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







    只是手中一发力,将宽剑往后一抽,不料这剑竟然纹丝不动!宽剑少年抬眼望去,只见红衣少女依旧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小小身板竟然有如此大力?宽剑少年惊讶莫名!

    石剑少年看得此刻场中情形,一个师弟被对方宛如耗子般戏弄,另一个师弟与那红衣女子僵持不下,但看表情也是明白自己师弟奈何不了这红衣女子,不禁冷哼一声。

    抽出背上石剑,亦是大喝道:“放肆!”便冲了上来。

    玉箫先生见此,心知到自己出手之时了,看这中年男子功力,远非楚泽和柳潇潇二人可以抗衡,这是摆明了以大欺小。眼神一冷,心道:“自己不妨也以大欺小一番!”便将玉箫抬至唇边,风轻云淡的吹了一口气,一声蜂鸣响起。

    一众宾客不知这老先生发出这蜂鸣声是何意思,那石剑中年男子却突然感觉体内气息一滞,劲气运行路线竟然断了开来!

    石剑中年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他手中石剑重量非常,绝非单靠人力能驱动,亦是要靠体内精纯内劲加持,才能举起。

    此刻气息断了,只觉手上一沉,再也握不住剑,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玉箫前辈十年之前便已经到了大成之境,十年之后的今天,举手投足之间便压制了这石剑中年。

    楚泽见此,似是开心了一些,哈哈笑道:“你们这剑神宫的人,怎地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

    这一言说出,三人脸上酱得通红!

    原来,这楚泽虽是随口一言,但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堂堂剑神宫弟子,竟然连剑都握不住,少年一代亦是在边陲小镇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同辈以自己的长项压制了自己,这是何等的丢人?

    石剑中年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一桌之人,终于瞧见了众人腰带之上的“乱”字。知晓了众人的来历,便知晓了自己等人不敌之故,脸色涨红的抬手道:“不知是乱云庄的前辈和高徒,在下等人鲁莽了。”又朝着自己两个师弟喝道:“你们两个丢人的家伙,还不回来,给乱云庄前辈问好!”

    这般相当于变相解释了为何自己等人不敌,只是那少年二人依言忙退了下来,向三人问了好,却总觉其他宾客正窃窃嘲笑,无脸留在此处,闷闷的上楼回了房间。

    客船老板得了楚泽等人援手,保住了性命,此刻却是兴奋莫名,直称赞众人的侠义心肠,似乎完全没有瞧见楚泽出手之时的乖张暴戾和狠毒。

    但玉箫先生和神算先生以及柳潇潇却是瞧在眼里,眉头皱起。

    十年之前,神算先生便是瞧出楚泽心存仇恨,只是楚泽这十年来只待在乱云庄中,偶有出门,但亦未惹出事情来。这十年间又由神算先生亲自教导圣贤之书和处事为人的道理,磨炼他的心性,只当已经没事。不曾想,如今见到剑神宫人,楚泽竟然出手如此狠辣。

第67章 客船老板() 
不多时,人已散尽。客船老板虽摔倒在桌下,起身离去时却是眉开眼笑,不知因何高兴。

    夜已深沉,运河上升起丝丝氤氲之气,客船还在顺流往东,船尾划出道道波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客船老板不知何时上了甲板,驻足船头。只见他抬眼望天,手指对着天上星辰不住指指点点。之后又将手伸出船外,闭眼感受一番,其间不断调整自己的面向方位。待睁眼时,又皱起眉头,朝着船舱中走去。

    一人三两银子,自然是包含了一人一间的客房费用。神算先生独自在自己房间之中,回想起白天听得的故事和与剑神宫一行人发生的冲突,总觉得自己等人似是被人算计了一番。但若说算计,自己等人却全无损失,一切行为亦是随性而发,没有半分威胁逼迫。又是想到尚须两日,客船便可行至孟洲城,到时上岸换上马匹赶路,而船将继续顺着运河东行,到时与此间此地再无瓜葛,若是有变故,亦只需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便可。自己这里有玉箫先生坐镇,一般宵小之辈如何敢在他们身上打主意?

    白日里虽趁着气氛放肆痛饮了一番,但神算先生此刻心中有结,总是不畅快,无法安然入睡。叹了口气,起身走至隔壁玉箫先生房间门前,伸手敲了敲,待玉箫先生开了门,便走了进去。二人在房间里的桌前坐下,未等玉箫先生询问来意,神算先生便是急切的开口问道:“先生,我总觉着白日之事透着种种诡异,心中想不通透。先生可有何见解?”

