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半浮生
赵明道:“嗯,我也一直好奇这一点。明明可以杀人灭口,却放了回来,难不成是要给我们什么讯息?”
“讯息?会是什么讯息呢?”
“还不清楚,不过我猜测他们应该不会对嫂嫂和侄儿痛下毒手的。”
“为什么?”
“乔兄你想,这件事究其根源是因为乔兄你拒绝了国公想让你来做‘无量军’首领的邀请,因此他怀恨在心,想要斩草除根,杀之而后快,但没有想到你竟然被我们救了出去。他为了让你老老实实的,所以抓住了嫂嫂和侄儿来做人质。说到底,国公地算盘还是打在你的身上,儿嫂嫂和侄儿们就成了他手中的棋子来约束你,所以我猜,他为了能管制住你,不让你到处告密他背着皇上建立‘无量军’,他绝不会允许让自己手中握着废子。。。。。。
乔魁细想着,点了点头,觉得赵明的话很有道理,现在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但是时间已经很久了,他最担心的是就算国公不会动手杀梦一和乔文乔霖,他们在天牢那种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又能支撑多久呢?”
就在二人盘算时,一道金光闪过,乔魁知道不妙,连忙推开赵明,然后撤了身子用手接下那道金光。
原来是只飞镖,只不过这飞镖样子是在怪异,飞镖前端竟然是钝的,而且通体金黄,再一看,居然是纯金打造。这只飞镖如此怪异,那么将它放出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乔坤一看这只飞镖未尾端还拴着一快白布,仔细一摸,竟然不像是布,倒有点像纸。
乔魁自信看了看这张白纸,对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上面写了一行字——“母子归家,还望节哀”
乔魁忽然手足冰冷,“节哀?”。
第九十六章 乔家往事(17)()
终于夜幕降临。乔魁再也按耐不住,身披着夜色向家中赶去。赵明劝说他这次很有可能是国公设下的圈套,可乔魁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当下说了声“谢谢”便启程离开。
刚下过一阵雨,乔魁的脚在泥地里不断地作出响声,手中紧攥着那只金镖。
“节哀”。
每每想到白纸上的这两个字,乔魁总觉得胸口像炸开一般,他明白,在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疯掉。与其自己在这抓狂,不如堂堂正正的去面对这一切,所有的罪过都应该让自己来承担。妻子和儿子本来就不应该代替他受那样的罪,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藏着求生。
他又想到了云梦一的样子,泪如雨下。他不能哭,他要省下力气回家,见到妻子和儿子!然后省下力气去杀了国公!杀了所有让自己妻儿受罪的人,他们都该死!
赵明和乔荀紧跟着乔魁。因为乔魁不听劝阻,赵明知道乔魁已经冲昏了头脑,既然留不住,只能跟着,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赵明本以为乔魁会拒绝他跟踪前来,但他们这样前后飞奔了数十里地,乔魁也并未回头阻止他,赵明也就放开步子跟着了,并且时刻留意路两边会不会有埋伏。
庭院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院子里空落落的,落叶狼藉一片。即便以前也是这般萧索凄凉,却也没有如今这样了无生气。
二层的门紧闭着,乔霖呆滞地坐在门前,此时此刻的他虽然已经离开了天牢,但他的生活却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他的母亲,再也不能冲着他笑了。
屋子里的床上躺着的就是他的母亲云梦一。乔文出了天牢之后才知道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他便当场哭晕过去,回到家中他一直守在母亲旁边,哭到累得睡着,醒来继续哭。
乔霖看到他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他沉默着就像从未学过说话一样。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面对这种情况竟这般冷静。乔文,在哭。这或许就是他的发泄方式。而乔霖,沉默就是自己的发泄方式。
“快到了吧。”他看了看天,已经微微发亮。
当他再次低下头透过栏杆看着庭院的时候返现有个人已经站在那里了,他高大的身影,是那么熟悉。他发现院子里的人正十分痛苦地看着自己。痛苦?乔霖已经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了,只是冷冷说道:“你来了。”
当乔魁看到自己家的时候,根本毫不顾忌里面会不会有圈套陷阱,反而增了几分速度冲了进去。
乔魁站在庭院当中,忽然局的自己身体一轻,随之而来是各种钻心的痛。当他看到楼上坐在妻子居室门前的乔魁时,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他听到乔霖冷冷一句,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条绳子勒紧了脖子。
“节哀。”
这两个字再一次闪过乔魁脑海。他的胃翻腾蹈海;他的双耳已经听不见任何东西,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就要炸掉了。他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踩上楼梯,乔霖从门前站起来,给他让出路来,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乔魁一眼。
乔魁颤抖的手像是自主地抬了起来,他碰到了门,他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必须要看一下!
