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
李景贤摇头道:“罗庄主,方才出手害你并非我本意,我是来求药的。。。。。。”罗庄主听罢,哈哈大笑,身边家丁也跟着笑了起来。李景贤心中知晓,自己出手伤人在先。无法获得原谅自不必说,再找任何理由和借口,换作是谁都定难相信。
罗庄主自然不信他所言,笑道:“年轻人,你的借口着实难以令人信服。药师庄的药铺遍布中原和南疆,用得着来此求药吗?”李景贤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所求的药恐怕药铺并无出售啊!”罗庄主摆摆手,收起笑脸道:“岂有此理!你的意思是说,这天下还有我药师庄没有的药材?快说吧,到底是受谁指使?若不如实说来,休怪我用刑了!”
正在此时,一名家丁从旁道:“禀报庄主,今日我听兴平县百姓说,伐蜀大军凯旋而归,临时驻扎在县城之中。依我看,这厮定是万妖谷的司徒生遣人来行凶!”罗庄主点头称是:“没错,那司徒奸贼几次三番想让我与他勾结,我绝了他不止一次。想必,这奸贼早就怀恨在心。此次他随宋军出征,没想到这么快就凯旋而回,终于要对我下手了!”说着,瞪了一眼李景贤,喝道:“说,你是不是司徒生派来的杀手?”
李景贤大叫道:“罗庄主明鉴,我根本不认得什么司徒生,我的确是来求药的!”罗庄主见他还不说实话,哼笑一声:“哈?好啊,那你说来,所求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所求的,正是巨山檀!”罗庄主听“巨山檀”这三字,周身一震,脸色大变道:“你求这巨山檀作甚?”李景贤将韩啸月受重伤之事与他讲述一番。为确保安全,话语中便将韩啸月的真实姓名隐了去。
待事情原委说完,见罗庄主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李景贤赶忙道:“所以,烦请罗庄主悲天悯人,允许我带走哪怕一株巨山檀,回去将人命救下。所需的银两暂且赊下,我李景贤以性命作为担保,将来我必当……”还未说完,却被罗庄主打断道:“岂有此理,一派胡言!险些被你蒙骗过去!”说罢,见他圆睁双目,口中念道:“你是万妖谷派来的杀手对不对?你是司徒生派来杀我的对不对?”一边念着,一边如发疯般冲上去,揪住李景贤衣领用力晃动。身边家丁见状,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
李景贤暗暗吃了一惊,未想到这庄主竟突然迷了心智发起疯来,赶忙辩解道:“罗庄主,冷静一下。。。。。。我真的是来求巨山檀的。。。。。。罗庄主。。。。。。”罗庄主松开李景贤,从袖中取出三枚银针,狠狠扎入李景贤大腿部,疼得他大叫一声。接着,罗庄主阴笑道:“实话告诉你,全天下的巨山檀只有我有,外面的巨山檀在三年前虫害中早就灭绝了!”说着,突然离近他继续道,“而且,那虫害,就是我的杰作。。。。。。。”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景贤本以为这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这罗庄主故意制造的麻烦。除了他自己通过此行为获取了巨大的经济利益,更有不知多少人因此而丧命。闻听此言,李景贤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忍着腿上的疼痛大骂道:“你这个疯子!竟做此丧尽天良之事!”罗庄主上前将地道入口的箱盖打开,抓起李景贤道:“臭小子,不管你是来求药的,还是来害我的,今日我就当你没有来过吧!”说完,将他重重扔入地道。
地道深不见底,李景贤下落之中大叫着挣脱开绳索,用力向两边墙壁去抓。可两边墙壁十分光滑,全无受力之点,只得将虎皮脱下缠在手中,借以与墙壁摩擦来减缓下坠的速度。即便这样,当他摔到地底之时,还是将左手手腕摔错了位。“好在只是屁股疼得厉害……”李景贤一边想着,便已将手腕复回原位。
待他缓过神来,抬头去看洞口,依然看不到头。“这庄主确是古怪,竟失心疯似的把我推下洞来。”李景贤忍着剧烈的腐败气味,扶着左腿站起,心中骂道,“看来,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偷药不成,还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想罢,自嘲般笑笑。环视周围,洞中漆黑一片,用力看去还是可以看到些许模糊影像。
原来,这是一片开阔地。周围墙壁上有规律的排列着人为凿刻的凹槽,本是为了放置灯烛所用。再往前走,还有些石桌石凳形状的石器,可惜都是些半成品。“看来这地道本是有用途的,但却开凿了一半便停了工,不知是何缘故……”心中想着,手摸向石凳,想先行坐下。
突然,从地道远处一阵阴风刮过,引得李景贤汗毛倒竖,忽的站起来。紧接着,一阵古怪的响动,伴随着阵阵诡异笑声从远处传来。李景贤下意识去摸弓箭,却落得一手空。“这地道之中不会还在闹鬼吧!”李景贤心中惊恐,手心慢慢渗出汗来。响动声和笑声越来越近,李景贤用力揉揉眼定睛看去,远处似乎有一团鬼火正向他飘来,当即眼睛一闭,心中暗叫道:“我命休矣!”
