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神者
老者苍老满是皱纹的眼皮缓缓张开一线,内中氤氲着一种琉璃光色,浓郁的要从眼中流淌出来一般。
“师父,您的修为又上涨了一线,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踏入分形境界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将那件事提前准备出来了?”那手持口袋的精壮中年男子小心谨慎的询问道。
老者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缓缓的呼吸,一呼一吸被拉长到了极限,两者之间竟然有七八分钟的间隙,直到三呼三吸之后,老者双目之中那几乎要流溢出来的琉璃光色彻底消失,显露出来一双苍老无神的眼睛后,老者才站起身来,略有些怅然的开口道:“分形,分形,葛洪的《抱朴子·地真》之中曾有言道:‘欲得通神,当金水分形,形分则自见其身中之三魂七魄。’为师现在也不过能够内视己身的血肉躯壳罢了,金水分形,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对于咱们这些修仙者来说,有三道难关无法逾越。”
“第一道无上因缘,没有因缘就得不到修仙之法,不闻*不见大道,谈何修行?”
“第二道难关,固执迷障,无上因缘倒也并非是凤毛麟角,但太多的人即便接触到了无上因缘又不自知,将*当成是狗屎,视大道为荒诞,这样的人被迷障遮住双眼,不见真天真地,一辈子浑浑噩噩,犹如浑水之中游荡,无论贫穷富贵哪怕权势滔天最多也不过七八十年便要灰飞烟灭。”
“第三道就是这金水分形的大关口了,能够内视自己的三魂七魄,天地灵袛皆可接见,山川之神皆可御使,辟谷以求长生,到了金水分形的后期甚至能够御风而上九霄,逍遥来去,快哉快哉,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境界。”
“当初我不过是个渔夫,入泥河而得至宝,算是无上因缘,拣宝而见宝没有卖了换钱,算是破了固执迷障,但那宝物终究没有告诉我如何能够金水分形,我的气运估计也就到这里了!”
“从古至今,没有哪本书能够将这道大关口阐述清楚,全要修士自行摸索,或许灵光一绽便一步迈入那风光无限的金水分形境界,或许穷其一生直到化为朽骨白土都摸不着门径。大道难,难于上青天啊!”老者蹉叹一声。
“我估计是没有指望了,不过我的儿子云重还有鬼马你,都是修仙之路上的好苗子,或许有机会能够窥探到那个境界,说到底你们都年轻,只要年轻总也是有机会的,我这老头子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了,迈不过这金水分形的门槛的话,估计最多也就只剩下三两年好活,多少人的生机之力都无法拯救我这也以朽烂的身躯……”
鬼马连忙举起手中的明黄色的口袋道:“师父,咱们手中有这前朝遗物,您不是一直说要见识见识这前朝真龙么?您可一定要……”
老者一摆手制止了鬼马之后的言语,淡淡的道:“云重这孩子修行上悟性不错,但却总是喜欢牵三勾四的,搞什么聚众修行,成立什么狼牙教,虽然我知道那些修仙者就是他的过墙梯登天石,只要云重步入踏海境界就会将其当成是大补的丹药全都吞下去,到时候云重就能够直入踏海后期追上我的境界,但今时不同往日,修仙者犹如飞虎落地金龙坠井这般聚集在一起,那些猎神战士都不是好惹的,早晚要出事,云重现在应该马上就要一步跨进踏海境界修出气海了,你最近这段时间约束着他,叫他不要到处乱走……”
老者正说着,屋中的三盏青铜人俑灯其中的一盏火苗猛地晃动起来,继而噗的一下,陡然熄灭。
老者言语说到一半,原本无神而苍老的双目陡然间变得狞厉起来,愣怔片刻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云重,云重,我儿云重死了?”
