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他抬起小脸望着前面,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微笑让英儿心里一颤,那女人长得美极了,虽然英儿没见过多少女人,但是在这个小孩子心里早已有美丑善恶之分,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比村子里其他的大婶大妈要好看多了。
那女人用清澈的眸子看着手捧的这个小脸,眉毛清晰,像月牙一样。英儿慢慢把手抬起来想要碰一下那女人的手,可他发现自己的手缩小了,变得更白更嫩了。不仅这样,他发现地面变高了,不,他没有站着,他发现自己被裹在一张小棉被里面。
他想问问那个女人是谁,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可当他说出话时,只听见自己咿咿呀呀的,没法说出话来。这个女人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了,英儿却莫名的哭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哭,他觉得这双手夺走了他体会的所有温柔。
这女人又将他抱起来,轻轻地摇来摇去,他更清晰的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更真切的闻到了女人身上的香味,他闭着眼,体会着这份自己从来没体会过的感觉。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在这个女人的怀里,在这女人的轻摇下,在这女人的香味的围绕下,他睡着了。他感受到了,感受到香味又变得真切,然后额头与女人的嘴轻触了一下,他就这么安然的睡着了。
突然间,一切都消失了,温度,香味,还有那特殊的感觉,都消失了。英儿突然坐起来惊慌喊道:“娘亲!”他看不到没看到女人,只有冰冷的洞壁,自己坐在草床上,旁边还有一根木棍。洞里变暗了,太阳在释放一天的热量后向西边沉下去了。英儿坐在草床上,几滴泪水划过脸颊,他分明感受到了,那香味,那双手,都是那么真切,梦醒了却什么都没有了。
英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拿起倒在一旁的木棍走出了山洞。一路上,英儿一直都在想之前的梦,想着那个女人,他没见过母亲,所以他想那女人就是自己的娘亲,并且对此坚信不疑,“我有娘亲,我有娘亲。”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到了地平线以下,刚踏进家门英儿就听见二叔在那喊:“爹,英儿回来了,你别担心了。”
不多时,齐老汉走出堂屋门,跑到英儿跟前,“英儿,你跑去哪里了呀?”
“爷爷,我去后山玩了。”英儿看着爷爷惊慌的样子知道自己让爷爷担心了,一脸后悔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玩那么长时间,该吃饭也不回来。”磊子责怪着英儿。
“二叔,英儿知道错了,英儿下次不敢了。”英儿低着头,他并没有把山洞里的梦告诉二叔和爷爷。
“好了好了,知道就好,爹,英儿回来了,我去把饭菜热一下,咱们吃饭吧。”磊子说道。
“好,英儿快进屋里来。晚上冷了。”齐老汉边说边牵着英儿的胳膊。
“疼!”英儿叫了一声。
“哟,这是咋回事啊。”齐老汉看到英儿胳膊上的伤。
“嘿嘿,今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孩子,还笑呢,等着二叔先给你拿药去。”磊子说道。
“谢谢二叔!”英儿笑着说,转眼看到爷爷一脸愁容,“哎呀,爷爷,我都回来了,您还在担心什么,咱们进屋里去吧。”说着,英儿拉着爷爷进了屋。
给英儿抹了药膏,爷仨吃完饭,坐在庭院里闲聊。英儿又拿着那根木棍在院子里挥来挥去,“二叔看剑!”
磊子下意识得一闪,结果发现英儿只是吓吓他,“好啊你小子,敢吓唬二叔。”
“嘿嘿。”
“英儿这是在练剑吗?”齐老汉满脸慈祥的笑容道。
“是的啊。”
“哈哈,咱家英儿是剑客了。”
“哼,那是当然,我是最厉害的剑客。”
“哪有剑客拿着个木棍呀?你这只能算是棍客。”磊子说得引得老汉也笑了起来。
英儿撅起小嘴,“哼,二叔你不懂,我这练的是剑法,我以后肯定有一把宝剑。”
“你看,你看,他倒是能说会道的啊,哈哈。“齐老汉说。
“哼。”英儿还在想着山洞里的那个梦,他觉得那就是娘亲,他决定要出人头地,要做个大剑客,好让娘亲认得自己。于是又有模有样得挥着棍子。
老汉看着眼前的小孙子想到自己的儿子又是百感交集,他也不想打消孙子想做剑客的念头,他试过,但是齐风就是他阻止失败的证明。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不想再失去宝贝孙子,所以他暗暗做了个决定。磊子仿佛看穿了父亲的心思,说道:“说不定英儿真的能成为大剑客呢。”
齐老汉微微点了点头,“英儿呀,明天跟爷爷去镇上吧。”
英儿一听,撂下手中的木棍,跑到爷爷身边,高兴的叫道:“真的吗爷爷?明天我们去镇上?”
