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书





嗔,引人无限遐想,而岳阳真人昔年亦是一代人杰,豪爽不羁,平日里喜结伴郊游,而这悲月仙子与岳阳真人本就是旧识,虽时过境迁,二人再次见面亦是有那昔日之感。

    故而岳阳真人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不知那桃柳二树可还在么?”

    岳阳真人仿佛追忆起往日时光,更是不胜唏嘘,心中亦是倍感惆怅,那时悲月仙子心思灵动,更兼绝色之容,虽众人苦追不得,她倒是颇为看重这岳阳子。

    而如今她乃是西昆仑的圣女,岳阳真人也贵为一方掌院,此情此景已不是那往昔之景,更没有那往昔天真无邪的情愫了。

    悲月仙子点了点头道:“那桃柳二树尚在,花土下的那两坛酒也还在,你若是不说,我倒是忘却了,这都是多少年前了。”

    岳阳真人呵呵一笑,当即说道:“那改日我定要上西昆仑品尝此酒,就怕仙子舍不得。”

    悲月仙子嗔怪了一声道:“怎会?”

    结束了寒暄,适才岳阳真人与悲月仙子是彻底把东阳道人晒在了一边,而这辟邪的去向尚未解决,故而一时间氛围倒是有些紧张。

    天一道人轻咳了一声,刚要说话,悲月仙子却转头朝着天一道人拜了一拜,随即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否?”

第239章 天一手段,离别食果() 
悲月仙子早就听到了之前几人的争吵,此刻天一道人刚要开口,便被她接过了话头来,彻底将天一道人的话堵住,当即天一道人脸上闪过那一丝的不快,但悲月行礼在先,天一道人又没甚么话说。

    “哦?不知悲月仙子有何高见?”东阳道人阴阳怪气的看着悲月仙子。

    岳阳真人朝着悲月仙子拱了拱手道:“洗耳恭听。”

    庆云子亦是如此,而天龙真人则是一直站得远远地,观望着那演武台中的云朗。

    悲月仙子环视众人,随即笑了笑道:“诸位所争论的,不过是那辟邪的归属,但若是分配不均,恐怕四家都不乐意吧?”

    顿时,东阳道人面色一沉,饶是天一道人的好涵养也忍不住要说些什么了,这话说得太过直接刺耳,以至于众人都无法接受。

    剑仙柳置身事外,此番四家争那辟邪,与他并无什么瓜葛,荒谷素来特立独行,更何况荒谷之中有那太古鸾凤,这辟邪争与不争并没有什么意义。

    故而剑仙柳拱手,率先开口道:“这辟邪我荒谷不需要,我还有事,诸位且商议吧。”

    说罢,剑仙柳索性飞下那高台,便坐在这演武场外。

    悲月仙子眯着眼镜,意味深长道:“诸位只是盯着这辟邪,可曾还记得那饕餮么?”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的确如此,在这孩童化成辟邪之前,那饕餮却是存在。

    悲月仙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饕餮与这辟邪是一母同胞,皆是龙子,上三门中有三门,目前已知这饕餮和辟邪,无论如何去分,都不能尽善尽美。”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悲月仙子和岳阳真人同时开口,但二人又是同时戛然而止。

    岳阳真人道:“仙子请讲,是我唐突了。”

    悲月仙子清浅一笑:“想必岳阳仙兄与我是一个想法,那小女子就直言了,各位请勿怪罪。”

    说罢,悲月仙子朝着众人作了一揖,这才说道:“既然如此,这辟邪既然是那扬州别院的弟子降服,理应归扬州别院,而这饕餮则归问天道,至于我西昆仑,旁的不要,便要那辟邪适才被斩断下的那一只独角,如何?”

    “嘶。”

    护国真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悲月仙子不向着西昆仑,将那龙子如此分配出去是何道理?当即护国真人面色一沉,如同冰色。

    悲月仙子道:“这饕餮容纳万物,且不知它的肚皮里究竟藏有多少宝贝,想必东阳仙兄和天一老祖也不会拒绝;而这辟邪又名貔貅,乃是专食财货金银之物,有了饕餮,琅琊福地也可积累大量的金银,庆云、岳阳、天龙三位仙兄以为如何?”

    众人均是点了点头,而护国真人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但众人的目光却凝聚在悲月仙子的身上,如此分配,西昆仑怎能甘心?

