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满脸是泪地求道:“大爷!大爷!你到底想要啥?我都给你,让我出去吧!让我出去吧!”
梁老三两手一托,竟把一匹两千多斤重的马扶了起来,这匹马一声长嘶,梁老三一掌拍到马屁股上:“走吧!”这匹马立刻就跑了起来,跑下山去。
黑鬃马起来之后,月光就洒进了坑里,梁老三站在坑边俯视着里面的年轻人,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在哆哆嗦嗦不敢抬头。梁老三忽然大笑:“难不成我真的抓错人了?”
那年轻人缓缓抬起头,他也看清了梁老三,心中不免一惊,居然是个乞丐。但他仍然哭丧着脸:“一定,一定抓错了,我从来没有的罪过大…大爷您!”
“哦?是吗?”梁老三蹲下身子,对那年轻人说道:“你从来没得罪我,但我找的就是你!”
“啊?”
“用不着装可怜,这可坑岂不是以随便一跳就跳上来了?”梁老三笑道,“怎么样,要赶回去给人报信吧!”
“我……”方才那年轻人脸上受气受惊的表情烟消云散,换成了一种狡黠的目光,简直比冰锥还要冰冷还要尖锐。
那人站直了身子,蹭地窜了出来。梁老三后退两步,二人对站着,中间隔着一个坑。
梁老三笑道:“何必呢?早些出来不久省很多时间了吗?”
年轻人笑道:“你认得我吗?”
梁老三摇头道:“不认得。”
“那你是怎么……”那人忽然像想通了一般,冷声道:“有意思,你是全凭侥幸把我给诈出来了呀,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这事儿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搞不好,还把自己这条小命给搭进去!”
梁老三讥诮笑道:“我本来也不想管的,只不过有人请我吃了一碗面条,我也不得不答应他管管这件事了。”
“哼,我看你不仅是个要饭的,而且是个疯子,一碗面条就能让你豁出性命来?”
“我的命可值钱哩,别人要它千金不卖,可我这个朋友要它一碗面条已经绰绰有余!”
那人冷笑道:“我要你的命可分钱不要!”
话音未落,那人竟发出两只袖箭,“簌簌”破风之声,箭已经到了梁老三眼前。梁老三不紧不慢,只一偏头,袖箭划过他的耳边,竟削掉几缕头发下来。梁老三怒道:“好家伙,你可知道我的头发比你的命还要值钱!”
那人速度极快,转眼一柄闪亮的刀光向梁老三劈来,梁老三一个右倒,右手撑地,两腿腾起,照着那人的胸口连踢了五脚。那人见不是路,慌忙向后撤去,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气喘道:“你到底是谁?”
梁老三负手笑道:“你管我是谁!正好爷爷我皮痒痒了,来来来,给我抓抓虱子!”
梁老三身子一倾一低,向前冲去,两脚不断点地,有如一条长龙。那人一看梁老三身手如此之高便要逃跑,可梁老三这一招又快有准,一把就拽住了那人的辫子,用力一扯,那人经不住梁老三的蛮力,往后倒去。
梁老三的爆发力极大,那人脑后连着辫子的一片头发竟被梁老三硬生生扯了下来,那人痛叫一声,也不知道是头疼还是屁股疼。
那人一手捂着尾巴根一手摸着头,脑后竟湿漉漉火辣辣的疼,那人一看,一手是血,竟被扯下了一层皮!梁老三拎着他的辫子笑道:“哎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的头发值多少钱?多了,我这个要饭的可赔不起啊!”
那人惊恐的看着梁老三,之前的傲气一丝也没有了,“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坏南宫仙人的好事?你你你,你放我走,我不会告诉他这事,你也能活命!”
“哟!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想要威胁我?告诉你,我要怕你吓唬就不叫梁老三了!”
“梁老三…梁老三…”那人坐在地上嘀咕着,忽而又抬头惊道:“你是那‘四无赖’里的梁老三?”
“哟,没想到你还知道我这个要饭的,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没有钱的,更赔不起你的马和你的头发…”梁老三将头发扔进了那个坑里,又道:“呐,现在你头发也没了,马也没了,这山路又黑又险,逃也逃不成,打也打不过我,不如趁此机会弃暗投明,好好生活去如何?”
