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
。。。。。。
楚泽三人随着书生进了客栈,这客栈一楼是食堂大厅,摆着几张桌子,此时正好是午膳时间,已经有了些客官选了桌子,点了菜或正在用膳。
书生将三人领到柜台处,柜台里账房先生瞧见,忙招呼道:“东家。”
那书生应了一声,又道:“给他们三人准备两间上房,再准备一些酒食。。。。。。”又想起柳潇潇提到的汾酒,忙道:“三十年份的汾酒也来一壶。”
柳潇潇眉开眼笑,只是心道:“一壶哪里够喝。”但此刻人家做东,倒也不好太不客气。
有时就是这样,别人请客,尤其是这种尚不熟悉的人做东,难免无法放开怀,自然是没有自己喊上知音三五人,觥筹交错来得畅快。
账房先生有些为难,问道:“那这帐。。。。。。?”
书生有些急了,道:“怎的?我一个东家,请几个朋友吃饭,难不成还不能报账了?你就从盈钱里面扣!”
账房先生说道:“这。。。。。不妥吧?要是老板娘知道。。。。。。。”说道此处,突然闭嘴,不住朝书生递眼神。
书生会意,汗毛竖起,忙是改口咬牙道:“这帐,从本东家的饷钱里扣。。。。。。”
这时,只见一个半老徐娘从那楼梯间款款走下,瞪了书生一眼,又是对楚泽三人说道:“几位客官,先寻个地方坐,待我料理一下杂事,再来招呼几位。”
说罢,便是把书生拉到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外地来的吧,怎地就成了你朋友了?”
书生忙将之前虎儿险些被官家马车轧过之事说与这老板娘听,老板娘听后,揪住书生耳朵怒道:“怎么老娘在你心里就这般小心眼?这几位客官既然救了我的虎儿,那便也是老娘的恩人。”又转头对账房先生说道:“这几位客官的开销,都从盈利中扣!”账房得令,应了声道:“好嘞!”
这老板娘声音并不小,楚泽三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柳潇潇又打量了下这位夫人,从这夫人的举动和语气,心道这夫人怕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江湖人,嫁给了这样一个迂腐书生相公,只怕日子过得也苦。
只见老板娘又走到三人跟前,说道:“几位客官救了小儿,那也是奴家的大恩人,这食宿自然不消说,就包在奴家身上。几位也不要客气,这汾州特产汾酒,别的不敢说,酒肉管够!”
柳潇潇听得这话,眼中仿佛泛起星光,一脚踏到长板凳上,直起身子叫道:“此话当真?”
老板娘一愣,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柳潇潇,只见这姑娘一身鲜红衣裙,娇美面容之下,眼神却红果果的透露出一股对某种事物的欲望,老板娘只一想,便是明白这姑娘为何如此,当下笑道:“小二,三十年份的汾酒,给几位客官拿一坛子过来!”
柳潇潇嘿嘿一笑,拍桌道:“老板娘爽快!”又是悄悄靠近老板娘,说道:“你那书生相公,很无趣吧?”
老板娘一愣,心道:“哪有当着妻子的面,说自己相公的?”但看着姑娘眼神清澈,不似有恶意,便也是悄悄小声说道:“可不是,整天念叨着他的那一套,烦都烦死了。。。。。。”
楚泽再也忍不住,假意咳嗽起来。老板娘这才脸色一红,又吩咐跑堂小二好生伺候,说道:“几位对奴家一家有如此大恩,不妨多留几日,也好让奴家尽尽地主之谊,好生报答。”
杨冲闻言,却是眼神一暗。
楚泽瞧见,怕这柳潇潇又上了劲,忙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明儿一早便要赶路啦!”
老板娘奇道:“几位客官这是要去哪?”
楚泽也不隐瞒,说道:“我们要去太原呢。”
老板娘闻言,亦是说道:“几位怕是赶了不远的路,此地距离太原也只需一日便达,若是不急,不妨多住几日。。。。。。”
正要再劝,突然见门口一个衙役模样的人进了店中。老板娘忙告罪了声:“失陪。。。。。。。”又迎到门口,说道:“王捕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怎么,衙门伙食不好,来奴家这小客栈打牙祭来啦?”
王捕头径直来到楚泽三人边上的一处空桌,坐下之后,手一挥,一脸无奈的说道:“别提了,快些给我上些酒肉,吃完还要干活!”