    悲月仙子索性将话挑明:“这辟邪之角想必诸位也知道,适才被这弟子斩去的那一只角乃是天地正邪之气生成,可祭炼一件重宝,此宝一旦祭炼而成,温养数百年,吸取那天地正邪之气,想必破开无妄天上上的阻隔亦是指日可待,这件重宝便归了我西昆仑,如何?”

    天一道人听得这悲月仙子的话语,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阵笑声使得众人都如同身在云里雾里之中一般。

    当即天一道人便道:“好个悲月仙子,好个西昆仑圣女,我等均是入彀矣!”

    众人直到这时才明白悲月仙子的用意,那辟邪之角乃是天材地宝,用以祭炼法器最为合适,而西昆仑本就以炼器著称于世,这等辟邪角,却是千年难寻,看起来悲月仙子的分配极为均匀,这问天、琅琊二门俱是得了实惠,可那是当下。

    而她西昆仑却是得了数百年之后的气运,若是铸成那摧天之器,能够将无妄天与凡间的阻隔打通,那么她西昆仑的气运又岂能不比这饕餮辟邪来得值?

    当即护国真人也明白过来,伸手捋着那颌下青须,不再言语,这悲月仙子好生厉害!

    既然众人已商定该如何分配,上三门数年来也不曾有过如此统一的意见,便听得那天一道人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行收那饕餮去!”

    便见天一道人向前一步,脚下出现道道青光,便见他抬起那袍袖,轻轻一挥,瞬息之间已将这结界破了去。

    那辟邪的吼声瞬间响彻云霄,天一道人捋着花白的胡子,站在这虚空之中,看着那被云朗踏在身下的辟邪,继而笑道:“这便是要劳你疼上那一疼。”

    便见天一道人握手成勾,手中出现了那一道蓝光,这蓝光随即直入那辟邪的天门之中,撕扯出那一道斑斑驳驳的影,当这影成形时,便是那先前的小饕餮,冰蓝色的皮肤,带有符文,其形如羊,只有二爪,发出阵阵凄厉的怒吼。

    天一道人笑了笑道:“那肉身还要费一些周折。”

    原来这辟邪平日里便将那饕餮放在自己的腹中温养,概因这饕餮实在太小,算得上是刚刚出世,天一道人信手挥出那一道光芒,形成一道透明的锁链,直接将这饕餮的生魂锁住,随即便跳将下来,站在那辟邪的面前。

    那辟邪一见天一道人硬生生地抽走了饕餮的生魂,顿时愤怒,云朗站在这辟邪的头上,无形剑气渐渐控制不住那辟邪。

    天一道人却是闲庭信步,手掐法诀,念动真言,便见这一道无形的锁已套在这辟邪的脖颈之间,出声说道:“乖乖不动,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说罢便是一道大力,如同棍子一般,硬生生的撬开了这辟邪的嘴,便又见天一道人念动那真言,袍袖一抖,只见一道道巨大的吸引之力袭来,如同那黑洞一般。

    这辟邪周身颤抖不止,身子也起伏不定,况且四肢还被那金刚伏魔圈给固定住,根本动弹不得,这一下,便见这辟邪一下子呕出大量的胃液,发出阵阵的恶臭,在场的众人也都是掩住口鼻,向后退去。

    而云朗站在辟邪的头上,却是不忍,天一道人却是不管,便见从那辟邪的口中硬生生的吐出来那饕餮的肉身,随即天一道人一伸手,便将那无形锁链扯了过来,那饕餮的生魂发出阵阵呜咽之声,带着哀嚎,在场众人闻之,皆是不忍。

    随即,天一道人如同仙人挥鞭,直接将那饕餮的生魂硬生生的打入这饕餮肉身之中,随即掐住二指,念动真言,只见这虚空之中出现了斑斑驳驳的光点,随即凝聚在这饕餮的肉身上,而那生魂此刻已经完全与肉身融合。

    饕餮的肉身散发出阵阵的白气,天一道人走上前去,拍了拍那饕餮圆滚滚的脑袋,那饕餮一个激灵,瞬间站起,天一道人从袍袖之中掏出了一环金光闪闪的圆圈,随即从那饕餮的鼻孔贯入,那饕餮忍不得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随后天一道人嘿嘿一笑,这便跨坐在饕餮宽厚的背脊之上,腾空而去。

    在场众人俱是惊讶,天一道人为何如此麻烦?将那生魂抽出,却又还了回去?

