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
,匆匆返回到朱氏的家中。
闲来无事,龙嫣便在房中散步。朱氏家中有一间上了锁的房,锁都已经腐朽,在上面孤零零的悬挂着,仿佛轻轻一拧就可以拧断。龙嫣扒在门缝之中向里看去,里面似乎摆放着许多生活器具,只是全都被一块破布蒙着,布上也落满了灰尘。龙嫣不知道,这破布下究竟藏着什么。
不多会儿,朱氏带着一篮子菜回到家中,手上还拎着一块肉。一进门便大喊道:“姑娘,咱们今天吃顿好的!你看我都买了些啥?”龙嫣出来观瞧,想要伸手帮她拎一些东西,却被她拒绝道,“好啦,你就别动手了,再闪了身子,你家男人回来不得找我算账妈?”
龙嫣笑笑道:“大姐,为什么你就如此确信我夫君能够回来?村里人都说,他是有去无回啊!”朱氏听罢,回头道:“姑娘,他们说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自己相信。”说着,眼中似乎写满了故事,龙嫣却看不出来。朱氏说罢,将肉和菜拎到厨房,便传来了切菜洗菜的声音。龙嫣看着她在里面忙活,心中暗自想着:“吃饭之时,一定要问问清楚。”
待朱氏饭菜准备停当,二人坐在案前。龙嫣并未动筷子,反而朱氏急道:“别愣着啦,赶快吃吧!今天买的猪肉,给你做了一荤一素。待会儿还有疙瘩汤,吃完了给你盛汤去!”龙嫣摆摆手道:“大姐,不急着吃。我想问问清楚,为什么你会如此笃定,我夫君会回来?”
朱氏听罢,突然也停住了手,脸上的表情也不在轻佻,转而平静道:“姑娘,你是不是听见啥风言风语啦?是不是村民跟你说了些啥?”龙嫣点头称是道:“他们说,村里‘又多了一个寡妇’。难道,大姐你也是从外地来的?”
朱氏顿了半晌,点点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本不想再提。没想到,那些村民们还是把这些话讲了出来,何必呢?”说着,将手上的碗筷放下继续道,“姑娘,实不相瞒,二十年前我似你这般年纪时,跟我男人来到了铸剑村。。。。。。”说着,便将自己当年之事与龙嫣讲来。
原来,朱氏的夫君曾在宫里做一名禁军,功夫了得,在整个禁军队伍之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由于为人刚正,颇受长官和同僚的排挤,便愤而离开了皇宫,带着朱氏远逃他乡。二十年前,他二人听说了铸剑冢的传闻,便携手来到了铸剑村。与韩啸月和龙嫣分离的场景如出一辙,朱氏的夫君答应她去铸剑冢里安顿下来便将她接下去。朱氏一等,便是二十年。虽然未见到夫君的尸首,但朱氏这二十年如同寡妇一般生活,也被村民叫了二十年的“寡妇”。
“期初,我还想争辩。但到了最后,我也就认下了!”朱氏说着,脸上却不见悲色。但可以见得脸颊上的两条泪痕,显然她也早已哭干了眼泪。龙嫣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动了真情,不住的抽泣了起来。朱氏见状继续道,“姑娘,你可别为了我难过。你男人跟我男人不一样,我看得出他并非寻常人。”龙嫣听罢,抬头看着她道:“大姐,你这是宽慰我呢!”
朱氏摇摇头道:“大姐可没有宽慰你!你看,大姐现在好好生活,为的就是万一有朝一日,我男人从崖下爬了上来,还能寻见我。”说着,朱氏竟有些幸福的目视前方继续道,“也许,崖下是另一番世界。人家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男人也许在崖下,只过了二十日。。。。。。”龙嫣心中明白,朱氏说的这些虽是宽慰人的话,但在她听来却十分宽心,便坐到了朱氏身边道:“大姐,我不该多嘴问你,勾起了你伤心事。”说着,两人便搂抱在了一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玉宇冲流()
铸剑村中风言风语,引出朱氏将自己的过往说给了龙嫣。原来,朱氏的夫君也曾下过崖,至今未归。韩啸月路过的无数骸骨,不知哪一具是他的。若是韩啸月被困在重雾之前再无法通过,恐怕自己也会化作那点点萤火中的一个。
正在韩啸月坐在地上无计可施之际,突然发现前方雾流涌动之间,地面石头上仿佛写着一个字。韩啸月上前伸手将那部分雾气吹散,只见石头上赫然写着一个朱红色的“天”字。字色虽然经过长时间自然侵蚀,字迹已经斑驳,但依然可以认出。可见得在这石头上写字之人字体笔法大气,足见得写字之人心中之城府。
韩啸月弯下腰去,再看这颗石头附近,不远处还有一颗带字的石头。潜身向前,吹散那颗石头附近的雾气,赫然写着另一个朱红色的“地”字。“藏经楼以佛经为向导,这迷雾阵中以带字的石头为向导。看得出来,这铸剑冢的主人一定与藏经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明吉大师,还是明德大师,还是明镜大师。。。。。。难道是,明通大师!”韩啸月脑海中闪过枯禅寺三位大师的名字,却尤其在明通大师名字上思索了片刻,“八成就是他!他吃住都在藏经楼,藏经楼的**外外他都十分熟络。这铸剑冢的主人一定就是明通大师无疑!”