    玉箫先生略一沉吟,转动玉箫发声说道:“你是关心则乱,不然以你的智计,断然不会看不出来。”

    神算先生闻言大惊,忙问道:“当真有人想害我们?”

    玉箫先生飒然笑道:“我倒不觉得是要害我们,更像是在。。。。。。。求救。。。。。。。”

    “求救?”神算先生心中不解。

    玉箫先生见神算先生还未领悟,只好发声说道:“船上的说书先生,只是讲了个侠士的故事,这故事虽然有些精彩,但我们阅历何其丰富,早就见怪不怪。。。。。。”顿了一下,又道:“只是这故事好似专门讲给我们听的一般,非常巧合的包含了柳潇潇在意的神威军,我在意的丁喜和极乐净土,还有你在意的传奇,甚至连楚泽在意的剑神宫都出现在了船上。这故事里包含的这些因素虽然真假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说书先生的故事,就是讲给你我,潇潇和楚泽听的。”

    神算先生听到此处恍然道:“是了是了,我亦明白了,那说书先生只言片语中未提及极乐净土,可那客船老板却又说丁喜是被‘奇音妙曲’所败,显然亦是早就知晓这些故事,说不准就是这客船老板授意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而自己却装作刚刚听到这故事一般,带动宾客情绪,为那‘蓝龙骑兵’贴金叫好,待剑神宫人似要说出什么对‘蓝龙骑兵’不利之言时,更是立马出言打断,此中怕是有些内情。”

    “不错,先前他故意阻止剑神宫的人开口说话,甚至不惜惹来杀身之祸,我猜想,那位孟洲猎人的接班人‘蓝龙骑兵’恐怕是遇到了危险。。。。。。说不准这剑神宫三人,就是为了‘蓝龙骑兵’而来。”玉箫先生继续出声说出自己的看法。

    “故此,这船家故意找了说书先生来当着我等的面说书,目的是为了引我们出手救援?”神算先生已经想通关窍,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相询。

    “不错,这故事里的主角‘蓝龙骑兵’,出身神威军,潇潇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而故事里穿插着魔头丁喜的秘籍为线,与我颇有渊源,我亦不可不理;那‘蓝龙骑兵’作为传奇猎人,从故事里亦能看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侠士,你又如何能不理?若是剑神宫三人当真是为这人而来,楚泽又如何不理?”玉箫先生接着出声说道:“看似阴谋,实则阳谋。只是照此思索,船家的身份亦是呼之欲出。。。。。。”

    “传奇接头人!”神算先生与玉箫先生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船家的身份,只是神算先生眼含惊讶,玉箫先生却满面笑意。

    传奇接头人和传奇猎人的身份一般都隐藏在普通商客之中,只是接班人职责需收集各式情报,而这孟洲城的接头人化身客船老板,当可顺势探听河道上东去西来的消息。

    传奇接头人和传奇猎人的身份需极其隐蔽,不可为外人所知。说书老人讲故事之时,亦是只道“神秘组织”和“专门守护孟洲城的侠士”,这两个代称,其他人听不明白,玉箫先生和神算先生与传奇组织颇有渊源,又如何不知晓?若这说书老人所讲故事是船家老板授意,那他既然能知晓“蓝龙骑兵”真名乃是“龙姓男子”,恐怕与“蓝龙骑兵”关系匪浅,那么唯一的可能,这客船老板便是“蓝龙骑兵”的搭档“接头人”了!

    “若是我们到了孟洲,探听了情况,这‘蓝龙骑兵’当真如故事里所讲那般有情有义,又碰上了危难之事,老夫说不得要出手。。。。。。”

    “玉箫先生。。。。。。”听闻玉箫先生此言,神算先生忙开口道:“您是知晓潇潇命劫之事,我这辈子别无他求,唯独放心不下潇潇,我。。。。。。我怕节外生枝,来不及回庄了。。。。。。。”语气竟然少有的带着一丝恳求。

    虽未明说,但意思亦是很明显了,神算先生开口恳求玉箫先生以潇潇命劫之事为重!

