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元神






    轻功步法,意为跑跳冲跃,闪转腾挪的身法,兵贵神速,无快不破,轻功自是举足轻重的能力。

    兵器暗器,顾名思义,就是辅助的装备,有人喜好正面交锋,也有人擅长暗算,江湖功夫,本就杂乱。

    北斗、南斗谨遵祖训,不可传授武功于外人,是以只能口传一些修炼心法给有缘之人,就像向飞燕,虽然已与蒋少尧相处七年有余,却也只会那最基本的炼气之法。

    炼气,即内功修行的基础,但凡是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气场,将气聚合凝炼,就可化为内功。

    气也如同人一样,分为三六九等,下三等为凡人之气,即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忧、思、悲、恐、惊,皆可炼气,为我所用;上三等为高人之气,即天罡斗气、浩然正气和鬼神杀气;极三等为天人之气,即王者霸气、洪荒真气和一团和气。

    其中,凡人之气皆为无色。天罡斗气色为赤,意至猛;浩然正气色为蓝,意至纯;鬼神杀气色为黑,意至邪;王者霸气色为金,意至尊;洪荒真气色为绿,意至灵;一团和气色为白,意至善。

    气乃天生而成,后天修炼也很难改变,天下之人,多为凡人之气,江湖武林,拥有高人之气者,已是大海捞针,更不用提天人之气。

    南斗、北斗自古有一套独特的炼气之法,不仅能将气炼成内功,而且还能将这种内功具象化,成为气弹,气弹之多少,即等同于此人内功之高低,也分七等,即入门、小成、大成、宗师、至尊、半神、无双。

    又因千百年间监视武林,自有一套评判体系,所以蒋少尧才能知道周伍郎虽然身体强悍,内力、武功却是平平。

    想来如果当日黄一心能看出这点,或许还真不会败。

    蒋少尧介绍完毕,周伍郎听的真切,亦有疑问。

    “敢问我拥有怎么之气?”伍郎问道。

    “气由心生,我们先来做个试炼,随我来。”

    蒋少尧说完,走出房门,周伍郎和向飞燕也跟着出来。

    屋外原来是另一片光景,群峰栉比,云雾缭绕,周边是一望无垠的天际,鸟兽绝迹,青松独立,此屋竟搭在一个绝凌顶上。

    周伍郎放下被子,尽让这高山的风息洗涤自己的身体。

    山路陡峭,十七八弯,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一片水声,原来是到了一个山谷,山崖之上,有流水落下,形成一个瀑布。

    蒋少尧还是保持微笑:“周少侠,此处便是‘真实之瀑’,也是你的第一项试炼周少侠入内,里面有个洞穴,你在里面闭目静坐,即可知晓自己所持为何气。”

    试炼?周伍郎没想到第一项修炼原是静坐,他踏步下水,迎瀑而入,瀑布的落水瞬间冲湿了全身,里面果然有一处洞穴,幽幽静静,冷冷清清,地上零零落落刻着一些星象符,伍郎依蒋少尧指令,盘膝坐下静思。

    一股水汽氤氲而生……

    周伍郎睁眼时,屋外早已是一片混乱,冲天的火光将天空烧的通明,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着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搅得人心神不宁。

    “嗖”一支冷箭从空空的窗框射入屋内,径直钉在周伍郎面前的墙上。

    这是?伍郎反应神速,这是那一天!他知道还有两箭就要袭来,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躲在了门后。

    果然,“嗖嗖”又是两箭不偏不倚正射在他刚才平躺的位置。

    “嘭”木门被砸开了,两个黑影冲入屋内,伍郎守株待兔,给了两人后脑各一拳,两人倒下,伍郎拿了包裹夺门而出。

    屋外的情景也是一模一样,奔逃的老人,砍杀的兵士,哀嚎的妇女,呻吟的宋兵,伍郎全力冲刺,他的目标很明确,去救吕婉玲。

    不管这是梦也好,时光倒流也好,这次,他不想再错过她了!

    伍郎对这的一切都熟记于心,他熟练的避开扫荡的元军和满地的杂物,不能浪费多余的时间,他不想看到吕婉玲被羞辱的那一幕重演。

    冲到“吕府”时,大门还是开着,伍郎一跃,还是那个熟悉的庭院,但却是空无一人,难道是自己来早了?

