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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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云飞叹了口气道:“这世道!姑娘,你放心,前面就有个凤霞镇,我这就驾车过去,请个大夫给你和那位兄台治伤。”

    那女子忽然摇头,表情极为痛苦,方云飞道:“不行啊姑娘,你的伤虽看似没那么严重,可是那位兄台的伤,再耽搁恐怕就。。。。。。姑娘你放心,我真的不是坏人。”

    无论他怎么说,那女人仍是不断地摇头,方云飞好生不解,试探地问道:“难不成姑娘的意思是不去凤霞镇?莫非那群强盗正在那里?”

    女子好像放下了心,点了点头。这下可是轮到方云飞着急了,如果那伙强盗真的在凤霞镇的话,自己驾了这么大的车去,岂不是遭人怀疑?如果那强盗要为难他,他又有什么力量去保护自己,保护他们呢?方云飞正在为难,一抬头,看到那女子有昏睡过去。再一看那男人似乎快要没了气息,当真是刻不容缓了!

    他吐了口吐沫:“丫的!拼了。”

    他钻进了马车里,拿了那女子手中的鞭子,又钻了出来。手里拿着皮鞭,这下应该好驾车了吧。他如此想着。他一扬鞭,鞭子落下,重重地打在了马屁股上,马一受惊,扬蹄奔去。没想到这一鞭子打得太重了,马车行地太快了,好在大路平坦,并无坑洼,里面的两个人不至于颠簸得太过难受。方云飞两手紧紧拽着马缰,收勒得几乎要破了皮,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管那疼痛,硬生生把车稳了下来。他大喘一口气,马车平缓匀速地向凤霞镇行驶而去。

    翠香楼依然变成断壁残垣,一场大火,彻底将翠香楼从这个凤霞镇,从这个世上摸消掉。最奇怪的是,翠香楼没了,原本在翠香楼的女人也不见了!一整日,凤霞镇的人们都在议论这些。

    有人说是翠香楼的老板不想做了,索性遣散众人,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可其他人都觉得这种说法太过离谱,世上哪有这样奇怪的人,如果真的有,恐怕是他脑子坏掉了。又有人说其实翠香楼很久就没有人了,失火或许是哪家的小孩子无意之失。这种说法也很快被别人驳倒,因为凤霞镇还有一些公子明明记得自己前些日子还在翠香楼里快活来着。总之众说纷纭,谁也猜不出翠香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一定是不寻常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大家还都是心照不宣的。

    凤霞镇是个大地方,虽然翠香楼曾经是凤霞镇的按招牌,但现在招牌没了,其他的几家店就火热起来。就好像一群小弟在自己的大哥死了之后,争相出来抢龙头老大的位置一样。各家妓院,各显神通。

    短短半天,人们似乎快要忘了翠香楼的事情,立刻又回到了那种风流快活的氛围当中。

    一辆华贵的马车慢慢驶进了凤霞镇,驾驶马车的竟是以为穿着华丽的贵公子打扮的人。

    各妓院的女人一看到这样派头,便想着一定是个大生意,离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卖弄风骚勾引方云飞。方云飞是何等人物?他在这凤霞镇里泡了多少年头,这些女人他根本瞧不上眼,他驾轻熟路地走到了翠香楼的地方,却发现此地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乌黑一片,梁倒墙塌。他心中一惊:“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忽然想起车内的两个人,莫不成这事和他们有关系?不,他们受了重伤,怎么会放火烧了翠香楼呢?

    这时他眼睛忽然一亮,吃惊道:“难怪看他那么眼熟吗,他不是翠香楼的大壮吗?”

