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书
龚阳清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云师弟,执法长老有任务派给我,这段时日恐怕不便教习你剑法,你勤加练习,回来后我便要考校考校你了。”
云朗闻得此言,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师兄保重。”
龚阳清淡淡一笑:“这次是去那扬州,听闻那里人杰地灵,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拐回来一个嫂子来。”
龚阳清玩世不恭,云朗的眉头却是皱得愈发紧了,凑到龚阳清的跟前,低声说道:“师兄在外多加小心,你不觉得此番任务来得有些突兀么?”
“嗯?”听得云朗这么一说,龚阳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是了是了,师弟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云朗这才放下心来,在这琅琊福地之中,龚阳清是与他最亲厚之人,已经走出门的龚阳清折返回来,皱着眉头:“若是有事,你可去找你五哥,他去大师兄关系最好,若是遇到麻烦可请大师兄出手。”
说罢,龚阳清急匆匆的穿过了庭院,从后门走了出去,看那方向,应该是一气真人的所在。
云朗摇了摇头,心中一阵苦笑,看来这柳复生还真的很记仇啊!
一般来说,门派弟子若是接到外出的任务,也给予充足的时间准备,或是提前通知,然而龚阳清昨天刚教训完柳复生,今日便被派出门去,这其中定有蹊跷,云朗想了想,快步朝着风灵子的住所走去。
那是一处幽深的小院,到处飘着药香,风灵子不但剑术造诣极高,其炼药的功夫也是门中弟子里头数一数二的。
“风师姐!”云朗站在门口拱手作了一揖。
“哦?是小云子,来找我什么事儿啊?”说着,风灵子的手在裙摆上抹了抹,抬起头来盯着云朗。
“风师姐,龚师兄下山去了。”
“下山?怎么回事?”风灵子也是诧异,只是她终究是玲珑的心窍,昨天龚阳清暴打柳复生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你是说,有人要借着这机会对他不利?”风灵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张口骂道:“这个柳复生好没眼色!”
云朗点了点头:“我已告知师兄,希望他能有个准备。”
风灵子裙摆飘飘,走至云朗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好师弟!做的对,我看你龚师兄定是找那一气真人去讨要护身符了。”
云朗自然是听得过这一气真人,传闻他的符箓极其厉害,最厉害的符箓名曰摄魂符,可白日拿人魂魄,端的是厉害。
风灵子说完,转头进了屋里,取出几株草药,“这是碧霞天,这是风间草,你拿回去用沸水烹之,每日要泡上一泡,对你有好处的。”
说着,风灵子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泡之前滴上一滴,这可是个好宝贝!”
云朗虽疑惑,但仍然伸手接过,“谢谢师姐!”
风灵子笑了笑:“谢什么,还不赶快去修炼?小心你师兄回来考校你。”
云朗涨红了脸,风灵子的那一阵幽香十分的淡雅,这清雅的小院中也尽是这种味道,云朗不敢去看风灵子,这女子明艳炽烈,笑容纯真,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我,我告辞了!”说完云朗起身快步走出门去,直到出了门,这一颗心还在噗通噗通的乱跳。
云朗溜溜达达刚好走过那糟老头的所在,他仍旧是那一副模样,硕大的酒葫芦不离身,满身的酒气,就卧在门口酣睡,打着鼾。
云朗走了过去,轻声叫道:“大师兄?”
那老头仍旧是不理睬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云朗别无他法,只好将随身的外衫解了下来,盖在那老头的身上,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开。
云朗走后,那老头忽然翻身而起,浅浅一笑,又喝了一口酒,起身离去。
草草的吃了饭食,得知龚阳清已经下山,云朗慢悠悠的走到每日练剑的小溪旁,河水清凉,云朗忍不住捧起一口溪水,一饮而尽,味道甘甜清冽,爽口的很。
却不料听见一声口哨,云朗抬头一看,心中十分恼怒。
原来柳复生就站在不远处,正往这小溪中撒尿。
“哈哈哈!云师弟,味道如何?看你倒是喝得很爽快啊!”柳复生一脸的不怀好意。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身着黄衫的弟子,看那袖口的标记,应当是明德园中人。
而在那几人当中,有一人身材高大,周身散发着凛冽强横的气机,其人宛若冰山一般,面皮虽白,但那眼神之中带着狂傲和不屑。
云朗抬起头来,拱手作了一揖:“柳师兄这是做什么?”