    玉箫先生不妨神算先生心思竟然这般,只是略一思索,“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便上了心头。玉箫先生膝下无子,却曾经有个情同父女般的徒儿,忍不住想到自己徒儿方清音临终前那番话:“神算先生以寿数为小女算了此卦,他日定然会报答神算先生的一算之恩。”

    自己徒儿终究是没有活过来,而自己徒儿的遗孤楚泽又得神算先生悉心教导照料。。。。。。这个恩情,徒儿没法报答,那自然该由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报答了。

    只是这见死不救,实在是有违本心。。。。。。

    神算先生见玉箫先生眉宇间有迟疑之色,大约猜到了玉箫先生所思所想,一咬牙,双膝一屈,竟突然朝着玉箫先生跪了下去!

    双膝与木质地板碰撞,发出清脆响声。这声响从地面扩散,穿透玉箫先生的耳膜,直指心头。

    神算先生只低头跪着,并不言语。

    这一跪,将玉箫先生吓得跳起!忙上前扶住。这才又想到,站在神算先生的角度,这选择难道不是更加的残忍?对于神算先生来说,不仅要说服自己,更要说服玉箫先生。。。。。最重要的是,若是柳潇潇和楚泽他日得知了真相,又该如何与神算先生相处?这其中的残酷,神算先生是否考虑清楚了?这一跪,是否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一跪?亦或者,哪里需要想此般复杂?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儿女平安,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将心比心,自己如何能不答应?深吸一口气,玉箫先生将神算先生扶起,目光深邃的盯着神算先生,转动玉箫发声说道:“我答应你。。。。。。”

    船舱中,穿过宴客大厅,便是控制室。客船老板进了控制室,对着操控方向的船工说道:“将船往北偏五度,三个时辰之后,再向南偏十度。”

    船工不解,开口问道:“东家,如此操作,会延长我们此次航线的日程。。。。。”

    客船老板心中算计:“今夜风力过大,船速超了以往一些。照此速度,两日后的白天便可到达孟洲城。而经此一转换,到达孟洲城的时间将会推迟到辰时。那时已经黄昏,几近入夜,此时停船孟洲城正好!”

    心中再行复算检验一番,航线偏转度数无误,客船老板对船工吩咐道:“你按照我说的吩咐来就是!”

第68章 三叔() 
老有老话,少亦有少话。神算先生在玉箫先生房中惊天一跪,楚泽此刻却在柳潇潇房间中搓着手,腆着脸的凑近柳潇潇,一副赔笑的样子,说道:“潇潇,白天与那剑神宫小子一战,我内力用得差不多啦,你就再给我补上一些吧!”

    柳潇潇盯着楚泽,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少年,十年之前阴差阳错的一吻,便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中,一住便是十年之久。十年后的楚泽,身材拔高了许多,面容清朗,眉眼隽秀,星眸闪亮,倒是十分潇洒帅气只是,楚泽好几次出手,都表现的有些太过疯狂,宛若心中藏着一头猛兽。之前对那白鹭如此,今日对剑神宫弟子亦如此,两次都仿佛换了一人般,让柳潇潇颇感陌生。。。。。。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楚泽吗?

    楚泽凄惨的身世在乱云庄并非什么秘密,丹田被破,不得已修了天下归藏,只能靠他人供给内力,亦不是什么秘密。这内力十年来都是靠的杨冲和柳潇潇供给,此刻楚泽内力告窑,前来寻找柳潇潇补充。若是以往,柳潇潇定然与楚泽盘膝对坐,双掌相交,一边运转内功打熬自身内劲,一边将内劲渡给楚泽。

    这般其实对柳潇潇亦有好处,本来一般人运转内功心法,调动内息在体内循环三十六个周天,便可将劲气补满充盈。这时切记不可再强行运功修炼,否则修炼过度,容易走火入魔。而若是自己将这修出来的内劲转给楚泽,自己便可多修炼一轮,内劲亦可更加精纯。

    只是柳潇潇想起这几日楚泽露出的凶相,心道楚泽心中恐怕一直有个心魔。。。。。。

    白日里,柳潇潇虽随着楚泽击退了剑神宫弟子,但之后,她心中却一直有些担忧。

    正思索如何助楚泽走出魔障之时,楚泽却跑来求内力。于是,柳潇潇便摆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皱着鼻头说道:“楚泽,我今日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这模样在楚泽看来,却是一点都不严肃,反而颇为可爱,也不在意,便顺着问道:“唔?说道啥?”

    “前些日子你斩了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