    果然此事和后面两个人有关系。他当下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赶紧驾车离开这里了。一边驾车,一边四处留意周围,仔细瞧着是否有面如强盗的人物在附近出没。他一边瞧着心里也一边想着:大壮是翠香楼的人,翠香楼被烧了,大壮受伤了,两者定有关系。难关那个女人不让自己来凤霞镇,看来她和这事情少不了牵连。不过这个女人自己怎么没见过呀?他在翠香楼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能和怜香玉相媲美的女人,如果有的话,当初他说不定爱上的就不是怜香玉了。

    他骂着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种事。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可是翠香楼的废墟残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忽然担心起怜香玉来。翠香楼被烧了,难免会有人受伤,难道所有的女人都烧死在里面了?可是他刚刚仔细看了看,里面好像并没有烧焦的尸体。或许是官府的人把尸体处理掉了?他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又忍不住地去想。

    方云飞想:如果怜香玉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店变成了这个样子会不会十分痛心?她一定会的,但是她绝对不会难过太久,因为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比自己还要坚强。

    他叹了叹气道:“你啊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为她担心,她可曾想过你一分一毫?”方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又忍不住去想:“糟了,现在怜香玉不正是和那个叫凌全非的男人一起去找白鹤帮的麻烦吗?还有洪瀚明他们。莫非他们出了什么事?难不成他们都被白鹤帮的人给杀了?然后白鹤帮竟要斩尽杀绝,把那些人的亲戚朋友一并杀死。”

    一股冰冷的寒意涌遍他全身,不禁打了个寒噤。“方云飞啊!看来你当初选择逃跑,真是太明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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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子相逢() 
不过他临阵脱逃这一件事在别人看来一定是不光彩的,他又担心之前那个问题,万一他们没有被白鹤帮的人斩杀,反而逃了一命,偏偏又被自己给遇上了,到时候自己该有一套什么样的说辞来应对呢?

    他今天要去思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肚子里的叫声让他立刻去关心一个实在的问题——他必须去吃点东西,车里的人也得吃一点。或许他们无心吃饭,我还是赶紧去给他们找个大夫吧。

    正想着,车子已经走到了一个街口。他看到斜对面就有一家药店,不知道药店里有没有大夫。

    方云飞慢慢地将车子拐进街口,他自认为已经驾驶得很好了,结果还是碰翻了人家的货架,还险些碰着了他家的孩子。那家男主人本来想教训教训他,似乎是看到了他旁边的那口剑,便只是骂骂咧咧两句。他大概是闽南一方的人,他说的粗话方云飞自然是听不懂的,听不懂也就不放心上了,有时候他真佩服自己心胸豁达。

    他停在了药店门口,下车前又掀开车帘往里面瞧了瞧,见二人仍安然躺在车内,合上窗帘往药店里走去。

    药店的老板是个精瘦精瘦的男人,四十多岁左右,身上的衣服令他显得精神十足。他的眼窝深邃,皮肤是健康的黝黑色,胡子不长,却修得很整洁。

    方云飞走上前去,那老板便招呼道:“嘿,公子哥,我们店新来了一方补药,‘大力神丸’。您是今天的首位客人,我便宜些卖个你,只二两银子一颗。”他搓这双手,样子也忽然变得贼头贼脑,声音竟有些阴阳怪气。

    方云飞听了之后愣了一愣,然后道:“不,我不要。我问一下,你是大夫吗?”

    那药店老板眨巴着双眼道:“大。。。。。。大夫?”

    方云飞道:“对!我要找大夫。”他想起那女子不愿太张扬,便悄声说道。

    那药店老板也是忽然一怔,然后好似知其就里的笑道:“是是是!我是大夫!我这门手艺是祖传的,包小公子一夜连战不休!来来来!我给小公子看看。”说着便要去掀开方云飞的衣袍。

    方云飞连忙躲开,瞪着他道:“你要干什么?”

    药店老板道:“看病呀!”

    方云飞怒道:“呸,我看你才有病!”说罢便转身出门。

    那药店老板追出门来道:“嘿,公子哥别走别走,咱们到后房去瞧瞧?”

    方云飞一怒之下,抡起一掌掴在他脸上:“滚!”

