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洪翰明低头不语,忽然又抬起头来,想要张口说话,却又不知为何没有说。洪权昌看了很不耐烦,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吗?”
洪翰明道:“爹爹先别生气,只是儿子心中也满是疑惑,也不知这两者有何关系。”
洪权昌道:“说,说出来。”
洪翰明道:“不瞒爹爹,我听说爹爹急招我回来就加急回来,路途中听说是给我办喜事我更是不解,今晚更是快马加鞭,正近我帮,路上遇到一个少年。这少年个头约莫七尺,但年纪大概不到十五。”
洪权昌道:“这少年又是什么来头?”
洪翰明道:“儿子也不清楚,只觉得他谈吐很有意思,就邀他上马,让他来我帮中吃些酒菜。”
洪权昌道:“你认为他和这件事有关?陌生少年?他人呢?”
洪翰明道:“就是在平息乱马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所以我才怀疑,但也只是猜测。”
洪权昌道:“在那之前,他一直都在你身边?”
洪翰明点点头,洪权昌又道:“那么乱马和烧毁马厩之事都不是他所为了?”
洪翰明道:“绝不会是他亲自所为。”
洪权昌站起身子,显得比洪翰明健硕多了,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老人,只听他道:“不是他亲手所为,所以你也在怀疑他或许还有同党?”
这时,忽有二人突然闯了进来,这二人一人显壮一人显瘦,一人显年长一人显年轻,那较之年轻的人便是风瑜。那年长一些的人,生的虎目豹脸,貌似凶神罗汉一般,体格健壮,也是黄色锦袍,腰间别着两把开山斧,此人就是风瑜的大哥,人称“开元盘古”——秦平。在辽北一带,有三位武林人杰最为著名,一是“开元盘古”秦平,二是“棍扫流星”风瑜,三是“无情凤尾扇”铁无命。
江湖久传他们各自的本事,他们三人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却终有一朝,这三人也聚起一地,一较高下。江湖人传他们三人大战了两天两夜,却在战后,三人彼此心生敬慕,便义结金兰。从此,辽北三英豪终究拧成一股绳,这股绳荡平了辽北的山窝贼寇,此三人更是让江湖各个绿林众人闻风丧胆。这三兄弟虽然异父异母,但胜过亲兄弟,感情深过大海。洪权昌当年极为欣赏这三兄弟的本事和手足情深,就邀他们进入帮内,三人也不胜欢喜,就答应下来。
现在铁无命下落不明,一听自己亲兄弟不见了,生死未卜,怎能不急?秦平性子冲,风瑜拦他不住,就让他冲了进来。进来之后,秦平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自己过于鲁莽,就道:“老帮主,对不住,我听老三又性命之忧,就没忍住。就。。。。。。”
洪权昌并无丝毫责怪之意,道:“秦兄弟顾念自己兄弟的安危,老朽怎有责怪之理?只是还请秦老弟放宽心,就以铁无命铁兄弟的一身本事,一般武夫岂是他的对手?”
秦平知道洪权昌是安慰他,其实武功再高的高手也怕被人暗算,被人下毒,被人迷倒,杀人又岂需费力?秦平心道:“洪帮主对自己有恩,怎么能无礼当面驳他?”稍微缓和一下之后,秦平道:“帮主恕在下无礼,还请帮主快快想办法找到三弟,我秦某人就是断头,也要报答您老大恩。”说罢,秦平就要跪下叩首。
还没等他跪下洪权昌就连忙扶着他,笑道:“咳,老朽要你的人头作甚?秦兄弟对兄弟的情谊老朽可是佩服不已,老朽一定尽快查出铁兄弟的下落。要不,我这个帮主就不当了,万军帮就此散伙儿!”秦平是*,听到洪权昌如此郑重担保,不由得感激涕零。连连说道:“谢帮主!”
洪权昌转过身来对洪翰明道:“这是你搅出来的事,也由你去办。给你七天时间,定要给你秦、风两个哥哥一个交代!”
洪翰明登时领命。道:“给我五天,我一定找到铁三哥。”
洪权昌道:“好!我给你七天,你把另外一件事也给我查明!如何?”
洪翰明道:“领命!”
洪权昌道:“帮中无父子!无论谁有负使命我依然不饶!”
洪翰明道:“是!”
