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李元郴道:“你……你想做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嗓子里发出难听的呜呜声,那是他的笑声,邪恶的笑声,像是来自于地狱。
那人说道:“我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元郴体内的血液几乎要沸腾了,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他想:一拳必中,必须让巧儿姑娘离开!
他挪动了脚尖,力量集中在自己的右拳上,他低声道:“巧儿姑娘,我来拖住他,你快走。”
那面具人忽然仰天大笑,笑声更加诡秘阴森:“好好看看你们周围,能逃到哪里?”
李元郴看到死周多出了许多黑影,甚至比竹林里的竹子还要多。这些黑影如鬼魅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李元郴冷哼道:“杀我们需要这么多人吗?看来你倒是挺照顾我们的。”
面具人喉咙里又发出了沙哑难听的笑声:“不;杀你们自然用不着这么多人,但是要活捉你们可就得谨慎一些了。”
孙巧儿面色苍白,她感到自己的体温正快速的流失,她双眼变得呆滞,神思仿佛陷入了一片空洞。那人就在眼前!鬼人面具!他放了我!他是谁?
李元郴全身的肌肉绷得酸痛,可他却不敢放松丝毫。
人影慢慢逼近,将他们二人围在了一个圈子里。
想要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篝火灭了,竹林一片黑暗。面具人和那群鬼影般的人群像是在消失在黑夜里。
李元郴感觉体内爆发出一种力量,冲破了那只无形无影手的束缚,他拉住了孙巧儿。“走!”
可孙巧儿却站在地上动也不动,李元郴的心顿时凉了,他看到孙巧儿苍白的脸,简直白得发光。她脸上满是惊恐,连眼泪也流不出了。他感觉到她的手冰凉,竟没有一丝体温。
李元郴知道已经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时机,他放开了她的手,转向那未知的黑暗处,大吼一声:“来吧!”
他扑向了黑暗!
孙巧儿可以听见他挥舞拳头的“呼呼”风声,和他的嘶吼声。她仿佛在体内沉睡了,无论如何都唤不醒自己,就算逃跑也好!动一动啊!
李元郴的吼声消失了。
她感到寒意如一匹狼一般撕咬着自己,她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深深的恐惧。
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必抬头,她知道自己一抬头必然能看到那张鬼人面具。
她终究还是抬头了,可她错了,他看到的是李元郴。李元郴的脖子上被一只黑色手握着,他的头歪向一边,他死了?
孙巧儿想要叫出声来,可就连大叫她也做不到,李元郴的身体轰然倒在了地上。她看到那斗笠下面的鬼人面具,是自己每场噩梦的主宰者。
他低垂着自己的头,看着孙巧儿。从他那可怖的面具后面,射出两点阴森绿光。可绿光随之暗淡下来,变得柔和,然后渐渐消失。
孙巧儿一阵眩晕,倒了下去。面具人伸手扶住了她,将她扛在了肩上,如同十年前做的那样。他叹了一口气,其他黑影人鬼魅般消失。只有一个黑影人也扛起了李元郴跟在他的后面。
黑影人的步伐很慢,一直和斗笠人保持三尺的距离,绝不越过一分一毫。
斗笠人继续走着,可黑影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黑影人宛如一支满弓射出的箭一般,消失在竹林深处。
斗笠人不慌不忙的转过身,两眼绿光一闪,便挡住了那黑影人的去路。
黑影人嘴里哼哧一笑,立刻变了身法,向空中跃起,竟然像背生双翼一般。斗笠人只是哼了一声,身子留下一道残影,人却出现在那黑影人的头顶,这等爆发力凌黑影人吃惊不已。斗笠人凌空一脚踢向那黑影人,黑影则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把闪亮长剑,欲逼他将脚移开。
谁知斗笠人不仅没有撤回自己的脚,反而更是加大力道,迎剑而上。黑影人更没料到斗笠人的脚竟将自己的剑震荡开来,弹到自己身上,将自己打了下去。
黑影人堪堪稳住身形,背着李元郴如此壮汉,竟还能轻盈如飞,落在地上,一刻没停,立马又跑向他处。
斗笠人双腿缠住一根柱子,手一扬,从袖口飞出两根绳索,乌金发亮,朝着黑影人的双脚射去。
黑影人听到身后生风,握住长剑,想要震开绳索。不料却被绳索缠住了剑身,犹如藤蔓绕树一般,死死黏住。只觉一股拉力,黑影人只能放手松剑,剑被绳子抽了回去,他便又继续飞奔。
身后一掉银光,自己被抽走的剑,转眼间射到自己面前,一剑穿竹,竹子爆裂,一分为二倒下。
斗笠人在台身后三丈距离说道:“再走一步,有如此竹!”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十里竹林()
黑影人停下了脚,竟真的一动不动,如同竹林里的任何一根竹子一样。他知道面具人绝不会只是吓唬吓唬他,而且他自己也不是轻易就被人吓唬得住的。而此时站在他眼前的面具人,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架在了自己了脖子上。
面具人的声音像金属刮擦声,他冷冷道:“你是谁?”
