪吧!”吕择段冷笑着道:“怎么,成大掌门害怕了?”
成松笑道:“我会害怕?我是怕打起来,砸了你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叫南浔七圣女见到血案!”吕择段哈哈大笑道:“成大掌门,我若是打算复仇,早就叫弟子们倾巢而出,怎会待到今日?”说着,看了看阎良姊等人道,“大姐,成松就在这里,你听说了些什么,不妨跟他讲一讲吧!”
阎良姊点点头,看着成松道:“成大掌门,你可听说我家老三余正梅是死于谁是手?”成松听罢,心中莞尔一笑,口中道:“大姐说的是此事?成某听闻,做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者,正是汉昇堂的李延亮。成某闻之,也是感同身受,心中甚是悲怆啊!”
阎良姊听罢摇摇头道:“三个月前,我也还是如此认为。但那日我们听闻,做下此等事情者另有其人。”成松明知故问道:“哦?大姐听说,道是何人所为?”阎良姊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道:“韩啸月!”
第二百一十一章 生之曙光()
成松等人与南浔七圣女会面,吕掌门一语道破成松此行目的,意在将三方联合起来,共同讨伐韩啸月。阎良姊听信了汉昇堂所散播的谣言,将余正梅之死也推给了韩啸月。
成松听罢,心中暗笑道:“看来,李延亮散播谣言还有些本事,传到阎良姊的耳中居然叫她深信不疑!”想罢,口中却有意为韩啸月开脱道:“不会吧!韩啸月虽然与我有仇怨,但他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韩啸月为人忠义两全,曾经带领一方百姓镇守潭州,使得百姓免于被宋兵侵扰。。。。。。”
成松还未说完,只听老二钟欢哼笑道:“什么忠义两全,其实就是个骗子!他杀了老三,再嫁祸他人。你见过这样的忠义之士吗?”成松自然听得心中得意,却见丁岳婵道:“二姐,此事还没问清楚,不好轻易下了结论,兴许还是别人该咱们下的圈套。我看,眼下还是赶紧找到韩啸月最为紧要!”
司徒生当然清楚,此事断然与韩啸月无关。但想到目前韩啸月的武功早在自己之上,每念及此便会心存忌惮,总担心他会碍了自己的事,因而并不说话。吕择段当然还记得韩啸月是如何打伤霍离姬,叫自己在外人面前出了丑。好不容易有机会一雪前耻,见丁岳婵如此说了,便摆摆手道:“凡事不会空穴来风。依着吕某看,此事八九不离十了。”说着,看着成松道,“所以,这才把成掌门叫来,咱们正好是一路啊!”成松摇摇头道:“吕掌门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吕择段哈哈笑道:“成掌门就不要装啦!你借道燕山脚下,难道不是去铸剑村的吗?”成松听罢,跟着笑道:“看来吕掌门什么都知道。那好,成某就不扯谎了。韩啸月的确是奔了铸剑村而去,且几乎是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的。”说着,瞥了一眼耿艳春道,“此女子是芳草卉内的细作,已被我等制伏。眼下,正是由她代领往铸剑村去。”
众人看向了耿艳春,耿艳春便低下头来不言不语。吕择段拍拍手道:“好极!知道了他的去处,这就好办多了。当年,韩啸月叫我颜华派出尽了丑,今日叫他加倍奉还!”成松听罢,摇摇头道:“不过,在我们联合起来之前,有句丑话要说在面前。韩啸月的命,是不能丢的。”
吕择段一愣还未说话,阎良姊便摆摆手道:“韩啸月必须死,而且是死在枯禅寺中,死在枯禅寺的那尊佛像之上。他必须要接受审判,所有正义之士的审判!”钟欢跟着附和道:“不错!老三是何死法,韩啸月也一定是何死法!”