可是此判断却禁不住推敲。“可明通大师早就烧死在了藏经楼里,又怎会将我约到铸剑冢呢?看来,铸剑冢的主人和枯禅寺后山溶洞主人是另有其人了!”想到这里,韩啸月不再深思。毕竟,眼下能平安过了这迷雾阵方是最为要紧。
韩啸月顾不得再多想,便继续依照此方法继续寻找带字的石头。而他越往前找,便越觉得蹊跷,这些字组合起来,分明就是一套武学口诀。
韩啸月并未想错,这的确是一套武学口诀,正是出自《剑华本纪》中的基础内功心法篇章“玉宇冲流”。习得此篇章,便可叫无内功功底之人初入武学之道,有内功功底之人内功更为精进。东方霸曾告诫韩啸月,若是没有内功根基去修炼《剑华本纪》,虽然内力爆发力惊人,却来得快消失的也快。若是能在修炼之前先读懂了这卷“玉宇冲流”,便是事半功倍。
韩啸月匍匐在地上,一边走着,一边吹散面前的雾气,使得自己可以不错过任何一块带字的石头。他明白这石头上所书写的口诀十分深奥,现在叫他去练习本无可能,自己便要努力的边走边记。无奈,他却没有李景贤过目不忘的本事,走过的地方所记下的只有十之六七。
“天地为上,阴阳和合,乃生万物。四象。。。。。。四象什么来着?”韩啸月一边走一边默念,却刚走十余步便忘了方才地上的字。有心回头想要再看,却又担心一味苦求记下这口诀而走不出这迷雾阵。“算了,先走出去要紧!”想到此,便顾不得忘记了什么词句,继续循着带字的石头向前边走边记。短短的一段路,却见了两百多颗带字的石头。一路走来,便再有没有巨石拦路,可见此法确是灵巧。
“大乘内功心法,不论刀剑拳脚,均可为利器。众见所见,唯有金、木、水、火、土五剑乃不世出之利刃。”读到此,韩啸月猛然抬头,自己竟真的走出了这迷雾阵,眼前可见一把金光璀璨的巨剑插在地上。回头再看,来时的路上依旧重雾封锁。低头再看,最后一个“刃”字亦消失在雾里。
“我居然走了出来!”韩啸月兴奋道,“没想到,这玄机居然就在石头上。百年来若是先人可以低头脚踏实地,便也不会被眼前的迷雾所困住!”说着,韩啸月回头看着插在地上的那炳金光灿灿的巨剑,心中道:“‘唯有金、木、水、火、土五剑乃不世出之利刃’,之前遇到了水和火,那这一柄想必就是‘金’了。”想着,韩啸月再次跪地拜了三拜,口中念道:“前辈的这柄金剑想要拦下我,可我偏偏还要继续向前。韩某不在乎金银,只在乎真理!我知道,我如今这一切都在前辈的耳目之中。如果前辈能听到我所说的话,那就请前辈静候我韩啸月,这就来了!”说罢,起身继续前行。
崖底中间的一块高地,便是铸剑冢真正所在。高地上站立一人,正背过手去静静看着下面的韩啸月跪拜金剑。他身后便是一张桌案和一个蒲团,案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此人正是枯禅寺后山溶洞主人许先生。
许先生静静听着他对自己的喊话,不怒反笑。看着韩啸月继续前进,便口中默道:“好一个有胆识的年轻人,居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说着,他重新坐下,将茶壶放在炉上自语道,“照此速度,不出三个时辰就能找到这里。我还是先泡上一杯好茶,等他到时茶水尚温,也免得失礼。”
待火上煮起了茶水,许先生起身往身后草庐走去。草庐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香案,案上供奉着十九个排位和一些水果点心。排位之中排在首位的,正写着剑师许久让和他的好友夏侯丁的名字。许先生进得草庐,朝着这十九块排位跪倒行礼,口中道:“列祖列宗,不肖子孙虽计算失误,却偶然遇到了一个有胆识的年轻人。若他果然是《剑华本纪》合适的传承之人,便叫他顺利来到这草庐之中吧!”说着,便拜了三拜。
拜完之后,从庐中另一个方向悠悠走来一人,正是神医夏侯。夏侯笑道:“怎么,韩啸月已经过了迷雾阵?”许先生点头道:“果然是聪慧过人,也正是《剑华本纪》合适的继承人选。你我都无子嗣,若是叫这么好的剑法朽在这草庐里,可真叫是暴殄天物啊!”
