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华本纪
韩啸月叹口气道:“我要去唐国,我要去芳草卉。我要寻回嫣儿!”赵准道:“如若将来遇到了麻烦,不妨来京师找本帅和公主殿下。”赵陌上前点头道:“不错。别的办法没有,凡是能用金银打点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韩啸月听罢,脑中不禁想起父亲曾教导自己:“啸月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都不叫事情!官场之上,多得是用银子的地方。平日里多多节省,关键时刻才能用得上。”想到这里,韩啸月笑道:“多谢二位的美意。银子恐怕只在官场上有用,江湖之上。。。。。。”说着,韩啸月笑笑继续道,“总之,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和嫣儿一同去京师看望二位!”
赵准点点头低声道:“那……你我之间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了吗?”韩啸月心中虽不愿承认,但毕竟赵准在皇权面前也只是个执行者而非决策人。况且溶洞中神秘人的出现,更是给父亲的遇难留下了更多的未知,便点头道:“大帅放心,即便是看在公主殿下的份上,我也不会找你寻仇了。”赵准听罢,深施一礼道:“那好吧,后会有期!”说着低声提醒道,“提防着司徒生!”说罢,与赵陌转身随周王大部队离去。
随着周王等人的离去,枯禅寺立刻又变得空旷了起来。丁岳婵见状,走到韩啸月身边深施一礼道:“多谢韩公子搭救!”韩啸月还礼道:“哪里哪里。岳婵姑娘救过在下一命,这次算是报答了。”说着,丁岳婵有些不好意思道:“韩公子不计前嫌,助我将司徒生救出,真是侠者风范!”韩啸月一摆手道:“岳婵姑娘,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司徒生是何种人,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只希望他日后不要有意为难我才是!”
丁岳婵听罢,将司徒生拉到身边道:“还不快跟韩公子致谢!”司徒生自然一副不情不愿,嘴中嘟囔道:“谢谢韩公子。。。。。。”丁岳婵见他这副嘴脸,伸手狠狠掐了他手臂一把骂道:“你是这样待救命之人?”司徒生别这一掐,方才赶忙道:“多谢韩公子搭救。。。。。。”韩啸月摆手示意他停下。李景贤见状,一撇嘴道:“这幅虚伪和敷衍,还真是世间少有啊!”司徒生听在耳中,心里怒火中烧。但见丁岳婵在场,便不好发作。
丁岳婵道:“韩公子,去芳草卉一路艰辛,我们不妨同行?”韩啸月道:“恐怕多有不便吧!况且枯禅寺遭此劫难,我须当留下料理完四位大师的遗体才好上路。”说着,看了一眼司徒生继续道,“想必你们还有各自的事情,我与景贤同行足矣。”余正梅上前道:“四妹说的没错,正好我们也要回南浔去。将二位送入唐国境内,我们也算是顺路了。”说着,看了看藏经楼的大火道,“不过看这火势,恐怕须烧个三天三夜。”
韩啸月道:“三天三夜又有何妨?这也许是我对枯禅寺最后能做的一件事了……”李景贤听罢,不解道:“上次藏经楼起火,城中百姓纷纷出动救火。怎么这次起火,却无一人前来?”韩啸月哼笑一声道:“这还不明白吗?迟海放火烧书,意在引起混乱。同伙散布消息,引百姓前来救火。人多易乱,他们再盗取《剑华本纪》。”说着,叹口气道,“只是悔恨,没有早一些发现他们的阴谋……”李景贤点头,心中只想但愿阿秋没有卷入其中。
正在此时,只听藏经楼中发出一声异响。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藏经楼穹顶竟突然垮塌下来,巨大的轰鸣之声伴随着滚滚浓烟扑面而来。众人慌忙向后退去,却躲闪不及吃了一鼻子灰。随着穹顶的坍塌,大火便将藏经楼及周围僧舍全部包裹了起来。紧接着,只听烈火燃烧之中的楼内传来一深一浅、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难道还有人?”韩啸月说着,向楼内定睛看去。
第九十四章 善理后事奔新程()
韩啸月带众人离开藏经楼,明通却留下做了藏经楼最后的陪葬。周王只怕再出差池,当刻便踏上了回朝之路。赵准与韩啸月化解恩怨,相约京师再会。此刻,枯禅寺院落之中又恢复了往日之空旷。
突然,藏经楼中发出一声异响。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藏经楼穹顶竟突然垮塌下来,巨大的轰鸣之声伴随着滚滚浓烟扑面而来。众人慌忙向后退去,却躲闪不及吃了一鼻子灰。随着穹顶的坍塌,大火便将藏经楼及周围僧舍全部裹挟在一起,燃起了更大的烈火。只听烈火燃烧之中,楼内依稀传来一深一浅、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难道还有人?”韩啸月自语着,向楼内定睛看去。