李景贤自作主张潜入药师庄,韩啸月并不知情,甚至不知他竟为了自己身处险境。他以为,李景贤还在为自己的婚事置办器具。用过晚饭,龙嫣正收拾两人餐具,韩啸月猛然想起李景贤,便对她说道:“嫣儿,这些碗筷先放放。这一整日未见景贤,你去看看他休息了没有?”
龙嫣知道李景贤往巨山寻巨山檀,却不好明说,只点头称是,出了门去再想说辞。同时,明吉正从僧舍出来。二人见面,龙嫣深施一礼,明吉摆摆手道:“嫣儿不必多礼。老衲正想来问问你,韩施主今日伤势是否稳定?”
龙嫣点点头:“啸月哥哥伤势稳定,劳烦大师挂念。”明吉点头道:“如此甚好。老衲这就去为他再行疗伤。”
“再行疗伤?”龙嫣不解道,“啸月哥哥的伤,不是只有巨山檀才可医治吗?”明吉点头道:“不错。但在巨山檀未找到之前,老衲需要隔一日就为他运功疗伤才可以维持性命。否则,韩施主怎能维持十天阳寿呢?”
龙嫣听罢,脑中想起明镜、明德曾说过,这兑命之术每次使用会减去运功者三年阳寿,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明吉明白她此刻纠结的心情,既想让韩啸月多活几日,又担心自己过度损耗阳寿,便安慰她道:“嫣儿,不用担心老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此番也是为二位赎罪,毕竟韩施主的伤因考验而起……”说着,一边向房中走去一边道,“救命最为重要,若见死不救,老衲还修的什么佛法?”龙嫣听得不禁敬由心生,向明吉的背影深深施了一礼。
明吉进得房中,韩啸月起身抱拳:“明吉大师,晚辈起身无力,无法行礼了……”明吉坐下,把住他的脉,一边探查身体,一边道:“韩施主不必拘礼,老衲过来看望施主伤势。”明吉只轻轻触碰,便将他脉象体察得一清二楚。
“果然还是内力逆行……”明吉心中暗想,脸上未带出什么异样,只简单笑道:“韩施主,老衲为你疗伤。”说着,示意他转过身背对自己。韩啸月转过头道:“大师,我这身体慢慢恢复就好,何须再费内力……”
明吉“嗯”了一声,双手抚着韩啸月的脊背,使出兑命之术为其稳固经脉:“施主这伤是内伤,需要持续调理。”正说着,龙嫣从门外进来。韩啸月见她,赶忙问道:“嫣儿,景贤今日都置办了些什么器具?”
未等龙嫣应答,明吉严肃道:“韩施主,疗伤时切莫分心。”韩啸月听罢,当即不语,闭目静坐。之前明吉在为自己疗伤时,自己深陷昏迷不知是何感受。现如今,周身感受得十分真切。起初,只觉被明吉抚过之处有些温热。在一段时间运功之后,竟觉得全身血管发烫,似乎筋脉都要爆裂一般。他并不知道,明吉正在用自己数十年修炼的内力为他稳固血脉,防止他内力逆行而死。
一炷香过后,明吉放下手臂,竟觉得有些发麻,显是用内力过猛所至。韩啸月擦擦脸上的汗水,见明吉似乎虚弱了许多,赶忙关切道:“明吉大师,你还好吗?”明吉笑着点头道:“施主不用担心老衲。都是自家弟子,老衲必然会竭尽全力救治……”韩啸月心中万分感激,当即暗下决心,伤好后定要为枯禅寺做出一番贡献。龙嫣见运功结束,上前一步看着韩啸月道:“啸月哥哥,你感觉好些了吗?”韩啸月沉思片刻道:“这次受了内伤后,在暗室中学会的‘天誓神器’根本使不出来。难道是内力损伤的缘故吗?”说着,注视着明吉。
明吉摇摇头道:“韩施主,任何人只要离开了藏经楼,都不可能再使出‘天誓神器’那样的招式了。”韩啸月听罢,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是何原因啊?”