丁岳婵叫道:“整见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只听江湖传言判定一个人的生死?”成松自然不希望韩啸月被他们这些人搞一个所谓的“审判”,毕竟对他来讲,韩啸月还有再利用的价值,便也跟着附和道:“不错,岳婵姑娘说的极是。我看,还是找到他先问个清楚。”
钟欢瞪着成松道:“你若如此护着他,那便与他是一丘之貉!”成松听罢,哼了一声道:“就算是要治他的罪,也应该是他从河西归来之后!是他亲手放走了河西六鬼,我还要留着他替我去河西要人。”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到了铸剑村,到底是杀他还是留他,那就各凭本事吧!”阎良姊说着,转过脸去。
沐雅沁玩弄着手中的雏菊,清了清喉咙道:“诸位,恕我多说一句。你们在这里喊打喊杀,就好像真的可以动得了他一根汗毛?你们可知道,韩啸月是枯禅寺的俗家弟子,通过了那十重考验。并且,修炼了《剑华本纪》的武功,内力惊人。”众人听罢一惊。只知道他今非昔比,却并未想到竟如此不好对付。
“沐姑娘,休要扯谎!知道你跟韩啸月有过往事,莫非是担心你的老情人?”钟欢说罢,哼笑了一声。沐雅沁一拍椅子道:“大姐,自己的姐妹还是好生看管!”
吕择段见状,还未联合却险些动起手来,赶忙说和道:“哎呀,大家不要伤了和气。”说着,只见蔡熙缓缓起身道:“诸位,我为大家抚琴一曲,各自冷静一下吧!”说着,将筝平放在腿上,弹起了一首《南山词》,曲调和美,令人瞬间便放松了下来。吕择段见状,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胡笳道:“那吕某就来为这首《南山词》配上一段!”说罢,便吹了起来。
在众人眼中,蔡熙只是一个会谈筝琴的柔弱女子,却不知她以筝为器,弹得出摄人魂魄的曲调。眼下,还在崖边垂着的韩啸月被热腾腾的雾气缠绕,若是能闻听一曲《南山词》,想必心中便不会如此燥热。
离开黑洞之后,韩啸月继续向下探去。滚滚热浪包围了全身,方才落下去的汗水又再次冒了出来。此刻的他脑中一片空白,双手和双脚不论如何动作,也只是出于本能。随着身子下降,汗水就仿佛揭开了一层层皮,每下降一寸便像是揭开一层。此刻的他,仿佛快要出现幻觉,幻想着自己跳入了池塘之中,戏水消暑。
待他慢慢向下探去,热浪在一处最为炙热。待过了这处之后,便慢慢变得清爽起来。韩啸月原本渐渐发白的视线,逐渐恢复了正常。他也终于有了意识,感觉到自己是在机械性的向下走着。“似乎是……更凉快了!”韩啸月这才惊喜的意识到,自己终于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越向下来,便越觉得凉爽。韩啸月不禁周身为之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浓雾渐渐散去,韩啸月看到了崖底。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手中的绳索只剩下最后一根。即便是这一根,也根本通不到崖底。崖底巨石嶙峋,若是掉落下去不死也残。崖底依稀可见之前黑洞中的那一些闪烁的鬼火,想必定然是集聚了不少的骨骸。韩啸月奋力撑起身子,终于摸到了绳索的尽头。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乱石巨剑()
韩啸月突破了层层热浪,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凉爽。这也就意味着,马上就要到达崖底。然而,随着距离崖底越来越近,绳索也摸到了尽头。
“不好,最后一条绳索也走完了。如此一来,只有跳下去了!”想着,韩啸月看看崖底,却根本计算不出高度。虽然他习得了《剑华本纪》中‘千里辟易’的轻功,却并不觉得此轻功依然可以应付如此高度。倘若一个不留意,只恐怕便会葬身乱石之中。
踟蹰之中,只见崖壁之上似乎有前人留下只言片语。“‘落得深渊终得脱,不入深海不得活’。好绢绣的笔迹。。。。。。”韩啸月用力看着崖壁上已斑驳的墨迹,想必是哪位满腹诗书之人到了此地,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却又无心再向上攀爬,便留下墨宝自绝与此。韩啸月无心再去欣赏那笔迹,他明白,崖底的点点荧光,总有一个是此人的。
“我可不想在这里解脱。我不想坠崖,也不想入海,我只要活!”想到此,韩啸月决定使出千里辟易的轻功技法,从这里跳至崖底。
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猛然向上蹬了两步。接着,手脚并用,沿着崖壁狂奔,整个身体竟垂直于崖壁,在壁上奔跑了起来。由于身体的不断下坠,韩啸月平衡自己,使得自己在崖壁上匀速下落,好似有一根绳索从上垂下拉住了他的身体,使得他不至于整个都失去重心摔倒下去。如此一来,韩啸月用这“走壁”的功夫渐渐接近崖底,终于在合适的高度奋力跃下,落在一处大青石上。
“着!”韩啸月大喝一声,整个崖底都跟着回响起那一声喊。韩啸月平安落地,除了双腿和脚心微微酥麻,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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