老板娘忙唤了小二,将吩咐传了下去,果真是优先给这捕头送来了酒食,只见老板娘亲手为王捕头斟了杯酒,打听道:“可是镇上又出了什么事?”
王捕头说道:“今日上午,大理寺少卿追捕逃犯到此,令我家大人协作捉拿,让我家大人下令封锁了城门,只准进不准出,全力捉拿红花盗!”
老板娘奇道:“这红花盗怎地惹上了大理寺了?”
王捕头说道:“具体我也不甚清楚,据说那逃犯是红花盗的师兄,临死前将重要书信交给了他师弟江泰然!这江泰然便是红花盗!但据说那大理寺少卿随同我家大人翻查了户籍资料,均是找不见这个叫做江泰然的人。”
老板娘开口道:“原来红花盗真名是江泰然,只是这名字,我在此地开客栈这么多年,也是未曾听过。”
王捕头笑道:“户籍登记里都没有,自然是改了名儿的,此刻,大理寺少卿正与我家大人在翻查户籍资料,看这江泰然消失之时,多了哪些新来人口,到时再一一排查。”
二人对话自然是被楚泽三人听去了,杨冲忧心忡忡,急道:“楚大哥,这城门竟然被封锁住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除封锁,那。。。。。。那我不是回不去啦!”
楚泽一时语塞,想安慰杨冲,但想要城门解除封锁,定然表示那红花盗已经落网。楚泽此刻知晓了红花盗事迹,自然是不愿见那红花盗栽了跟头。又想到此前差点撞上虎儿的马车,不就是大理寺官家的车,听车上那人言语,想来也是草菅人命,不顾百姓之辈,自然也没甚好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安慰杨冲。
第38章 北城()
杨冲心中闷闷不乐,柳潇潇低声安慰道:“过两日若这城门还是封锁,我便随你杀出城去!”
楚泽闻言大惊,低喝道:“潇潇!”
柳潇潇瞥了眼楚泽,不爽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楚泽揉着头,默然半响,亦是想不出法子,但又怕柳潇潇冲动坏事,只得吐出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算是暂时打消了柳潇潇的念头。
王捕头吃饱喝足,满意的站起身来,结了账便离了去。
柳潇潇被这一闹,也没了酒兴,直呼晦气。
翌日,楚泽三人来到汾州北城城门口,观察情况。
抬眼望去,只见这城墙高逾五丈,轻功再好只怕也难以攀越。又是瞧见驻守北城的,除了那些当值守城护卫之外,大理寺少卿竟然也亲自坐镇在此!
三人藏身小巷中暗暗观察,瞧瞧是否有人能混出城去,若是有,自己三人自然是不妨效仿一番。急着出城的人有很多,却都被挡了回去,百姓敢怒不敢言,有些不急着出城的,摇头叹气的走了回去,而有些急着出城的,聚集在城门口,不住指点议论。
这时,只见一青年出了人群,站在这群百姓前面,对那些百姓说道:“乡亲们!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这大理寺为抓红花盗,封锁了城门,不让我等出城。可是,聚集在这城墙之下的,无不都是有要紧急事的,有些赶着押镖走货,若是迟了,恐有信誉受损之忧;有些忙着运粮送菜,若是迟了,怕是有菜肉腐变之虑。但此刻,我们都被困在这城门之前,这是自从神威军连番苦战,稳固北边防线之后的这几年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如今我大汾州,外有神威军驻守边境,抵抗外敌,内有红花盗锄强扶弱,造福百姓。而这。。。。。”话音未落,却是那大理寺少卿听得不耐,端着鞭子过去,狠狠的往那青年身上抽去。
这一鞭子抽得青年生疼,但却双眼一瞪,大喊道:“乡亲们,我们反。。。。。。”又是一鞭子抽过去。
“反什么?”大理寺少卿抽完这鞭,笑眯眯的问道。
这笑容看得青年毛骨悚然,却依旧强做镇定,嘴唇微张,想要说话。
只是一个字都还未出口,又是一鞭下来,那青年举起胳膊一格,精壮的胳膊上顿时掉了一块皮肉。众人这才发现这青年背后汩汩往外渗血,竟然是被打得如此之惨。
柳潇潇受过幻境之事,幻境中,蒙古首领对那何家老人也是施了鞭打之刑,此刻见这大理寺少卿下手如此之狠,怒从心底起,正要上前。
一双手突然拉住了柳潇潇,柳潇潇回头望去,却见楚泽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莫要与大理寺起了冲突。。。。。”
柳潇潇闻言又气又急,只当这楚泽怎地如此胆小怕事,只是眼神一撇,又察觉到楚泽另外一只垂着的手,紧紧握起,青筋凸现,杨冲也是愣愣的瞧着柳潇潇,眼中尽是茫然一片,这才想到若是与大理寺起了冲突,节外生枝,杨冲恐怕短时间内也回不了家了。
柳潇潇咬了咬牙,这才气恨的说道:“这笔账,我先记着,他日这大理寺少卿莫要落入我手中,否则定要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三人又是往城门瞧去,只见大理寺少卿与那青年还在对峙着。大理寺少卿举着鞭子,等着青年开口,青年似乎也是被打怕了,一言不发。
楚泽道:“这青年人还算识时务,还好,若是此时退走,当可保住性命。”
柳潇潇哼道:“不见得,我瞧着青年恐怕在劫难逃。”又仿佛是对那青年说道:“若是你今日真死在此地,我柳潇潇他日定然为你报仇!”