    伍郎警惕的锁上大门,开始搜寻起来,“吕婉玲你在哪?”

    “吕婉玲?我是来救你的。”

    静耳倾听,在那花坛后面有发出“嗖嗖”的声响,果然是吕婉玲。

    看到周伍郎靠近,吕婉玲吓的大声喊叫:“不要啊!救命!”

    “不要喊,我是来救你的。”周伍郎把食指竖在嘴上,意思冷静,“你这么喊会引来鞑靼人的。”

    吕婉玲听闻“鞑靼人”,果真不叫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伍郎沉思片刻,“你是卫国公吕文德的女儿吕婉玲。”他还记得当初吕婉玲和自己的那些对话,这似乎能证明自己是好人。

    “这里是‘吕府’,我是卫国公女儿全城谁人不知。”

    “这……”这个回答倒是意想不到,一时窘迫,吕婉玲看周伍郎答不出来,又要呼喊。

    “吕婉玲,你六年前来到襄阳,起初三年,你爹尚在,全府上下对你百依百顺,而后三年,你爹病死,叔父吕文焕接任襄阳太守,因他与你爹有矛盾,对你爱理不理,下人们也冷眼相待你受了三年委屈,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吕婉玲暗自惊叹,这些事除了吕府内人,外人绝无可能知道,不过吕府内并无此等高大之人,“你到底是谁?”

    “不管我是谁,反正是来救你的,先和我走吧,鞑靼人马上要来了。”

    吕婉玲看周伍郎满脸真诚,亦是信了,两人刚要行动,“轰”的一下,门被砸开了,一群铁甲皮帽的兵士冲了进来,为首一人豹子头、八字眉、圆环眼、酒糟鼻、四方嘴、招风耳,满脸络腮胡子。

    遭了,追兵怎么提前出现了?周伍郎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

    两人已完全暴露在元军的攻击范围之内,豹子头将校见两人赤手空拳,厉声喝道:男的杀了,女人留下。

    军令既下,那群士兵一拥而上,伍郎见势不妙,只能全力护着吕婉玲,然投鼠忌器,心有旁骛,更何况对面人多势众,一个走神,吕婉玲被一个兵士一把抓走,伍郎心神慌乱,膝盖已中一枪,跪地在地,刀枪天罗地网一般的攻来……

    剧痛,从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伍郎醒了,原来刚才是一个梦吗?

    伍郎抚着疼痛的脚底,木然,他呆了,脚底的数字“7”怎么变成“11”了?难道,我又变弱了?……

    周伍郎走出瀑布的时候,蒋少尧和向飞燕已经等候多时,他无精打采的穿上干衣服,心里还在回想着数字的事情……

    “师傅,情况怎样?”向飞燕好奇问道。

    伍郎这才想起自己去这“真实之瀑”的本来目的。

    蒋少尧闭目凝神,须臾,开眼,对着周伍郎身上打量了一番……

    “师傅,到底怎样?”

    要说向飞燕这般好奇,一来是想看看周伍郎到底有多少斤两,二来也是当日被伍郎打败心有不甘,若是他真心资质平平,倒可以寻个笑话。

    其实,这向飞燕年芳十六,本是个活泼直率的姑娘,若不是童年遭遇不幸,现在也是阳光乐观、正当花季,可如今,她背负沉重的复仇枷锁,对周边之人,都刻意保持距离,不是这两日与周伍郎朝夕相处,略有好感,恐怕现在都没这么好说话。

    蒋少尧沉吟方寸,皱了皱眉,“周少侠,恕我直言,你乃凡人之气,若是用心,或许还有提高可能,不过这上限已定哎……”

    蒋少尧说完一声叹气,他本对周伍郎期待极高,没想到现实是如此残酷,不住要感慨浪费了这么一副天赐神躯。

    另一边,向飞燕早已憋不住了,她早就在等这个出气的机会,开始冷嘲热讽:“没想到啊,没想到,传说中的周伍郎也不过和我一个等级,你这样还是别去武林大会了吧,哈哈哈。”

    伍郎无声,这当头一棒让他郁闷万分,他还记得初登南宋,无所畏惧,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待邂逅吕婉玲,逐渐有了一些七情六欲,到最后,这感情反成了自己的软肋,导致接连受挫……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变弱了?