夏侯微微一笑道:“难道,他来到你面前时,你便当真要将实情相托?”许先生点头称是道:“你我大限将近,这人是最后的人选啦!”说着,目中含泪道,“想我操纵江湖数十载,最后的十年却能阴差阳错遇到此等人杰,祖上阴德庇护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马不停蹄()
韩啸月发现了地上石头藏有乾坤,有的石头上竟有朱红色的字迹。循着字迹,韩啸月不仅走出了迷雾阵,亦发现了石头上写着的内功心法。他只知是心法,却不知这正是《剑华本纪》中的篇章“玉宇冲流”,这是一篇记述基础内功心法的篇章。可惜,他没有李景贤过目不忘的本领,当走出迷雾阵时,那些心法便只记得十之六七。
过了迷雾阵,前方一片平坦开阔的平地。若是放在平日,韩啸月想都不想便走了过去。可在铸剑冢,任何一处都可能是拦路之虎。平地方方正正,上面除了些砂石,并没有任何东西。韩啸月心中暗道:“后有断崖、寒水、迷雾阵,那这平地上定然也是有什么说法,也许这又是一处是非之所,必须得加点小心!”想着,便向前迈出一步。
韩啸月每一步迈出去都显得异常小心,似乎生怕踩到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然而,他越是小心,便越觉得下一步恐怕要出现什么异常。而他越是如此,迈出下一步的时间便用的越久。人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多花一些时间总比丧命要强得多。
许先生看着韩啸月小心翼翼的样子,与夏侯打趣道:“你看,韩啸月小心谨慎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童趣。”夏侯点头道:“童趣?这可必须要谨慎啊!若是你,你倒要如何通过这一马平川?”
许先生想了片刻道:“这本就是祖上设计的,自打我记事起便知道窍门。倘若是我第一次。。。。。。我可能会以最快速度用轻功飞过去吧!”夏侯哈哈笑道:“若是那样,恐怕我就该给你收尸啦!”
他二人正说着,韩啸月便来到了平地中央。“看来,这平地只是普通的平地而已。路程已过半,若是一直平安无事,那就。。。。。。”正想着,韩啸月迈出下一步去,突然停了下来。非是他走累了,而是他的双腿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已经开始强烈的颤抖。侧耳听去,从地下正传来阵阵嘶吼,犹如是一头猛兽。那声音越来越近,震感便越发的强烈。
许先生和夏侯同时站起身,目光直视韩啸月,仿佛是在等待最终那一刻的发生。而当这一刻发生之时,便是真正考验韩啸月功夫的一刻。
嘶吼之声越来越近,却在感觉即将破土而出的时候,声音止住了。
围剿韩啸月的众人疾驰在路上,此时也已经行进了整整一日。在经过一条小路之时,一马当先的吕择段突然示意众人停了下来。小路两边是两片麦田,此时正是麦熟季节,麦色在阳光下映着甚是明晃。微风一拂,麦浪喜人得很。众人不知他因何停下,吕择段则一擦脸上的汗道:“诸位,咱们赶了整整一天一夜,就算人不累,这马也受不住。若是不歇一歇,这几匹快马非要累死不可!”
成松问道:“吕掌门,咱们还有多远的路?”吕择段想了片刻道:“照咱们的速度,只再需一两日就可到达。”
司徒生问道:“那若是马不停蹄,还需多久?”吕择段答道:“那便只需一日。”
成松听罢,一催马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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