“好好好!”只见那人连连点头,又立马该换姿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朝着梁老三磕头,梁老三笑道:“有意思,天下人都是见皇帝才跪拜,今天我倒尝尝做皇帝的滋味了。哈哈!”
梁老三喝道:“你先别拜!”那人果然已经被梁老三教训得服服帖帖的,立马停下不再磕头,“你老吩咐您老吩咐!”
梁老三心里很是得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是去回信对吧!”
那人连连点,梁老三又道:“南宫鹤是不是让你去请人帮他作恶?请帮手解决掉一些他看不顺眼的人?是不是?”
那人支支吾吾,好像南宫鹤此时就在这里看着他一样。他想挠挠头,却碰到了伤口,又是痛叫一声,梁老三见他磨磨唧唧,不耐烦地说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把你剩下的头发全给拔了!”
那人一听,果然吓得哆嗦,慌忙说道:“是是是,仙人…南宫鹤他确实让我去请一个能人帮他!”
“哦?什么能人?”
“这,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你若再敢骗我我就再让你吃些苦头!快老实交代!”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老人家想要知道啥?我只能告诉你我只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他的人。”
“放屁,南宫老贼让你你去请能人却不告诉你那人的名号?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说实话!”梁老三起身伸手就要朝着那人的脑袋抓去,那人连忙抱头,却又不小心碰到了伤处,但也只能忍住疼痛哭喊着说:“我真的没有骗你老,真的没有!那日南宫鹤他只是告诉我要去‘三军山’妙云洞里去请能手,但真真没告诉小的那人的名号。而且那个山和那个洞极其隐秘,我四处打听都没有打听得来,后来正是那人的一个徒弟恰巧遇见小的,笑道告诉他自己的来意,便由他但这小的引见那个帮手!”
“哦?”梁老三思量着,“三军山?妙云洞?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那人又磕头道:“哎呀,都到这个份上了,就是给小的十个胆也不敢骗你老啊!不仅你老,就连那山下的人都没听说过什么三军山,而他们还就住在三军山山脚下呢。”
“哦,这么说,三军山的名字不是人们给起的,而是那个帮手起的咯?”
“大概就是这样吧,小的也不清楚。”
“那你还记得怎么去得那座山,那个洞吗?”
“这……”
“怎么?又有什么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是小的要说不记得您老也不回信吧!”
梁老三抱起胳膊在胸前,冷哼道:“既然知道我不会相信,就不要说那些无用的废话!”
那人跪在地上,苦着脸,叹气道:“知道你老不嫌,可我还偏偏得说自己不知道。因为小的实在不知道。小的当初进山,进洞,全被那帮手的徒弟给蒙上了眼睛,也不知自己去了哪里。”那人顿了顿忽而又说:“不过,有些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的岁然被蒙上了眼,心中有几分恐惧所以特别留意,我感觉那帮手所在的妙云洞离我遇到他徒弟的那个小村子并不是很远……”
“然后呢?”
“可是,我在那个村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四处有什么高山。”
“哦?”梁老三听到这,便也皱起眉头细细思考起来,“没有山?却叫三军山。”
梁老三对着那人喝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句句属实啊!”
“这么说来,三军山可能不是一座山,而只是一个地名。”
那人也见机行事,连忙附和:“哎呀,对呀对呀,一定是这样,您老可真是大智大慧,一下子就想通了!”
梁老三对他投向不屑和厌恶的眼神:“我这辈子最讨厌溜须拍马的人,难怪你能做南宫鹤的手下,真是十足的马屁精!”
那人却殷殷笑着,好像梁老三夸了他一番似的。
第七十九章 巧得密信()
众人围在桌前也不顾桌上的菜,也不顾肚子咕咕叫,聚精会神地听着梁老三讲他的几日前的经历。梁老三倒也不客气,边讲边吃喝一点没有耽误。
洪翰明见梁老三吃得正香,也不叙述,好似有些着急便问道:“那之后呢?梁兄弟可找到那帮手的恶巢了吗?”
