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皇朝
在燕京城外有很多座大山,越是高大的山峰。就越有可能是一个修行宗门的住址,就像是当初的离山一样;而在那些山峰中,能与离山相并论的并不是很多,其中有一座山峰,叫做朝阳峰。
据传是每日清晨生出的第一缕朝阳,最先就是照射在这座山峰上的。因为这座山峰足够的高,是燕京之外所有山峰最接近天穹的山峰,而朝阳宗就是依据这座山峰建立起来的,甚至比起当初的离魂宗还要更加强大,最起码。朝阳宗的传承比起离魂宗还要更加久远。
宗门的兴衰,不仅仅取决于这个宗门的宗师乃至圣人的多少,更多的还是宗门的传承历史,越是久远的宗门,往往就越是能积累足够的资源,因此也就越能多出一些宗师圣人;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圣人与宗师越多的修行宗门,也就越是能够积累出足够的修行财富,然后用这些修行财富造就出来越多的宗师与圣人。
笠秋生是朝阳峰走出来的,他的实力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在北台镇能够胜过他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那几人也不会来打碎一块没什么实质意义的破木板,因此他自然能够保证他立下的木板不会被人所打碎。
本来按照军部的命令,北台大营早已经为即将到来的宗门修行者准备了足够多的院落,甚至北台镇已经有近一半的居民已经迁了出去,这也是街面上比起之前更加冷清的缘因。
原本是会有军士来带领这些宗门修行者前往准备好的院落,但是笠秋生在院子外立下那样一块木板,无形中就已经将宗门与朝廷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虽然不明白军部的命令,但是台山北军的将领也知道这些修行者来的目的,本就互相看不对眼,笠秋生如此做派,自然是引起了诸多将领的极大反感。
既然你愿意住那些残旧的破屋瓦房,随意,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军部的命令是与这些宗门修行者擂台斗将,却没有说明一定要管着他们的衣食住行。
因此后面的修行者来到北台镇后,台山北军甚至就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去做了,反正北台镇有着足够的空屋子,随他们去挑选了。
刚开始来的修行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上都是流露出不愉快的神情,无论现在彼此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但是赶往阴山郡后都将会变为同伴,如今连这点表面的功夫都不愿意去做了,在日后与赵地修行者交战时,谁有肯将自己的背后交付给对方,毕竟关乎自身生命安全。
这些赶来台山北军的宗门修行者,无论来时是怎样的心思,遭遇了这样的冷板凳之后,都开始动摇着原本的心思,只感觉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这样的两群人,真的能够在日后面对赵王朝时齐心协力。
即使心底有着诸多不悦,但是他们依然随意找了个院子住了下来,以修行者的手段很容易就能发现北台镇已经近乎空了一半,往日炊烟袅袅的景象毫不见踪迹,那些已经空了的院子,家里所有能被带走的东西都已经被带走,即使他们不知道台山北军的意图,也能够猜到这些院子原本就应该是为他们准备的。
因为笠秋生的原因,他们虽然同样住在这些院子里面,但是本来的心思已经开始发生着一些细微的变化,哪怕是那些之前真的想要为燕王朝出一份力的修行者,也从这件事上看清楚了宗门毕竟是宗门,哪怕他们同样都是燕人,但在朝廷官员的眼里依然有着明显的差异。
因此在短暂的不忿之后,所有的宗门修行者都默默住进那些空着的院子里面,并没有过多的在街道上停留,各自开始准备着两日后的擂台斗将,像是树叶下的秋蝉一样,这些宗门修行者很快就已经隐去了踪迹。
一处两层茶楼之上,一名青衫青年看着底下的院落与不时走来的宗门修行者,眼神微微眯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他身后,站着一位约莫三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蓝色粗袍,脸上像是因为过于忧心而生出几丝细纹,他的眼神同样显得有些迷离,心里也像是藏着什么事情一样。
“看着下面,你看到了什么?”
