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众人也都纷纷出来看此状况,更是议论纷纷。其中也有不少武林豪杰,也是随着洪权昌,向火团奔去。
此时那少公子白衣少年已是一身新郎打扮,刚从二楼房中走出,却发现楼下居然空无一人,全都聚在楼门口,便跳下楼来赶到门口。众人一看,便告诉他马厩着火了,洪帮主已经赶过去。白衣一听,心中一念,定是和那群马狂奔有关,今晚真不太平。白衣提起一口气,当下使出轻功,脚下使劲,耳畔生风,往火团奔去。众人又是一阵夸赞,“少公子真是好俊的轻功呀。”“可不是吗。”
洪权昌骑马临近火团,近看已然烧成火海。周围的空气也被烤得灼热,马儿也吓得一直往后退,不愿再往前踏出一步。火海前却又一个胖子坐倒地上,和那瘦子一样灰头土脸,显然已经吓得掉了魂儿,洪权昌连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应。
洪权昌翻身下马,将他提起,那人眼神仍没神色,便又将他放到地上。自己围着火海转着,想找些痕迹,可似乎所有的痕迹都葬于火海了。这里地势开阔,不怕它会殃及其他地方,但却也没有水源,无法扑灭,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条火龙继续烧着,烧到它自己熄灭。
姜川海外加另外五位武林高手也都到场,无影铁掌孙三风,疾影双刀陆胜,平手翻江李元郴,索命铁莲于万春,擎天月牙铲元智和尚。
几人一看火势甚猛,不禁咋舌,陆胜叹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平手翻江李元郴道:“定是有贼人放火!”于万春道:“贼人?何等贼人敢放火烧万军帮的马厩?”
姜川海不理会这几人,只走到洪权昌跟前,说的:“帮主。”
洪权昌摇摇头:“作孽,作孽。这是成心跟我万军帮过不去呀。先是放马,然后放火!真是可恶的东西。”
姜川海道:“您是说这两件事出自一人只手?”
洪权昌道:“谁又知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这时,那白衣也赶到这里。几位豪杰纷纷道:“少公子来了。”白衣也恭敬见礼,边走到父亲跟前,洪权昌道:“翰明,你看这是谁人所为?”
白衣名叫洪翰明,年方十七,却成熟稳重,是洪权昌的三儿子。他大哥叫洪雷,性格鲁莽,被洪权昌派到浙江去办事,一来让他自己闯闯江湖,磨磨性子,二来是让他去送一封信给洪权昌的好友,也想让好友能教化一下这大儿子。
洪翰明二哥名叫洪瑞,自小心地善良,又优柔寡断,活像个女儿家,洪权昌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天性善良,恨他缺乏阳刚之气。于是便将他托付于福建少林寺一戒禅师,做了一名少林俗家弟子,望其能借少林外家功夫练就他的阳刚之气。
比起老大老二,洪权昌最钟意这个三儿子洪翰明,自小天资聪颖,能文会武,也深得自己的平生武艺“灵空一百二十四掌”,这掌法乃是从八卦门中游身八卦掌中脱胎出来的,汲取其精华,变化复杂精妙。而洪翰明早在十二岁就能记熟掌法步路,更在十四岁越发熟练,如今十七岁,肯定又是精进不少。
而且洪翰明不仅武艺精练,就连做人出事也成熟沉稳,遇事能冷静思考,做出最佳选择,就单单这一个方面,也是他大哥二哥远不及的。
洪翰明道:“我看这放火贼人与那放马之人定有扯不断的联系。”
洪权昌点点头,道:“对了,听说你今日去拜访景云庄庄主,可有什么情况?”
洪翰明道:“爹,你莫非以为是景云山庄的人所为?”