明吉沉了沉气,笑道:“其实,施主之所以能在暗室之中习得‘天誓神器’,不仅是因为施主悟性极高,掌握得快。还因为有天誓舍利相助,所以才打得出这个招式。”
“那也就是说,离开这舍利,根本打不出来?”韩啸月说着,暗自运气,却发现根本无法将内力汇聚起来。在藏经楼中,韩啸月汇聚内力易如反掌,以为是自己悟性过人。没想到,还是太高估了自己。明吉见他有些失落的表情,拍拍肩膀道:“施主不必多虑,日后与寺中其他弟子共同修炼,日久必能再次习得天誓神器。”说罢,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老衲先行离开了。”
韩啸月抱拳道:“晚辈这几日身体不便,占用大师的房间,实在过意不去!”明吉挥挥手道:“施主讲得哪里话来?只管好生调养,平安康复才是关键!告辞告辞!”说着,退出屋去。
待明吉离开,韩啸月长叹一声:“嫣儿,我这伤给太多人添了麻烦,实在是……”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都已变得沟壑纵横,与一般健康的人明显不同。他并不知道,逆行在体内的内力正在吞噬着他的生命。明吉用自己的内力为他延续生命,却终究只能再支撑十日。龙嫣摇摇头,上前握住韩啸月的手道:“啸月哥哥,不要想太多,我只要你好好休养,快些康复!”说着,两人拥在一起。
第六十四章 大意遭毒女祸心()
李景贤被罗庄主推入地道,右腿也被其插入了三枚毒针。就在他料定自己不久于世之际,远处竟又飘来一团鬼火。伴随着鬼火,诡异凄魅的笑声更让他心中生怖。
响动声和笑声越来越近,李景贤眼睛一闭,心中暗叫道:“我命休矣!”然转念一想,自己业已无法脱身。与其活活饿死,不如便被这恶鬼咬死来得痛快,心中竟十分了然:“被推到这个深不见底的地道,想必已是没有出路了。即便等到沐姑娘他们发现我,我也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既然如此,这鬼火我还惧怕他作甚?”想到此,李景贤鼓起勇气,向那团鬼火骂道:“喂!休想吓唬你李爷爷!老子不怕你!”
鬼火听罢,忽的停了下来。李景贤听得分明,那鬼火似乎正在大口喘着粗气。“喂!你是人是鬼?还是什么猛兽?有种的过来,看我如何收拾你!”李景贤大喊着为自己壮胆,那鬼火并未再往前一步。李景贤长出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砖石。左手扶着墙,慢慢向鬼火靠近。待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团火并非是一团“鬼火”,而是一支火把。而举火把者,是一个似人形的怪物。
“妈呀!”李景贤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见这怪物像人一般站在那里,****全身,身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和疮疤。大的足似拳头一般,小的更似熟透的稻米粒般繁密分布。怪物四肢粗壮,胸部如女子一般丰盈。头上被脓包覆盖,五官亦变得无法辨认。头顶毛发只剩寥寥数根向下垂挂,油腻不堪。浑身散发着的腐败腥臭之气,与他刚开启地道入口时的气味别无二致,直引得他不住的干呕。
生死之事并未将李景贤吓住,反倒是眼前这不明怪物吓得他连连向后爬去。那怪物见他一脸惊措,似乎胆量更胜,将火把举得更高点继续向他走来。李景贤不知它要作何举动,边爬边喊道:“你到底是何怪物?不要再过来啦!”那怪物根本不理,一边向他慢慢走来,一边从喉咙底部发出那诡异凄魅的笑声。
最终,李景贤被逼到了地道入口,再向后已然没有了退路,只得抬头向洞口喊道:“来人啊,救命啊!”三四声的呼救,却无人应答。怪物见他如此失声尖叫,脸上抽搐了一下,发出几声低吼。接着向后退了两步,坐到石凳上。
李景贤呼叫几声无人回应,直喊得喉咙冒火,索性坐在了地上不住地咳嗽。怪物见他安静了下来,将火把放在一边,竟开口说出话来:“你。。。。。。还好吗?”声音甜美,似十几岁少女一般。“我好吗?”李景贤听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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