看到孙子那么开心,老汉也笑着说:“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剑客是什么样子吗?爷爷带你去。”
“太好了!太好了!可以看到剑客咯!”
英儿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幻想着自己拿起宝剑,幻想着自己成为剑客,幻想自己出人头地,幻想自己见到爹爹和娘亲。。。。。。。
“风儿啊,这就是你的儿子啊。”齐老汉对着夜空叹道。
第三章 这般剑客()
公鸡啼鸣,有一个扎辫子的小孩儿早早起床面朝着刚刚露头的太阳,木棍握在手中,越步向前一个横劈,撤步转身又是一记纵砍,左跑三步闪开,弯腰出腿,“哎呦!”摔着屁股的英儿叫了一声。
“怎么起这么早呀,英儿。”磊子揉着眼睛从睡房出来。
“二叔你太懒了,太阳晒屁股咯。”英儿嘿嘿地笑着。
“我看是今天要去镇上你这是兴奋得睡不着吧。”这倒是让磊子说对了,昨晚英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明天要到镇上就兴奋难耐。
“在平时,你才不会起那么早呢。”磊子边说边去水缸旁打水洗脸。
英儿对着二叔做了个鬼脸,“爷爷还没起吗?”
“你爷爷呀为了你,早就起来去借车子了。这时候应该快回来了,你去门口望一望,说不定就看到他了。”
英儿一听更是开心了,对他来讲没有比去镇上更高兴的了,若是有,那就是坐着驴车去,小屁股蛋在驴车上颠来颠去别提多好玩了。英儿跑到门口果然看到爷爷斜坐在驴车上赶着毛驴,他大笑着朝着爷爷跑去。
“爷爷赶驴车咯,英儿要坐驴车咯。”
见孙子跑过来齐老汉也甚是开心,一下就把英儿抱到驴车上,爷俩驾着驴车回家了。
英儿根本没心思吃早饭,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就嚷嚷着快去镇上。
“那你也得等爷爷和你二叔吃完啊。”齐老汉对英儿说。
“那我先上驴车等你们。”还没说完英儿就跑向停在门口的驴车。
“嘿,英儿,莫要惊着驴子啊!”
“知道啦!”
不多久,齐老汉和磊子就出来了,他们也是想着这个机灵鬼别等得不耐烦,倔脾气一上来就不好哄了。他们想错了,今天的英儿是绝对不会闹脾气的。爷仨驾着驴车就往镇上走了,齐老汉驾着车,磊子和英儿在车上有说有笑。
“世人只道爷孙好,不晓孙儿是块宝,爷爷驾车孙儿坐,欢声笑语少不了。。。。。。”
一路哼着一路唱着,这爷仨就来到了镇上。这个镇子是周围几个村子的中心,虽然英儿所在的村子人比较少也比较冷清,但镇上就是另外一番景象,繁荣得有如京城一般。
在这个镇子上不仅有各个村子里的人,还有江湖上各种人士,更不乏英儿所崇拜的剑客。镇子要比周围几个村子加起来还要大,单凭双脚逛一天是逛不完的。
镇上的酒店酒楼、铁铺、茶馆、还有一些公子爷们*、寻花问柳的地方是不计其数。镇上全是人,别说牵个驴车了,落脚地都难找,齐老汉就把驴车拴在了镇外一棵树上。
英儿上一次来镇里是半年前,在他印象中当时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隔仅半年,没想到这镇子发展得比自己个头长得还快,这让他更加兴奋了,撒开腿就往镇子里跑。
“英儿!你等一下哎!”
