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穿着黑色劲装,他手中拿的是一把六尺银枪,枪杆笔直,枪尖尖锐的就像野兽的牙齿,整柄枪毫无瑕疵,绝非人间凡品。见他用枪一挑,绑着乔魁和乔旬均断掉,那黑衣人喊道:“快走!”
“有人劫法场啦!快抓人!”刑部尚书大喊一声,便窜到桌子底下躲着。台下群众也全都乱了套,跑得像马蜂窝被捅了后涌出的马蜂一样。
乔魁乔旬知道是有人前来搭救自己,也不顾虑许多,正要往台下跑。赵明一跃而起到了刑台上,众官兵也都将刑台围住,纷纷拿着长矛指着台上的那个黑衣人,和乔魁乔旬父子。
在奔散的人群中,只有一个人静静站着——他将头上斗笠一扔,斗笠旋转,竟将围住刑台的三明官兵冲散,登时晕倒。
一群官兵见自己人被打趴三个,顿时大惊,慌了手脚,不知是将矛头对着哪边好了。
那台下老者,见机跳上刑台,一手抓住乔魁衣领,一手抓住乔旬,将身一纵,跳下台去。
赵明已经与那个持着银枪的黑衣人交上手,赵明被黑衣人封住手脚,也无暇估计那个蓑笠翁,一边咬牙一边与那黑衣人对招。
赵明赤手空拳与那黑衣人打了十几回合,而后对那群官兵说道:“发他娘的什么呆,快去追回来!”
话刚说完,一道银光直冲他面门,乔魁见自己吃手难以招架,立刻从腰间抽出软剑来,只是一抖,那软剑变得又刚又强。可等那个剑一碰到那把银枪,又变软了,赵明使了一招“灵蛇缠身”,那软件果真就像一条蛇一般,绕起银枪,往那黑衣人逼去。
黑衣人冷哼一句:“区区小虫,也敢现眼!”
只见他左手捏决,右肘回撤,竟是剑法招数,着实巧妙。赵明只是稍不注意,险些让着黑衣人将自己的剑给连着抽过去。
二人个跳开身子,各都站在刑台边缘,那黑衣人抱枪成拳笑道:“恕不奉陪!”。
赵明大喝:“别走!”。
谁知那黑衣人的轻功也不弱,话音未落,那人就已经跳过屋檐不见踪影。赵明跟着纵身过去,左看右看,却也不见那人身影。回到台上去看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一脸狼狈,从桌底爬了出来,又整了整衣冠,故作姿态道:“人呢?”
赵明道:“回大人,那贼很是狡猾,竟是两个人一起做案,小的已经派去一队官兵追乔魁与乔旬,想必他们定然跑不了了!”
刑部尚书道:“哦?是吗?”
那一队官兵回来了,俱都带着惶恐的样子,有一个胆子稍稍大一点的,站出说道:“大人,我,我们没有追到他们。”
赵明怒道:“废物!真是废物!”
尚书说道:“哼,都是废物。这可是朝廷钦犯,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竟然能被两个人劫了法场,我大唐得脸面何在,皇上的颜面何存呐!我一定启禀皇上,让皇上将你们这身衣服扒掉做乞丐去!”
说罢,这尚书就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刑场。
赵明又斥责了所有官兵,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乔魁等人逃跑方向追去。有几个有眼色的也跟着去,有几个胆小的,立马放下了刀,当场脱掉兵装,逃之夭夭。
三天之后,赵明坐在堂中,看着门外站着的禁军。
原来刑部尚书回去之后果然向皇上奏了本折子,只不过这这字先是给国公看过的,国公又稍加“润色”,便呈了上去。
皇上看了之后龙颜大怒,奏折中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赵明,皇上便排了禁军去查办赵明。
禁军统领范亦云本和赵明有些交情,但圣旨难为,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范亦云坐在赵明旁边,道:“赵兄你也不要惆怅,此事绝不是你的责任,我会回去向圣上请求,给你三天时间去查逃犯下落。到时候,我也愿助你一臂之力。”
赵明叹道:“范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人确实是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就算皇上要杀我的头,也是无可厚非啊。”
范亦云道:“赵兄言重了。你可是京城第一神捕,皇上他老人家怎么舍得杀了你?皇上对我说的意思就是想给你期限让你寻回犯人,若是寻不回,那就……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寻得回来,毕竟你是长安第一神捕嘛!”