第十六章 返临安() 
《临安春雨初霁》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陆游

    临安的初春,小雨绵绵。

    吕婉玲倚在窗口,静观远方,府内是风调雨顺,心里则五味杂陈。

    几日之前,自己还在漂泊江湖,如今,终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临安府,终于可以寝卧舒适、衣食无忧,终于不用再过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但,她的心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少了一个人,少了那个为自己出生入死、尽诉衷肠的人。

    周伍郎,你在哪里?

    ……

    吕婉玲醒来的时候已在返回临安府的马车上,马车由纯木和铁架构成,内部宽敞华丽、陈列整齐,两个长椅拼成的床上铺满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丝绒被子,睡在上面尤其温软,车内的装饰很是精巧,不论是车顶还是车面都雕刻着一些奇异的图案,车左右各开一个小窗,由帘子遮挡。

    再看外观,也是不同于普通的南宋马车,不仅车身巨大,而且雍容华贵,全车由四匹骏马牵引,整个车身呈黑色,四角各有一个黄金灯柱饰品,由两条金色的铁车架支撑,上刻有鲜花、王冠、藤蔓等图案,四个车轮前小后大,轮毂也用的铁质构成,镀有纯金,华丽的车顶是全车最大亮点,由纯金构成的白鸟朝凤金雕完全覆盖整个车顶,在凤凰头顶,还戴着一个硕大的宝石皇冠。

    宋人并不识得这个欧洲皇冠,正如不识此车为何物一样,话说此车乃欧洲泊来之物,出身高贵,是遥远的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赠送给大宋的国宝。

    吕婉玲当然也是不知,此时她尚未清醒,恍恍惚惚中,她依稀记得昨晚和周伍郎分别时的情景,那是一对情犊初开的少男少女,即便周围有多少炙热、嫉妒、羡慕、愤怒的眼神,都不会影响他们的情意绵绵。

    他们听不到陆路通气急败坏的大呼小叫。

    听不到陆小凤无地自容的轻轻啜泣。

    更听不到顾四通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一切归于宁静,他们这才发现已经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情。

    陆路通虽有不快,却依然按照江湖道义,留宿了两人及海沙帮众人,顾四通和周伍郎约定明天一早就马上发船,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盐运生意肯定也是做不得了,按照江湖规矩,顾四通答应留下货物,只将周伍郎和吕婉玲送去临安。

    临睡前,顾四通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几个手下,守在周伍郎和吕婉玲的房门口,夜长梦多,需留个心眼以防万一。

    她不知为何一觉醒来已在这马车之上。

    “伍郎!伍郎!”吕婉玲发力喊叫,这确实不是梦境。

    她醒来的第一个念头自然是周伍郎,她最可靠的守护神。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从车前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吕婉玲顿时醒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停车!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还是那个声音:“请问吕小姐有何吩咐?”

    吕婉玲掀开窗帘,外面已是天明,树木郁郁葱葱,花朵芳香四溢,是在一条林间小路之上,“我这是在哪里?又要去哪?”

    “启禀小姐,我们这是在去临安的路上,前面已快到徽州了。”

    徽州?昨晚还在鄱阳,这怎么就到徽州了?吕婉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并无异常,但是……

    “你是何人?我为何会在这里?周伍郎呢?”

    “启禀小姐,吾乃孙大人门下,奉大人命令,特护送小姐返回临安府。”

    “孙大人又是谁?周伍郎呢?”吕婉玲焦躁不已。

    “孙大人就是在下,吕小姐,别来无恙。”远方忽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寻声望去,面前之人白白净净、文质彬彬,正是孙叁少。

    “孙叁少,怎么是你?周伍郎呢?”吕婉玲兀自惊讶,自洪州一别,已多日不见,那日自己虽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事后问及伍郎,却被告知孙叁少多已死在乱军丛中。

    “在下冒昧,擅自将吕小姐救出鄱阳,我们现在正赶往临安府。”

    “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伍郎呢?”有孙叁少在,至少说明自己安全,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