青衫青年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整座茶楼二层只有他们两人,青衫青年自然是在问蓝袍男子,因此蓝袍男子微微犹豫,道:“属下愚钝,不明大人深意。”
青衫青年深意的看了眼蓝袍男子,笑了笑,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要聪明。”
“属下惶恐。”
蓝袍男子头低的很低,因此看不到他此时说话的眼神。
有贤者曾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神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内心,蓝袍男子此时做出如此姿态,是因为上下关系,还是因为害怕青衫青年看到他此时的眼神,所以才故意将头低的这样低。
“每个人自开始就有他的位置,就像是一场棋局一样,有棋手,自然就会有棋子,棋子终究是棋子,想要跳出棋盘成为棋手,殊不知在他以为自己跳出棋局的时候,只不过是进入了另一场更大的棋局。”
蓝袍男子头低的更低了,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青衫青年继续道:“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努力做好一枚棋子,而且还要是一枚有用的棋子,不是随时都会被抛弃的弃子,你…明白吗?”
青衫青年若有所指,蓝袍男子更加恭顺,道:“属下明白。”
“如此就好!”青衫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他是真明白了。(。)
第五十一章 哪家的炉子谁家的狗()
晌午时分,那处破落的院子飘出几缕烟气,很淡很白,几乎瞬间就已经融进空气里面,隐约有着药草的香味从院子里传出。
院子的周围还是院子,像是顺着这缕轻烟的升起,周围数座院落同时打开了屋门,住在院子里面的人走了出来,不约而同的朝着那座破落的院子走去,只是院子依然还是当初的院子,而里面住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挂在门外的那块“止步”牌子仍在,这些院子的新主人走至门前,像是没有看到这块木板一样,径直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这块木板,原本就不是为他们立在这里的。
虽然外面看起来院子有些荒凉,甚至已经有半边墙壁都像是随时要倒塌,但是院子里面仍是很干净,几株翠绿的苦竹贴着墙壁生长。
苦竹根下的泥土是湿的,就像是才刚刚用水浇过一样,每一片叶子上都像是有着水露,呈现出一种微弱的红色,就像是牛背上的汗水一样,很快就已经渗入到根下的泥土里面。
只是晌午时分自然是不可能有水露的,因此这些水粒并不是露水,而是真正的水,很容易让人想到这几根苦竹之前上面沾满了灰尘,院子的主人因为要招待来客,所以用水先将这些苦竹清洗了一遍。
院子正中间,长着一株矮小的迎客松,松树下面放着一只红泥小火炉,在火炉上面正炖着一锅水,上面飘着几片不一样的叶子,不知道是草药还是香料,之前的轻香就是从这口锅里面传出去的。
围着火炉的周围,是一张四方的竹桌。围着竹桌放着四张同样的竹椅,椅子上面还有才斩出来的缺痕,丝毫没有那种岁月摩擦的痕迹,可以想象,这张竹桌还有周围的椅子,应该都是院子的主人最近才做出来的。
桌椅都是新做的。自然是因为之前的主人走时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了,因此院子的新主人要招待新的客人,才不得已新做出这些桌椅。
只是既然连桌椅都是新做成的,那桌椅旁边炖着热水的火炉,又是从哪家拿来的?
