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贵公子
李无常面色如常,吩咐道:“沸水一盆,热水两盆、冰水一盆、毛巾几条、温茶一壶、安神丸、剪刀、棉花、笔墨,再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老夫人等下会很饿。”
张氏和李无锋听到之后,立马去安排了。
“父亲,站着挺累的,来这边坐吧!”李无常吩咐完毕,然后来到了病房的外间,直接就坐在外间的座位上,还招呼李令武一起坐,接着冲姜明伦和赵逊点点头,示意他们一起坐。
张肃和李冀这两个长辈还站着呢,李无常这小子倒好,和他两个随从,如同三个老大一般,坐在房间的中央。
李无惧颇为机灵,马上搬来几张椅子,让几位长辈坐下。
李令武也走到李无常身边坐下来。
“大概说说情况吧!”李令武道。
“拖的时间太久,身体机能严重下降,之前大夫所开的药从表面上看,还算过得去,只是以老夫人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好好吸收药力。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饮鸩止渴,嗯,或者说是扬汤止沸,虽能暂时压制,但路子错了,提前透支了老夫人的生命力这么说,父亲能稍稍明白吗?”李无常大致解释了一下。
李令武点点头。
李无常这番说法,并不难理解。
张修见李无常如此淡定,心下大喜。
“那么你准备如何治疗呢?大概说说过程。”李令武颇感兴趣。
李无常竖两根手指,道:“两个过程。第一,暂时提升老夫人身体的潜力,让其能吸收药力。第二,待情况稳定之后,徐徐图之。”
顿了顿,续道:“提升潜力分两种手段,施针和特殊的药方,这两样比较难,要按照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变化,施针和药方也要随之变化。而徐徐图之就简单多了,把老夫人当成普通病人调养就成了,随便拉个大夫就能胜任。”
李令武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张修听得非常仔细,生怕漏过什么。
不一会儿,李无常所需的东西都来了。
李无常起身,道:“我需要一个帮手,就大姐了,大娘也在一旁吧,其他人都可以去观看,不过不得随意发言,我需要安静重申一遍,我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李无暇点点头。
其他人都跟进了房间。
李无常将金针扔进沸水盆里,然后开始开方子,同时开口道:“大姐,帮老夫人好好擦一下脸,将头发盘好,然后服用两颗安神丸,之后将老夫人的双脚用热水好好泡一番,水太热的话就等它凉一下,不用加冷水。”
李无暇立马动起手来了。
片刻之后,李无常写好了一个方子,道:“找个腿脚利索的,速度去抓药,去咱们崇义坊的同明药铺,直接说我的名字,那里的掌柜和伙计都知道我的规矩。”
李无锋接过药方,直接就出去了。
安排完毕,李无常将金针捞起来,细细擦拭,擦完之后,将金针放好,然后将双手浸在那盆冰水里,一动不动,顺便闭目养神。
李令武几兄弟和姜明伦赵逊知道李无常这是在保持双手的冷静,其他人却不明所以,想要询问却没有出口,因为李无常说了,其他人不能主动发言。
洗脚的水很烫,只能慢慢等它凉下来一点,李无暇忙活了好半天,终于帮老夫人洗好脚了。
此刻,李无锋也将药抓回来了,等候指示。
一切准备做好了,李无暇见李无常还在闭目养神,她就看着李令武。
“无常!”李令武轻轻开口。
李无常睁开眼睛,捞起毛巾好好擦手,然后道:“大哥去吩咐人将我放在走廊上的药炉子点起来,准备沸水,再拿一个新的药罐子洗干净,我等下要用。”
李无锋点头下去了。
李无常续道:“我就要施针了,大姐你拿一条毛巾站在我的旁边,我会提醒你帮我擦汗。”
老夫人服用了安神丸,又洗了一个热水脚,现在有些困了。
“大娘,你来扶着老夫人!”李无常吩咐。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施针过程。
李无常非常认真,额头上果然出了很多汗,李无暇频频帮他擦汗。
施针完毕之后,老夫人脸色也红润多了,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了。
众人看得心叫神奇。
李无常又帮老夫人诊了一次脉,接着起身,道:“大娘帮老夫人保持这个姿势,我先去熬药,等下来收针。”
李无常出去之后,李令武上前,开口问道:“岳母,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夫人道:“好奇怪哩,我这会儿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好似年轻了二十岁,只是非常非常饿,有什么东西吃吗?”