秦、风两兄弟看到帮主对自己的亲儿子都如此严苛,不由心生敬佩,相视一眼,秦平道:“老帮主,我两兄弟愿和少公子一道寻访!请帮主答允,我兄弟二人也不愿意坐在帮内干等!”
洪权昌看他二人如此真切,又念及他们兄弟之前的深厚情谊,便答应下来。
次日清晨,天际刚刚浮现鱼肚白色,三人便骑马出帮。洪翰明又换上一身白装,骑在奔驰的白马上,凝视远方,心中念道:“齐耳!”
第四十章 无酒不相识()
日头当空,却也化不了茫茫大地的雪。蒙在洪翰明心头的种种疑问也似这积雪一样,久久不得化去。洪、秦、风三人奔走了半天时间,到了邻近的一个镇,世间男人的温柔乡——风华镇。
风华镇如同以往一样热闹,寻花问柳的公子爷们的身影也在各个小楼里面窜来窜去,难不成是在比较各家的好坏不成?一个公子哥儿刚从一小楼出来又进了另一个小楼,走来走去,进进出出,一头扎进一个叫翠香楼的地方,却久久不出来了。翠香楼的生意自然也比周围几座楼的生意好得不知多少倍。
洪翰明虽然貌赛潘安,却并不风流,更不曾到寻花巷寻些快活,他的心中只有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洪翰明一路上一直在想:“既然事出那个女人,也必定要从那个女人查起。我当日与风二哥和铁三哥是在李家集遇到那女人的,随后便与铁三哥作别,要查就得从李家集查起。”
洪翰明牵着马,走在街上,又不时地抬头望着大太阳,喃喃道:“太阳那么大,却为何不暖人呢?七天时间要查出两件事,铁三哥与那女人的事密不可分,还有那烧马厩的事。。。。。。”想到这,洪翰明脑里突然浮现齐英儿的身影,“若是他放的火呢?可他为什么放火?新娘子又和他有关系?”越想越乱,越想越杂,“总之,这所有的事情都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洪翰明悄悄回头看了看秦平和风瑜两兄弟,“先找铁三哥要紧。”
秦、风二人在后牵着马走着,虽然心急三弟安危,但思绪却总是被那些青楼女子的娇媚呼唤声打乱,就像一颗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河中,荡起环环涟漪,声音不断,便消散不去。秦、风二兄弟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大男子汉,又怎会不喜欢女人,尤其是大哥秦平,他对女人更是欲望有加,谁人都知道他只有一夜拥两女才可满足。而此刻,他入这“人间天堂”却竭力抵制欲望,正因为他对兄弟情谊至深至真。
连风瑜看到大哥对女人的呼唤不理不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也不由得暗暗佩服他。
不久三人走到一家酒馆,大字招牌挂在门上——“醉乡”。洪翰明停住脚,转身向秦、风两兄弟说道:“二位哥哥,不如我们在这里歇歇脚吧,吃过饭小坐片刻,咱们再继续走。”
秦平说道:“少公子说的是,再着急也得吃上饱饭才行,才能有力气继续做事啊。”风瑜看了看这招牌,道:“醉乡,想必这里的酒应该是不错吧,万两出空囊,千里寻醉乡。”秦平笑道:“二弟果然是好酒的人啊。”
风瑜也笑道:“哥哥难道不爱酒吗?”
秦平笑得很开怀:“哪有男人不爱酒呢?”
洪翰明道:“那既然二位哥哥没有意见咱们就踏一回醉乡如何?”
二人称好,三人将马拴在一旁,又吩咐店小二也给马喂些草料。三人便坐进店中。
虽是醉乡,人确实不多,店中足有十张桌子,即便洪、秦、风三人坐了进去,却还是有一半的桌子是空着的。
秦平身是壮汉,自然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但他还是先吆喝店老板先把酒上来,迫不及待地要尝尝醉乡的酒。风瑜看大哥这般样子,忍不住一笑,道:“大哥肚子既然饿了,怎地不先要些压饿的饭,却要了酒。”
秦平知道风瑜的意思是应该让洪翰明招呼,不禁耳朵一红,笑道:“少公子,你看我只顾自己喝酒,少公子先来点些菜吧。”
洪翰明道:“嘿,秦大哥不要这般客气,你我是一家人,秦大哥点来就是。还有今后你我兄弟相称如何,少公子少公子的,听得甚是别扭啊。”
秦平与洪翰明平时并不多打交道,只因他是帮主的三儿子,就一直把他当做少爷一样看待,可今日一看却没想到这少公子一点也没有公子爷的架子,平易近人的很,让自己不由得想与他多亲近亲近。秦平笑道:“好,少公。。。。。。洪老弟肯视我为兄弟,我在这样岂不见外?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洪翰明清楚秦平的脾气,这种人一向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绝不掺假。即使世间在肉麻的话,到了这人嘴里,大概也会变得不同味道,每一句都真真切切。洪翰明自然高兴得很,心想:“自己将他三弟派出,却搞得铁三哥音讯全无,他不仅不怪我,还要与我做兄弟,真真是个胸怀阔达的好汉。”不由得心生佩服,点头笑道:“好哥哥,快点些菜吧,我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原本平平淡淡的酒馆,此刻却变得热闹起来,这三人变得友好无间,不一会儿,一坛的酒都让三人喝光了。
秦平将酒碗放下道:“好酒,不愧是醉乡,就是真香啊。就是不醉啊,这是怎么回事?”