鬼马双目光芒爆闪一下,身上燃起层层血气,随后逐渐平复下来,对着老者躬身道:“师父,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者浑身发抖,洁白的胡须白发抖抖索索,一双苍老的手紧紧的攥着,压抑着心中的无限悲苦,用力的摆了摆手,鬼马直起腰背,疾步退出密室。
鬼马刚刚关上这座能够屏蔽全球生机扫描仪的地下密室大门,就听到内中隐隐传来痛哭之声。
鬼*中闪过一丝冰寒,内中怒火中烧,云重是他看着长大的,修仙的手法都是他一手传授的,在鬼马看来,云重就是他的儿子一般,云重被杀,他心中的痛苦恼怒和老者完全没有半点差距,脸上乌青的胎记此时鲜艳得犹如烧红的铁条一般,随着呼吸突突跳跃,粗壮的五指紧攥,每一步迈出身上的骨头节都发出轻微的爆响,一路走去,犹如摆在地上蛇形的鞭炮不断爆裂一般。
十几步的距离,鬼马便步入电梯之中,直上五十米,随即恢复常态的鬼马从一座占地足足有十公顷的豪宅庄园之中沿着盘山道路驾车离开。
地室之中,老者双目猩红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浑身颤抖如龙,嘴中喷出一股股的猩红雾气,背脊上的丝绸唐装被一根根的粗大骨刺支起,从颈椎一直延伸到了尾椎,看上去犹如剑龙的背脊,苍老的双手深深地嵌入地上的厚实地砖之中,地砖在不断的犹如蛛网般的朝着四周龟裂开去,发出一声声的脆响。
“没有指望了,没有指望了,断我生机,毁我寿元,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一声声压抑至极的痛哭嘶吼在地下不断的荡漾开来……
。。。
第二十九章 有猫一只()
当再次张开双目的时候,郑先知道,自己混过这一关了。
一些奇怪的纹路在围着郑先打转,就在郑先的眼前来回飞舞,这些纹路就像是蝌蚪一样,彼此聚散分合,倏忽在左倏忽在右,兜兜转转,十分欢快。
郑先记得这些蝌蚪是他在那些狼牙般的骨头上看到的文字,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对于郑先来说印象深刻到了几乎可以烙刻在脑袋之中的地步。
这些蝌蚪文字之中蕴含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不断的在和郑先的气海发生反应,和郑先的身躯发生反应。
但是这种反应究竟是什么,郑先却琢磨不透,也不知道如何向凌驾文字一样去驾驭这些蝌蚪。
咳咳,郑先猛地咳嗽数声,震散了围着他转来转去的蝌蚪文字,这一咳嗽身上数处创口发出撕裂般的痛楚,郑先闭上双眼养了养神后,重新虚弱的张开。
依旧是负二层的医疗室,郑先大腿上还有腹部已经被厚厚的绷带缠住,随着郑先苏醒过来,一名女护士也走了进来,依旧是冷冰冰的面容,扫了眼郑先身上关联的种种仪器上的数据后,扭头离开,继而那位面色更冷的医生走了进来,在病例上做了一些记录后简单直接的道:“伤口已经缝合,战甲抵消了大部分动能,没有伤及脏器骨骼,主要的问题是失血过多,已经完成输血,多吃多睡,修养半个月可以参加战斗。”说完合上病例,扭头就走。
对于这些医生的专业技术郑先是毫无怀疑的,这里的医生不敢说是整个世界最好的,但怎么也应该是整个世界之中中上等的那个层次,虽然冷冰冰的犹如对待机器的态度叫郑先不怎么舒服,但若是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反倒觉得自己和他们之间一清二楚,关系简单直白,不必有什么特殊的负担。
郑先连忙开口道:“大夫。”
那医生微微皱眉,扭头看向郑先,郑先虚弱的道:“大夫很痛,能不能帮我注射一支生机镇痛针?”