洪权昌没有说话,仍看着这火海,马厩长达数十丈,此时就像一条火龙伏在地上。
第三十九章 逃婚()
火龙见见缩小,渐渐消失。一匹马正踏着蹄子向这条奄奄一息的火龙走来。马上坐着一人,戴着恶鬼的面具。火光让那面具现出不可名状的可怖,面具后面露出一双憔悴、苍老的眼。眼中的黄火也慢慢消失,面具变得越来越暗。人与马都消失在黑夜里。
洪权昌和众宾客回到楼中,众人在叽叽喳喳议论着。洪权昌一脸铁青地坐在高堂位上,众人也就不再切切查查的了。
座下一位双臂粗壮,形如熊虎的壮汉站起说道:“老帮主,这小贼胆敢在您老地头上闹事。我们在坐的各位也都看在眼里,也决计不会放过他,您老一句话,我们定当全力相助,将那小贼扔进火坑。”这人便是平手翻江李元郴,身高近八尺,虎背熊腰,膂力甚大,有人说他有翻江倒海之力,故得此名号。
又有一瘦黑老头,五尺多个头,青黑裤衫,丝绸黑衣,袖口白布紧绕手腕。双手发黑,犹如山中老松,苍劲有力。此人便是那无影铁掌,孙三风。
他起身接过李元郴的话头,说道:“那小贼先是激群马狂奔,又火烧马厩,饶他不得,我门现在就去四处追捕他,定能将他抓住,审问个清楚。”众人也都愤愤,起身说好。
洪权昌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出口劝阻众人,少公子洪翰明也明白父亲心里的想法,但自己又是后辈,怎能像个老前辈去劝下众多武林前辈?
这是又有说道:“阿弥陀佛。洪帮主,今日是令公子大喜之日,怎能被一小贼搅了?”此人身披袈裟,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正是那擎天月牙铲元智和尚。
洪权昌笑道:“大师说得对,来来来,各位,咱先不理那小贼,今日是犬子吉日,各位该吃吃该喝喝,莫叫那小贼搅了兴致。”
洪权昌见那孙三风仍是愤愤,便又道:“孙兄不要生气了,你个小毛贼,我倒不在乎。等改日,我定然将他抓来问罪。到时候还得请兄弟帮我这个忙啊。”
一个剑眉长须,年逾五旬的老人,扯了扯孙三风的衣袖说道:“孙老弟,洪帮主都这么说了,你就也别犯急了。”此人就是疾影双刀陆胜。
孙三风抱拳朝洪权昌道:“帮主哥哥既然看得起兄弟,我也就没啥说的了。”
洪权昌一看孙三风气消,就喜笑颜开道:“好!众位,既然犬子已经回来,咱现在就让他们拜堂成亲。”
座下一片吆喝起哄,“快去请新娘子哟!”这倒让洪翰明不好意思起来。洪权昌便差小丫鬟去请新娘子。小丫鬟嘻嘻笑着,往二楼走,众人目光也都跟着她进了屋,都想看看着新娘子。
忽听得丫鬟在屋里失声大叫,然后转身向楼下喊道:“新,新娘子不见了!”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新娘子怎么不见了?”
这一晚上出了三场事,直气得洪权昌白眉倒冲。洪翰明一跃而起,脚点饭桌,跳到二层。进屋一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窗户大开着。洪翰明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地上却有不少脚印。
“定是越窗逃跑了。”
洪翰明一转身,姜川海就站在他身后,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姜川海又说道:“两个人。她和谁一起跑的?”
洪翰明先是一怔,而后道:“我怎能知道?”
姜川海又道:“你应该想得到。”
洪翰明眼睛一亮,说道:“是他?”
姜川海点点头,道:“要不他怎么会来万军帮?怎么又突然消失了呢?”
洪翰明叹口气,就转身离开。走到楼下,众人向他投射出怜悯的眼光,洪翰明却不以为然,他需要怜悯吗?他根本不需要,因为他对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洪翰明走到洪权昌跟前,说道:“爹。”
洪权昌摇摇头,道:“罢了罢了,这是老天和咱万军帮过不去呀。”然后,他又起身对众位宾客说道:“诸位,诸位。老朽承蒙诸位关照,今日帮中事事不顺,还望诸位原谅。犬子的婚事是办不成的了,但诸位大可以在帮中暂住下来,这三层全是房间,足够各位歇息的。喜酒吃不成,咱们吃欢酒!”
洪权昌说的豪气万丈,但座下之人无一不明白洪权昌此时已是将面子捱到头儿了,他一把年纪,在江湖个英豪面前却闹出这些事来,恐怕江湖众人都要取笑他了。
坐下那位擎天月牙铲元智和尚又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洪帮主,令公子婚事一事实在可惜,但恐怕这也是事出有因。恕小僧直言,怕是这桩姻缘即便成了,也未必是好事。”
元智和尚一出此言,那无影铁掌孙三风就坐不住了,腾身而起,张口便骂:“你这和尚,说的哪门子混账话!少公子喜遇佳人,怎能是坏事?你这秃驴,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眼看元智就要当场闹事,洪权昌便立即喝道:“孙老三!你若在是胡言乱语,我就只能请你离开本帮了!”
