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贵公子
后方赶来的姜明伦和赵逊也唬了一跳,李无常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看上去像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李无常从衣襟里拿出一枚内伤丹服下,暗自调息了一下,呼出一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用力过猛,真气有些透支。”
“四公子,是我连累你了!”翟长平心中非常惭愧,若不是自己拖累,就凭李无常的身法,谁能砍到他?
李无常对着他笑了一下,摆摆手,笑道:“不关你的事,你刚才表现已经非常好了,只是裴和那伙人高手太多了。”
顿了顿,叹道:“现在他们马上会冲进来,那伙平民看开真的是凶多吉少了长平,等下裴和他们打进来,你千万不能冲动,我向你表弟承诺过,要把你平安带回去,那些平民如果救不了,和你没关系,真的。”
说实话,李无常的伤势虽然不致命,但是无法再支撑一场儿恶斗了,刚才他使出浑身解数,一个人砍翻了不下二十个好手。
翟长平认真道:“四公子请放心,长平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自然知道形势,你也要好好保重,接下来不要出手了,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长平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从来没有见过向李无常那样的富家公子哥,那样重承诺的,甚至不顾生死。
赵逊见李无常的脸上恢复了血色,放下心来,道:“愣少,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要快速找到长平的那几位部下,迅速商量出一个对策。”
姜明伦也道:“情况危急,等下我们先顾好我们自己,平民如果能救当然要救,救不了那就算他们运气不好,哎。”
事实上,姜明伦心里矛盾的要死,一方面想着和裴和一伙拼命,一方面又知道那样的行为除了搭上自己的性命之外,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
该死的还是会死。
待找到翟长平的那七个部下的时候,发现平民都不见了。
“浩子,那些百姓呢?”翟长平开口问道。
曹浩看到几人都挂了彩,知道刚才几人一定经过了一场大战,回道:“我已经对那些百姓说好了,你们可能顶不住,所以让他们化整为零,自个找地方躲好了,现在他们都躲在各种茅草堆里,有点力气的都爬上大树了。”
翟长平点点头,然后到:“现在你们七个,紧紧跟着四公子,我们也找地方藏起来,如果等下打起来了,注意保护四公子,他受了重伤。”
众手下齐声附和。
他们共有十一个人,目标不算太大,不过后山的密林并不算太大,而且此时天已大亮,想要躲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行人一路走过去,一眼望过去,百姓随处可见,就简单的蹲在草丛中,瑟瑟发抖,有的人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倒是有些人凭着一股子蛮力已经爬上了大树,但是这种不到二丈高的树,怎么难得倒那伙狂人。
李无常咬了咬牙,道:“我们也找几颗大树藏起来吧。”
待到众人藏好后,裴和一伙人就杀来了。
虽然他们大部分都受了伤,但是他们的人数仍然不少,每个人都双目赤红,杀气腾腾的,气势一伙平民能够对付的。
“分两队,给我搜!”裴和大声道。
众手下知道此乃生死时刻,轰然应诺,拔出刀来,逐步探索起来。
不一会儿,就搜到几个隐藏在茅草中的百姓。
那几个百姓瑟瑟发抖,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啊”
尚未说完,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贱民还敢求饶,大爷我定要狠狠的杀上几个。”土匪哈哈大笑,状若癫狂,连满脸的鲜血都顾不上擦。
李无常等人躲在树上,看着这一切,皆暗自握紧了拳头。
武功最高的姜明伦和赵逊的真气要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战了,其他人内伤未愈,就这样冲下去的话,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尽管大家心中非常不忍,却没有冲动。
屠戮还在继续。
裴和还算冷静,大喊道:“别全部杀光了,留几个用来和朝廷谈条件。”
“老大,朝廷若肯谈条件的话,怎么会下次重手,摆明了要将我们全部杀绝啊,干脆将这帮贱民全部杀光。”有手下提出看法。
裴和冷哼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用?别他娘的废话了,将剩下的贱民全部抓起来绑好,如果朝廷的人敢冲进来的话,我们就当着他们的面”
话还未说完,就有手下来报:“不好了,裴当家,外面的人被朝廷打败了,死伤无数,剩下的人全部都放下了武器,被俘了,现在有一伙朝廷的精锐部队冲进来了。”
裴和心中一凉,惊呼道:“祝先生他们呢?”