说话间那几名黄衫弟子已经围了上来,“没什么,看你不爽,修理修理你!”柳复生龇着牙,眼神中充满着戏谑之意。
云朗心生警惕,双拳隐藏在袍袖之下。
柳复生又是一声怪笑:“哟!云师弟这是要动武吗?你一个小小的入门弟子,也想跟我们动武?”
云朗不卑不亢:“柳师兄也是琅琊中人,我自问不知何事开罪了你,莫要苦苦相逼。”
柳复生和那身后的几名黄衫弟子齐声大笑,笑了半晌:“何事开罪?龚阳清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兄。”云朗淡淡的说道。
“是否教你剑法?”柳复生咧着一张嘴,阴恻恻的说道。
“师兄传授我冲虚剑,很是用心。”云朗依旧不卑不亢,目光对上柳复生的眼神,丝毫不畏惧。
“那就好,龚阳清今天下山,想必是回不来了,我心善,怕他寂寞,也将你一块送去,你看怎么样啊?”
云朗闻得此言,心中恼怒至极,他怎能不明白柳复生的意思,此番龚阳清下山定然是这柳复生耍了个诈,恐怕此刻已经遭难?
“柳复生!你枉为琅琊门人!”云朗双眸之中带着血丝。
“啪!”
云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柳复生眯着眼睛,“啪啪!”又是两巴掌,“凭你这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龚阳清给我提鞋都不配!他敢如此羞辱我!”说着,只见柳复生抬起一脚,照着云朗的肚子踹了下去。
“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柳复生恶狠狠地说道。
那几名黄衫弟子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云朗当下再也克制不住,双膀一用力,往上提了一口气,周身真气氤氲,一拳朝着一个黄衫弟子打去!
“噗!”
云朗这一下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刚刚掌握真气的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道,只见那黄衫弟子一下子飞了出去。
“咔嚓!”撞在那不远处的山岩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应该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云朗哪里管的上许多,适才那一拳虽然打了出去,然而自己也挨了几拳头,脑袋一阵晕晕乎乎,当下连呼了三口气,将丹田气海之中充沛的气机全部提了上来,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给我打!打死他!”柳复生站在不远处扯着脖子喊道。
那几个黄衫弟子一看刚才被打飞的那弟子,已然是站不起来了,当下便存了杀心。
进招更加猛烈,黄衫弟子都在筑基期,何况他们修行的时日也比云朗长,比拼真气自然是云朗吃亏。
后背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云朗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侧过身来躲过脑后那一拳,回手便是一击。
抓过一名黄衫弟子的手腕,猛地向外一扣,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随之传来,顺手一把将那名黄衫弟子的佩剑夺了过来。
剑在手,云朗的底气便多了一分。
“呛啷”一声拔出剑来,横于前胸,双腿一前一后,采用了一个防守的姿态,云朗张口吐了一口血沫:“不怕死的就过来!”
这五六名黄衫弟子已经倒地了三个,剩下的三人一见云朗拔出了剑,各自也将兵刃抽了出来,一时剑拔弩张。
柳复生见状哈哈一笑:“云师弟很能打?我来陪你玩玩?”
说着柳复生走上前来,一名黄衫弟子将自己的佩剑双手递给他,柳复生斜着眼睛瞪着那剩下的三名弟子:“废物!”
柳复生先前被龚阳清的冲虚指所伤,一是因为心境大乱,防守疏忽,二来便是他小瞧了冲虚指。
自柳复生接过那剑之后,剑身上缠绕着青色的剑气,脸上狞笑着:“既然云师弟要比剑,那我可要好好指点你一番,若是手上的功夫差了,云师弟可别怨恨咱!”