黑影人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
面具人的面具后面又闪烁着两点绿光,杀气腾起,黑衣人不禁要往后退去。
面具人道:“我说过,只要你再动一步,就别想活命。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黑影人冷笑道:“莫非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我就能活命?”
面具人也冷笑一声:“当然不能。”
黑衣人道:“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身份?”
面具人道:“因为通常我要知道的事情,就没人能拒绝。”
黑影人听后楞了一下,竟真的将自己戴在头上的面罩摘了下来。长发顿时散开,一张俊朗却不失风尘味道的脸显现出来。
面具人喉头里发出一声奇怪的惊哦声,然后沉沉道:“是你?”
黑影人笑道:“没想到你认得我。”
面具人冷冷道:“世上不认得‘浮生公子’凌全非的人恐怕不多。”他的话语中不无嘲讽意味。
那扛着李元郴的黑影人赫然正是凌全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自然是来搭救李元郴的,只不过他一个人又怎么对付面具人?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黑暗处亮起火光,犹如一条火蛇急急窜向面具人的后背。凌全非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引起了面具人的注意,他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那火蛇离他的胸腔只不过三寸距离。眼看这一着必然得手,可最终火蛇仍扑了个空。
面具人只是身形一晃,便鬼魅般的绕道来着身后。来着猝不及防,忙抽回剑,并未撤回身子,反而又刺了过去。面具人双眸绿光一闪,伸出一手,两根手指便夹住了他的剑。可只是一瞬之间,面具人忽然松开手指,又鬼魅般地撤身两丈。
来者正是齐英儿。
齐英儿收回了剑,还未及稳住身子,那面具人忽然出现自己面前,一掌劈来,他用剑抵挡,整个人被震出五丈之远,堪堪倒在地上。
而面具人的手也因为两次触及齐英儿的剑,已经被灼伤,一股焦糊味道随风飘散。
面具人冷冷道:“真没有想到你们二人会出现在这里。”
凌全非扶起齐英儿,齐英儿擦了擦嘴角的血,死死盯着面具人说道:“今后你会发现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更多。”
面具人冷哼一声道:“我最想不到的事情是你们竟然会主动来送死。”
凌全非道:“我们来可不是送死的。”
面具人冷笑道:“难道你们是来救人的?”
齐英儿道:“你为什么要抓孙巧儿!”
面具人似乎吃惊道:“哦?她叫孙巧儿?”
齐英儿道:“你不知道她是谁?”
面具人低沉着声音道:“她对你似乎很重要,她是你什么人?”
齐英儿没有说话,愤怒使他涨红了脸,他的双眼发红,不亚于手中的剑。
面具人忽然笑道:“你手中的剑,很有意思。”
齐英儿一字字道:“你将会死在这把剑下!”