    原来这饕餮不同于一般的灵兽,概因是龙子,虽是刚刚出世,但若是让它生魂与*在一起,既然要被人抽去,难免要生出那死志,如此一来,若是不拼个鱼死网破又岂能善罢甘休?与其生出那不必要的麻烦来,倒不如爽利一些。

    天一道人这一手玩的确实高明,首先是用那抽魂之法,将那饕餮的生魂硬生生的抽出,然后用那四柱控魂之法,将那被抽出的生魂束缚住,最后用那乾坤袖将肉身从辟邪的体内抽出,再用那天一合魂法将饕餮的生魂与肉身合并,若非是他天一道人,谁还能做到?

    那辟邪被天一道人从体内抽走了饕餮,自是极度悲切,那辟邪的眼中流出两行血泪,严格地来说,这饕餮却是它的兄弟。

    云朗当即跳下那辟邪的头,伸出手来,将那辟邪留下的血泪抹去,随即摆了摆手,便撤去了那金刚伏魔圈,并将那无形剑气形成的锁链也一并撤了去,随即高声喊道:“风灵师姐,你可还有那果子么?”

    风灵子亦是走上演武台,便将那褡裢之中的冰灵果全都抖落了出来,一时间在这演武台上异香阵阵,随着云朗撤去这法儿,这辟邪瞬间又化作了孩童的模样,便见他很是狼狈,望着那地上的冰灵果出神,而远处的饕餮也发出了一声轻吟。

    便见这化作孩童的辟邪,猛地抓起那几个冰灵果,一跃而起,便朝着那饕餮跑了过去,将那果子一个一个的喂给饕餮,但看这孩童双手颤抖,泪眼婆娑,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随着那饕餮胡乱的吞食着这冰灵果,站在云朗身旁的风灵子轻轻拍了拍云朗的肩膀道:“我知你最是见不得这离别场,既是如此,那便照顾好这辟邪,莫要让他再失去你。”

    云朗点了点头,此时微风起,模糊了众人眼。

第240章 十四众,逞英豪() 
那饕餮将这辟邪手中的冰灵果都吃完之后,天一道人便双腿一夹,这饕餮无法,转身便走,只留下那辟邪,眼中噙着泪水,站在那里不动。

    云朗纵身一跃,随即跳上那高台,走至这辟邪所在的地方,随即蹲下身子,对着那小辟邪道:“你愿意入我门中跟着我吗?”

    那小辟邪依旧是那一副委屈的模样,云朗便这样怔怔的看着他,过了半晌,只见这小辟邪伸出那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来,摊开手掌,作了那一个要东西的动作。

    云朗哑然失笑,便站起身来,朝着岳阳真人与庆云子还有天龙真人作了一揖,这便说道:“启禀各位师尊,这辟邪既已入我门中,便算是弟子了罢?”

    庆云子“哦”了一声,目光闪动,便说道:“既然你说他是弟子,那便是弟子。”

    岳阳真人亦是微微颔首:“既是门中弟子,便待回归本门之后,赐下玉牌便罢。”

    天龙真人一身龙气,那小辟邪见了未免有些害怕,天龙真人未等开口说话,这小辟邪便一下子躲在了云朗的身后,与那之前的凶悍模样完全不同。

    当即云朗便对着小辟邪道:“你且跟师傅呆在一块,待我比试完便来寻你。”

    云朗所指自然是岳阳真人,但看那小饕餮极不情愿的蹭到了岳阳真人的身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岳阳真人的袍袖,岳阳真人伸出另一手来,轻抚着他的额头,但看这小辟邪嘴里嘟囔着:“走开,走开。”

    岳阳真人一愣,那小辟邪便抬起头来,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天龙真人道:“走开走开。”

    岳阳真人一阵哑然失笑,天龙真人亦是一愣,岳阳真人笑道:“天龙仙兄,你乃是修炼那极致龙气,平日里这龙也不知被你吞了多少条,这辟邪乃是龙子,他怕你。”

    天龙真人颇为无奈,“既如此,我便下得这台去。”

    岳阳真人哈哈一笑:“恭送仙兄。”

    说罢,岳阳真人轻轻弹了一下这辟邪的小脑瓜道:“这下你满意了罢?”

    那小辟邪低着头,伸出那小手来:“你这里有果子吃吗?”

    岳阳真人亦是从袍袖当中掏出一枚黄澄澄的果子,这便放到那小辟邪的手掌心里道:“你若是想吃果子,可要听话。”

    那小辟邪猛地点了点头,岳阳真人哈哈大笑。

    此刻这辟邪风波方才告一段落,随着那礼官尖厉的嗓音再度传来:“琅琊福地扬州别院云朗,这比试尚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