赵明叹道:“我是捕头,奈何也身在官场中啊!”
范亦云知道赵明的意思,便道:“赵兄,你不必多想,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要查办你,只是来告诉你皇上他老人家给了你期限让你寻回逃犯罢了。”
赵明道:“皇上他不生气?”
范亦云道:“不生气。”
赵明道:“尚书他?”
范亦云道:“呵,尚书自然会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但皇上也不是傻子。所以啊,赵兄,我就先告辞了。”
赵明拱手道:“多谢范兄相告。”
范亦云道:“用得到咱的地方,尽管开口。告辞。”
第九十一章 乔家往事(12)()
范亦云走了以后,赵明将府中所有门窗全部关紧,唯有花香能从空中飘进来。但是赵明可没有心思去闻花香,他匆匆走进自己的寝室,移开寝室中央的一张桌子,对着桌子下的木板敲了三声。
三声过后,下面也传来声响,地板被掀开了,露出脸的正是乔魁。
赵明笑道:“没事了,都走了。”
乔魁一边爬了上来一边说道:“多谢赵兄。”乔旬也紧随其后爬了上来。
原来当日老金一提到劫法场,赵明与李仲英皆为震惊。
老金笑道:“怎么,李大侠有胆子私闯国公府,没胆子劫法场吗?”
李仲英被他这么一说,便喝道:“谁不敢谁就是孬种。”
这话一出,连赵明也不得不说是了。可是照明仍觉得惊讶,劫法场可是重罪,而且这也不是説劫就能劫的,法场上重兵把守,况且乔氏父子是丢了官帑的朝廷重犯,当事防卫定也不亚于国公府啊,这样冒险,赵明不仅心里慌了起来。
李仲英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这个小兄弟不敢吗?”、
赵明道:“哼,谁不敢谁就是孬种…不过…”赵明朝向老金道:“师父,您说咱们要劫法场,可是那时会有重兵把守,就凭咱么三人之力,怕是要冒很大的险呀。”
李仲英道:“你能同意倒是很令我惊讶啊。”
赵明没有理会他,只听老金道:“这的确是个冒险,而且赌注很大,一不小心,说不定连咱们的命也会搭进去。但是有你在咱们的胜算可就大了许多了!”
赵明疑道:“我?”
李仲英也看着他,以一种质疑的眼光。
老金又道:“没错,这次劫法场能否成功就要靠你了。”
赵明似乎明白,道:“可是,就算我当时担任守卫,仍有很多官兵把守,我也无能为力啊。”
老金道:“用不着全部都是你的人,你的人只要有四分之一在里面就好。到时候李大侠你去劫法场,场面一定会很混乱,刑部尚书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见到有人劫法场一定会抱头逃窜,那时候他只顾自己逃命定也注意不到其他事情。到时候你就派出自己的亲信,让他们把场面做的更混乱就好。”
赵明细细听着,李仲英却着急道:“场面混乱了,那我就可以趁机将他们父子二人给救出来了。”
老金摇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到时候你需要演戏!”
李仲英忽然笑了,笑得脸都涨红,“你说什么?让我去演戏!我又不是戏子,要找演戏的去戏楼里找呀。”
老金不紧不慢含笑道:“你不仅要演,还要演得比戏子好!”
老金看了看赵明,赵明恍然醒悟,道:“难道,要让我俩演对手戏?”
老金微微点了点头,李仲英道:“哦!原来如此?不过你让他来和我打,我怕一不小心就误伤了他呀!”
李仲英一副不屑的眼神看着赵明,不知为何,这两个人从一见面就合不到一起去,难道他俩一个官一个盗,骨子里流的血就不同,如何能让他俩和和气气的呢?更是奇妙的是,这两个人不仅要和和气气,还要一起演戏,为了同一个朋友。
赵明道:“既然这样,我倒也想讨教讨教您的银枪呢。”
李仲英笑道:“好呀好呀,老朽随时奉陪。”
老金劝道:“记住了,你们虽然是演戏,但也要拿出真本事,虽然都是拿出真本事,也要注意不要伤了彼此。”
李仲英道:“得,我刚才就给他开了个玩笑,若是我伤了他一根寒毛,就不算高手,从此退出江湖。”
赵明不禁暗暗冷笑,心想:“居然还有自称自己是高手的人,真是不知羞。”
老金道:“乔氏父子,由我来救,你们对打的时候,我会趁机将他们救走,赵明,到时候你一定要喊一声,让那些官兵过来追我,以免引起旁人怀疑。”
赵明道:“徒儿谨记!”