面具人闲事一怔,忽然仰天大笑,好像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笑话一样,然后他沉下了脸,两点绿光盯着齐英儿道:“就凭你?想杀我还太早!若不是觉得你手中的剑有意思,就在刚才,你已经死了。”
齐英儿咬着牙,他没有丝毫胆怯,他的心中满是愤怒,他想要把孙巧儿从这个恶魔的手里救下了,他知道这个人让孙巧儿受了多少苦,他决不能。。。。。。
周围渐渐升起黑雾,黑雾当中又出现了一个个黑影。
面具人道:“杀了这两个人,他们已经没用了。”
黑影们没有任何回答,在他们的心中,任何回应都无所谓,只有行动!行动若出了问题,自己便要以死谢罪。
齐英儿握紧了剑,想要冲过去,凌全非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凌全非道:“现在不行!”他看着周围,每一个黑影都从腰间抽出了银闪闪的短刀,渐渐向二人逼近。而面具人则慢慢退去,消失在黑暗中。
齐英儿愤怒地大吼道:“别走。”却只听到一串刺耳难听的笑声。
凌全非冷静说道:“还是先解决眼前的!”
他拿起了地上的剑,将李元郴放在自己和齐英儿之间,他低声道:“你我绝不可以莽撞行事!”
齐英儿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仍有打算去追那个面具人!可他在哪呢?无论他在哪,他都要找到他!
黑影的速度变快了,他们一起冲了上来,不给凌全非和齐英儿一丝生还的可能。
齐英儿握住自己的剑,剑身变得火红,与黑影战了起来。月下竹林中,红光与银光战成一片。
大壮醒来了,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那个背影让他想起她,那个曾经给他春风般温柔的女人,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她站在芳草茵茵的土坡上,而自己在土坡脚下看着她。仅仅望着她的背影就已经满足了,他的泪让他花了眼。
他仿佛听到她在叫他:“大壮。”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自己相一致听着,一直睡着。
“大壮!醒醒!”
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脸,大壮彻底醒了,眼前的女人很美,但却不是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她很美,她——叮咚?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了自己最后受的那一掌,自己的胸口还再作痛。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叮。。。。。。叮咚。”
叮咚开心地笑道:“太好了,大壮你醒了!大壮你终于能说话了!”
“你最好能让他好好休息。”
大壮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从他的衣着上来看他应该十分有钱,他就站在门口。
叮咚转头说道:“哼!用不着你来说!”
那人自是方云飞了。方云飞道:“不是我说的,是这庄园的主人——齐先生嘱咐的。”
大壮看到叮咚好像瞪了他一眼,然后叮咚转过头来对大壮说道:“大壮,你好生休息,我去给你煎药,齐先生说,等你醒了之后就可以喝药了。”
大壮点了点头。他想问她这是哪里?齐先生是谁?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谁?可是他觉得很疲惫,只是睁开眼似乎就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又沉沉睡去。
叮咚见他又睡过去,便给他盖上了被子,轻轻走出去,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美丽的庄园,建在一座山上。这座山的周围没有任何村落人家,这里常年没有人来往,就像个世外桃源一般。
庄园很大,逛上一天也不一定逛的完,这里的仆人几乎见不到,因为这里的主人齐先生吩咐自己的仆人每个月来一次就好。虽然你没有仆人,但是整个庄园却井井有条,齐先生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对庄园里的一切了熟于心,别人逛不完的庄园,他却能每天都能打扫完整个庄园的角角落落。
一个穿着道服的年轻人正在给一朵兰花浇花,他对花的细心照顾就像对待女人一样。他从未对任何女人产生过感情,他只爱自己的庄园,庄园就是他的女人。他便是齐先生。
“齐先生。”叮咚一边喊着一边走过去。
齐先生抬起了头,他的眉目清秀,若是个女人也是个倾城美人,他的手指纤细修长,他轻轻发下了浇花的水壶。
“叮咚姑娘,他醒了?”
“嗯。我来问先生药房在哪里?我要给他煎药喝。”
齐先生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已经煎好了,叮咚姑娘,我带你去取,但是要等我照料完她们。”
“她们”指的是那些兰花。
叮咚来了几天,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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