    那药店老板被打得红了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但看方云飞的马车华贵,身着又甚是华丽,知他不好惹,只能作哑巴吃黄连。

    方云飞登上马车一抬头,看到药店两个大字旁边还有四个小字——‘养生·保健’。他骂了一声:“什么东西!”便驾车而去。

    这条街上越走便越冷清,他以前都不知道在凤霞镇竟还有这样一条街道。渐渐地,他发现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上了门,他越来越奇怪。凤霞镇就算再冷清的地方也会像小集市一样,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他看到远处有一展酒旗飘扬,知道前面定是一家酒馆。他驱车赶往那里,却发现连这个酒馆都异常冷清。自己简直进了另一个镇子,再也不是凤霞镇,而是“冷清镇”。

    可是着冷清的酒馆里却飘来诱人的酒香,这下子彻底让让方云飞再也走不动了。他停在了酒馆前面,静静地看着,却发现没有小二过来招呼自己,便觉奇怪,但也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因为酒的香味可是实实在在的,绝无半点虚假,里面若没有人,酒香又从何来呢?

    他下了马车,朝着酒馆喊了两声:“有人吗?”

    可始终没有听到酒馆里有人回应。因为肚子饿过了头,他胆子似乎也大了一些,便握紧手中的剑朝里面走去。

    他发现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堂上只有五张桌子,只有其中一张上摆满了酒菜,那酒香味就是从这儿飘来的。桌子上虽然满是酒菜,可喝酒吃饭的人呢?这顿饭一定是有人点来的,可他仔细看了看,上面摆了三双碗筷,却无人动过。

    他望着满桌的好酒好菜,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

    他喃喃道:“多么好的酒菜,若是没人吃岂不可惜了?”他想吃,却又不敢吃。

    他又试着喊了两声,可屋子里只有他的回音。“如果没有人我可就吃了啊!”

    方云飞坐在了桌子前,拿起了碗筷,夹起一块鸭肉,刚又放到嘴里忽然又停住了。“不,太奇怪了,这里既没有人,又是谁准备的一桌菜?”他仔细看了看一桌的菜,发现竟都是自己爱吃的,连酒都是自己爱喝的女儿红,味道醇烈,怕不是百年也有几十年了,这等好酒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酒馆里?这桌酒菜好像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样,太奇怪了。

    他终于放下了筷子,抵制住满桌美味的诱惑,站起了身子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外他就惊住了,竟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马车旁边。他忽而想到马车里还有那两个人,他责怪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他拔出了剑——从他一拿到这把剑开始,就再不离身——他指着那站在马车旁边的人喝道:“你!你是谁?为何鬼鬼祟祟站在我的马车旁?”

    那人的身躯有些肥胖,身上的衣服确实华丽无比,甚至比方云飞身上的衣服面料还要好。

    只听那人冷哼一声:“你的马车?”

    方云飞只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似乎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

    他依然拿剑指着那人说道:“这当然是我的马车!不然会是谁的?你到底是谁?你有何目的?你若是说不上来,别怪我手中的剑!”

    那人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为何就不能再屋子里好好吃饭?非要走出来干嘛?”

    方云飞一听暗暗惊道:“他怎么知道屋子里有一桌酒菜,莫非准备酒菜的人就是他?”他心里有些害怕,若那桌酒菜真的是他准备得,那就说明这个人早就知道自己回来这里,他站在马车旁也就说明他早就知道有两个人现在就在那辆马车上——难道他就是伤害那名女子和大壮的强盗?

    “糟了,这下糟了。该怎么办?”方云飞满后背全是汗,他的手不觉颤动起来。

    方云飞的声音中透露出他的畏惧:“你。。。。。。你到底是谁?”

    只听那人咯咯笑道:“这么多年了,连我都忘了吗?”他转过了身子,方云飞看的竟呆住了。

    方云飞吃吃道:“父。。。。。。父亲?”

    方富贵脸上的肥肉上扬起来,露出了他一排整齐洁白的牙,笑道:“飞儿,我的儿子,爹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方云飞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心里翻腾倒海一般。在他眼前的竟是自己的父亲,很多年没有见到的父亲好像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又变胖了些。他的面容永远是那么和蔼,那么慈善,以至于江湖上都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