只见火光之中,两个黑影正跌跌撞撞向外走着。“这不是灵源泉师和李延亮吗?”司徒生伸手一指,众人才看清楚,正是此二人。见灵源泉师须发皆染成了黑色,衣服也烧出了二三破洞,看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脚下无力的晃着,显是吸入了过多的烟尘而导致昏厥。李延亮满面黑光,犹如张飞转世一般,到底是年轻气盛,此刻居然还有气力搀扶他人。二人出得楼来,顾不得其他,如释重负般一下子跌倒在了众人面前。
司徒生紧跑两步上前道:“李延亮,灵源泉师怎么了?”李延亮大口喘着粗气道:“泉师他。。。。。。他刚走两步就不行了!”说着,用力抚着胸口继续道,“还好泉师机智,昏厥之前教我顺着浓烟跑散的方向狂奔。毕竟是上了些年岁,最终还是没支撑下来……”说着,突然瞪了司徒生一眼,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脖领道:“司徒生,你为何彼时不助泉师一臂之力啊!”
司徒生松开他的手,嘴角一撇道:“搞了半天,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你当我是真的要跟你们决斗吗?我那是故意如此,好让那老和尚。。。。。。”说着,感觉再多解释都无意义,便摆摆手道,“算啦!这点小伎俩都识不出,多费唇舌也无用!不过,你小子也算是讲义气,大难临头也没有把泉师扔下不管。。。。。。”说着,李延亮苦笑一声举起双臂。司徒生这才发现,原来灵源泉师昏迷之际已用右手紧锁住他的脉门。若非如此,恐怕李延亮早就自己逃命去了。
李延亮瞪大了眼睛看看周围,这才发现韩啸月也正看着自己,不禁冷笑一声道:“韩啸月,你也跑出来了?怎么没把你烧死在里面?”说着,顺手去摸自己的双斧,却已不知踪迹。韩啸月点头道:“真是让你失望了!”说着,向丁岳婵道:“岳婵姑娘,若是我们同路,这两个人是万万不能一起的。”说着,指了指灵源泉师和李延亮继续道,“若司徒生执意带着他们一起,那我只能在此跟各位告别过!”
丁岳婵赶忙道:“且慢!我们当然不与他们二人同行了!”说着,看了一眼司徒生道,“你是跟他们走,还是跟我们走?”丁岳婵将选择踢给了司徒生。司徒生沉吟了片刻,反倒急坏了余正梅道:“在他们和我四妹之间,你居然还在犹豫?我现在开始怀疑,当初答应你与四妹在一起,是否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司徒生听罢,赶忙摆摆手道:“别忙!我有话要说!”
说着,司徒生心中一横道:“这两人不自量力,多勇少智。与他们一起,我早晚死无葬身之地!”话音刚落,李延亮便伸手一指道:“好你司徒生!泉师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被女人所蛊惑!到如今,却要与我们脱离?”余正梅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道:“岂有此理!什么叫被女人所蛊惑?你们男人犯的错,为何总要归咎于女人?你若再敢多言一句,我立时撕烂你的嘴!”李延亮听罢,赶忙闭嘴,大口喘着粗气不再说话。
司徒生心生一计,冷笑一声道:“少拿这句话压我!告诉灵源泉师,我们往南浔这一路,莫要试图跟过来!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说着,心中暗叫:“李延亮啊李延亮,话说到此,可千万别再犯傻了!”余正梅一下便听出,司徒生所言虽然绝情,但已然将众人行程透露给了李延亮。但见丁岳婵似乎并未识破,担心道破恐惹得她更加伤心,便睁一眼闭一眼未予揭穿。李延亮虽并未明白司徒生所言用意,但见他如此动怒,便不敢再多言。
大火足足烧了五日五夜,除院中大雄殿和方丈房间外,其余各处僧舍皆被焚毁,藏经楼更是烧得只剩下灰黑色的外墙。楼内被烧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三四尺高的经籍灰烬和断壁残垣。从枯禅寺中流出的关于韩啸月害死明吉之传言在百姓中流传,民间更是相传枯禅寺为韩啸月所焚毁,以至民怨沸腾,百姓纷纷暗暗咒骂。崔知县不敢违抗民意,对于明吉遇害之事也三缄其口,更是闭口不言枯禅寺的一场大火。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在枯禅寺外围设立关卡,严禁百姓的进入。