他推开了门,曙光涌进了屋内,他看到乔文在床边趴着。他强拖着身体走到床边,云梦一安详的睡着,那么美,只是比以往更加憔悴了。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了,可她偏偏还能给人叫醒她的冲动。
“梦一,睡吧。”乔魁说道。
这时赵明和乔荀也到了。
一声如雷一般的悲痛之声震撼着整个房子,震撼着整片天地。
两日之后,云梦一下葬了。乔魁为她寻得了一片郁金香花地,云梦一就在这片土地上永远的沉睡了。
乔魁之后知道自己的妻儿是国公下令放了出来,也是有国公派人亲自将他们送回家中,那个发出金镖给乔魁传到消息的自然也是国公的手下。这次安葬云梦一,国公也并未干扰。所有的一切,好似乔魁一家从未在长安,从未在世上出现过一样。就连朝中上上下下也没有人再提及乔魁和赵明等人。
乔魁父子四人站在云梦一的坟前。乔文不再哭了,他已经明白,母亲以后会过得很好,再也不会伤心了。
天空徐徐飘来几朵云彩,不一会,绵绵细雨洒向这片郁金香天堂。
“乔兄。今后有何打算?”
“赵兄认为呢?我应该作何打算?”
赵明像天边看去,苦笑着说道:“乔兄,嫂嫂已经安眠。好好带着侄儿去生活吧。”
乔魁道:“你不认为我会去找国公复仇吗?”
“你我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跟他对抗,甚至我们也只不过是他脚下的一只蚂蚁。”
“蚂蚁也有撼动大象之力。”
“国公放过了我们,或许正是我们改变人生的机会啊,乔兄。”
“我们的生活已经被改变了不是吗?”
二人相视一笑,是苦笑。无奈,沉默。天地间仿佛只有雨声和风吹弄郁金香花的声音。
“你怎么打算?”乔魁问道。
赵明回答道:“我和老师要去修行。”
“是个好活法。”
“乔兄也可以活得很好,你大可以带着侄儿们一起去奔向新生活。”
乔魁喟然叹道:“真想和梦一一同睡在这里。”话刚说完,乔魁就已经躺下身去。
赵明自这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直至离开乔魁一家,也只是说了一句“保重”。
三日之后,长安城已经炸开了锅,一个人试图谋杀国公,被活活吊死一个五丈高的立柱上。立柱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人群当中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在他斗笠下面的脸,留下两行泪。
当日晚上,一个黑衣人爬上了立柱,带着立柱上吊死的犯人,一同逃走。
乔荀、乔霖和乔文亲手将自己的父亲乔魁埋在了母亲身边。
三人跪在父母的坟前磕了头,乔霖说道:“父亲,母亲,您二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赵明站在旁边,“乔兄,嫂嫂,侄儿们很懂事,你们可以安心去了。”
赵明与乔氏三兄弟来到了一处江边,徐徐微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
赵明说道:“你们三人当真不和我一起走吗?”