事情按照原计划实现了,李仲英从刽子手刀下救下了乔氏父子,也和赵明淹了一场戏,最后老金成功将乔氏父子救出。
乔魁知道赵明和老金二人为救自己竟不顾自己身居高位,已经感激涕零,又听到脸昔年好友李仲英也前来相救更是不知什么滋味,乔魁道:“我这条命从此就不是我乔魁的了!”
这几日乔魁见到朝廷里的人不断刁难赵明,心里早就过不起,几次想要自首,却都被赵明拦了下来,“乔兄,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不禁不会帮上我的忙,反而会加重我的罪啊!”
乔魁心知,便不再提起,但这三日虽然见到老金和乔魁,却始终未见那李仲英的下落,心里又是焦急万分。
原来老金之前就与李仲英和赵明商量好,等救出了乔氏父子之后,便一起到无名山上一棵古松旁汇合。但当日赵明与老金已经等候半天,还是不见李仲英,二人都觉得不会是出了神恶名差错吧,难不成李仲英让官兵给抓了?
老金转而又想李仲英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的,莫说是朝廷的官兵,就是朝廷的一般高手也难以降服他,他久未到来定是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决不至于是被人抓走了。这么一想,老金便觉得有些宽慰,还是现藏好自身为好,老金赵明二人带着乔氏父子走进密道,直通赵府。
等了一多日,众人仍然没有见到李仲英回来,之前的那几句安慰之词,此刻也不顶用了,老金道:“既然这样,我便出去打听打听,你们在此好好藏身,我估计朝廷的人一定回来查你的府邸,赵明,你就将他们二人藏在密道中吧。”
赵明听了老金的吩咐,老金便离开赵府,去打听李仲英的下落。
到了次日,已经是第三天,果然有人前来探查附中情况,但是看样子并不是朝廷派来的,来的是两个路人行装,鬼鬼祟祟,看样子应该是国公派来的。赵明只当看不见他们,将乔魁和乔旬事先藏在密道之内,自己则就悠闲自在地在院中喝着茶,赏着花。
那二人无功而返之后估计也少不了一顿骂。
这日又过去了,这次连老金都不见回转,情况变得越来越蹊跷。
又是次日,这次,范亦云来了。范亦云身为朝中禁军首领,直接听名于皇帝,看样子这次是朝廷来的人了。
范亦云之事前文已有交代,这里就不赘述。
赵明见老金总不回转心里也是着急,屁股一沾到板凳不过一会儿又得站起身字,在屋里踱来踱去。乔魁也连连叹气,毫无办法,
乔旬此刻正想着,若能回到家中见见母亲和弟弟们,他望着夜空,思绪好像已经飞回家中。
但他却不知,现在的家中,已经空无一人,断壁残垣。
忽然,有一个人影从墙头翻了进来,赵明大喊一声:“大胆,竟敢擅闯私宅!”说罢,便也是一翻身到了院中。
赵明四下看了看,竟瞧不见刚才的人影,刚走出两步,忽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绊着自己,定睛一看,地上竟然横躺着一个人。
乔魁和乔旬也赶了出来,看个究竟。乔魁问道:“怎么?是谁?”
赵明见到这个身影,心中一哏,他慢慢屈膝下来,将那人翻过身来,竟是老金!
在月光下,老金的脸色更加惨淡苍白,脸上也已经是伤痕累累,一只眼睛正往外流着血,赵明只感觉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
乔魁也跪坐跟前,探了探老金的鼻息,道:“快!还没死!还有救!”
赵明抱起老金到屋内桌上,老金忽然死死抓住赵明的袖口:“快,快救人!”
救人!就谁?难道他不似才需要被救的那个人吗?
老金又吃吃道:“快,乔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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