那人又道:“祝先生带着他的人仗着轻功好从东面溜走了,现在应该从小路下山了,黑虎帮的三个当家还有罗疯子当场战死,秦老鬼被砍去右手,放下武器投降了。”
裴和怒道:“你说什么,祝先生跑了?他娘的!”
心中泛起无限的忧伤,他前几天还在做着一统牛毛山的美梦,现在却像个丧家之犬,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在裴和感慨的当儿,朝廷的好手已经赶到,拦在一伙人面前,其中一人排众而出,正是段龙,他斜着眼睛看着裴和,淡淡道:“青蛇帮裴当家?”
接着冷笑一声,续道:“除了裴当家,你们所有人肯放下武器投降的话,朝廷自会从轻发落,你们仔细掂量。”
此言一出,裴和心中一惊,马上出言道:“他娘的,想要我们放下武器,真是做梦。”
见手下都有些犹豫,像是要放下武器,裴和又道:“你们他娘的给我打起精神来,朝廷的话能信吗?”
众土匪这才重新握紧武器,狠狠盯着朝廷的人。
裴和长笑一声,对着段龙道:“我们手上有一百多个百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们走,我们就放了这些百姓。”
段龙见裴和身边的确跪着不少百姓,冷笑一声,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胆敢和朝廷谈条件?”
唰!
裴和一刀就砍下了一个百姓的脑袋,接着长笑一声,挑衅地看着段龙。
跪着的百姓都吓傻了,低声哭了起来。
段龙脸色都没变一下,挥了一下手,淡淡道:“放箭!”
后排的劲箭手立马放箭,一轮过后,无论百姓还是土匪都死伤不少。
裴和和身边的好手纷纷闪过劲箭,这才意识到对面这个人是来真格的,心中慌乱起来。
段龙狠狠道:“当我开玩笑是吧?薛大人有令,对于土匪要斩尽杀绝,至于这些百姓,朝廷会放出文书表彰他们的。”
李无常躲在树上,冷冷看着这一切。
而翟长平和他七个手下脸色惨白,如坠冰窖。
“哈哈哈让我们先杀光这伙贱民,然后和他们拼了。”裴和发出一阵悲怆的长笑,接着一刀砍在一个百姓的脖子上。
众土匪纷纷效仿,像是发了疯一样,乱刀砍到百姓身上。
“再放!”段龙还是那副表情。
李无常知道朝廷的人这么做是有考量的,但是实在有些不忍心,已经当机立断跳下大树,正要去阻止。
可惜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箭雨已经下了起来,两轮过后,裴和一伙人已经全军覆没,而一百多个百姓也没有剩下几个了。
“大人,那里还有几个人。”有人发现了李无常。
段龙面容一肃,正要下命令绞杀李无常等人。
李无常勉强收摄心神,对着段龙拱拱手,笑道:“这位大人有礼了,在下李无常,乃是禁卫统领府的四公子。”
段龙闻言,忙摆手制止想要动手的手下,看着气度不凡的李无常,拱手道:“李府四公子?”
李无常掏出一个腰牌递过去,那是李令武给此前给他的,说是地方官员都会认识的。
段龙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连忙将腰牌还给李无常,接着拱手笑道:“原来真是李公子,鄙人段龙,乃是薛刺史的护卫小队长。”
李府四公子?
怎么会来到这个土匪横行的牛毛山?
李无常看着段龙的疑问,笑道:“我有一个朋友被牛毛山上的这帮匪徒抓住了,所以想着来尽尽人事,谁知道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这次多亏段大人了。”
顿了顿,问道:“薛大人上山了?”