众人不得不感慨,李无常的医术果然不一般,不仅让老夫人恢复了精神,连老夫人很饿都料到了。
张修心中大喜,马上道:“母亲,您先忍一下,等下就可以吃东西了。”
李无常还没有开口,所以众人不敢让老夫人吃东西。
过了一阵子,李无常进来了,看了老夫人一眼,直接开始收针,收完之后,道:“老夫人若是饿了,可以先喝一碗粥。特别提醒一下,其他东西暂时就别吃了,特别是荤腥,会影响药力。”
说罢就出去了。
张氏这才端着一碗粥,细细给老夫人喂了起来。
老夫人喝了几口,还是觉得很饿,咕哝道:“一点荤腥都不能吃吗?一碗粥顶什么用?”
张氏只得安抚道“母亲,您且忍一忍,等您身体好了之后,就可以吃了,现在还是小心为上吧。”
李无常的提醒她不得不重视。
老夫人又咕哝了两句,这才开始重新喝粥,没再提荤腥一事了。
第254章 第二 五 四章 我为何人()
“杀!”
李无常杀气腾腾,拿着短刀和前面的一群黑衣人做殊死搏斗,黑衣人个个悍不畏死,被刀风扫中之后身体微微晃动一下马上就冲上来。
深红色的弧光划过,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道华丽的光彩!
破群式!
惨叫声连连,五六个黑衣人当场死于非命,十数个重伤将死,血腥味漫空。
李无常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伤残人士,冷笑道:“不堪一击!”
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还要继续。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又来一波。
这是第几波了?
怎么好像杀不完啊?
管他的,杀个痛快!
“众人听令,砍死无论。”冷冷的声音响起。
接着是刀剑出鞘的清脆声,刚刚安静少许夜晚重新混乱起来。
“哼,来多少我杀多少,我李无常何惧之有?”李无常飞身而上,展开身法穿梭在杀手中间,短刀划过必有人殒命。
蓦地,远处红芒大作,一名中年壮汉持剑飘来,速度非常快,一剑直击李无常。
李无常冷哼一声,挥刀迎上,和来人硬拼一记。
轰!
李无常被一股异常雄浑的劲气击中,倒飞三丈有余,然后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喷出一口血。
“跟我回去请罪!”中年人的声音异常冷酷。
李无常运足目力,看清来人。
“护叔,你不帮我你帮外人?”李无常咆哮道。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李护冷冷道。
“你骗人!”李无常艰难站起来,目光喷火,大声吼出三个字。
“看来只能押你回去了。”李护皱着眉头,拖着宝剑缓缓走过来。
“那就看护叔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李无常怡然不惧,握紧短刀。
叔侄二人,刀剑相向。
呼!
宣平坊,秘密基地某个房间的床上,李无常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苦笑一声,喃喃自语:“奇怪的梦!”