孙三风一看洪权昌真的发怒了,也不再说,只是斜眼看着那元智和尚。局面越来越僵化了,整个楼都变得安静。过了好一会儿,疾影双刀陆胜才说道:“孙老弟,你看看,你这么骂人家元智师傅怎么好呢?元智师傅也是想让洪帮主放宽心来,你难道没看出来么?”孙三风好像突然被陆胜点醒,连忙问道:“真是这样?”
陆胜笑道:“当然是的。”
孙三风倒也爽快,连向元智赔礼,道:“元智和尚,不,元智师傅,我孙老三就是一个粗人,说话也粗鲁,脑子也不太灵光,误解了大师的意思,还望大师莫要怪我才是。要是不成,我孙老三给你磕头成不成?”
元智和尚道:“阿弥陀佛,孙大侠言重了。小僧几时怪过你啊。”
孙三风道:“哎呀,大师真是大度量,那叫什么,大师肚里能撑船啊!”
众人都笑了,原本僵化的局面也渐渐化开了。陆胜给孙三风使了个眼色,孙三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洪权昌说道:“洪老哥,小弟我是一时着急,洪老哥你今天过得如此憋屈,兄弟我替你觉得气愤呀!”
洪权昌叹口气,道:“孙老弟小我刚才也是一时心急,兄弟也别放在心上才是啊。”
孙三风道:“洪老哥既然不怪兄弟,我也就放心了。”僵局登时化开,众人也都继续吃喝,但话头儿仍离不开今晚那三桩事。
洪权昌将儿子洪翰明叫到二层一间书房中。这间书房到也不大,一共就摆了一张案桌,一把椅子,桌子一端堆上三四本书。四墙挂满了书画,显然是洪权昌平日独处的小阁间。
洪权昌坐在椅子上,洪翰明隔桌相站,神情说不上来的难看,也不抬头看洪权昌一眼。二人良久没有说话,直到洪权昌低叹一声。
洪翰明张口说道:“爹……我……”
洪权昌道:“说什么都晚了。我只问你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洪翰明道:“爹,您老先别生气。那女人是几多日前,我在李家集上遇到的一个女人。当时她正沿街乞讨,我看她生得清秀,心想不是大家闺秀,鞭声什么名门明珠,怎能落魄到沦落街头?我便去问她,她说自己是王氏某巨商的次女,自己有一姐姐已要出嫁。本是生活无忧,但不想她姐姐出嫁那天遭到强人所袭。家中上上下下三十五口人,横尸满门,她说自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从鬼门关里把自己的命给扯回来的。”
洪权昌听得也不禁皱起眉头,目生怜悯。
洪翰明又道:“爹,您听了都有怜悯之心。当时她讲得可比我说的更要凄惨哪。”
洪权昌道:“继续说。”
洪翰明道:“我见她实在可怜,又怎么能让一她继续在这世上漂泊行乞?便让铁三哥将她先行带回来,让她在家里做个丫鬟也好。。。。。。”
还没等他说完,洪权昌就先问道:“你说你让铁无命送她回来?”
洪翰明道:“一点不假,爹爹你派我去寻大哥,捎去口信,又让风二哥和铁三哥随我一路,路上有照应不是吗?”
洪权昌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书就像被狂风猛吹一般,散落地上。洪翰明也一脸惊讶,道:“莫非?莫非您没见到铁三哥?”
洪权昌摇摇头,道:“来的时候,却只有那女子一人。你出门两天后,她就突然出现。她生的俊俏,白白净净,正值花季。我看她梳妆打扮颇有讲究,便问她来由,她口中所述和你说得也差不多。说自己家门遭遇不幸,又说自己行乞街头,多亏遇见你。”
洪翰明问道:“但她没说是和铁三哥一同来的?”
洪权昌道:“没说。然后她又告诉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和你有了夫妻之实。这句话差点把我气昏过去,我本不信,但她说得很是真切,我也不得不信了。我找人选了个吉日,就要给你办婚,让你明媒正娶那姑娘,给那个姑娘正当的名分,就叫你赶紧回来。”
洪翰明低头不语,忽然又抬起头来,想要张口说话,却又不知为何没有说。洪权昌看了很不耐烦,说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