灵源泉师早在几日前便已醒了来,只是受此大火之伤身体还未恢复。由于吸入了大量的浓烟,直到此时都还感觉胸部憋闷,每一口喘息都显得尤为吃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韩啸月和李景贤待大火停息,方敢找寻四位大师遗体。明吉、明镜、明德整齐盘坐在方丈房中的卧榻上,犹如三尊活佛一般,五日过去脸上血色未减。二人进入藏经楼找寻明通的遗体,却无论如何都找寻不到。
“韩大哥,明通大师的遗体会不会被烧成了灰烬?”李景贤边走边道。韩啸月摇摇头道:“似他那般的得道高僧,即便是被烈火焚烧,也会留下自己的佛骨舍利。可明通大师却什么也没留下,这个说不通啊……”说着话,二人便从藏经楼出来到了院中。
丁岳婵在院中等待,见他二人出来立刻上前道:“怎么样,找到了吗?”韩啸月摇摇头道:“我们找遍了藏经楼,一点发现都没有。”余正梅道:“会不会是被人抢走了?亦或是他根本没有死?”韩啸月道:“什么人会在大火之中将他救走?况且,我是亲眼看见他身后坍塌的书架。”司徒生笑笑道:“如果他一颗舍利都没有下,那就证明他根本就不算得大师。”接着,灵源泉师操着被火熏得沙哑腔调补充道:“不错。那老和尚曾亲口说过,他在枯禅寺几十年却依然还是个‘贫僧’。看来,的确是有他的道理。”
韩啸月道:“我倒宁愿相信明通大师并未死于大火,而是被他人救出。”李景贤道:“眼下我们如何安置其他三位大师的遗体?”韩啸月想了想道:“枯禅寺毕竟是此地百年古刹,信徒众多。我觉得,将三位大师供奉在大雄殿**人膜拜,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李景贤点头道:“不错。相信三位大师的在天之灵,定会护佑此地一方平安!”灵源泉师听罢,冷笑道:“三个死人,又能护得了谁?”
韩啸月未予理会,与李景贤径直走入方丈房中。丁岳婵刚要上前帮忙,却被余正梅拉住道:“四妹,这种事情让他们来吧。”其他人更是对此了无兴趣,站在院中看着韩啸月和李景贤依次将三位大师遗体先行搬到了院中。此时,阳光正好升到了大雄殿之上,洒在了三位大师遗体身上。只见遗体脸上的血色瞬间变浅,而头顶之上竟然发出了淡淡的七彩异光。“四妹,快看!”余正梅见状,赶忙伸手去指。众人应声望过去,都不由得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便是所谓的“羽化升天”,是僧人圆寂之后“虹化”的过程,传说只有得道高僧才能如此。圆寂之后肉身遇到光照虹化,伴随七彩光而渐渐消融,最终只剩下肉皮和骨头。明吉等三位高僧显然已修炼到这层境界。众人亲眼目睹三位高僧原本红润的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暗淡,身上的肉如同冰雪般慢慢融解,身上的莲衣也慢慢脱落在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位高僧头顶的七彩异光便慢慢消退,身体也只剩下了深棕色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架。
就在众人还惊得说不出话之时,灵源泉师突然哼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见多了这种障眼之法。说不定,这三人早就是三具行尸走肉而已!”话音刚落,韩啸月喝道:“混账!我不许你这么说三位大师!”灵源泉师碍于身体尚未痊愈,便笑道:“你也就只能趁老夫身体不适之时大喝几句。待老夫身体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景贤怎容得他人如此待韩啸月?只见他上前几步,抬手一巴掌打在其脸上,右侧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臭小子,你找死!”灵源泉师盘坐在地上大骂道,却因自己无法用力而显得十分滑稽。韩啸月一把拉住李景贤道:“好啦,可以了。。。。。。”李景贤道:“韩大哥,你抓着我干嘛?让我收拾一下这个老东西!”韩啸月摆摆手道:“算了,他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你打这一巴掌,也着实羞臊的够呛。”说着,轻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灵源泉师,你对三位大师出言不逊,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灵源泉师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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