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
赵逊和姜明伦早已起来,现在正在院子里切磋武艺呢,他们见李无常起来了,停下手,走过来。
“愣少今天起来的挺早的啊嗯?怎么脸色有些差?”赵逊看了一眼李无常,发现有些不对劲。
“没事,晚上踢被子,醒来了一次。”李无常摆摆手。
“呵,我们去吃东西吧,刚从街上买回来的。”姜明伦笑道。
早餐是姜明伦买回来的。
在生活上,李无常和赵逊多少有些大公子气息,而姜明伦却始终是那副憨实的性子,这令李无常和赵逊暗自佩服不已。
刚见到姜明伦的时候,他家还负有巨额债务,那个时候李无常和赵逊想要接济他,都被他婉拒了。
后来李无常敲诈了张家七万两,给了姜明伦和赵逊每人一万五千两,赵逊表现很随意也很朋友,而姜明伦死活不肯收,李无常和赵逊好说歹说他才收下。
如今姜明伦也是个大富豪了,他的心性却始终如一,作为贫苦出身的孩子实属难得。
饭厅。
三人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随口说着闲话。
“愣少,别的不说,你这医术实在是高明,若也论品级的话,最少也是个九品。”赵逊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说道。
姜明伦竖起大拇指点点头。
经过昨天的施针和喝药,张家老夫人的精神已经好多了,李无常回了宣平坊之后,张氏还请了几个御医过去诊断,他们直呼奇迹。
张肃这家伙还私下里问御医说是否可以不需要李无常了。
御医表示,目前从表面上看,老夫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好好调理一番就行了,但是是否还需要李无常他就不敢说了。
弄得张肃暗恨不已。
“马马虎虎吧张家老夫人想要彻底好,还需一些手段。”李无常笑道。
“愣少?你有没有留那么一手?我是看那个张肃老匹夫和你的叔公好像对你非常不满,那个张尚书虽然姿态很低,但绝对是个阴狠无比的角色,当心过河拆桥啊。”赵逊笑道提醒道。
“愣少,逊哥儿说的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叔公我不好评价,那个张肃老匹夫,那眼神,啧啧!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姜明伦附和道。
“两位老哥,我当然有留一手了!现在只有我出马才能搞定,宋神医来了都没用,我不出手,两个月内,直接等着收尸。”李无常骚骚一笑。
赵逊狐疑道:“看愣少这个阴险的笑容,好像想趁机会弄张家一记啊?”
他心里估计李无常是想和张家彻底摊牌。
赵逊挺担心的,凭李无常的身份和现在的实力,若和张家彻底撕破脸皮的话,未必能讨到好处。
最关键的一点,李令武的态度不明。
这个姜明伦也知道,只是没有开口问。
李无常并没有直接回答赵逊的问题,而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逊哥儿、明伦,在你们看来嗯,我是否一个优柔寡断或是说执念很深的人,还是有些异想天开的人?”
赵逊和姜明伦皆想不到李无常会如此发问,各自琢磨着李无常此问的深意。
“优柔寡断?执念很深?异想天开?”姜明伦抓着脑袋想了一下,接着细细诉说起来。
“首先,异想天开和愣少不沾边吧?二愣子庄的人都知道愣少你是个干实事的。”
“优柔寡断也说不上吧,咱们建设庄子、扫荡土匪、两次参与冯翊城大战包括很久之前咱们去牛毛山搞事情,都是愣少你定下的,态度非常坚决,行动也很彻底。”
“执念嘛,我是不大懂,在我心目中,这两个字一般是和学问人搭边的,有种高深莫测之感,如果真是那样,那愣少应该是个执念很深的人。”
李无常听完姜明伦的评价,哈哈大笑,道:“看来,我在明伦的心目中分数不低呀,真是开心啊!”
赵逊也哈哈大笑。
李无常笑完之后,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沉声道:“有时候,我心里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虚无缥缈的,或许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甚至更低,可是我还是抱有希望,很害怕,不是怕死怕疼那种怕,说不清道不明。譬如一处异常危险的地方,我既期待一下跃过出,又希望在其中徘徊,永远都保持原样,但是我知道,我迟早得出去。”
顿了顿,叹道:“唉,我这是在说些什么啊,我自己都不明白,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明白呢?”
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
赵逊心中一动,问道:“愣少,你是否想说,那处危险的地方,依然有你不忍割舍的事物?尽管那事物对你不是那么好,将来会伤害到你,甚至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顿了顿,小心翼翼继续:“你想和张家彻底闹翻,但是不想李统领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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