那医生随即摇头冰冷的道:“你不需要!”说完半个字都懒得再说,转身离开了。
计谋没有得逞的郑先此时饥饿无比,不是肚腹之中的饥饿,而是气海之中的饥饿,这种饥饿使得郑先感到自己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郑先知道自己流血太多,原本满满的生机之力耗去了*成,若是再不进食的话,肉身就会开始衰竭,消瘦,所有器官开始丧失功能,想到这里,郑先便感到更加的饥饿起来,似乎自己的身躯在告诉他他想的完全没错一样。
郑先扫了这白墙病房一眼,没有任何能够给他提供生机之力的东西,并且,就算是有植物动物放在郑先面前,郑先也不知道运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将其中的生机之力据为己有。
郑先从床上爬了起来,扯掉身上的诸多仪器贴片,肚子还有大腿上立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显然丧失了生机之力的情况下,恢复的能力已经完全丧失了。
郑先依旧熟练的橱柜之中将自己的衣服拿出来,艰难的穿上后走出了医疗室。
依旧是空空荡荡的走廊,沉寂的叫人感到呼吸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十倍,每一步落在地上,都犹如雷鸣般响亮。
郑先缓慢的在一哥哥猎神战士的诧异复杂的目光下走出业务六司,一个人徒手灭杀一只C级蝗虫也就罢了,有些时候C级修仙者也有傻啦吧唧的,现在郑先割韭菜一般的杀了三十二个D级蝗虫,还是持枪械的蝗虫,这就实在不一般了,不怕你修为如天高,就怕你手中一条枪,这句话是整个猎神者之中公认的俗语,因为修仙者的目力手臂稳定程度都远超平常人,所以射击的准确度相当的高,即便受过专业训练的枪手有些时候都无法和除此拿枪射击了七八次的修仙者相比,郑先表现出来的未免太过恐怖了些,这使得一些猎神战士不得不将此时的郑先和当初那个刚刚进入业务六司的彗星般崛起的郑先重新联系在一起。似乎一个新的神话要被重新描绘,但这些猎神战士们随即想到了郑先和刀鱼打的那个赌,随即都摇了摇头,在他们看来,郑先还是死定了,即便这颗再次爆闪出光芒来的新星再怎么璀璨,终究也活不过年底!说出那样的赌注来,刀鱼是万万不会放过他的!
郑先需要的是生机之力,要么随便找一个人将他的鲜血吸光,要么找到类似于生机镇痛针之类的东西,生机镇痛针郑先已经没有存储了,战器舱现在是完全封闭的,郑先也绝对进不去。
郑先虚弱的在大街上不断游走,身上的数处伤口的痛楚越来越强烈,应该是麻药的作用越来越小。
一个个的行人在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每一个行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浓郁的香气,使得郑先脑袋之中的气海在不断的痉挛着。
就像是在深山里面呆了一百年,猛然走出来见到个女人都貌若天仙一般,每一个人在郑先身边走过,郑先都有一种将其按到在地的强烈冲动。郑先忽然明白那些吸血鬼是什么东西了,就是那些莫名其妙的拥有了天地桥,却不知道如何驾驭天地桥汲取生机之力的家伙,所以才将鲜血当成是不可或缺的生存资源,这些家伙还真是悲惨至极,没有更上一层的办法,就将永远停留在嗜血而生的状态之中,久而久之,脑子都会变得不清楚。
郑先艰难的走动,不知不觉经过了本斋牛肉面馆,可惜此时的饥饿不同往日,再香的牛肉面对于郑先来说都毫无兴趣。
走到了自己家楼下,郑先不由得摇头苦笑,这个时候上楼,只会叫他死在家中,变成一具孤独的干尸,或许郑先还有着对于家的渴望吧,不然在这个时候,郑先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回到家中,应该走得远远的,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择人而噬。
郑先咬了咬牙,脸色变得阴郁几分,转过身去,他现在的目标,是一个活人,吸光了他的鲜血,这样应该就能够补充一定的生机之力,摆脱此时的这种虚弱的状态,至于吸的是谁的血,郑先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能够进入业务六司,首要的条件就是求生欲望强烈,拥有强大的生存意念,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自己走上绝路,而当其被逼迫上绝路的时候,总是会选择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郑先就是这样的人,两年前的他一直都处于这样的世界之中。
此时郑先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哪怕是正午骤烈的阳光都无法刺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泼墨般的阴沉气息,更无法将他的面容从阴郁的黑暗之中拉扯出来。
郑先刚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略微有些生硬的叫声:“郑先生,等一下,等我一下!”
郑先双目微微一闪,这略微有些蹩脚的中文郑先记忆深刻,是他曾经的一对一英语老师张可儿的声音,这声音之中充满了一种向上的阳光味道。这种味道,对于郑先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力!当初郑先站在张可儿身边口水不断,现在就简直犹如决堤的河水一般了!
“谢谢上帝,郑先生,我来找过你两次了,你都不在家,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不上我的课么?是不是我哪里教的不对?耽误你一点点的时间,我们探讨一下可以么?”
张可儿肩膀上斜挎着一个相当大的帆布包,纯白色的长袖运动衫,下面是蓝白色的牛仔裤,挽着裤腿,一双白色的耐克运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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