云朗屏气凝神,双眼紧紧的盯着柳复生的手中剑,摆了一个起手式,此刻天边传来一声清啸。
第19章 意气相争()
此时天边传来的那一声清啸,云朗抬头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飘然而落,红衣女子明艳炽烈,腰间长剑斜挂在玉带之上。
红衣女子来势汹汹:“半剑李怀明好大的胸襟,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下手是要怎样?”
转过头来又对着柳复生说道:“挑起同门之争,我看你今天如何收场!再往前一步,我也不客气了!”
云朗心中一阵暖意袭来,眼眶湿润,哽咽着说道:“风师姐”
风灵子转头看见云朗那抹眼泪的样子,不禁噗哧一笑:“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
云朗急忙擦干:“风师姐,他们说,他们说龚师兄下了山就回不来了!”
风灵子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你们好狠的心思,李怀明,我真是小瞧了你,昔日你刚入门时也须得唤我一声师姐,怎么,如今翅膀硬了,敢动我的人?”
这“我的人”三个字一出口,风灵子面露桃色,然而那一股惊天的杀机随之而起,这股气息全然释放出来比龚阳清强上了一倍。
站在远处的那高高瘦瘦的沉默男子便是李怀明,只见他眼神一扫,犀利如刀,也终究开了口:“师姐的境界又提升了。”
风灵子咬牙切齿:“那又怎样,你要来试试吗?”
“也好,近些日子我正好独创了一门术法,正好和世界切磋一番。”李怀明淡淡的说道。
风灵子冷冷一笑:“自然可以,只是我要先清除了这碍眼的杂碎,之后再向李师弟讨教!”
说着,风灵子挺身便是一剑,剑势来的迅猛,剑招又甚是刁钻,柳复生心知不敌,然而距离太近,逃跑的机会十分渺茫,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皮用剑来格挡。
“铮!”一声脆响传来。
李怀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风灵子的身后,一手抓着一剑,两只手俱是鲜血淋漓,然而他丝毫不顾,手上暗暗用力,将风灵子的剑给逼了回去。
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扫了一眼云朗,这才开口说道:“师姐,他们两个的恩怨,自行解决就好,我们还是切磋罢!”
风灵子面色恼怒,呛啷一声,长剑入鞘,那剑抽走的极快,若不是李怀明有护身罡气,只怕此刻一只手已经被削掉了。
风灵子刚要开口痛骂,却被云朗一下子拉住了衣角。
“风师姐。”云朗抬起头来,目光之中带着坚毅。
风灵子不解的望着云朗,只见云朗扯下衣襟的一角,将手中长剑与胳膊绑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柳复生交给我了。”云朗淡淡的说道,站在那里。
风灵子心中一片惊骇,“你疯了吗!你才刚入门几天!”
云朗不急不躁,用剑指着柳复生:“敢与我一战吗?”
风灵子正要说话,云朗摆了摆手:“师姐信我,安心去切磋罢!”
看着云朗如此坚毅的目光,风灵子这时才发现云朗此刻的气机很是雄浑,短短几日就已经冲破丹门?
随即朝着云朗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只许胜,不许败!”
云朗擎着剑,作了一揖,“师姐也是一样,只许胜,不许败!”
“嗯!”风灵子应了一声,随即朝着李怀明一声大喝:“来吧!”
风灵子与李怀明朝着远处飞掠而去,柳复生扭曲的脸庞带着得意的笑:“你可真是个灾星!说都知道李师兄是琅琊门中年轻一辈第一人,你那风师姐只怕是凶多吉少,今儿个你们道藏院的人一起死了个干净,岳阳老贼又动弹不得,真是灭门之祸啊,哈哈哈!”
云朗冷哼了一声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柳复生又是一声狂笑:“小子,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我就让你死个痛快,怎么样?”
云朗也不答话,周身气机凝聚于双臂之上,气沉丹田,脚步轻盈,手中剑已变成了横开式,便于进攻,随即一剑挥出,那一道剑气力道用了十成。
柳复生反手一剑将云朗这一大力挥剑的剑气破开,随即狞笑道:“几天不见倒是有把子力气!”
剩下的三名黄衫弟子静静的看着云朗,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丝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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