风瑜笑道:“难道大哥是没有喝尽兴咯?”
秦平咂咂嘴,笑道:“不能醉,不能醉,咱们还要寻三弟呢,不能喝酒误了事。”
洪翰明一瞧这好酒的大汉此时却不贪酒,只因心挂自己的兄弟,心中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便叫着店老板道:“再来一坛酒。”
秦平脸上一惊,道:“洪老弟,这是干什么?这就不能喝多啊。”
洪翰明道:“没让大哥喝多,只怕再来两坛酒,秦大哥也醉不了,那再喝一坛有又有何妨?喝酒不尽兴不如不喝。”
秦平看到洪翰明这般豪放心头觉得暖暖的,风瑜也在一旁笑着,秦平道:“好,那就谢过洪老弟了。”
这是小二端了两坛酒来到三人桌前,刚把酒放下,秦平问道:“嘿,别动。我们只要一坛酒,怎地给我们两坛?”
小二道:“三位客官是只要一坛,这第二坛是另一位是那一位客官送给三位的。”说着,小二就往靠柱子那一小桌指去。
三人一看,那小桌前确实有一个男人背朝着他们坐在那。此人披着头发,身着白袍,却有些泛黄,袍子底端又有些磨损,桌子上有一把鲜红的剑,剑鞘上又金龙浮雕,甚是精美。只见那男人在自酌自饮,三人都觉得奇怪。
洪翰明问道:“二位哥哥在此地可有熟人?”
秦、风二人想了又想,均是摇头。洪翰明道:“那这人无端送酒,却是为何?”
秦、风二人又是摇头。洪翰明一脸纳闷,变转头问道:“这位仁兄,可否道此桌聚一聚。”
那男人听若未闻,依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仰起头来,一饮而尽。秦平和风瑜相视一眼。秦平站起身来道:“这位兄弟,多谢你的美酒,能否过来坐坐,咱们一同饮酒?”
那男人仍是动也不动。秦平剑这人如此无礼,当即拍桌,便喝道:“你这厮,莫不是聋子不成?”
秦平一拍桌虽未用力,但声响极大,吓得有两桌客人赶紧结账走人,生怕卷入事端。此时店里除了那男人和洪翰明三人外,就只剩下一桌,是一双男女,夫妻样子,女人娇似花,美若仙,那男人则是面膛黝黑的铁汉子一般的形象,怕是见者都觉得这汉子真是好福气,有那么美的女人相伴,真真羡煞旁人。
而那奇怪的男人依然置若罔闻,根本不管秦平。秦平又要发怒,却被风瑜阻住,风瑜道:“大哥,人家既然送来美酒,我们又怎能失礼?既然叫他不成,那就请他来坐,哥哥你先坐下,待我去请他一请。”风瑜刚要起身,就见洪翰明突然起身道:“二位哥哥先坐着,我去请。”
洪翰明转身走到那男人桌前,先抱拳鞠了一躬,礼节甚是尊重,道:“兄弟莫要怪我那位急性子的哥哥,还请兄弟给个薄面,一同饮酒如何?”
那男人停住嘴边的酒杯,抬首看了看洪翰明,洪翰明也看清男人的样貌,便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这男人的侠士气概全藏在那双眼里,披着头发,像是浪人一般,却穿着优雅,洪翰明一时竟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人。
只听那男人道:“既然想与我喝酒,为何不能过来喝?”
洪翰明道:“兄台说的是。”说完便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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