乔荀说道:“赵叔叔的好意我们兄弟三人心领了,不是我们不肯接受您的好意,只是父亲生前嘱咐过我们兄弟三人今后无论如何都要自己走出一片天地。”
赵明道:“好,那你们至少也说说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乔文俏皮说道:“当然是闯荡江湖了。”经历过那些事情后,乔文似乎成长了不少。
赵明笑了,相对自己孩子一样,有一种欣慰,他看了看乔霖,乔霖仍然默不作声,他便继续看着他,似乎一定要让乔霖开口说话一样。
乔霖也终于开口说话了,“江湖之大,我们从未见识过。父亲曾经说过,就算是他,也从没有看踏遍整个江湖,我偏不信这个江湖有多大。所以我想我会成为一个可以游遍江湖而自由自在的人。”
“好。”赵明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你们了!你们既然都有自己的目标,就去实现它吧!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乔氏三兄弟一齐说道:“再见,赵叔叔。”
自此之后,乔氏三兄弟就走上了自己的路。很快,乔氏三兄弟的名声就像变了整个大江南北,久而久之,这三兄弟之间竟然产生了间隙,三人自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乔荀与乔文渐渐隐没于世,据说乔荀去了离自己父母安葬之所不远的地方隐居下来,而乔文却像消失了一样,不知所踪。至于乔霖到底是为何竟给南宫鹤效力,帮助白鹤帮为非作歹的,在此不再赘述,之后便知分晓。
在此说回之前的一个关键人物,李元郴之父——“独龙银枪”李仲英。李仲英原是因为被妖人所惑,勾起『欲』『火』,与那妖人缠绵许久。后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已经为时已晚,便被国公抓了起来投入天牢。在天牢当中,他痛彻心扉,哭喊得撕心裂肺,最后竟无法承受,一头撞在墙上。但这一下并未致命。
不久之后,国公将乔魁妻儿放出天牢,李仲英这才醒转过来。当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之后,又想接着撞墙,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声,“等等。”
他抬头一看,竟是一张面具,在自己眼前晃悠。他怕自己是撞坏了脑子,出现了幻觉,定神好一会儿才看清蹲在自己身前的竟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怎么?想死死不成?”面具男的声音十分沙哑,令人毛骨悚然,但李仲英似乎并无任何感觉。
“怎么?你是来帮我一把的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死得很轻松。真没想到啊,一代高手,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哼,自作孽,不可活。这道理应在了我的身上,我也毫无怨言。请你快些动手吧,我不想再和你浪费这些口舌。”
“别那么着急啊!”面具男站起了身子,“在你死之前,请你好好想清楚,你的儿子该怎么办?就这么不管不问了?”
李仲英浑身发烫,怒吼道:“我告诉你,你只管杀了我就好!不要去伤害我的孩子!”
“此刻竟然说得自己好像很爱他一样,那你之前和那个妖女寻欢作乐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儿子一星半点?”
李仲英沉默了,他当然无话可说,这句话生生剥了他的皮,他也无法叫出声来。
“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儿子,你大可以放心!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
李仲英看着他,似乎想看穿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哪样一副面孔。但是徒劳无功,他绝不可能看穿这个人,他也明白自己绝不可能相信这个人。
但是,他别无他法。
面具男似乎也非常有耐心,等着李仲英的回答。
李仲英说道:“你要什么条件?”
面具男咯咯笑道:“我知道你使得一手好枪法,我的条件就是我要学会这套枪法。”
李仲应忽然大笑道:“简直是痴心妄想,你是绝不可能学会这套枪法的!”
“哦?既然这样,那么再见了,真是可惜啊,你的儿子。。。。。。”
李仲英忽然瞪大了眼,他忽然发觉这个声音似乎和刚才第一次听到的声音不一样了。
“哦?被发现了?哈哈,压着嗓子说话实在难受。”
面具男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竟然是国公。堂堂国公为何扮作面具男?他权倾朝野,根本不用在乎别人的非议,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呢?
“怎么?傻眼了?你不敢相信我是国公吗?”
李仲英没有回答,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原来面具男才是国公,而那个人是你的替身吧。”
“聪明,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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