破旧的木门被人首先推开,一位身穿红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只黄皮葫芦,随意的用一根细绳缠绑在一起,随手就提着走了进来。
过了一会。又走来一位黄袍男子,他就有些奇怪,手里拿着四只瓷碗,看着那锅有些浑浊的热汤,眼神流出一道精光,直接朝着最贴近火炉的那张竹椅走去。
两人刚坐下,屋门传来一声吱声,却不是开门的声音。而是有人将屋门从里面关了上。
一位灰色布袍的中年男子随手关上屋门,朝着院子里面走来。更是与其余两人不同,他的手上提着一只黑色的土狗。
接下来的事情就极其简单了,红袍男子将瓷碗放在桌面上,像是假寐般睡着了;提着黄皮葫芦的黄袍男子提开木塞,阵阵浓香的酒气从里面传来,正是燕京最出名的酒坊珍藏的上好青花雕。
灰袍男子坐在竹椅上等着。等到火炉上的热汤全部滚烫起来,就像是热油一般沸腾不止,随后他提起手中的黑色土狗。
那只土狗哀鸣一声,随后身上的皮毛骨头开始全部掉落,场面很血腥。但是却有一种唯美的感觉,很难将这幅画面和寻常屠夫屠猪宰狗的场面联想到一起。
灰袍男子将手中的花肉全部扔进锅里,汤汁随后飞溅起来,但是却没有洒出锅外,像是里面的每一滴汤汁都不能随意浪费。
红泥火炉,肉香四溢,院子里的苦竹随风摇摆,几片干枯的叶子也随着微风落下。
三名男子坐在桌子三面,也不言语,场面有些寂静,只有风声与锅里汤汁滚动的声音,很快肉就已经炖烂了,香味开始朝着更远处飘去。
吱……
一声吱呀的声音,院子里面那间屋子的门开了,一名蓝袍男子走了出来,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剩下的最后一张椅子坐去,像是这里就是自己家一样,而这里现在来说,的确是他的家。
嘟嘟的声音越来越大,狗肉的香味变的更加浓郁,不知道原本锅里放着什么样的香料,这只小火炉加上一口不大的黑锅,竟然煮出的肉味比起最好的厨师还要更香。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如今锅里的狗肉已经滚了两次了,因此四名中年男子并不着急,只是很平静的等着,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着。
院子的新竹椅只做了四把,所以今天来吃这顿煮肉的人也就只有四人。
既然是吃肉,自然少不得肉,因此灰袍男子带来了一只黑狗;
吃的是煮肉,当然需要来煮,所以蓝袍男子在自家准备了这样一锅汤汁;
吃肉不能直接从锅里捞,于是黄袍男子带来了四只瓷碗;
最后红袍男子带来的青花雕,虽然看似不是必需要的,但是酒肉酒肉,只有肉没有酒怎能叫做酒肉,于是他将葫芦里的青花雕全部倒进锅里,香味更浓了。
蓝袍男子煮了一锅汤汁,红袍男子提着一葫芦青花雕,黄袍男子带来了四只瓷碗,而正在锅里的狗肉是灰袍男子带来的,所以能吃得上这顿黑狗肉的人今天只有他们四人。
炉子的木炭快要烧光了,所以底下的温度开始变的低了下来,锅里的狗肉也终于滚了三滚,像是有些烂了,但是却没有烂,像是不香了,却是全部埋了下去。
四名中年男子围着火炉,开始吃着锅里的狗肉,吃的很慢,像是在享受。
不渝多时,锅已经见底,只剩下底下的料渣,每个人脸上都是有些通红,虽然已经是初春时节,但是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年那场大雪的原因,依然还是很冷,这样的冷天之下,围着院子吃着煮肉,自然是一番别味的享受。
最后一块碎肉被黄袍男子放入口中,随手添了半碗汤,黄袍男子一饮而尽,长呼一口浊气,脸上有着满足的意味,随后他放下了手中的瓷碗。
像是一个信号般,其余两人也放下手中的瓷碗,蓝袍男子眉毛微挑,也将还没喝完的碗放在竹桌上面。
“能在这样的地方,吃到这样的煮肉,想来以后也是没有多少机会了!”
黄袍男子随手抹了抹嘴角,丝毫不像是一名修行者,或许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是没多少这样的机会了!”
蓝袍男子低着眉,像是应付的说道。
“所以…肉吃完了,现在该谈正事了。”
红袍男子语气平静,但是随着这句话,院子里的四人全部都变的极其肃穆,就像是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一样。
“笠秋生,你能代表整个朝阳宗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灰袍男子最先开口,直接就叫破了蓝袍男子的身份,正是朝阳宗的笠秋生。
像是认真思索了一阵,笠秋生才道:“不能!”
他的回答很认真,所以灰袍男子知道他是认真的,也不再说话,只是不停的摸着手上的一串珠子,眼神微微眯起。
接下来是黄袍男子,他的问题很奇怪;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吃肉吗?”
问题很奇怪,但是也很简单,就像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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