楚泽和杨冲也俱都盯着前方,心中只盼着青年能平安退走。
哪知这青年突然跪倒在地,面前就是那大理寺少卿。这大理寺少卿见此,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柳潇潇亦是失望的低头叹了口气,但这青年已经做得不错了,比其他人好太多太多了。
众人只当这青年跪下认错,让大理寺少卿消了火,此事自然就此完结。哪知这青年突然仰天哭喊道:“爹!孩儿不孝,不能回家去见你最后一面!唯有化作鬼魂,同你相见于黄泉,一同上路!”说完此言,又直起身子,朝着那紧闭的城门冲去,竟似要一头撞死在城门上。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亦是明白了,想必这青年家中父亲病危,赶着回家尽孝。
此刻,杨冲感同身受,眼眶一红,竟然怒发冲冠,一张僵尸脸布满寒霜,这是寒尸决运到极致之象,不知何时,两把匕首已经出现在了杨冲手上。
楚泽感受到旁边异样,回头望去,瞧得杨冲这架势,心中一惊,赶紧松了柳潇潇,又双手抱住杨冲。喝道:“别冲动!”
杨冲被这一喝,回过神来,似又想到家中奶奶,一身劲气泄去。
汾州守城护卫虽不似边疆前线护城卫士,但自然也是不愿见这青年命殒在此,门口左右护卫眼疾手快,赶上前来,拦住了这青年,这才让青年不至于撞上城门,身死当场。
众人舒了口气,却听一个声音说道:“既然你想死,本官成全你!”竟是大理寺少卿开口了,只见这大理寺少卿举起手中长鞭,说道:“此人在封城之时,擅闯城门,本官怀疑此人便是红花盗或其党羽,本官身受浩荡皇恩,当忠君之事,现将此人,就地处决!”说罢,手中长鞭就要挥下。
“妈的。”柳潇潇摸出了背上长枪。楚泽叹了口气,道:“我也忍不住了。”长剑出鞘。杨冲刚刚心境大起大落,倒是反应慢了半拍,此刻见二人亮了兵器,也是握紧了手上匕首。
大理寺少卿的手正要挥下,楚泽三人亦是鼓足了气劲准备窜出。却见目光焦点处,那大理寺少卿的手突然被人捏住,任大理寺少卿这一鞭如何使劲,都挥不下来。
三人脚下一顿,止住步子,复又静观其变。
只见一个身着宽松黑衣,肩上挂着一块白色披风,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突然出现,正是这汉子,止住了少卿那要命的一鞭。少卿转头望去,待瞧清楚了此人面容,惊道:“沙场醉卧?”
那汉子用另外一只手撩起斗笠,抬起头来,只见这汉子鼻梁挺拔,满脸胡渣,但眼神凶悍,左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叉状刀疤。
这汉子咧嘴一笑,说道:“正是老子!”
第39章 醉卧()
听得此人名号,柳潇潇突然松去全身气劲,眉开眼笑道:“想不到此人竟然是沙场醉卧!太好了,当真是来得太及时啦,有他在,这大理寺少卿定然翻不起什么浪来啦!”
楚泽见刚刚还满脸怒容,恨不得立马冲杀上去的柳潇潇突然变了样,忍不住问道:“这沙场醉卧是何人?”
原来这十年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