段龙笑道:“的确如此,上洛郡的土匪实在太猖狂,薛大人一直想着如何将这里的土匪一网打尽,昨夜终于找到机会,薛大人正在外面呢,李公子,请。”
说着做了一个手势。
李无常点点头,向赵逊使了眼色,然后先一步走出密林。
赵逊推搡着目露怒色的翟长平等人,小声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别添乱。”
翟长平等人刚刚出道,怀着一腔热血,看到刚才朝廷军队屠杀百姓的场面,非常想替那些百姓讨个公道,如果不是李无常一直使眼色的话,他们刚才就要动手,将段龙痛殴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第146章 第一 四 六章 脑子秀逗()
“小辈李无常参见刺史大人!”
李无常恭敬地施礼。
薛尚林年纪和李令武差不多,一袭青色武士服,身上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中等身材,面容俊朗,眼神锐利似鹰,眉头微微竖起,气势非凡,予人杀伐果断,不拘小节的印象。
薛尚林露出一个笑容,道:“李统领家的四公子?”
李无常恭敬道:“刺史大人唤小子名字便成。”
接着轻咳一声,解释道:“小子此次来牛毛山,是为解救一个朋友,被青蛇帮一伙狂徒堵在后山,幸有刺史大人大发神威,将那伙狂徒一网打尽,小子感激不尽。”
“哈哈哈!”薛尚林大笑了一声,道:“我听说过你,治好了周胜将军和郑家老夫人的病,人称小神医,礼部郑侍郎说你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年轻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李无常听到“小神医”此等诨号,差点笑出声来。
薛尚林很喜欢笑,说话的语气也相当温和好听,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令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李无常却不敢丝毫的小视之心。
薛尚林作为一州刺史,实为一方诸侯,又深受陛下信赖,权柄之盛就算比之自己的父亲李令武也丝毫不差,和扬州刺史汤飞虎齐名。
当年,卢元恪、卢元羽、李令武、汤飞虎、薛尚林、周胜等人乃是长安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就好比如今的长安五公子那个档次。
卢元恪卢元羽自不必说,都是皇室一等一的人才,自幼就受到重点培养,成就不是旁人所能及的,如今也是身处高位,乃是大燕的中流砥柱。
李令武和汤飞虎以及周胜都是名门之后,继承父辈爵位,本身也非常努力,如今一个是禁卫军统领,一个是扬州刺史,另一个是边关大将,也说的过去。
而薛尚林却是寒门出身,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上这个位子,岂是简单角色。
李无常笑道:“薛刺史万勿笑话小子,郑侍郎说小子的好话是因为小子曾今对于医治郑家老夫人略尽过绵力,他是客气而已。”
薛尚林闻言,上下打量了李无常几眼,笑道:“果然有点意思”
顿了顿,续道:“我和你父亲也是自少相交,这些年来由于各自忙于公事,鲜有碰面聊天的时候,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个时候明明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整天却摆着一副臭脸,说些忧国忧民的话题,真是令人怀念啊,如今唉!”
说着就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无限惆帐,显然是想起了少时的事情。
李无常轻笑一声道,道:“少时的美好时光总是令人怀念的。”
顿了顿,慢声念出了辛弃疾的一首词。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薛尚林眉头一皱,旋又舒展开来,仔细琢磨着李无常所念的词,哈哈大笑道:“无常明明如此年轻,为何却作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词呢?”
李无常苦笑道:“小子是个出了名的二世祖,哪有作词的本事呢,只不过刚才见刺史大人有感而发,就想起小子表哥曾今所作的一首词,念出来想让刺史大人品鉴一番的。”
薛尚林疑惑道:“表哥?哦,对了,无常开了一个东篱酒楼是吧,我去京城述职的时候,还曾去那儿喝过酒呢,那儿就有不少表哥的大作,原来都是你的表哥。”
李无常耸耸肩,道:“那时候小子肯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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