听到爷爷喊住自己,英儿倒有些不乐意了:“哎呀!爷爷,二叔,你们俩倒是快一点呀。”
“早就知道你会这样。”齐老汉和磊子相视笑了笑。
“去吧,玩去吧,别跑丢了,中午要去开阳酒楼那,就是咱半年前来的那一家,我和你爷爷在那里等着你。”磊子说道。
“我知道啦,我记性好着呢。”
“那你注意安全哈,别让陌生人把你拐了去!”
“哎呀,我知道啦。”英儿这么大的小孩子一看到好玩的哪还想听这些,都恨不得长个翅膀飞过去。
刚要跑走,英儿又转身跑到爷爷跟前,“爷爷?”
“咋了?舍不得爷爷了?”
英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有钱诶。”
齐老汉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机灵鬼哈,我还想他是舍不得咱俩呢,没成想是要钱啊。”齐老汉对磊子说着。
英儿撅着个小嘴,巴巴地看着爷爷。
“好好好,小机灵鬼,给你。”齐老汉被英儿搞得哭笑不得,伸手从怀里取出几个铜板给英儿。英儿拿着铜板笑呵呵的跑开了。
“这孩子。”磊子叹了口气。
“走,咱们去那边看看吧。”齐老汉指着一个地方。
“好。”
英儿和爷爷分开后一路小跑进了镇子,可到了镇子里就跑不起来了,人太多了,自己个头又小,周围全是大人,他就在这些大人的腿间被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出来了,却被挤到一家名叫“春风得意楼”的酒楼跟前。
英儿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只看见有一群女人在店前招呼着客人,“大爷,快过来呀。”“哎呦,这位客官,好久不见呀。”“来嘛客官,进来坐坐嘛。”
聪明的英儿也注意到,这些女人招呼的客人都是一些男人,心生奇怪。但他哪懂得为什么,心想这应该是个只招男人吃饭的酒楼吧,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几枚铜板,自己多少也是个男人,又看这些女人那么热情,于是他就理直气壮地往里面走。
前脚还没进门就被一只手推开,推到门前的空地上。
“哎呦。”英儿捂着屁股,“你推我干嘛。”
一个女人穿的花枝招展的,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英儿骂道:“这是哪来的不长眼的野孩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步就要进来。”这女人恶狠狠的看着英儿。
英儿看了看四周,不觉间身边被一群看热闹的人围了起来,都笑着自己,被一个女人当众羞辱,这哪能忍。英儿立刻站了起来反驳道,“我是来吃饭的!”周围的一圈人听了,笑声更大了。英儿也感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不知所措了。
“哼,吃饭,吃什么?牙还没长齐的野孩子还想吃荤腥。”
“谁说没长齐。”英儿咧着牙给那个女人看,“倒是你,大婶,你都那么大了,还穿得那么花花绿绿的衣服,真不害臊!”
“你说谁是大婶!”那个女人喊得差点破了音。围观的人笑得更凶了。
眼看自己被一个黄毛小子给羞辱了,下不了台,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刚想过去给这小子两巴掌让他长长记性,“在这春风得意楼,可是我花姐说的算,你这毛头小子居然敢羞辱我?”
话音未落,只见伴随着一声惨叫从屋里飞出个东西,正好落在英儿和花姐之间。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人啊。英儿吓了一跳,这人满脸是血,脸肿得像个猪头,已经没个人样儿了。花姐更是害怕,虽说在这春风得意楼里,客官之间喝多闹事倒也是常事,可这次有人被打成这般模样的还是头一遭,怕是遇上个不小的麻烦。
花姐蹲到那人旁边,说道:“客官,客官,您没事吧。”这躺在地上的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让人听懂的字,然后身体一颤,喷了花姐一脸血,花姐大叫一声,围观的人也吓得纷纷后退,再看那人,已经没了反应。
“来人啊,快来帮忙,死人了!”花姐冲着屋内嘶喊着。
从屋内出来两个人,正要把躺着的这个人给抬走,从屋内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男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服,有些破旧,胡渣子脸,眼神里好似闪着火光,那眼力能隔空把人点着。最夺人眼球的是他腰间别着一把两米长的佩剑,深红色剑鞘,剑鞘上雕着两条龙,剑的护手呈椭圆形,护手更是雕琢精美,剑柄与剑鞘颜色相同,威慑力十足,就算是不识货的人看到这把长剑也会为之一颤。
只听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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