梁老三一个劲吃,嘴里塞满了菜,也不回答,秦平是个急性子,猛灌一口酒,说道:“你倒是等会儿吃,先说,先说。”
梁老三将嘴里的饭菜咽下肚里,说了句:“着急什么,这菜都凉了,各位倒不如边吃边听我讲好了。”
空笑道:“老三啊,你不说完,我们哪有胃口吃饭呢,胃口都让你吊起来了。”
梁老三拍拍腿,笑道:“好好好,我继续说……”——
那人仍跪在地上,跪得腿已经发麻,可他还是不敢乱动,脑后还在隐隐作痛。那人看到梁老三仍站在那细细思考,便起了歹心,他故作揉腿,一边哀怨一边揉腿,梁老三觉得他很烦,自然也不理会他。
那人顺着自己的腿,摸到了缠腿布,从中慢慢取出一根指头粗细的银锥。他嘴上哀怨声喋喋不休,连微微沉着,眼睛却向上瞟着梁老三,慢慢把手上的银锥藏进袖子里。
梁老三仍在想着那三军山妙云洞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忽然一道银闪,那人业已出手,只是一瞬,银锥子扎进了血肉里,穿了着骨头,钻心的疼痛。那人捂着自己的肩膀满地打滚,苦不堪言。
原来,梁老三早就注意到那人的小动作了,毕竟是个老江湖,自然不会被那人的小技俩蒙骗,早已看穿他的心思。
方才在那人出手之际,梁老三也已经出手,只掰过他的手腕,用力一推,那人就将半尺长的银锥穿进了自己的肩膀。
梁老三看着他满地打滚的他,也知道向他这种人绝不会诚心悔改,朝着他啐了口痰,骂道:“狗东西,瞎眼的货!果然跟着南宫鹤的人,都不是个东西,爷爷我好心饶你一命,你竟然不知悔改还想偷袭你爷爷,看来留你不得!”
那人痛得咬牙切齿,嘴里仍不忘求饶:“求……求求你,放过我。”
梁老三虽然是个无赖,但说到底还是个人,心地还是挺软的,并没有出手杀了他,而将他打晕,“哼,这下子省得你乱叫唤惹爷爷心烦!”
梁老三想要离开,但想他一个人在这山野之中,万一有个野狼野狗什么的将他叼走如何是好?左想右想,于心不忍,索性将他他背了起来。
梁老三背着他一直走,又转回到了那个破庙。进庙的时侯,他仍然朝那尊破败的金佛像打了声招呼:“我又回来了。”
梁老三将他放在金佛像后面,看他左肩血流如注,便出了庙到山上找些草药,夜色太黑,只接着月光,找起来还是很费力的。
若不是梁老三有一双可夜视的眼,恐怕只能找到天亮了。可即便是梁老三,也找了很久。
回到庙里,他左翻又找,终于找到了一小香炉陈年香灰。他把上面的香灰抓起来洒掉,只留下小半炉香灰。
梁老三把草药放到嘴里嚼了又嚼,然后一口吐进香炉里面,接着又用一根手指把香灰和草药搅拌在一起,直到搅拌成浆糊一般的东西他才放下香炉。
他小心把那人的做半身内外衣脱掉,“哟,还真白净啊!”
冰冷的银锥子仍然贯穿着他的左肩,他右手握住银锥,左手按住他的身子,使劲一拔,银锥拔出,梁老三有立刻抓起一把香灰和草药和成的浆糊抹到他前后伤口上,又撕下他衣角一块布给他缠好,最后将他衣服给穿好。
正给他穿衣服时候,发现他怀里似有东西。梁老三一掏,果然有东西,是一封书信,书信面儿上写着——回白鹤帮帮主。
梁老三一看,想必是南宫鹤请的那个帮手写的回信,不由得一阵欢喜,抹了抹额上的汗,看着那个晕过去的送信人说道:“也算你还清我的人情了。”
说着他便怀揣这那封信出了庙门,出门之前还不忘像金佛道别:“我走了,看好那个小子啊,他本性不坏。”金佛朝他笑着,像是答允了。
梁老三走着山路,不知不觉,已经是黎明。天空慢慢由昏变明。梁老三头发上衣服上也让露水打湿,但他毫不在意,而且很开心,就像洗了个小澡一样。
他往山下走着,却有些提不上劲儿,究其原因就是他怀里的那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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